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章

第 46 章

在被懷玥狠狠踢了一腳後, 封淮總算是回過神。

他就像夜半時分遇見了惡鬼,顧不上維持平日裏翩翩風度,只顧拔腿往營地沖, 還不忘大喊:“趕緊回營地!顧骁!齊河!江璟!出事啦!!”

見他終于回去通知, 懷玥松口氣,第一時間把背包客扶起來搭在自己肩膀上, “能走?”

“還可以。”

背包客是個年輕男生,箭射穿他右腳, 現在只能邊跳邊走。

他大半身子都挂在懷玥肩膀上,疼痛使冷汗大顆大顆從額頭上滾下,又因為懷玥腳步飛快,踉踉跄跄跟上幾步就開始喘粗氣, 顯然根本沒什麽力氣了。

走了會, 他對懷玥說:“我叫朱閣, 要不是碰到你們,這一箭估計已經把我射死。現在帶着我也是麻煩,不如你把我放下吧。”

朱閣覺得可能自己注定要死在這,那還是別拖累人家了。

對此。懷玥只是将又一次往下滑的他往上提, 然後冷漠吐出兩個字:“閉嘴。”

也不太想把氣氛搞得太尴尬, 她語氣放緩:“說說什麽情況先。”

朱閣說自己和幾位同事相約鶴山東面那塊露營,才剛紮好帳篷就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聲, 等聞聲尋過去,只見一具被紮得如同刺猬般的一個背包客從上面滾下來,手還被什麽鋒利的東西整齊切斷,場面無比血腥。

“我們當時吓得立即準備往下跑, 結果我朋友誤入陷阱,被吊起來後一箭射穿了脖子。”

聽言, 懷玥表情更加嚴肅:“還有陷阱?”

朱閣重重點頭,恨不得罵設陷阱的人祖宗十八代:“不止可以吊人的繩圈,還有無形的細線,我們在往下逃的時候,碰上一個上面逃下來的人,他勾到了細線,樹上就掉下來兩塊木板把他……”

嘭一聲,整個腦袋和被敲碎的爛西瓜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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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說着,朱閣忍不住開始掉眼淚:“我們只是來玩,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現在我同事們都死了,要是我能活着回去,我該怎麽和他們家人說呢?”

這個時候哭個球,懷玥不耐煩極了,再次讓他閉嘴:“你再哭我把你丢回去。”

光有箭還能抱一絲希望是藏匿于深山老林的死變态,加上陷阱事情可就大條了。

她很擅長叢林攻防戰,部隊也經常會在這種地形進行演練,對于這裏是否有陷阱或異樣布置,她絕對能最先發現,可上午上山的時候根本沒發現任何不對!

懷玥腳步迅捷,腦子也轉得飛快。

下午一點左右他們到營地開始吃飯,三點開始紮帳篷,喬思就是那會兒走的,為了計劃,她在傍晚五點左右聯系兩位成員開始行動,期間兩小時沒有任何聯系。

也就是說,一切是在這兩小時內發生的。

要對付今日山上所有背包客,人數肯定不少,所以一定有一批超過三人的隊藏在這鶴山,一旦月黑風高之時,就立即開啓一場完全單方面的叢林獵殺!

關鍵是誰,為什麽?

懷玥怎麽想也想不通,而且兩位成員和喬思目前還不知死活……靠,她今天難不成要當着幾個嫌疑人的面露馬甲嗎?

越想越不爽,她腮幫子咬得死死,牙齒都磨到嘎吱嘎吱響,揪着朱閣的手也越掐越緊。

等找到破壞計劃的王八蛋,碎屍萬段都不為過!

朱閣:“……嘶。”

他腳疼手疼,于是悄悄側眼瞥了眼身上有着濃重果香的陌生人,想說朋友要不松松手吧,他真的很疼!

