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天公不作美

天公不作美

小滿不希望自己困于答案，又執着地想去偷窺對方的生活。可不敢交談，只好問問小範的想法。

“你覺得我怎麽樣？能和他說上話嗎？”

“姐妹，不用太緊張了！你怎麽也會喜歡他？班上好多人都有那個想法，怎麽連你也是。”熄燈後，小範過了好久才回複小滿。

“哎，我也不知道，明明他只是有些優秀而已，只是為人仗義、有時還傻裏傻氣的。明明我那3個月早就做過多次測試了，我只是覺得他身處職位，認真負責而已，而且他名聲不好我也親眼見過。”小滿默默打字中，畢竟宵禁，不能有外出、不能有講話、寝室不能有亮光。

“那就沒事啊，喜歡他很正常啦！我一直以為你這麽正經，一心只有學習！”

“怎麽可能，我又不是那種。我初中、高中還喜歡過別人。”

“哇，看不出來啊？快講講！”

“扯遠了，你覺得表白要先加好友，還是先當面說？”

“這麽勇敢？”

“我一日不見，心急火燎。他真的越看越喜歡。雖然我每天接觸他，可也沒啥交集。我這麽悶，又這麽虎，怕吓着他。”

“那就先加他，看你怎麽聊，放輕松，說話而已。”

快要12點了，明天小滿還有晨練，還有思政課、法理課、邏輯法，晚上還有訓練。後天就是學校會操比賽了。

小滿來這有5個多月了，每天除了訓練就是上專業課。除了早上能見到教官，就是每周一的集會路過一次。

她沒想念書還同時談戀愛的，初中高中現在她都沒考慮過那些事，只是想把學習做好。畢竟以前被人吓得夠嗆。只習慣女生接觸。

小滿記得那只是一個秋天9月中旬的晚上，燥熱，沉悶。表哥一向在工作，過年見一次基本不怎麽熟識。本來沒想住一晚的。只是學校的洗浴條件不怎麽好，5毛一勺開水，一壺要2元。着實不喜歡。她趁着周末想在舅舅家洗漱，順便招待自己的胃。征得舅舅理解後，順理成章的每隔幾天便來這裏一次。畢竟自己沒好好吃飯，想動手煮點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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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迅速結束了，然後把髒衣服收好準備去學校洗。開始做晚飯了，大筆一揮，竟做了2個菜。

過了一會，竟有開門聲。她小心提防着。

原來竟是表哥，估計是他下班了。

小滿緊張地搓手，裝作随意地寒暄了幾句。

他估計不餓，所以回複後便徑直進了卧室，雖然偶爾出了房間，但還算輕松和諧。

小滿因為有時語氣太過禮貌，時不時自己露出傻笑。

表哥不禁也尬笑。便沒怎麽聊下去。雙方保持和諧距離偶爾随便聊些家常。

其實小學開始，每學期都會和男生做過好幾周的同桌，小滿豪放又幹脆的，和男同桌的日常挺像“梁山好漢”。她自己也喜歡一些軍事題材的影視。平時不自然會和身前身後男生交流，倒很少接觸旁邊女同桌。

所以靠着慣性，她這次也沒怯場，和表哥的聊天中很放松，基本在聊一些城市見聞。

眼看着快9點了，表哥突然邊語氣輕柔地邊按着小滿的肩強推自己去休息。表哥當時只是用手按着小滿的肩膀，除此外沒有任何舉動。可這種接觸，小滿也沒遇到過。腦子在那2秒鐘斷了線，沒想起怎麽應對。

對小滿來說，以前和爺爺小學6年間幾乎都在一個床上不同朝向睡着，并無什麽感受。上了初中以後，自己也就漸漸注意男女分別。家裏人也都将小滿和妹妹安排在一處。

突如其來的接觸，讓自己吓得不敢吱聲，腦子瞬間不清醒了，開始臉紅心跳，說不出話。開始發抖。好在意識恢複，小滿本能地推開那雙手，沒有呵斥，不想對方難堪。只當做有些逾距地關心，她迅速強作鎮定答應，意圖讓其禮貌放下。“好好，你走吧。我知道了。”

