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 34 章
女生沖出來的時機太突然, 注意力全在懷玥身上的三保镖完全沒發現,一撞全栽倒在地,倉皇間連同身旁的薇薇安和美豔女人一塊拉了下去。
“哎喲我的腰!”往地上撲去的女生似乎閃了腰, 但仍牢牢緊握頭上衣服來遮蓋面容。
場面一時間很混亂, 人疊羅漢似得堆在一起。
還以為自己要升天的周若海被沖擊力撞飛在不遠處,表情都點懵, 好像完全狀況外。
飛出去的刀緩緩在懷玥面前停下,她唇角抽了抽。
這時女生已動作靈活的爬起來了, 她偷偷拉開衣服一角露出一張嘴,沖到懷玥身邊催促:“姐們快跑!我給你把人撞傻了!”
懷玥:“……”
真……夠離譜的。
這賊兮兮的模樣和熟悉聲音,是葉希沒錯了。
懷玥之所以對她印象很深,是因為當年從綁架犯手裏救下她時, 這傻不愣登的姑娘盡管被挾持來威脅獵鷹, 關鍵之際她居然一口咬上綁匪的手以此拖延時間, 很聰明也很莽。而且綁架犯最後都痛哭流涕說從沒見過這麽能唠嗑的女娃,被綁的時間裏愣是靠着一張嘴沒受一點傷。
現在也不是敘舊時刻,懷玥一言難盡把人拉到身後。
見摔倒的保镖也正在起來,她神色一凜, 拔腿前奔先踢飛了刀。
瞬息之間, 她已旋轉身體蓄力,一個重而狠的回旋踢踢中剛才準備殺周若海的保镖下颚, 該保镖噗地一聲吐出一波血,兩眼翻白暈死。
“!!”其餘倆壯漢才爬起來,滾燙鮮血蒙面而來,兩人瞠目結舌, 面露驚恐。
在他們認知中,這闖入會所的女人僅僅是高一點而已, 女人力量與男人根本沒法比,然而現實卻是她一腳居然直接能把人踢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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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自己也許根本打不過,兩人欲抽槍射擊,懷玥更幹脆,早在他們轉動眼珠子那刻,手已摸上腰後的裝備。
“新買的裝備還沒用,讓你們嘗嘗鮮!”
兩手一揮,三角形金屬裝置落地旋轉。
兩人低頭一看,撞落正在自己腳邊高速旋轉,卻沒有任何類似煙霧的東西産生,可就是這幾秒時間剛過,裝置忽然停下,三道帶有吸附性電流噼裏啪啦炸響空氣,像蛇一樣纏住他們腳踝。
“呃呃呃呃呃……”50v電流瘋狂流竄,兩人瞬間抽搐倒下。
“喲還挺厲害?”懷玥也很驚訝這效果,這玩意有個很土的名字叫電耗子,價格不貴,五千一個一次性用品,看着便宜就買了五個。
“走開!你抓我幹嘛!”
“紮娜你瘋了!”
美豔女人和薇薇安忽然尖叫起來。
她轉頭看去,原來是終于掙脫挾制的周若海怒而跳起在撓兩人的臉。
周若海哭得像只花貓,臉上青紫像是她英勇的勳章,伸着指甲兇猛抓着兩人臉,嘴裏氣沖沖罵:“別叫我本名!你倆不配!老娘今天就要把你們臉給撓花!虧我還想着帶你們一起逃,你們就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哇,好精彩。”葉希偷偷從衣服底下縫隙看,眼神晶亮。
懷玥:“………..”
她徹徹底底服氣了。
時間不等人,沒關緊的大堂暗門後腳步聲急促,不少還沒離開的賓客和服務員也注意到了這裏。
懷玥大步上前把人分開,拉扯時幹脆利落一拳一個把人打飛,随即左右手分別拎起周若海和葉希的衣領往後門跑。
不遠處有專案組早就準備好的車,先溜為敬!
直到出了門,心有不甘的周若海還在怒罵踢空氣。
懷玥聽得煩,幹脆一個手刀也把她打暈塞入副駕駛。
同樣被強制性踹入後座的葉希喪着臉往後縮了縮,眼神咕嚕嚕轉,忍不住心想她這到底算不算見義勇為呢?怎麽感覺這神秘姐姐更可怕哇。
夜已深,冰冷月光穿透路邊高聳茂密的樹,落在地上形成斑駁光影。
急速行駛的黑車掠過,與長聲鳴笛的120擦肩而過,掀起陣陣光浪。
這個夜。
對有些人來說,很長也很慢。
……
車裏。
伫立在黑夜裏的金碧輝煌會所漸漸遠去,葉希視線從半拉着的車窗外收回,車行駛飛快,目的地未知,她說不怕是假的,幫忙是腦子一熱,全副武裝的神秘女人和準備持刀殺人的兇猛大漢誰看都知道後者更像個壞胚,可她沒想到自己也會被踹入車哇。
自我建設良久,葉希想了想,終于忐忑不安地出聲:“那個……姐姐你要帶我到哪裏去?”