然而當看到一縷硬朗流暢的下颌線條,視線上移,用力咬緊腮幫突出的肌肉都在散發騰騰殺氣,朱閣心中不由自主産生了一股荒謬的畏懼感,并切切實實感受到了來自下颌主人濃重的不爽。

懷玥對視線很敏感,也最不喜歡別人盯自己。

她生氣檔口誰都不敢惹,實屬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狂妄貨,察覺目光直接低眼,毫不客氣警告:“少盯着我。”

朱閣慌忙挪眼:“……”

要命,這陌生人好像很生氣,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比射箭人還可怕些。

“咻——”

忽然,有什麽東西再度割裂将将入夜的天,穿過樹枝與風,發出明顯的破空聲。

懷玥耳朵多厲害,一聽到聲音,本能地将朱閣往旁邊一推,自己也滾向一邊。

再回頭,那枚本該紮穿男生腰腹的箭赫然釘在空泥地裏。

她立即爬起來對他比了個噓聲,眸光停留在箭身上兩秒,随即靠在樹上往後看。

七點剛過十分的鶴山整體被藏藍色籠罩,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剛褪去的晚霞還卷在天邊,這裏空間仍然有着屬于天原本微亮的光色,從她的角度看去,身後風吹樹林沙沙作響,蟲鳴些微,還是隐約能分辨出一點點不屬于這安詳的危險摩擦聲。

狙擊手和弓箭手某種意義上算一個種類,只有站在高處才能毫無保留将戰場納入眼底,一次又一次精準地發起攻擊。

這是人在樹上調整角度時四肢剮蹭到樹枝的聲音。

射箭的王八蛋還要準備動手!

看來目前只有營地是安全的,估算好回去距離,懷玥看了眼氣喘籲籲的朱閣,果斷迅速跑過去把他拉到樹後,然後蹲下。

“快點,我背你。”

朱閣有些猶豫:“我很重的。”

她最煩關鍵時刻磨磨叽叽的蠢貨,深吸一口氣,懶得和他廢話,幹脆把人扛到肩膀上往前沖。

“我靠你……”朱閣整個腹部都壓在硬梆梆的肩膀上,上下颠簸中差點吐出來。

射箭的人大約也沒想到懷玥扛着一個人腳步還特快,氣急敗壞一下連射幾箭。

懷玥幾乎是用盡全力在沖刺,要不是她體力夠強,最後一發差點射到腳後跟!

一到營地,她直接把朱閣往帳篷外地上一放,旋即喘着氣在燒烤架旁坐下。

大家在封淮的提醒中都回來了,見他們一到,封淮連忙撲過來:“懷南,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懷玥沒好氣回:“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緩一會,視線逡巡幾圈,确認和她料想的一樣,營地這裏連根箭影子都沒有。

這裏是最安全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不用猜了,對方就是沖他們來的。

不管為什麽,總之他們想把附近的人全部處理幹淨,然後将包圍圈縮小至只剩下營地這塊範圍。

“給他簡單包紮一下,”懷玥簡單休息完畢,讓莊昕芸去找帶來的醫藥箱後,轉身看向一臉警惕的顧骁幾人,言簡意赅複述朱閣的話,并再度嘗試下通訊。

結果依舊是無信號,她臉色頓時發青:“對方應該帶了屏蔽儀。”

這會兒光去想為什麽就是徒勞無功,懷玥難得在衆人面前露出了冷峻神色,再次環視寂靜萬分的樹林一次,她問:“你們去找喬思的路上有沒有發現什麽?”

危機時刻,顧骁很明白這不是糾結先前芥蒂的時候,他表情也十分凝重:“我和江璟往北面走的時候,看到了幾個死亡的背包客,都死在陷阱裏,所以察覺不對立馬回來了。”

顧骁學過防身技能,身手還行,他覺得正面迎敵說不定誰贏誰輸,偏偏敵人藏在暗處,信號截斷,下去的路還被陷阱堵死,就算他們找到路下山,途中誰又知道是否會遇上其它危險,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鶴山還是個問題。

至于齊河哪碰上過這種事,一聽有人死了,本就低落的情緒徹底失控。

他在帳篷前咬着手指轉來轉去,語氣充滿抱怨和焦躁:“我就說別來野炊你們非要來。不對,早知道江璟讓我來葉城我都不該來!”

誰都煩着呢,江璟聽見這抱怨就來氣,火冒三丈讓他閉嘴。

鐘緣倒是很冷靜,邊幫莊昕芸給朱閣進行傷口處理,邊指向不遠處地上的一塊深綠色衣服碎片。

“我和莊同學沒走多遠,聽見封淮聲音回來的路上我在一棵樹下找到了這個。”

還得是姑娘厲害!懷玥白了眼三個廢物男人,拿起衣服碎片一看,整顆心卻猛地沉了下去。

竟然是G3作戰服!

會穿這種經典高性能戰術裝備的人,不是雇傭兵就是專門接單殺人的狠角色!

