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

第 24 章

數到倒數第二聲時, 江璟臉色已經唰的沉下去,眼神不同以往圓滑精明,相反眼一眯起, 明晃晃流露出獨屬于上位者的輕蔑, 他怎麽可能會為一個李謙在這麽多人面前跪下?

但是……幽幽轉醒的李謙要死不活呻yin着,痛苦地捧着被血浸濕的下半身, 涕泗橫流。

“真的整根斷了?”

“天吶!”

學生們驚恐萬分,實在難以想象這将會是怎麽樣的一種痛。

江璟下意識幻痛了, 不想跪,偏想起李謙是李明達的兒子。

他們這些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富n代很早就開始接觸家業,他很清楚李明達從他爸江宏海身邊辭職另幹是為了幫他家做些髒事,更清楚李明達有弱精症, 李謙這個兒子得來不易, 一旦今天在他這裏出事, 回頭鬧得難堪把事都抖出去就完了。

“等等!”左思右想,江璟還是不敢賭,只能叫停。

等?

懷玥譏諷勾唇,她不高興。

不管是人是否是他們親手所殺, 到底那兩個月與他們息息相關, 然而将他們對史雁柔說過的話重現,不僅沒有任何反應, 甚至似乎根本沒想起來,他們的心像是被狗吃了。

“我不喜歡讨價還價。”懷玥沉沉吐出一口郁氣,彎腰抓起軟成一團的李謙。

将這些人曾經對史雁柔做過的一切全部再還回去是沒意思,人已死, 遲到的正義不過是掩蓋未盡責任的遮羞布,可她不喜歡這樣的遺忘。一條人命對他們來說, 仿佛只是過眼雲煙。

他們忘了,沒關系,她一定會讓他們記起來。

而且她也一向喜歡幹這件事——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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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江璟一丁點思考的餘地,懷玥不說話,右手握緊匕首抵到李謙喉管邊。

她賭江璟不敢不管李謙。

“……”李謙當真是怕了,可喊不出聲來,血水混着妝粉糊了一臉,只能微弱抽泣着。

懷玥完全無視,控制好角度與力道,閃着寒芒的匕首尖已在李謙脖子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血就像裝滿盤的珠子一樣滾了出來。

簡簡單單一個動作,未做任何言語,新鮮滾燙的血燙傷所有人的眼睛,有人開始尖叫起來。

從懷玥出現到現在,一切行為都又快又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這種果決帶來一種無聲而氣勢洶湧的壓迫感兜頭澆下,沒人敢出聲阻攔,生怕動作大點就會親眼見到李謙喉管被割開。

女同學們捂住眼不敢看,男生們也心驚膽顫,膽小的已經被吓哭,若隐若現的哭聲讓氣氛愈發逼仄。

“江璟!”封淮已經冷靜下來,心知肚明李謙之重要,于是推動輪椅靠近沉默立在原地的江璟,眸光陰鸷,“先跪再說。”

操!江璟目眦欲裂,眼看刀鋒越劃越長,口子卻不深,擺明了就是羞辱,他心裏怒火沖天,卻不得不照做!

今天跪了,面子裏子全丢份兒。

可不跪,李明達那瘋子百分百會創翻所有人,來日棘手萬分。

來不及糾結,江璟高舉雙手大喊一聲:“行!”

他胸脯劇烈起伏着,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憋憋屈屈彎膝。

撲通一聲,象征着引以為傲的尊嚴徹底破碎。

江璟憤怒難忍,咬牙切齒道:“夠了沒?”

“不許動!”