懷玥撇了眼後視鏡,沒說話。
她正和鄭娥進行通訊。
“陳述剛正往醫院去。”
“知道了。把附近街道監控搞定吧,我沒空。”
“小季已經在處理,我讓姚禾和你對接,先把周若海送安全地方去。”
“好。”
确認地點後,懷玥關閉耳麥和胸前的紐扣型攝像機,然後把車開到一安靜隐蔽的街道。
把葉希放下去前,她鎖住車門,随即看向後視鏡,毫不客氣地唬她:“你看到了我,我要滅口。但你要坦白交代為什麽會在會所,我就放你回家。”
葉希懵了:“……姐姐你認真的嗎?你臉遮得嚴嚴實實捏。”
如願以償看到她露出驚恐神色,懷玥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在會所看到其他人倒不意外,雖說下五層比較普通尋常,但葉希不應該也不大有可能出現在那裏。
未幾,她回頭:“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快說。”
葉希莫名覺得這語調很熟稔,對方好像認識自己似得,她摸摸鼻子又摸摸耳朵,支支吾吾把問題抛回去:“姐姐你在幹嘛,我就在幹嘛。”
沉默兩秒,懷玥咬牙威脅:“我真的會拔刀。”
葉希眼睛瞬間瞪圓,慫了吧唧舉手投降:“好吧我說。同學今天在這玩,我覺得沒勁要走,然後聽到保镖說出事了,非常好奇就留下看了會。”
葉希今天是被喬思叫過來的,喬思小姐妹生日在一樓ktv包了個vip套間,她本來也不喜歡來這種地方,只是隐約聽說過會所有些灰色生意,想說能不能找出點證據,借口要走,沒想到迎面碰上那個叫朱迪的在和保镖告狀。
她聽到幾個【神秘女人】、【打人】、【地下三層】的關鍵詞,壓根沒細想就跟在後面,然後看到倆保镖很粗魯地将周若海拖入一樓的KTV空房間,之後有人開始驅散賓客,她也不得不和人一塊從後門走。
“當然我沒走,我不知道他們要對她做什麽,”葉希指指前座暈死的周若海,小聲道,“我就報了警在後門等着,沒想到就正好撞上了你們。”說完,她還正兒八經舉手發誓,“我絕對沒騙人!”
懷玥信她,但也不全信。
揪到她話裏一個錯漏,她好笑地問:“看你年紀不大應該還是學生,會所有沒有灰色生意關你什麽事?”
葉希抿着唇不知道該怎麽說,其實這會兒也已察覺到懷玥并沒有惡意,難得寡言一會,她像是下定什麽決心一樣,挺直脊背,認真回望懷玥。
“你是特工嗎?”
“…….”
“那你是殺手嗎?”
“……”
懷玥還沒想到合理借口,卻見葉希忽然擡起手指激動地晃了晃:“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洛水山莊的狂暴女戰士!你這打扮和他們形容的一模一樣!”
她一眼不眨打量着散發神秘氣息的眼鏡和面罩,興奮心情如浪花一樣蕩漾開來。
她最喜歡!酷姐姐了!
山莊一事很多人不清楚有神秘女人現身,可這事在富貴圈裏瞞不住,互相八卦下葉希當晚就知道李謙是被人幹廢的。為此她還和她媽讨論,然後她媽說這是罪有應得,法律管不了的人總有人管。
“你絕對是!!”她激動俯身上前,想要看的更仔細,話茬不斷往外蹦,“姐姐,你這裝備我在電影裏看到過,咱就是說特工殺手必備用品對吧!你是什麽組織成員嗎?殺過很多人嗎?是不是給你錢就好啦?會所地下果然很龌龊對吧,你是去搞事的嗎……”
“閉嘴!”一連串問題讓懷玥頭疼地叫停。
之前救她也是,結束後跟在他們身後問了百八十個問題,恨不得把老底都摸清楚。
葉希撅着嘴嘀咕:“姐姐,看在我幫你的份上,你就告訴我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懷玥冷漠戳開她臉:“不可以。警告你有些事少管,今天就當咱倆沒見過,回去也把這件事捂嚴實了,絕對不能和人說你在會所。”
“現在你可以下車了。”懷玥不近人情打開車門轟她下去。
葉希不情不願下車,正要關上車門時她忽然又拉開,頭探進車,讨好地笑着:“你收錢辦事嗎?我給你錢,你幫我查件事呗?”
