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曾經3 (2)
還漆黑一片,太陽根本沒有升起來,現在是冬天,所以太陽升起的比較晚,天上還有不少小星星,從黑漆漆的房間裏看出去,竟然覺得挺亮的。
夏葉睡不着了,幹脆翻了個身,面朝窗戶,順着窗縫去看外面的天空,和城市裏的就是不一樣,感覺特比夢幻。
過了一會兒,外面太陽應該要升起來了,天邊的雲彩鍍上了一層金光,然而很可惜,因為雲層和位置的關系,夏葉這裏根本看不到日出,只能看到天慢慢的就亮了,帶着冬日特有的溫柔之感。
夏葉有點可惜,沒看到日出,翻了個身準備再補一會兒眠。只是她一翻身就吓了一跳,羅啓竟然已經醒了,正專注的瞧着她。
夏葉說:“羅先生?你什麽時候醒的,吓我一跳,我都不知道。”
羅啓笑了一聲,還有些早起的沙啞,說:“醒了有一會兒,怕打攪了寶寶看日出。不過太可惜了,這邊看不到日出,不如明天早上,我們去海邊看?”
原來羅啓早就醒了,只是沒出聲而已。
雖然沒看到日出,不過有朝陽,也同樣挺好看的。
夏葉幹脆把窗簾拉開了,坐在床上瞧着遠處,給羅啓指着說:“你看,那邊有個雲彩,想不想一只小豬?鼻子那麽大。”
羅啓笑了一聲,坐到她身邊,伸手從後面抱住她。
夏葉一下子都不敢動了,羅啓低着頭,下巴正好能放在她的頭頂上,說:“寶寶起的太早了,我還想要抱着你多睡一會兒。”
夏葉說:“我該去洗漱了!”
羅啓說:“嗯——那去之前,先給個早安吻吧?”
夏葉連忙側頭躲開,說:“不行,我還沒漱口呢!”
她一側頭,就露出一片雪白的側頸,長頭發散落在肩膀上,黑色的長發和雪白的頸子形成鮮明的對比,看起來簡直誘人的不行。
羅啓忍不住低下頭來,在她側頸上輕輕吻了一下,說:“好餓啊。”
夏葉被他親的有些癢癢,趕緊推了他兩下,說:“我去漱口了,一會兒咱們去吃早點?”
羅啓沙啞的笑着兩聲,夏葉就跑去浴室了。羅啓只好重新躺在床上,自然自語都說:“我更想吃點別的。”
夏葉洗漱好了,在浴室裏把衣服也換好了,這才整整齊齊的走出來。就看到羅啓還躺在床上,雙手展平,兔子先生就躺在他的手臂上,和羅先生的大長手一對比,顯得特別渺小。
夏葉瞧羅啓這模樣,好像在挺屍一樣,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
夏葉走過去,說:“羅先生快起來吧,你不是說餓了嗎?我們去樓下吃早飯。”
夏葉說着,想要過來掀羅啓的被子,不過她一伸手,就被羅啓擋住了,羅啓把兔子先生塞在了夏葉的手裏,一本正經的說:“別掀被子,我怕你看了害羞……”
“什麽?”夏葉有點迷茫,跟不上羅啓的思維速度,只是抱着兔子先生,奇怪的看他。
羅啓不讓夏葉掀他被子,倒是自己掀開了,然後施施然的下床,走進浴室。
夏葉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羅先生那迷之自豪的語氣,說安全套的尺寸有點小。
羅啓在浴室裏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這才處理好了,洗漱完了,換好衣服走出來。
夏葉看到他出來,臉又紅了。羅啓倒是淡定,說:“早上,所以有點反應挺正常的。”
反正夏葉覺得,自己現在臉上的顏色肯定紅的很不正常!