沒等懷玥說話,忽然,七八個保镖終于趕至二樓游泳池。

領頭的是滿臉鼻血的宋虎,洛水山莊保镖不止他和老徐,由于平日裏很少出事,再加上傭人很多,但凡出事會第一時間提醒,因此只需要守三樓入口的保镖們閑來無事就愛聚在一起打牌,可誰成想他倆抽煙抽了好一會沒見人,另一個保镖出去看才發現他倆早被打暈,發覺出事,硬生生抽巴掌把他抽醒的。

宋虎強忍疼痛,扶起江璟:“抱歉江少,我來晚了。”

“回頭再找你算賬!”江璟怒罵一句,大手一揮指向懷玥,“把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

保镖趕至,學生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扶起陶勇等人迅速往江璟那邊靠近,而命令一下,八位手持電棍的保镖團團将懷玥圍住,與此同時,山間盤旋起由遠及近的救護車聲。

宋虎沒敢抽槍,這裏人多眼雜,只沖懷玥冷冷質問:“你到底是誰?”

問問問,一個個煩不煩?

懷玥豎起中指:“我是你媽。”

衆人:“……”

宋虎:“……”

淦,太嚣張了!!

懷玥恍若未聞,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早在準備出發前就有預感今晚要見血,于是提前叫了救護車。

見宋虎一幫人圍住自己,她也不想就這麽走,收起刀,将李謙随意丢在地上。

目光投向遠遠在門口站着的江璟和封淮,面罩下的唇角緩緩勾起。

人也已經跪了,但不夠。

她的拳頭還沒打過瘾。

觀察兩秒周圍,懷玥雙手大張,左右兩手對着兩邊人,兩手四根手指往掌心彎了彎。

她沒說話,暗含挑釁的動作卻已表明态度。

一個無聲的來讓宋虎本就中燒的怒火燃得更旺盛,他咒罵一句,揮手命手下一塊沖上去。

……

喬思吓壞了,不清楚李謙死沒死,但滿目鮮血一定會讓她連做好幾天噩夢。

她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的血,恐怖的豔紅使郵輪那夜的記憶突如其來湧入腦海,她聽到哭喊聲去找,卻發現一直妒忌、痛恨着的史雁柔不知被誰綁在椅子上。

史雁柔一如既往倔強高傲,模樣可憐卻仍然挺直脊背,不斷唾棄他們肮髒龌龊。喬思狠狠甩了她好幾個巴掌,她唇邊青紫溢出的鮮血好似和今日一樣紅。

今天,喬思忽然記起來了。

不僅記起來一直覺得惡心的畫面,也記起來另一幅畫面,躺在淩亂被褥間的史雁柔渾身青紫,瞳孔渙散仰着頭,窒息後慘白又烏青的臉和脖子裏全是嘔吐物,可怕死狀糾纏了整整一周,直到家裏人處理好所有事情,她才終于将夢魇忘卻。

“江璟!”喬思渾身顫抖,一過去直接撲入江璟懷中。

“沒事了。”江璟攬住她,單手緊抱在懷中,安慰一句後終于面露冷漠笑意,眼神死死盯着被團團圍住的神秘女人,心裏痛快至極,“宋虎當過兵,身手很好。很快就能拿下她。”

封淮心思不在這上,問道:“陳停雲呢?讓他過來看看,是不是盤山公路那女人。”

在學校裏被襲擊後,兇手毫無蹤影,封淮想來想去當天那女人有點像盤山公路的人,于是讓陳欣去查,奈何對方反偵查能力極強,一切有可能暴露的線索全部抹除,根本追查不到。

從機車下手,查到是有人為掩人耳目,匿名随便找了個工薪階層購買,根據那人所說,信息是突然發到手機裏,約在咖啡館現金交易,因為酬勞很高,就算覺得是騙子還是幫了忙。

如此一來,至今為止線索全無。

但封淮因此男人雄風大打折扣,找不到不算完,等找到碎屍萬段都不為過。

“這年頭高個子女人不少,短時間內連續出現就不太可能,三個人肯定是同一人,”封淮示意江璟看過去,“又是近一米八。”

仔細分析下,江璟也覺得應該是同一人。

他語氣涼涼:“那正好,抓起來一起問。”

“嘭!”

驀地,一聲巨響傳來。

一個黑衣保镖飛出去撞翻休息椅,捧着腕骨斷裂的手撕心裂肺慘叫着。

學生們齊刷刷看去,随後驚叫聲不絕于耳。

媽呀!這女人到底是誰!