懷玥還沒轉回去,聞言當即皺起眉:“什麽事?”
“我有個同學失蹤了。”無數個特工電影套路在葉希腦海中閃過,她猶豫着拿出銀行卡,“雖然你不說,但我覺得你不是壞人,肯定是電影裏演的那種路見不平的好人,我看人可準了。我卡裏現在只有三十萬,要是不夠我回頭還可以給。”
卡遞到面前,懷玥無言垂視,捏着卡的手在微微發抖。
明明害怕,但仍然勇敢地遞出了卡。
靜靜看了她一會,她把卡推回去,問:“你和那同學熟嗎?”
葉希:“不熟,我就是想知道她在哪。”
懷玥再度沉默,近些年鎏金失蹤的學生也就史雁柔一個。
捏了捏拳頭以作放松,半晌,她又問:“為什麽?”
葉希很認真地搖頭,圓潤可愛的臉上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沒有為什麽。”
只是想這樣做,并覺得應該這樣做。
只是想知道,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什麽會悄無聲息失去蹤跡。
葉希還記得匆匆趕去上課的路上,溫柔少女挽着朋友笑容甜美,兩人相伴前往圖書館,日光輕悄悄撫摸兩人笑靥,好似那座階級分明的貴族校園裏開出的最平凡樸素的花。她們不屬于這個充滿銅臭味的世界,卻因旺盛的生命力無時無刻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
同學們談起她們會這樣說:“莊昕芸真清高啊,陳少出馬一周都沒拿下,K班的人有時候就是沒眼力見。不過她是真漂亮,朋友史雁柔也不錯,包裝包裝能出道了。哈哈,就走純欲風。”
從他人口中聽說後,如同青春時期每一個情窦初開的少年聽說暗戀者的名字,完全無意識開始注意并關注,向來喜歡交友的葉希也不例外,她隔着老遠觀察,試圖找個适當時機與之邂逅交好。
她也記得派頭陣勢極大的生日宴上,同學們嬉笑哄鬧推着莊昕芸上前,羞澀搭上以桀骜不馴著稱的陳停雲的手,溫柔的史雁柔誠摯祝福,唇角單梨渦如春風般柔軟。可當晚,夜色仍當頭,一向柔和的史同學眼眶通紅憤怒指責什麽,衆人掃興離去,她也走了,臨走前看到她不屈挺着脊背,字字句句足以敲碎權貴者的高傲。
她還記得,很快喬思的姐妹團毫無顧忌散布謠言,同學們開始非議或許從不存在的虛構事實,史雁柔如同狼狽的落水者,她不再笑,表情日益沉重。後來,兩朵花被霜雪打折根莖,一朵在風雨裏飄搖遠去失去蹤影,一朵蔫巴彎在泥土裏,再無人問津。
不知道原因,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逐漸地,史雁柔三個字像是召喚惡魔的咒語,被封在過往的記憶裏。
她問過提過,老師和同學卻一本正經作出噓聲:“她和老男人跑了呀,說不定懷孕了,跑去國外養胎了呗。”
她不信,她想起一件事。
也想起幼年幫被欺負的同學打回去時,人人都在指責她不該動手,可她母親對她說:“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有着道德與原則。表面上高貴與貧窮平等,從沒三六九等之分,但事實是世界的本質充滿惡意,真理永遠由勝利者書寫,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公平平等。”
“所以我希望你成為一個正義的人,追求光明,做你覺得對的事。我們的力量很微小,但只要我們面對不公勇于挑戰,面對危難勇于挺身而出,這點微末星火就會在荒蕪的草原上肆無忌憚生長。”
葉希不再搖頭,笑意散去,态度十分鄭重的朝懷玥九十度躬身。
直起腰後,她拿出一直藏在手機裏的一段視頻。
“請你幫我找出真相,拜托了!”
……
懷玥驅車趕到燒烤攤和姚禾會和,已經醒來的周若海細碎地講述了一些事情,臉上還挂着淚痕。
送她走前,懷玥和她說:“你跟她走,這兩天先不要出門。在家裏選好你想去的城市,選你想去的音樂培訓班,等結束後會給你重新安排個身份,我會資助你。”
周若海眼神一滞,心中欣喜卻不安:“真…真的嗎?”