“看切口應該是衣服本來就刮壞了,勾到樹枝後不小心扯下來。”她捏緊衣服,心想今天要是不露出點真功夫還真不能輕易逃生。

但她發誓,不論如何絕不可能因為莫名其妙出現的垃圾角色而掉馬,所有人日日夜夜盯梢等待的努力決不可以在這裏斷,一旦斷了,一切努力付諸東流,耗費大量時間精力考上鎏金的意義就不複存在了!

思考一瞬,懷玥強壓怒火丢掉衣服,厲聲道:“雖然不确定到底什麽情況,但我覺得對方應該是沖我們來,剛才帶朱閣往這裏走有人一直在射箭,現在卻毫無動靜,很顯然他們想玩弄我們。”

她用玩弄這個詞不是沒理由。

他們如同善于玩弄獵物的野獸在暗中窺伺,頑劣般射出一箭又一箭,按照設陷阱與射箭擊殺的狠辣操作,明明可以一箭擊殺朱閣,明明朱閣在東面,逃跑方向可以是任意附近四周,卻偏偏繞了一大圈被驅趕到山的對面,也就是這裏西面,目的太明顯了,就是為了提醒他們!

以這種方式看他們慌亂失措,随後再進行圍剿!

暗處放冷箭加上這個手法非常熟悉,只是懷玥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聽言,江璟意識到什麽瞬間驚慌起來,扭曲的表情難掩慌亂,近乎第一刻就看向了顧骁。随即,他直接把顧骁和封淮拉到了邊上。

懷玥冷漠掃去一眼。

三人正表情嚴肅地小聲交談,百分百他們是在懷疑熱心姐跟來了。但很可惜,并不是。

沒去管他們仨,她在莊昕芸身邊蹲下,發現她在發抖,于是接過她手中的紗布:“我來吧。”

“對不起。”莊昕芸臉色慘白,深入肉中的箭像紮在她心上的刺,多看一眼就想嘔吐。她不是怕,只是這種血腥場面總是讓她不由自主想起過去為了阻擋陳停雲時敲碎的玻璃,碎片劃爛掌心,也是這樣的血色橫飛。

懷玥沒功夫安慰她,細思着計劃的同時,掰斷了朱閣小腿上多餘的箭柄,然後随便找塊布塞入他嘴裏。

“咬着。”

朱閣眼看她握上腿上箭,頓時明白要做什麽,心一橫死死咬住布。

下一秒,他背脊狠狠挺直,脖子裏青筋全部暴起,眼淚和悶哼聲剎那奪眶而出。

要不是鐘緣提前把他摁住,估計整個人會像穿山甲一樣蜷縮起來。

懷玥更沒時間欣賞鐘緣的冷靜,把箭一丢,粗暴地往他傷口上倒生理鹽水。

條件有限,進行簡單處理後朱閣早已疼暈過去。

她檢查了下他身上并沒有其它傷口,血大多是從別人身上沾上的。

沒什麽線索,懷玥獨自把人拖進帳篷,然後囑咐鐘緣:“你和莊昕芸留在帳篷裏照顧他,不管外面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

“那你呢?”縱然鐘緣一直很冷靜,到了這刻臉上還是透着一股不安,她頭從帳篷口探出,眼中滿是擔憂。

她身後的莊昕芸也惴惴不安朝懷玥看來。

沉默須臾,懷玥沖莊昕芸點點頭後,擡手随意摸了把鐘緣頭頂,直至頭發亂糟糟了才舒心。

“聽話,在裏面好好呆着就好了。”

說完,她索性把鐘緣推進去。

見到底乖巧地将拉鏈拉上了,她轉身看向還在那邊喃喃自語的齊河。

“你要是沒吓死,就和我一起把燒烤架把帳篷圍起來。”

齊河多慫一人,委委屈屈幫好忙,還不要臉地問:“……我能進去嗎?”

懷玥面無表情揪住他脖頸去找三人:“你在想屁吃。”

身為男人只想退縮逃避,不如直接去死好了。

“欸欸欸——”

齊河感覺自己像條被提着脖頸皮的哈巴狗,哭喪着臉求饒:“我就是害怕嘛。”

另一邊,三人也差不多咬完耳朵了,盡管不約而同下意識認為是熱心姐,但老謀深算的顧骁認為可能性不大,在他認知中熱心姐不是會濫殺無辜的人,起碼前段時間出事死亡的人身上都背負罪孽,而今天這裏,完全是無差別殺人。

顧骁:“我們只是來露營,能找的武器……”

話還沒說完,不喜歡被人命令的懷玥揚手打斷他,松開齊河脖子并将他往前一推。

“現在我們滿打滿算也有五個人,我會點格鬥拳擊,你們會不會?”