八對一,原以為至少有些勝算的群毆眨眼間被打散,黑衣凜冽的女人手段出奇精準狠辣,幾個手持電棍的保镖沖上去,她毫不畏懼當頭下來的電棍,像靈活的魚閃避開,随即屈膝擡腳才踹飛前一個人,眼睛剛眨一下,高擡的腿已經踹向身後的人。

兩個倒下,她動作更幹脆,抄起落在地上的電棍猛地朝其中一保镖的脖子抽去,被抽中脖子的保镖疼得嗷嗷亂叫,仰頭一翻跌入泳池胡亂撲騰。

滿頭大汗的宋虎表情變了又變,他爹的這麽能打?攏共沒幾秒功夫吧!

照理說女人與男人有着絕對性的力量差距,人高腿長如何,會點身手又如何,在宋虎看來第一次中招是猝不及防,八人對一個人肯定輕輕松松,然意料之外的是,女人不僅能打,無論力道還是角度都控制得非常精妙,似乎很了解哪裏是死穴,剛才一拳轟在他胸口後差點沒斷氣。

他手摸上腰間,然後轉頭看向江璟:“她會武!”

言下之意就是要用武器制裁。

見此,原本信誓旦旦的江璟笑意頓收,迅速示意傭人把學生都攔住不準走,然後對宋虎點頭:“用!”

人多眼雜又怎麽樣,他們幾家是威爾市的天!

這裏所有玩得好的學生家裏多少與他們家有利益往來,這世界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利益共同體,金錢鋪出人脈與道路,走在同一條路上的人手裏捧着由他們牙縫裏掉出來的賺錢途徑,他們指望着源源不斷的利益過活呢!

江璟松開喬思,眼神陰狠:“別打死。”

……

救護車鳴笛聲停了,估算或許一兩分鐘就會上來,懷玥知道時間不多了。

看宋虎已拔出槍,她甩掉電棍,蓄力起跑,躍起後雙腳騰空夾住就近一保镖的脖子,手抓住保镖手借力懸空,腰與繞過對方脖頸的腿一起用力,随即整個人側倒将其制服于地。

那人瞬間嚎起來:“啊啊啊啊我的脖子!!”

冷笑一聲,懷玥迅速彎腰起身,兩腿膝蓋夾住保镖的手。

被飛身十字固牢牢壓死在地上的保镖目露驚恐,下一秒他聽見咔嚓一聲,劇痛襲來,整條手臂已錯位!

收拾完這一個,懷玥踹開人,借滑溜的泳池地面膝行至剩下幾人面前,雙手撐地一個飛身踹面把人擊飛,落地後第一時間以手肘接下一沖自己而來的電棍,旋即不顧疼痛反手一個夾臂過肩摔,等人落地後腳狠踩住對方肩膀,徑直扭斷那人手腕!

此時,宋虎才剛上完膛。

他滿頭虛汗擡起槍,可對方身形矯健得不可思議,根本瞄不準。

在他的視線中,女人發絲飛揚,黑衣肅殺,就像身經百戰的女戰神,氣場強大而令人望而卻步,所過之處猶如烈火寸草不生,但凡出手根本無需考慮,均一招制敵,很快所有人斷骨的斷骨,嚎叫的嚎叫,一個接一個倒下。

“別動!!”眼看就剩自己一個,宋虎心下一沉,邊舉槍威脅邊後退。

對付幾個小蝦米,懷玥氣都沒喘。

她不說話,扶正稍稍垂下的夜視儀眼鏡,堂而皇之逼近。

宋虎終于瞄準,摁下扳機這秒,子彈咻的一聲射出。

可他瞳孔卻不受控制地睜大,目光所及,對方竟然一個側身輕巧躲過,氣勢洶洶一腳上來踹中他手腕,并輕而易舉打飛手槍,而他的手腕……“咔嚓”一聲,和他隐隐發痛的鼻梁一樣斷了。

懷玥沒功夫搭理宋虎,掌心摁在他臉上,棄之敝履般将人推入泳池,随即大步流星朝江璟兩人而去,動作潇灑。

“操操操!”江璟根本沒想到會全軍覆沒,氣急攻心上拳去打,拳頭卻被精準接住。

詭異的力道捏得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他不得不承認對方武力強到可怕,使勁往回抽手,“你究竟是誰!敢來洛水山莊找事,就不怕江家找到你嗎!”