又添上一筆債務的懷玥語氣平靜:“對。”
比起莊昕芸、孟清香和葉希,她能做的僅限于此,實在微不足道。
當葉希提出請求,懷玥并沒有直接答應,而是說了一句:“很高興認識你們。”
很高興認識她們,每一個性格迥異又有着相同目标的人都讓她感覺到久違的興奮,她們和史雁柔一樣高潔勇敢,如同荊棘叢生中開出的美麗薔薇,花骨朵不同形狀大小,卻一樣堅韌耀眼。
很高興認識她們,是她們先自己一步,用自己的方式執着追尋着光明,替晚來的執法者走出了一條輕松便捷的路。
“我……”得到準确答案的周若海抿着唇,眼淚又窸窸窣窣掉下來,嗅着燒烤攤傳來的香氣,她不争氣地點頭,“謝謝,但我現在好餓。”
懷玥:“……”
姚禾:“……”
這姐們思維跳躍真快,還特愛毀氣氛。
姚禾捂着嘴大笑:“走吧走吧,這裏人多眼雜。回去我給你點外賣!”
周若海小聲嘟囔:“我身上還有點錢,我來吧。”
兩人都挺自來熟,懷玥放了心。
她在車上沒下去,車窗拉開一道小縫隙,眼望出去,周若海滿臉青紫也掩不住自由後的喜悅。
她說自己柬寨名叫紮娜薩米,薩米在英文中代表明媚的陽光,她母親希望她能健全開朗的長大,後來迫于無奈,終究還是像每一個年輕靓麗的女孩那樣沉落于命運漩渦,于是她母親終于絕望,從此只叫她紮娜。
她告訴懷玥,她母親才叫周若海,是個被高薪工作騙了偷渡到柬寨的華夏人。
那裏對于女人來說是個地獄,為了生計和不挨打只能進入窯子,直到遇上她想要個兒子傳宗接代卻貧窮的父親才終于不用再接客,她說她母親是個很溫雅的女人,後來她被父親賣給深海,母親連夜帶她逃離,結果還是被抓住。兇惡的男人一榔頭敲上她母親的頭,血流滿面的她爆發出野獸般的強大力量,死死抓着車門,一字一句和她說要勇敢的活下去。
周若海聽進去了,深海的人要給她取個華夏名,便帶着母親的名字開朗樂觀活下來了。
【薇薇安和朱迪其實也挺難,以往在柬寨要逃跑的人總會被抓回來打個半死,她們肯定是太害怕了。現在冷靜下來我也不怪她們,我只是很難過,她們一點都沒猶豫。】
周若海哭訴的話歷歷在耳。
“薩米。”
懷玥叫了她本名,周若海疑惑看過來,她笑起來:“以後我們也許不會再見面,希望你能迎來曾經期望過的未來,忘掉過去,好好生活。”
沒再等她回話,朝姚禾點點頭,随即一腳踩下油門回家。後視鏡裏,周若海淚光閃閃跌入姚禾懷抱。
處理完所有行蹤,她摸索回家。
前五幢別墅燈亮了一家,那是顧骁的房子。
沒急着回,懷玥在外面長椅上坐下,整個人融入黑暗,面無表情盯着亮堂堂的豪華別墅。
事情還沒發生前,一直默默關注莊昕芸和史雁柔的葉希偶然拍下過一個視頻,視頻還原了整裝案子最令人疑惑的真相。
一直不太明白并不都愛女色的五人為什麽會将目光停留在同一人身上,直到看了視頻她才推測出五人的心路歷程。
……
葉希那天去學生會五樓休息,因為聽到哭喊聲所以躲到了游戲機後面,很快顧骁拽着史雁柔進來,他像是冷血無情的帝王,一進來摁着史雁柔的背往沙發上壓,動作粗暴的從背面掐她脖子。
“你問我為什麽?”一向朗月清風的顧骁表情充斥憤怒與森然邪氣,他說,“那我告訴你,是因為好玩。”
“祁天陽會對你這麽做是因為你太像他媽,一樣清高自愛還蠢,都被祁樹打成什麽樣了,還覺得能改變家暴男呢,所以他這個變态要把你骨頭一點點敲碎,沒想到你還是這麽堅強,所以他越來越興奮,他說你得掉到最髒的泥濘裏才會乖。”
“他為了把你搞進天上人間,慫恿陳停雲碰你,那慫貨整天就知道玩極限運動,頭一回碰女人可不就玩瘋了?至于封淮和江璟也是因為好玩,你多好玩啊,無論把你弄成什麽樣還是不屈服。而我,我覺得你像是一個永遠不會停的陀螺,我只是在觀察你能達到什麽樣的極限。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場實驗。”
顧骁冷酷地笑着,松了手:“你滿意了吧?我最煩你問為什麽,這麽明顯的答案你是蠢嗎?是因為我們可以,不是你也有其他人。”