兩個人都洗漱好了,終于可以出去吃早飯了。
這會兒也才剛剛天亮,同樓層的大夥全都沒有起,還都睡得昏天黑地的,恐怕要睡到中午去了。
夏葉和羅啓坐電梯下了樓,樓下的餐廳也才剛剛開始營業,早餐是自助餐的形式,相對來說,是比較貴又沒什麽新意的早餐選擇,所以這會兒吃飯的人還不是很多,寥寥無幾。
但是因為比較方便,所以夏葉和羅啓還是準備在這裏吃早飯了。
兩個人進去選了一張比較偏僻的桌子,這邊很安靜,也可以從窗戶看到酒店後面很遠的地方,隐約能看到大海,景色還是不錯的。
夏葉坐下來,羅啓給她先端了一杯果汁,讓她喝一口潤潤嗓子,然後就去給她端其他吃的去了。
夏葉坐在餐桌前,一邊喝果汁一邊順便拿了本雜志在看,感覺一大早上還挺惬意的,偶爾出來旅游一下,其實還不錯。
夏葉翻了兩頁雜志,還驚喜的看到了羅啓,竟然有一整個版面采訪羅啓的報導,還是彩頁,是羅啓坐在一張沙發上的照片,穿着西服,那臉那手那大長腿……
夏葉看的眼睛都直了,趕緊又看了看雜志的封面,和期刊號,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雜志了,不知道能不能再買到,這麽好看優質的采訪照片,夏葉有點想要收藏一份!
羅啓走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夏葉捧着一本雜志看的特別專注,說:“在看什麽?寶寶?”
夏葉聽到他的聲音,趕緊把雜志豎起來,擋着不讓羅啓看,說:“沒什麽啊,我在看……護膚品……護膚品!”
羅啓不知道雜志裏面有他的照片,畢竟是一本很老舊的雜志了。夏葉看了日期,算了算發現還是自己沒遇到羅啓之前的采訪報道,時間挺久遠的。
羅啓把盤子放在夏葉面前,說:“嘗嘗愛吃哪種,我再去給你端一杯牛奶。”
夏葉趕緊點了點頭,把雜志小心的放在了一邊,準備先嘗嘗早餐味道好不好。
桌子對于夏葉來說,稍微有點高了,夏葉需要坐直身體,往前坐一坐才能比較舒服。
她剛扭了扭小屁股,拿起叉子戳了一下盤子裏的煎蛋準備吃飯,就聽到“啊”的一聲。有人輕呼了一聲,好像很疼的樣子。
夏葉身體一僵,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聲音很小,好像幻聽一樣,結果她的叉子再次碰到煎蛋的時候,又聽到“啊——”的一聲輕呼,一個很弱小的聲音說:“好疼……”
夏葉有點吓着了,不敢用叉子去戳煎蛋了,幹脆伸手輕輕戳了一下煎蛋,說:“不會吧?煎蛋也會說話?”
夏葉遇到很多會說話的物品,也遇到過很多不會說話的物品,但是煎蛋突然說話,還真是吓了她一跳,她以前從沒遇到過!要是吃的都能說話了,夏葉覺得,自己可能就要被餓死了,以後都不忍心吃東西了,那可怎麽辦?
夏葉戳了戳煎蛋,但是煎蛋沒聲音。她試探性的換了叉子又戳了一下煎蛋,還是沒反應。
夏葉松了口氣,果然是自己聽錯了吧?