話茬被打斷,主場被搶走,顧骁心有不滿還是點頭:“我會。”

封淮:“我只會點拳腳功夫。”

他要是很會,何至于之前被踢廢。

江璟運動天賦優越,他原地揮舞兩下拳頭,十分自信滿滿:“散打跆拳道我都會!”

懷玥也不耽擱時間,讓大家把能用的東西都利用起來,什麽燒烤架的鐵串、帳篷支架或樹枝都可作為武器。

自從回到營地已經十分鐘左右,外面林子一點動靜也沒有,算算時間差不多對面也該等不及要動手了,恐怕很快會有一場惡戰。

她掰下一根手臂大小粗壯的樹枝,用切肉的刀削尖後,将其狠狠插在了地上。

一改剛才冷冽神色,摘下眼鏡放進兜裏,而後突然眼眸一彎,唇角勾勒出淡若清風的笑。

“封同學、顧會長、江同學還有齊河,今天真是刺激的一天,我們也算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了。只是我們把三個女生帶來野炊,喬同學已經不見,就算不是為了保護剩下兩個,未知危險在前,也得為了自己拼一拼,你們說是吧?”

“我這人呢很小就開始混社會了,身手還行,不說多講究義氣,該有責任感還是有的,況且要不是書先生也不能從深山出來,更不會結識你們這幫金貴的大少爺。”懷玥看向封淮,下巴沖他一點,“再說仰仗封同學的光來玩,怎麽着也得給你媽全須全尾帶回去。”

說完,她攤平手放到幾人身前,示意他們搭上來。

“我也很惜命,所以今天拼了命都得下山,你們可千萬別拖我後腿啊。”

四人直勾勾看着身前的指骨修長的手,居然每個人心中不期而同都産生了一種微妙的興奮感,此刻,除去顧骁外都很激動。

為突如其來的危險、為簡短有力又充滿挑釁的話、更為那句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危難時刻凝結起來的感情如此複雜和迅速,讓人心潮澎湃之際,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你小子真挺講義氣。”江璟緩緩挑起一個笑。

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就覺得懷南特有意思,他是個不在意所謂出身的人,看得順眼就是好兄弟,可這酒池肉林的世界裏更多的是狐朋狗友,真心朋友就是虛妄。

就拿陳停雲說好了,被李老三抓是他懷南奮不顧身出手,變成殘廢也是他懷南親自去醫院探望,那些所謂的跟班呢?王岩呢?不過都是虛情假意罷了。

今天不論是誰在搞事,懷南大可以獨自一人一走了之,總比一窩蜂擠在這裏強,但他也沒有走,反而選擇留下一起面對。

江璟主動把手搭上,語氣鄭重:“要是能活着回去,你就是我弟。”

懷玥笑意加深:“不,你得叫我哥,我比你大。”

江璟:“……”

別這麽煞風景好嗎!

“叫來叫去幹什麽,玩什麽義結金蘭?”封淮罵罵咧咧把手搭上,卻朝懷玥笑起來,“雖然你講話不中聽,但我就喜歡講義氣的人。我不拖你後腿,你千萬保護我啊。”

慫到不行的齊河也伸手了,他小幅度昂昂胸脯,哆哆嗦嗦道:“你們這搞得我很猥瑣,算了,要死一起死吧。”

事已至此,懷玥心滿意足,無聲在心中歡呼。

瞧瞧,多好的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

上回李老三在她計劃之中,全程輕松拿捏,但假如換做顧骁或其他人,還真不一定會上鈎,所以虛假的演戲還不如正兒八經真正經歷一次生死。

她慢吞吞将視線挪到巋然不動的顧骁身上:“顧會長?”

顧骁被點到名後才回過神,落空的目光對上懷玥的眼,深邃無波的眼中終于掀起了一絲絲名為複雜的漣漪。

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于是懷玥狡黠一笑:“你不會是怕叫我哥吧?”

話落,只見顧骁臉色微變,眉端緊擰。

還沒等他說話,山中驀地回蕩起一聲綿長的哭叫聲。

“江璟!救命啊!!”

