29 完了完了
一個成年男子瞬間脫力倒下的力量也不小,賀停雲沒想到程璧會這麽怕癢。完全來不及作何反應,就順着程璧往下倒的方向一起往地上摔了。
程璧回憶着腰上的觸感,依舊心有餘悸。撓癢癢?這簡直就是作弊!側腰上仿佛還殘存着過電的感覺,程璧心跳得厲害,憤怒地看着賀停雲。
賀停雲跟着程璧一起坐在地板上,剛剛的拉扯讓他也有些狼狽,原本挺括的襯衫,此刻胸前那塊皺巴巴的,還有一側的衣角也被拉了出來。他側頭看着程璧,正兩眼水汪汪地瞪着自己。可這眼神的力道,着實差了點。漾着暖色的燈光,直教人想沉溺在這漂亮的眼眸裏。
程璧叼着的蘋果早在他被撓癢癢時就滾在了地上,此刻正在他與賀停雲的腿間不安地滾動。程璧覺得賀停雲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對勁,當下便甩着賀停雲虛扶着自己的手,伸着腿撐着手從地上站起來。
賀停雲在程璧想要起身的第一時間就覆了上來。程璧被莫名其妙地按倒在了地板上,然後就被賀停雲結結實實地壓住了上半身。
“小玉,這些日子,你有沒有想過我?”賀停雲對着程璧的臉,遮住了光,讓程璧彌漫着水汽的眼裏只有自己。
程璧故意不去看賀停雲。他始終垂着眼睛,看着賀停雲胸前的扣子。像是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但雙手卻在做着與之截然相反的抵抗。
程璧不回答,微皺着眉,用力往外推開着賀停雲的胸膛。如果是之前,賀停雲想要把人牢牢地按在身下,可能還要費點力氣,但是摸清了程璧的死穴,賀停雲想要制住身下的人就簡單多了。右手搶先一步在程璧的腰間脅迫着,力氣不用大,指腹略過就能帶起程璧的一陣扭動和顫栗,連帶着皺眉的表情都生動了許多。另一只手再抓住程璧的兩只手腕就輕松多了。
“你別撓了!”程璧喘得不行,感覺這個腰背都要抽筋了,這才開口求饒。
賀停雲手不動了,卻也沒那麽好打發。
程璧不屑一顧地重重哼了一聲。
“快說呀。”賀停雲不依不饒地想要一個答案,撒嬌似的哼哼。撒嬌有多難?別看賀停雲在外人面前繃着臉說一不二的樣子,在賀家這麽多哥哥姐姐裏他排行最末,從小到大撒嬌撒野自由切換慣了,毫無演繹壓力。
程璧依舊犟着脖子不說話。哪能這麽容易讓你遂意?
“那就是想了。”賀停雲得出了肯定的答案,緊接着又問:“那裏長得怎麽樣了?”一邊說着,還一邊頂了下程璧的胯部,生怕人不知道自己問的是哪裏。
程璧哼不出來了,變成耳朵“噌”地一下充血了,一直紅到了臉和脖子。
賀停雲輕笑,抓着程璧的手腕緊貼着自己的胸膛。
程璧全身戒備着,手心被迫感受着賀停雲震動的胸膛。
“我想親你。”賀停雲湊近了,鼻尖貼着鼻尖,親昵地蹭着,小聲地說。
程璧這下顧不得被撓癢癢了,這可不是他說一句不行,對方就會住嘴的事情。當下程璧就扭着腰,想要從地板上爬起來。賀停雲死死壓着,然後就親了上去。
當溫熱的唇瓣接觸的那一霎那,程璧竟然有種解脫的感覺。冥冥之中,在見到賀停雲的第一眼,程璧就好像知道了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唯一的不确定性只在于何時開始。
賀停雲不要臉地問有沒有想起過他。答案需要追問麽?
回來之後的每一天裏,程璧每罵賀停雲一次,就會不自覺的想起一次:在酒吧樓梯上飄飄然的感覺,在浴室裏瀕臨失控的感覺。被賀停雲那個烏鴉嘴說中了,食髓而知味。
賀停雲挖了一個大坑,自己到現在還沒有爬出來。又或者,自己其實也根本沒想爬出來。
此刻,達摩克裏斯的劍終于掉下來了。
賀停雲這嚣張的混蛋,得意洋洋地問自己想他了沒有。就是想了,又怎麽樣?此刻,不是你追着我想要摟摟抱抱親親麽?