“找得到我跟你姓。”

懷玥冷笑,用力把他的手往下一甩,以巧勁直接卸了他這只手的肩膀。

光卸肩膀怎麽夠?

她心中有氣,可也明白目前不是招惹所有人的時刻。

兩保镖以為沒人,肆無忌憚談的八卦裏頭事兒并不小,祝睿被買下來這件事也很嚴重,得先幹掉李謙與李明達再說。

先折斷他們這小幫派一根手指,再撅第二根。

她要把這只籠罩在威爾市象征權貴的手一根根掰折!

雖然很想再狠一點,可惜暫時不能,懷玥到底郁結難消。

思考一瞬,突然,她毫不留情地反轉掌心上擡,動作短而快,結結實實擊中江璟下颚。

江璟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下巴被沖擊力沖得高高擡起,總覺得自己舌頭都差點被咬斷,下一秒,他臉上又狠狠挨了一記拳頭,血腥味湧上口腔,身後的喬思和學生開始尖叫起來,他狼狽跌入人群中,怪叫一聲後才發現自己滿口是血。

“嗚嗚嗚我的牙!”江璟瞳孔地震,舔舔空蕩蕩的門牙,幾乎羞憤欲死。

懷玥面無表情,才掉兩顆牙?

還以為上下四顆都得掉呢。

轉頭,還想再給封淮一點苦頭吃。

“救護車來了!”祝睿的聲音在人群最後響起。

她擡頭望去,已經擦掉醜陋妝容的祝睿小幅度朝她搖頭,似乎在示意她趕緊離開。

算了,不急。

懷玥冷冷剜了眼封淮,轉身迅速離開。

臨走前,她還留下一句宣告性的話。

“你們給我等着。”

看着從二樓泳池邊緣處一躍而下的人影,封淮狂跳的心越來越猛烈,沒能看清鏡片下的眼,但他很清楚的察覺到了一股絲毫不收斂的殺意。

似乎,從盤山公路公路那天開始,有什麽人正緊緊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安定生活正在悄然改變,随之而來的是什麽樣的危險,誰也不知道。

人一走,所有人都在忙着把李謙和受傷的人送上救護車。

沒人發現,本該消失于暗夜的懷玥從後山折返,依葫蘆畫瓢回到三樓,摸索一陣後才離開。

*

淩晨一點,被陳欣警告閉嘴的學生們陸續離去。

夜色深重,黑壓壓的天幕垂下,如同蒙在所有人心上的黑布。

人都走完了,客廳裏傭人戰戰兢兢擦拭血跡,頭也不敢擡。

江璟和喬思、陳停雲坐在沙發上,輪椅上的封淮在窗口處,祝睿和莊昕芸一言不發低着頭站在旁邊,至于包紮好傷口的宋虎與老徐幾個保镖則默不作聲站在沙發對面。

他們整整齊齊看着背對衆人的陳欣和江宏海,大氣不敢出一聲。

陳欣:“時間算得很準,救護車過來趕回醫院,李謙斷裂的陰jing正好接上,不過他失血過多仍然昏迷。”

“就是……”陳欣欲言又止,猶豫會還是說,“江總,只是因為神經受損,李謙以後可能廢了。”

黃金時間搶救還能用,可神經一壞,以後頭都擡不起來。

李謙,徹徹底底成為了一個廢人。

光聽着,江宏海都覺得痛,他頭疼地閉眼:“我知道了。”

沉思一會,他對自己助理說:“人是在洛水山莊出的事,把維明區那塊地的項目給李明達。再,明天約他出來吃飯。”

說完他瞥向宋虎,語氣質問:“我讓你好好看着江璟,你就是這麽看着的?”