終于獲得呼吸權利的史雁柔止不住的咳嗽,一會,她爬起來整理衣襟,淡漠地吐出一句話:“不對,你們只是不允許有人挑戰你們的權威。你對我動手的原因,不就是因為他們笑你不行?不要找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長長久久的沉默過去,顧骁氣極反笑,視頻裏映着他如毒蛇般的陰冷眼神,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說:“你死定了。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
回味着視頻內容,懷玥譏諷地勾起唇角。
事情發生在死亡前一周。
有道是豪門恩怨多狗血,錢帶來安定也擁有着不安定,有錢有勢的家夥們飽暖思淫.欲,家長活成什麽樣孩子就會學成什麽樣。
原生家庭固然不好,但這都不是借口。
一切因陳停雲而起,沒有他廉價虛僞的喜歡,封淮不會出馊主意,祁天陽也不會注意到史雁柔,視人命如草芥的江璟更不會肆無忌憚加入玩樂的隊伍,最後,擁有難以啓齒秘密的顧骁惱羞成怒成為其中一員。
他們在史雁柔身上窺見了彼此厭惡或不解的一面,借着好奇探索之名施以暴行,展現着他們擁有的優越“殺人權”。
這樣看來,最可惡的似乎是祁天陽。
這狗東西好像有點戀母情結,對自己母親的愛恨根深蒂固,于是心理變态,将其轉移到別人身上。
不過懷玥現在仔細想想,雖然兇手呼之欲出,但破案有條準則——表面尋到的真相全部指向一人,不一定就是真相。
她推翻原先的推測,或許最終掐死人的人是祁天陽和顧骁中一個。
坐了會,懷玥收到鄭娥信息。
她連忙把會所狀況上報上去後,上頭同意了計劃并放話說必須狠狠幹翻那群王八蛋,鄭娥還發了幾張截圖過來。
【鄭廳】:封威旗下有幾家慈善機構,專門接收孤兒。
果然,懷玥冷笑一聲,回過去一句殺氣騰騰的話:【那第二個目标就是封淮。】
這次強闖肯定會被掩蓋下去,就算警察到場,他們也不敢說出事實,所以會所仍然會正常營業。
兩天後書映風好友生日,就是揭竿而起之時。
負三樓除去拍賣場與房間并沒有孩子們藏身處,不管鬧多大她都會盡力而為,直到揪出封家的小辮子,然後老子兒子一起幹掉。
*
威爾市中心醫院。
“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半夜被叫醒的趙荷面容非常憔悴,醫生一出來,她裹緊睡衣立即上前。
醫生遺憾地搖頭:“患者脊髓神經嚴重損傷,幾乎完全斷裂的情況下會導致下半身完全癱瘓,且治愈可能微乎其微。”
“你說什麽?”趙荷瞳孔瘋狂震顫,瘋了一樣揪起醫生衣領,近乎咆哮道:“不可以!我兒子他還年輕!下半輩子躺在床上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去國外呢?國外科技有沒有可能治療好?”
“夫人!你冷靜點!”見她失态,陳述剛助理連忙去拉她。
趙荷怎麽可能冷靜,她忽然拔腿狂奔,怒氣沖沖跑到守在另一個搶救室門前的陳述剛面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親兒子都要癱瘓了你還在這裏關心別人,你這個畜生怎麽不去死啊!”
清脆巴掌聲在寂靜走廊裏回聲不斷,陳述剛整張臉都側了過去。
在場的一些人都屏住了呼吸。
好半晌,陳述剛陰測測轉頭,當着衆人面回了一巴掌後,語氣狠辣:“今天事很多,你少來給我發瘋。”
安志勇年紀大了,外傷導致顱骨凹陷粉碎性骨折,醫生出來一回說有很多碎骨片要去,手術很複雜,有可能甚至會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态。
他可是陳家和執法機構的接頭人之一,他在天上人間出事,已經有不少人給陳述剛打電話詢問。
陳述剛現在窩火的要命,指向電梯:“把夫人帶回去!”