程璧終于擡起了眼,看向了賀停雲的眼眸。然後微微揚起了頭,與賀停雲貼地更近了。賀停雲得到了程璧的默許。程璧的手腕輕輕轉動了一下,賀停雲放開了一只,另一只還是緊緊地圈在自己的手心。程璧恢複自由的左手環住了賀停雲的脖子,五指穿過了賀停雲細密的頭發,将他更推向自己。同時又輕輕咬了一口賀停雲的下唇。微張着嘴,伸着舌尖去勾賀停雲。
程璧的舌尖被吮吸着,酥麻的感覺瞬間從尾椎一路向上。賀停雲對程璧的上唇飽含着極大的興趣。他用濕潤的舌尖不停描繪着上唇的輪廓,在那圓潤的唇珠處輕咬徘徊,不舍得撒嘴。程璧被舔弄地麻麻癢癢的,晶亮的唾液不自覺地從嘴角流下。賀停雲曲着膝蓋在程璧的腿間有規律地蹭着,暗示意味十足。
程璧心旌搖曳,腦子裏一片空白。
賀停雲的動作開始變得激烈,就在他的手滑到程璧腿間的時候,電話鈴聲響起了。
兩人皆是一愣。舌尖的嬉戲停頓了一秒。到手的鴨子能就這麽讓它飛了?賀停雲當然不會做這種蠢事。他把左手墊在了程璧的腦後,不去理會。
可電話依舊不依不饒地響着。
程璧如夢方醒。
他很順利地推開了賀停雲,匆匆扔下一句“你先忙”,便暈着腦袋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裏走,“嘭”地一聲關門落鎖。
賀停雲并沒有好到哪裏去。他氣息不穩地坐在地板上,衣衫淩亂,腿間漲的發疼。
電話鈴聲終于消停了。賀停雲望向木質茶幾上的手機,狠狠地罵了一句“靠”。
賀停雲面色鐵青地坐回沙發,在一堆文件紙稿中找到了手機,來電顯示周禾。再打開消息,一通自說自話的消息。賀停雲撥通了郭秘書的電話。
“喂,老板。”郭秘書那頭電話接的很快,聲音也很清醒,那怎麽在這裏犯糊塗了?
“周禾禾怎麽會說要過來?”賀停雲語氣不善。
郭秘書吃了一驚,連聲問:“他竟然自己找過來了?”
“他怎麽回事?”賀停雲只關心這個。
“他說自己最近沒課,就想過來。我跟他明确說了,讓他在學校呆着就好。”郭秘書陳述着事情的經過,第一時間撇清了自己的關系。
“嗯,你管好他。最近他的心思挺多的。”賀停雲确認了郭秘書沒有自作聰明辦糊塗事,沉吟再三,又說:“你…”
郭秘書不做聲,只專心聽着。
“你問他家裏最近怎麽樣,還有什麽問題,你看着能幫就幫。讓他以後別再我眼前晃蕩了。”說着便挂了電話。
賀停雲再次盯着鋪滿一桌面的紙稿,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該罵周禾禾敢自作主張,還是怪自己沒立好十足的規矩,讓他竟然覺得自己可以跟着一起出差。像剛才那種情況,算不算是後院起火?
他平複了下煩躁的心情,徹底推開了面前的文件,起身去敲程璧房間的門。
“睡了。”程璧的聲音隔着厚厚的木門傳來,聽上去還悶悶的。
“你燈明明還亮着!”賀停雲不聽這鬼話,直接戳破了程璧的假裝。
程璧不再說話,直接伸手關了燈。賀停雲低頭看門縫,這下好了,關燈了。
“那你睡吧,我先回去了。”賀停雲只能無奈地摸摸鼻子往回走,坐在舒服的沙發上沉下心繼續看資料。
好事多磨啊,賀停雲再一次設身感受了一把老祖宗的教訓,誠不欺我也。
程璧和衣躺在床上裝死。他的腦子現在還跟一團漿糊一樣,完全轉不動。
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叫嚣着,變成一句話: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想着想着,這話又變樣了。
彎了彎了彎了彎了…
直男程璧和被勾彎的程璧在天人交戰中:一個不承認自己輸了,一個不承認自己是假的。
這種難以為外人所道的情緒,只能變成程璧拷問自己的一句話:我這是怎麽了?
趕走了還想湊上來的賀停雲,程璧在漆黑的房間裏瞪着眼睛。一直聽着外面沒什麽動靜了,程璧才從床上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去浴室。
程璧此刻就很想學程龐媽發一句感嘆,作孽啊!
那邊郭秘書挂了電話,無奈地嘆了口氣。得,明天還得抽空先去見個周禾才能出發。
周禾禾縮在被窩裏,看着發出去的消息宛如石沉大海。他所有的勇氣都拿來打了之前的兩通未接電話,他都做好準備了,就算被賀總罵一頓又怎麽樣?但萬一賀總同意了讓自己過來呢?可毫無動靜的手機捏在手裏,就像是一塊冰冷的磚,悶悶地砸醒了周禾禾的幻想。周禾禾再也沒有打第三通電話的勇氣了。他害怕真的惹惱了賀停雲。
直到臨睡前,周禾禾收到了郭秘書的消息,約他一大早在校門口的咖啡店見面。周禾禾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程璧也沒睡好。洗完澡裹着睡衣,蹲在櫃子前挑挑揀揀了幾個枕頭扔在床上,又都一個個在黑暗中被扔了出來,可憐兮兮地在床邊的地毯和沙發上歪歪扭扭地躺着。睡不着。程璧逼自己什麽都別想,閉上眼睛就行,可就是不行。
唯一睡得舒服的大概就只有賀停雲了。雖然也有美中不足,比如說戛然而止的親吻。但好在一個吻餘韻悠長,被吊足了胃口的賀停雲正無比期待與小玉的親密接觸。這就像是一場漫長的、折磨人的前戲,一切為了最後做鋪墊。周禾禾是什麽?賀停雲早就抛諸腦後,這些不重要的事情一切都有郭秘書,他只需要盯着看得見還沒吃到的程璧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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