江璟一喜:“是喬思!她還活着!”

眼看他拔腿就要沖去找,懷玥緊忙一把拉住他:“這是陷阱。”

“那就不管她嗎?”江璟和喬思兩人從小有娃娃親,關系的确很好,他做不到放任她不管。

懷玥:“你先別急,聽聲音應該就在方圓幾米內,下午我們一直在這裏,所以附近肯定沒陷阱,對方要麽藏在樹上要麽樹後,等我們一過去就會出手。”

她把削尖的樹枝拔起來,神色平靜地問:“真人CS玩過吧?”

幾人點頭:“這肯定玩過啊。”

懷玥:“那就是了,我們現在沒有更多武器,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有多少人,所以只能當老六。”

齊河臉龐上浮現困惑:“怎麽當?”

懷玥鎮定自若下達指令:“老六都不會當,你是豬嗎?當然是躲起來,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動!”

對方不是想玩貓捉老鼠的游戲麽?這個方法最有效,只是辛苦喬同學受波苦了。

雖然但是,也是她活該!

……

另一邊暗處。

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被倒吊在樹上的喬思涕泗橫流,眼淚倒灌進入嘴巴,又鹹又苦,哭號了整整五分鐘都沒有人來救她,憤怒當頭,于是開始無差別罵人。

“江璟你個王八蛋孬種!老娘回去就要和你解除婚約!封淮你也不是好東西,虧我幫你隐瞞了那麽多事!顧骁!你就是個膽小如鼠的陰陽人!!啊啊啊啊你們還不來救我,我恨你們!”

絲毫不在意堂而皇之揭穿他們這群人的高傲面具,喬思罵得越來越起勁。

“還有懷南!你這個見異思遷的臭渣男!我哪裏比不上莊昕芸和鐘緣這兩個爛貨,你怎麽可以完全忽略我!要是我活着回去,一定把你切成碎片……”

樹上呆着的幾人:“……”

半晌,一個身穿深綠色作戰服的一米九壯漢從樹上跳下來,他操着一口泰式英語:“愛麗絲,這女的太吵了,把她殺了吧。”

緊接着,另有三男一女遲遲沒等到人後終于也跳了下來。

被稱為愛麗絲的女人是個混血兒,身段高挑輕盈,穿黑色作戰服,背上有個箭筒,手裏還拿着一柄弓箭。

愛麗絲聽得懂中文,看向喬思的目光冰冷而玩味。

未幾,她以箭柄推開壯漢手裏躍躍欲試要劃開喬思喉嚨的刀,冷聲用英語回:“艾倫,別忘記我們還需要一個人去報信,這女人很壞我很喜歡,所以我要留着她。”

“呸!”

另一個模樣是亞裔的男人叫拉丁,他啐了口口水,不爽道:“但我們等了很久都沒見到他們。都怪你愛麗絲,任務是把這群小子幹掉就行了,你非要玩什麽游戲。”

剩下兩個男人則是鼻梁粗大的歐洲面孔,是對風格粗曠身形健壯的雙胞胎,他們對視一眼,默契笑起來:“老大就是這樣,拉丁你又不是不知道。”

愛麗絲冷冰冰沖拉丁撇過去,姣好的美豔亞裔面孔上笑容陰森:“和手無寸鐵的笨蛋們玩游戲,難道你不開心嗎?”

“他們每中一箭痛苦的嚎叫聲,不小心踩入陷阱惶恐的表情,回味一次就讓我陷入興奮。”

愛麗絲見慣一切血腥且飽含折磨性的殺人方法,人命之于他們這種人就和殺魚殺雞一樣沒區別,再也提不起刺激下,長久後變得越來越喜歡捉弄獵物。

這不過是正常行為演化罷了,人性本惡,殘忍度永無底線。

她撫摸着喬思淚痕密布的慘白臉蛋,甚至變态似得湊近嗅了嗅,“包括像你這樣的家夥,明明全身上下都有着恐懼的味道,還不知死活的叫嚣。”

早在他們出現這一刻,喬思已經吓得閉上了嘴。

這種類似親密愛撫的動作更是讓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聲,她尖叫起來:“啊啊你這個死變态別碰我!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我爸媽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的!”