趙荷被助理架走的時候還在不可置信地大叫:“陳述剛你這個王八蛋,你果然一點都不在乎兒子,廢了一個還有另一個是吧?你等着!我絕對不會讓他們母子倆好過!”
聲音逐漸遠去,陳述剛頭疼地揉揉太陽穴,片刻,他轉身問手吊起來的金風,“其他保镖怎麽樣了?”
金風臉色沉沉:“手筋腳筋斷了好幾個,其餘基本都骨折,應該就是對李謙下手的女人。”
剛趕來不久的李明達本來也在醫院照看兒子,聽言頓時火冒三丈:“操,到底是誰在搞事?跑到會所傷幾個人就跑,該不會就是沖我們孩子來的吧?”
“不。”
陳述剛隐約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他緊緊咬着牙,臉上青筋暴起,“如果是針對我們呢?”
先前認為是老傑克找來的傭兵,這種事不少見,前段時間他們搶了傑克一批話務員,他找找茬搞搞事在情理之中,回頭虛與委蛇一頓飯就揭過去了。
但跑到會所問題就大了。
心狠手辣的老家夥知道他們在國內搞了些髒生意,境外生意常年被搶,偌大利益當頭,他又很清楚華夏對于犯罪者從不姑息容情,估計就是想玩一網打盡!
幹幹脆脆把對手連根拔起,第二天整個緬部就是他稱王!
“做夢!”陳述剛冷冰冰吐出兩個字。
但關鍵問題是,他找來的人無聲無息探入會所,究竟知道了多少。
“再給我仔細說說是誰發現的。”陳述剛問金風。
金風:“人是從黃總房間出來的,周若海幫忙改裝,朱迪告訴了薇薇安,兩人不想惹禍就告訴了老三,老三帶人想堵她,沒堵成功。周若海也被帶走了。”
想了想,金風慚愧地低下頭:“抱歉陳總,麥莉和我說的時候是我托大,沒有急時做好防備。”
這會兒責怪人也沒用,陳述剛冷哼:“監控我看了,那女人身手極好,你防備了也沒用。”
李明達提議:“找個時間開會吧,我們必須把她找出來。”
“嗯,”陳述剛點頭,今晚到底睡不着了,于是吩咐金風把人約出來,想到會所,又問,“誰報的警知道嗎?”
“匿名電話報的警。”一道清朗女聲傳來。
幾人回頭去看,是顧霆前妻孟清香。
陳述剛眯起眼,視線定在以她為首的三個警察身上,“你們來做什麽?”
孟清香揮手讓手下退下,随即上前,露出一副圓滑的嘴臉:“陳叔,我是來走個例行詢問的過程而已。”
“匿名電話報警聲稱會所有匪徒闖入,我們必須到現場,您放心,我讓人簡單走過場就離開了,現在也是。”
頭一回在孟清香臉上看到這樣世故讨好的笑,陳述剛一時間沒說話。
她和顧霆鬧離婚的事他是知道的,她發現了五家抹除史雁柔存在大鬧一通非要離婚,顧家倆老早有想法把她做掉一了百了,架不住顧霆實在喜歡,事情擱置沒兩天,她安安份份回家決心不離婚,是顧骁強逼着兩人離婚了。
但事後,孟清香也不笨,很清楚離完婚可能就會被滅口,于是一口咬死自己死也是顧家的鬼,還主動幫忙掩了封威前段時間撞傷人的車禍一事,這才讓顧家定下心。
是個很聰明會保命的女人,陳述剛心思沉沉,幹脆随便找借口和她說:“就是一人喝多了打傷人而已,人跑了。”
孟清香也不多問:“那需要幫忙掉附近監控嗎?行兇者肯定要找到。”
陳述剛:“不用,我們自己來查。”
“那好。”孟清香看看時間不早,便立即離開。
等人遠去,一直靠在牆壁上沒說話的陳欣突然輕輕哼笑一聲,會所出事封家讓她過來,她已經了解了所有情況。
“你笑什麽?”陳述剛問她。
陳欣聳聳肩:“覺得她有趣。”
只是知道死個學生就鬧得那麽兇的人,整整小半年顧家雞飛狗跳,不管顧霆怎麽求都要堅決離婚的人在短短幾天內想通?
“還是顧骁說的對,孟清香不對勁。”
陳欣勾起唇,眼中寒光閃爍:“舅,不如把她抓起來問問吧。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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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