宋虎有苦難言,想起事發前亂聊的事也不知道有沒有被聽去,頓時心下大駭,猛地跪地後解釋:“江總,那女人不知道趴在草裏多久,趁我和老徐在抽煙松神的功夫突然跳出來,我們也沒料到!”

老徐也跪下:“是啊江總,而且那女人點名要找李謙,這事就是沖李謙來的。”

兩人解釋其實也無用,歸根結底他們太過松懈,錯還是他們錯。

沒人想得到堵在了三樓入口,卻沒堵住一片郁蔥的山林。

宋虎聲音沉重,口吻篤定:“江總,那女人招招都是殺招,但凡動手就斷骨,她絕對不簡單,一定不是尋常人。”

“對!”江璟下巴疼得厲害,兩顆門牙沒了丢臉又丢人,現在只想殺人!

手裏雞蛋在淤腫上滾了滾後,他惡狠狠罵道:“我也覺得那女人不簡單,在盤山公路找過陳停雲,封淮也是她搞的,她是在針對我們所有人!”

陳欣皺眉:“你們怎麽這麽确定?”

封淮:“我們複盤過了,剛才我也讓家裏人查了來往這裏的道路監控,監控顯示她騎的就是V4機車,但是她很謹慎,從沒監控的小路入的高速,查不到最初從哪裏來。目前找不到那女人任何線索,能确定的就是身高。”

超過一米八的身高非常有标志性,都是女性,讓人不多想都難。

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她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

“難不成是殺手?”陳欣聲音遲疑,說出這些話她也想笑,又不是拍電視劇。

不過她想起一幫人。國際上有種人叫安全承包商,個個兇狠惡煞,部分承包商其實就是變相雇傭軍,而另外部分會和政府或財團、富豪合作,專門幫忙處理難以解決的事。

封家家財萬貫,國內外都有産業,曾經找過這樣的人當保镖。

陳欣想了想,看向江宏海:“有沒有可能是承包商?我們的産業對手不少。”

市面上有名的承包商隊伍江宏海都認識,根據形容來看,他覺得并不是。

這裏最輕松的應該是陳停雲,事發時他和莊昕芸在私人影院看電影,完全沒聽到動靜,剛知道的時候也是很驚訝的,回想那日他沒被打,忽然覺得自己還挺幸運?

他看了眼始終低垂着頭的莊昕芸,起身對江宏海說:“江叔,我能和我女朋友走了嗎?”

大半夜被喊過來的江宏海本就不快,一聽陳停雲聲音,他臉色更沉。

糟心事都是從陳家這小子開始的。

順着陳停雲眼神看過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張熟悉面孔。

江宏海年近半百,身形不壯反而保養極好,黑色西裝在他身上顯現出閱歷豐富的氣場,長得雖普通但難掩長久身居高位的倨傲與冷酷,尤其是他冷笑起來,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先和我說說,你們在這裏做什麽。李謙身上穿的那是什麽東西?”

回憶起那辣眼睛的打扮,江宏海就恨鐵不成鋼地瞪起江璟:“別告訴我你一直知道他喜歡玩這種東西。”

都說家醜不外揚,縱然江宏海曾經是李明達上司,現在是合作好友也不清楚李謙是什麽樣的人,只聽說那小子小時候生母死得早,爹又不疼,從小被保姆帶大就有點心裏疾病而已。

私下裏事放上臺面,江璟這會兒更恨神秘女人了,他和江宏海關系并不好,剛才跪下還窩火着,當下梗直脖子點頭:“我就是知道,怎麽了?”

誠如之前所言,鎏金的圈子象征着上一輩的利益鏈圈。

江璟他們五個會和李謙玩多少有點這關系在,但根本原因就是因為江璟是個很叛逆的人,後媽和親爹的話他都不愛聽,親爹囑咐別和李謙玩,後媽叮囑少靠近祁天陽,那他偏要玩。

“不就是玩幾個男人?你們少玩了嗎?再說李謙也就動手打打人,哪比你們?”江璟不屑地冷哼。

這話離譜得很,還有人在呢,怕老底被揭穿的陳欣忍無可忍喝止:“江璟!”