“不行，你別騙我，你快躺下休息，我出去了，馬上就關燈。”表哥說完，雖然放下了手，卻緊着拍了拍小滿的額頭，然後關了燈，出了門，關了小滿卧室的門。

“吓死我了，他突然拍在我肩膀上，還摸我頭。”小滿輕聲爬起來，趕緊像前幾次一樣反鎖了卧室門。

其實平時來舅舅家裏，她也習慣反鎖，畢竟自己沒有一個人住過這間屋子。往常都是和表姐他們一起住的。

其實，小滿當時只是把他當做親戚，友好對待。沒想到他會按着自己肩膀。更沒想到，自己第二天腦子不清醒，把事情講給父母，惹得表哥被罵。表哥那段時間對小滿一家人都耿耿于懷。

所以，與異性的肢體接觸對小滿16年的人際氛圍裏來說不易出現。可與表哥那次的經歷确實還是在小滿心裏留下陰影，偏偏小滿這人難忘事，對肢體接觸一事甚為敏感細膩。竟在後來的幾年裏演變成自己恐懼男性的後遺症。

迅速離開舅舅家後，她總是刻意規範自己，每天板正地跟人接觸。高中班裏的那些女生依然不喜歡自己，自己也不想适應高中惡劣的寝室關系。畢竟自小學起，男生也将自己視為怪咖。

閃回結束。

所以大學後每日除了訓練時，自己四體不勤時常與隊伍弄反方向，屢次将隔壁男生打了手。基本生活中只有自己和大學室友的接觸。

小滿只是因為記的太多事情和現實案例，便将男性視作懸崖毒蛇。一心只想好好活着，不想深交。

可自己哪有那麽大的魅力，沒人招惹，順利挺過學生時代。“也對，我雌雄莫辨，也沒有誰喜歡我，我喜歡哪個男的是一件很難得事情，除了喜歡過那個老師。”

小滿中午下課後，一個人在操場踱步，想着以前的事情，突然确定了什麽。“我确定，我只是還沒遇見，既然她已經是我無法擁抱的朋友了，就不要把她當做那種關系。現在，我明确了，我已經對他有想法了，那就開始。總不會把他發展成朋友吧......”

當天熄燈後。

“不是吧？你這麽猛，去告白了？”小範一臉驚訝。

“沒有了，我只是想認識他，也想接觸他。我每天都很想他。”

“你可以啊，這麽坦誠。姐妹！”

“不知道他回我沒有，我說不清楚自己的本意，好像把事情弄糟了。我先是有意無意提到軍訓時他對大家的照顧，很感謝的說了許多感想。然後過了那2天裏我每天給他發一個官方的問題，從他回複中光是感受到他的禮貌客氣也沒管他說了啥，腦子一抽覺得有戲。剛才呢，情急之下把自己所有的話都發送出去。大概是1千多字的小作文。”

“那他呢，回啥了。”

“還沒有，我委婉地說了我在這段時間尤其是某一刻覺得自己很喜歡他。後面跟了一句希望大家以後各自珍重。”

“姐妹，你怎麽可以這麽說。你這也不算表白啊？太吓人了。”

“我沒幹過，不知道啊。我前面的話主要是說我對他有點暧昧的情感，想跟他繼續相處。可打字中發覺自己有些不禮貌，跟他發這麽多字太突然了。會不會把他吓跑，所以我才跟了一句珍重。我以為他聽得懂我表白的緊張和喜悅，我以為他能主動找我，我以為大家可以多些相處的時候。畢竟，來這裏這麽久，我每天見到他都害羞開心，這種心情真的超棒!”