“啊——痛嗚嗚,壓死我了……”
在夏葉松口氣的時候,那個聲音又出現了,特別委屈的樣子,還說壓死它了。
夏葉趕忙把盤子裏的土司片薄片翻起來了,下面只壓着兩片烤培根……其他什麽也麽有。
應該不是烤培根吧……
夏葉盯着培根看了好幾眼,忽然覺得不對勁兒,聲音那麽小,而且不太像是從盤子裏傳出來的。她趕緊站起來,彎腰往座位上看了看,然後伸手在座位的角落裏摸了一遍,什麽都沒摸到,再仔細一摸,就從座位的椅墊下面摸到了一樣東西,有點涼絲絲的。
夏葉将東西拽出來一看,有一點發懵,是一條手鏈,在餐廳的燈光下熠熠生輝,特別的漂亮。
而被她拽出來的小手鏈,正委委屈屈哼哼唧唧的說:“差點壓死人家,哇,終于可以透口氣兒了。”
看起來是一條彩寶手鏈,上面都是漂亮的寶石,樣子很簡單,但是每一刻寶石顏色都不一樣,很有活力的樣子。最重要的是,夏葉一眼就看到了,寶石手鏈的扣帶上刻着一個很小的字。
——思。
夏葉一臉震驚,說:“咦?!你不會是魏思妍的手鏈吧?”
“咦?!”
彩寶手鏈驚訝的叫起來,說:“哇!你認識我的主人!太好了!我的主人就是思思呀,大眼睛,超級溫柔,特別漂亮的一個女孩。你認識她?真是太好了,你可以把我帶到她面前去嗎?”
魏思妍的手鏈?因為這個,昨天晚上鬧騰了大半夜,夏葉有點不可置信,怎麽在餐廳的座墊下面?
彩寶手鏈懇求夏葉把它帶回魏思妍身邊,但是說着說着,忽然發現不對勁了,驚訝的說:“不對呀!你也能聽到我說話嗎?!你真的能聽到我說話啊?”
夏葉說:“我當然能聽到你說話。”
剛才差點以為煎蛋也會說話,好在是夏葉想多了,原來可以說話的是一條彩寶手鏈。
夏葉好奇的問:“你說‘也’?有別人也能聽到你說話嗎?”
“當然啦!”彩寶手鏈說。
夏葉忽然心髒猛跳了兩下,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興奮感,難以言慧。她活了二十二年來,相信她能聽到物品說話的人寥寥無幾,後來她再也不敢跟別說自己有這種天賦,不是她對別人都死心了不相信別人,而是就算別人相信自己,這事情也給別人帶來了不小的傷害,就好像譚傲川一樣,她已經不想拖累別人了。
夏葉萬萬沒有想到,彩寶手鏈說,有其他人也能聽到物品說話。
夏葉說:“是誰?可以告訴我嗎?”
彩寶手鏈自豪的說:“當然是我的主人啦!”
“魏思妍?”夏葉忽然想起來,魏思妍說,這條手鏈對她很重要,至于怎麽重要,她并沒有說出來。但是夏葉現在有點能理解了,在魏思妍眼中,手鏈不只是死物,是陪了她許久許久的朋友,一時間丢失了,自然非常着急非常難過。
夏葉還有點不可置信,魏思妍竟然和自己一樣,可以聽到物品說話?
彩寶手鏈非常自豪,說:“主人經常和我聊天的,我可是她最好的朋友了,她還給我講故事,帶我去看電影,還告訴我,蛋糕草莓味的最好吃,我也覺得草莓味的肯定最好吃,很香呢,不像是榴蓮味兒的,好難聞呀!”