江宏海也感覺自己心髒病要犯了,努力吸氣呼氣以作平複。

須臾,他從封淮和祝睿口中了解了事情始末。

祝睿被李謙從天上人間買下,被強迫跟在他身邊有段時間,算是在場唯一一個知道最多在場知道李謙事的人。

李謙小時在保姆身邊長大,天生的性別障礙認知沒有得到正确引導,并在李明達的只生不養下演變成極其嚴重的心理疾病。自認為是女生的情況下,性取向自然而然為男性,然而他這種愛好在常人來看就是變态,加上李明達痛恨自己唯一的兒子居然是這樣的貨色,毒打厭棄少不了,李謙就越來越恨男人。

正常人無法理解心态扭曲人的思維,李謙認為自己不夠好看才沒人喜歡自己,因此對好看的男人有一種詭異的執念,這種執念讓他能從虐待他人中獲得強烈快感。

祝睿很平靜地坦言:“他的确不正常。”

話說到這,陳停雲胃裏翻騰倒海得厲害,情不自禁想起李謙偶爾看他們幾人的惡心目光,要不是他們背景深厚,估摸也被這小變态捉起來了。

他當下打了幾個寒戰,受不住要走:“行了別說了,我要走了。”

聽來聽去也不是什麽很值得在意的事,不過就是欺負欺負無權無勢的人,江宏海和陳欣都松了口氣,不管神秘女人是不是沖他們來,幸好被逮到的是李謙。

但陳停雲還不能走。

“讓她和祝睿先回去,你留下。”說着,江宏海示意助理把人送回去。

莊昕芸本來就忐忑,聞言仿佛老鼠見了貓,頭深深地低下去,絞在胸前的手都已發白發青。祝睿拉了她一把,她才像驚醒一般跟着助理一塊離開。

等人走後,陳欣揮退傭人,拉了張凳子讓江宏海坐下。

陳欣語重心長道:“那件事出了以後,你們幾個還是一點都不收斂,是還想被人抓到小辮子嗎?之前姓周的刑警已經查到柳城河的女屍是史雁柔,及時幫你們處理幹淨你們就該謝天謝地了,偏偏還在這裏瞎搞,真是一點都不長記性。”

話落,陳停雲和一直沉默的喬思神色一僵。

反觀封淮面無表情,江璟更是不耐煩:“人都死一年了,提她幹嘛?”

“就是要提!”江宏海重重跺腳,絲毫不給顏面直接破口大罵,但卻沖的是陳停雲。

“陳停雲,你爸和我也是老朋友了,你叫我一聲叔我就有資格提醒你。世界上沒有其她女人了是嗎?娛樂圈、網紅,再不濟還有天上人間那麽多小姐,你偏偏看上個莊昕芸。要是她和史雁柔沒什麽關系就算了,但她和她關系很好!難道要你爸把人處理了你就高興?”

“快二十歲的人,孰輕孰重你分不清嗎?事情因你而起,就算把人哄到手了,回頭她要是知道好姐妹死在你們幾個手裏,你又要怎麽辦?”

江宏海語氣很重,鼻孔裏都在冒煙,話就像機關槍一樣噠噠噠連番輸出。

去年事情一出,他們當然不在意一條卑賤的窮人之命,重要的是孩子們的未來,所以他們出手掩蓋,因此還牽連到了一個警察,得虧蔡思娟查不到線索很快結案,不然也得把她做掉以絕後患。

畢竟那雷厲風行的女人座右銘是:有案必破,冤案必查!

江宏海:“我最後警告你們一次,接下來的書給我好好讀,讀不下去就滾出國。別再給我搞出這種事來!還有,我也警告你們少把學生帶去天上人間。”

話落,陳停雲卻猛地擡頭,表情兇狠難言:“怎麽因我而起?史雁柔的死和我沒關系!”