“姐妹，那你開心就好。”

小滿沉浸式郁悶了好久，因為發了小作文後，她沒有收到對方的任何回複。

室友周五全出去玩了，小滿望着手機上遲遲未見回複的對話欄不想見人，所以捂着被子失落到天黑。她只是覺得自己好失敗，怎麽發個消息都沒人理。這回複很難嗎？

“你們有買酒嗎？我想喝酒。酒是啥味，苦不苦？想喝醉。”

“小滿，你怎麽了？失戀了？哈哈......”室友們打趣她。

“沒事，我只想嘗嘗味。”小滿故作鎮定得打趣自己。

“嗯。”他回她了。

“好激動，證明他看見消息了，我還是有點子運氣的。不過，他到底啥意思？有啥話說不清，我那麽多肺腑之言，你回一個字，你在幹嘛？”小滿突然回過神來，疑惑不解。

“還是不問他了，反正我說這麽多話，他還回嗯。多新鮮吶！”小滿默默删除了好友。陷入期末考試的奮戰中。

“你說他回‘嗯’啥意思？”

“不是吧，你先是沒告訴我你加他，後來你又沒讓我幫你出招試探他，你在那自作主張發東西，現在你又告訴我你把他删了？姐妹，我不懂你。”

“這只是我的想法了，不好把你牽扯進來。就算你知道了，我也不知怎麽跟你說這個事情。”

“不過你也別難過，照我看來，他算是在拒絕你了。沒關系，你的想法他也知道了。以後慢慢會好的。”

“可我不想他只是回複一個字，他有什麽話不能說清楚，一個字就概括得了他的決定嗎？嗚嗚嗚......”

備考的幾天，大家幾乎輕裝上陣。都考了不錯的成績，小滿結束後，一個人在操場望着看臺低頭不語。

“他說過我唱歌不錯，沒見他誇過誰；他看自己的眼神裏每次都是鼓勵跟欣賞；我按照他的指示，從這頭行進到那頭，他主動讓我少走幾十米；每次隊列課，他都會誇我軍姿優越；他主動管我們班标兵被的保養；他跑跑跳跳和師兄打鬧路過我身旁都會立刻停下來，注意形象地跟我打招呼。他應該會對自己有一些好印象的，他怎麽會只回一個字？”

期末考，終于結束了。她聽說他也參加過春運執勤，而且今年還會參加。小滿主動報了名，并且主動跟父母說自己不想回家過年，非常想加入執勤的事情。

“就算你讨厭我，我也要在你眼前晃悠。”憑這高中鍛煉出的“死纏爛打”，小滿還是堅持不放棄他，想見他。

可名單的人挺多了，層層删選，小滿被刷下來了。

畢竟小滿沒有任何出挑的獎項，沒有加入班幹部，平時沉默安分。理所應當在一衆優秀的名字裏初選被刷。

好吧，算小滿倒黴。集會結束後，她心如死灰地去飽餐一頓。

因為大學的課都上的自由、寬松，所以2個多月的學習後，期末考試便早早開始。後來事畢，小滿收拾一番準備歸家了。

第一次沒有寒假作業，小滿回家還是只有自己。家裏人都在忙于工作。有些開心的小滿，點開安裝商城，下載了許多娛樂軟件。開通了不少社交賬號，尤其是唱k，影視類的。

“因為想念你，我每天都可以，對着鏡子說我多想你，有多想見到你。”陸續打開後，紛紛試手。可唱到這幾句歌詞時，她心裏很不是滋味。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什麽了。

小滿沒有談過，她也只是喜歡過3個人而已。這次也只是表白了而已。

沒想到今天居然唱這種情感類的歌也得心應手起來，以前自己只是識曲品調，覺着自己唱得聽着還行，純技巧的本事。唱不出來歌的意思，沒想過自己也有這種感受了。

她看着越來越多的網友評論自己的作品具有深厚情感，頓覺難過。

“那又怎樣呢，他回我一個字，他居然只是回這個字。”

小滿痛苦又自責，不敢再打擾對方。誰承想，新聞報道世有疫症。

全球的經濟因為突然的疫病遭到衆創，不少學校、工廠開始封閉。世界各地的人們有大部分幸好未被感染及時返家，可全球都被傷害到了。

這次，人與疾病的關系逐漸變成“抗疫戰。”

大家紛紛做好防護，注重衛生，不讓病疫危害社會。“少出行，勤衛生，做好防護”成了那3年的記憶。

疫情一出，車站，交通運輸也陷入停滞。所以，學校的春運執勤也緊急撤回隊伍。

“那他有沒有事呢？那還會開學嗎？我還能見到他嗎？”看着新聞每天都在報道感染者、出院者、疑似病例。小滿的心愈發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