彩寶手鏈說的非常起勁兒,但是說着說着忽然“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吓了夏葉一大跳。
夏葉不明所以,說:“怎麽了?怎麽哭了?你放心,我會把你帶回你主人身邊的。”
彩寶手鏈說:“不……不是……我只是傷心。以前我和主人經常聊天,但是……但是……”
彩寶手鏈說,但是忽然有一天,魏思妍忽然什麽也聽不到了,聽不到它說話,也聽不到錢包的聲音,聽不到杯子的聲音,聽不到茶壺在說話。不管它們怎麽叫她,跟她說話,她都再也聽不到了。
在一年前,魏思妍的母親突然去世了,魏思妍傷心過度,大病了一場,還因為這個住進了醫院,出院之後,大家還準備給她來個派對,讓她高興一下。然而物品們發現,魏思妍忽然什麽也聽不到了。
彩寶手鏈傷心的說:“我跟主人說話,她一句也聽不到,我怎麽叫她都不行。她有的時候輕輕摸着我,和我聊天,溫柔的問我是不是生她氣了,怎麽不跟她說話……我……嗚嗚嗚……”
彩寶手鏈哭得簡直傷心欲絕,夏葉聽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突然有點擔心,自己的這種能力會不會也忽然消失不見,到時候陪伴了自己多年的那些小夥伴們,它們再說什麽,自己也将聽不到了。
夏葉不知道怎麽安慰彩寶手鏈,只能說:“別哭了,我能把你送回你主人身邊。我覺得她雖然聽不懂你說話了,但是仍然很在乎你。”
彩寶手鏈抽抽噎噎的說:“我知道。”
羅啓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桌上多了一條彩寶手鏈。
羅啓有些驚訝,說:“這是……”
夏葉說:“應該就是魏思妍的手鏈,有人把這條手鏈藏在了椅墊下面。”
而且夏葉剛才問過彩寶手鏈了,彩寶手鏈非常肯定,就是白思陶把它給偷走了。它敘述的和魏思妍一樣,當時它躺在盒子裏,然後忽然有一只手把它粗暴的抓走了,然後帶着它快速離開。
彩寶手鏈當時大喊大叫,但是沒人能聽到它說話,主人也聽不到它說話了,它被一個陌生的女人攥着離開,那個女人把它帶到了餐廳來。
當時餐廳的夜宵已經結束了,工作人員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鎖上餐廳的大門。
那個女人就直接走進去了,工作人員跟她說現在已經不提供夜宵了,可以讓她打電話叫客房服務點餐到房間去。
那個女人說自己不是來吃飯的,是剛才落了東西在餐廳,來取東西的。
那個女人說完了,就走到角落的桌子,把彩寶手鏈藏在了椅墊下面,又說她已經把東西找回來了,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彩寶手鏈不知道女人的名字,只能敘述給夏葉聽,但是百分之百和白思陶吻合,絕對是白思陶無疑了。
不過這是彩寶手鏈說的,所以夏葉不好告訴別人,只是說:“有人偷了魏小姐的手鏈,把它藏在這裏,我覺得之後那個人肯定要把手鏈拿走的,咱們如果在這裏盯着的話,沒準有大發現。”
“聽起來是個好計劃。”羅啓說。
夏葉幹脆一邊吃飯一邊盯着,因為時間太早了,來吃飯的人不多,也沒什麽可疑得人過來,更沒有看到白思陶出現。
夏葉正吃着,突然就接到了一通電話,是唐棉打來的。
夏葉接起來,就聽到唐棉的聲音,說:“葉子,你不在房間裏吧?”
夏葉說:“不在啊,我和羅先生在吃飯。”
唐棉說:“那就好,先別回來。”
“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夏葉說。
唐棉說:“是啊,那個白思陶又發瘋了!簡直神煩啊,一大早上就開始狼嚎鬼叫的!”
夏葉說:“到底怎麽了?”
唐棉說:“誰知道啊,我們還在睡覺呢,就聽到白思陶大喊大叫的聲音。出來看了一眼,好像是白思陶的門縫裏又被人塞了東西。”
夏葉說:“又塞了東西?”
唐棉說:“對,跟昨天晚上的差不多,就是紅色油漆噴的一張紙。”
夏葉挑了挑眉,她還以為之前那封類似恐吓信的東西是個惡作劇,沒想到又出現了。
唐棉說:“這次那張紙上還寫了字,不都是鬼畫符了。”
夏葉好奇的問:“寫了什麽字?”
唐棉說:“看不太清楚,我只看到一眼,就看到幾個字。什麽小偷,還東西,什麽死之類的。”
夏葉說:“小偷?”
唐棉說:“對啊,現在白思陶去找魏顯他們鬧騰了,說這封恐吓信肯定是魏顯他們塞進來的,還說之前的恐吓信也是,正要帶人去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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