他看向封淮,牙齒用力咬住舌尖,直到血腥味充斥才如釋重負地冷笑起來。

是的,他是無辜的。

如果不是封淮出鬼主意,他本來已經和莊昕芸在一起。

如果不是封淮色心頓起,史雁柔就不會成為玩物。

如果不是封淮酒後發瘋,史雁柔也不會被激怒咬傷他。

沉浸于女色中的封淮就像一條妖嬈毒蛇,将伊甸園鮮嫩香甜的蘋果咬到他們面前,嘗過一口的他們食髓知味,刺激與x愛居然能填滿金錢填不滿的空虛,從此便如墜深淵,再也爬不起來。

一直強迫要忘記的回憶最終還是清清楚楚映在眼前,陳停雲忍耐着怒氣,收回視線,像是自我安慰那般辯駁:“我只是玩了她幾次。我只是怕她亂叫打了她一下。掐死她的人,不是我。”

說到最後,陳停雲額間青筋都爆了出來,俨然一副情緒瀕臨極限的模樣。

可封淮被盯得發毛啊,他不爽道:“你看着我幹嘛?別和我說想把責任推給我,又不是我掐死的人。那女人嘴巴倔,打兩巴掌也算的話,那我們兄弟沒得做。”

“好了!”江璟最不喜歡他倆推卸責任。

他眉目陰沉如雨,一字一句道:“死都死了,她會一直在公安局冰櫃裏直到我們死,推來推去有意思嗎?又不是有人要給她翻案。”

見要吵起來的樣子,喬思盡管害怕,但還是上前握住陳停雲的手以表安慰,又對兩人點點頭,随即吸吸鼻子,面向江宏海。

“江叔,這件事我們誰都不要提了。我會看着大家的,一定不讓他們再亂搞。”

江宏海嚴肅環視一圈,将幾個孩子明顯展露在臉上的表情納入眼底,未幾,他眉宇一展,籠罩多時的陰霾一掃而去,神色莫名沾了點笑意。

“你們還是太年輕,錢堆起來的溫床還是太舒服了。不過死了個無關緊要的人,就值得你們要分崩離析?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們,如果你們不動手,我們也會動手。”

“史雁柔,知道太多了。”

“那個祝睿也是。”

“你們還是得多看多學,來多幾次就習慣了。”

進過天上人間的K班學生都是一個定時炸彈,江宏海早就和陳述剛說過少從鎏金挖人,這蠢貨居然還把祝睿賣給李謙。

思及此,江宏海朝宋虎招手,下達了一個冷血至極的命令。

“給你個将功補過的機會。祝睿,就處理了吧。”

宋虎連忙應聲離去。

每個人心思都很沉,聊起李謙的事怎麽處理,卻沒有一個人發現沙發底下紅光詭異閃爍。

……

“給你個将功補過的機會。祝睿,就處理了吧。”

根本沒離開的懷玥靠在深藏于山林的機車上,耳機裏傳出屋裏的對話,她聽着心境非常平和。

沒辦法,這群人毫無底線。

她再生氣,就和狗對叫沒區別。

她默默啃着士力架,時間不早了,晚飯也沒吃多少,現在又餓又困。

先補補狀态,等會還有得忙。

屋裏保镖對江宏海說了江璟吸粉一事,江宏海把人全部揮走正在大發雷霆,罵自己兒子就跟罵狗一樣,但話題越來越觸及黑暗的秘密。

聽了會,她忽然轉頭看向從其餘兩個房間裏找出來,已經使用過的針管。

之前軍方早已注意到這幾家,是因為産業的擴大中摻雜不少人命或黑色交易鏈,譬如疑似涉毒、涉黑,由于財富及地位實在超凡,再加上內部有黑警,因此并不好動手。

但沒想到,江宏海這個房産大拿居然自己就是毒頭?

“……”

懷玥臉色一黑,忽然覺得自己被方天河和蔡思娟狠狠坑了一把。

來不及多想,一輛黑車從洛水山莊出去,懷玥迅速吃完最後一口,等了足足兩分鐘才開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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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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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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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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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