“你爸媽?喬遠鴻、劉倩荷?”愛麗絲噗嗤一聲笑出來,不由自主側頭與幾人對視。

沒一會,幾人猖狂地大笑不止,嘲諷意味濃厚。

喬思還搞不懂這笑什麽意思,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們好像很了解自己,剛想問,她脖子上掐上來一只手。

愛麗絲用力掐着喬思,當看到對方雙眼泛白臉色漲紅,那張五官優越的混血面龐上顯露出一種殘忍冷血的笑來。

“真是抱歉,等你們死了後,你們這幫人的父母也得死。虧你們敢和老傑克那陰損的老家夥搶生意,他想動你們很久了。”

愛麗絲正是老傑克派來的人。

身為境外詐騙龍頭之一老傑克手下最得力的養女,一直以來她都帶着同樣是他養大的這支隊伍替他掃平一切來報恩,早在顧家侵入緬部那座財富王國時,她就想動手除掉這個威脅。

奈何老傑克年老怕事,不僅忌憚五家聯合起來的力量,還步步後退甘願屈居第二,幸虧陳家倒了,幸虧那位熱心姐出來搞事,正好讓他們借着這個被拉開的口子趁虛而入。

愛麗絲百無聊賴松開手,見喬思失态地咳嗽起來,頓時嫌棄挪開眼。

顧山河派祈樹去緬部探口風,暗中小動作不少,敢挑釁那就得準備好全員覆滅的打算!

先殺兒子再殺老子,吞并緬部勢力稱王指日可待!

不過……愛麗絲臉上劃過一絲邪惡的興味,她伸出舌頭舔舔嘴唇,“這次獵殺,我更感興趣的是那個戴眼鏡的懷南。”

沒有人,從來沒有人能躲過她暗中窺伺射出的箭,他的速度太快了。

感覺到這場獵殺突然變得非常有意思後,愛麗絲神色一肅,指揮雙胞胎。

“奧利弗,丹尼爾,你們先去會會他們。”

讓她看看這個懷南到底有多敏銳,究竟是不是他提議按兵不動!

如果是,那就真的太好玩了!

她一定會好好玩死他!

*

營地。

“還有懷南!你這個見異思遷的死渣男!我一定把你切成碎片!”喬思憤怒的質問聲響徹山林,驚起陣陣回音。

匍匐在暗處的懷玥沉默了。

什麽呀,喬思還有空罵人呢?她好像也沒渣她,整這麽人神共憤做什麽,而且竟然這麽勇罵顧骁陰陽人,也不怕被顧骁砍死嗎?

後面的話她沒太聽清,默默回味着這段話,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喬思為什麽知道?

是江璟私下裏和她講過,還是喬思和顧骁有過什麽關系呢?

這麽想着,她推搡一把趴在旁邊的封淮,頓時不恥下問:“她為什麽罵顧骁是陰陽人?”

封淮:“……”

別問,問就是他們睡過!

這話指定是不能對懷南說,但封淮心裏很清楚喬思是什麽樣的人。

因為是江璟未婚妻緣故經常和他們混在一起,很小的時候他就發現她對于他人的關注度有着一種極偏執的心态,她不允許身邊人的目光在別的女性身上過多停留,不管是親密愛人還是朋友,只有自己成為焦點與中心才會滿足。

江璟願意寵她配合她那是因為喜歡,就算不喜歡也不會怼回去,畢竟他很清楚像他們這種從小定下的婚約根本沒法更改,即便各玩各到頭來還得綁一塊。

而他們是給面子罷了,除了根本硬氣不起來的顧骁。

顧骁總是一副清心寡欲模樣,永遠和女生保持着距離,他們會發現他不行正是因為喬思,喬思不服氣自己被顧骁忽略冷臉,絞盡腦汁去證明,然後就暴露了這個令人笑掉大牙的羞恥秘密。

回想過往,封淮突然覺得他們這幫人關系還挺亂,不免煩躁地抓抓頭發,語焉不詳解釋:“她吓瘋了亂罵的,你別當真。”

他實在是太緊張和煩躁了,又等了一分鐘,忍不住詢問:“我們到底還要等多久?他們真的會來嗎?”

封淮還是有點擔心:“我們幾個小趴菜對付得了對方嗎?該不會被射成豪豬吧?”

“百分之八十會來吧。”懷玥信他有鬼,從他一瞬間露出的嫌惡表情就猜出什麽了,漫不經心應着,重新調整視線盯緊每一個可能出現人的樹叢。

話落,正三點方向的樹叢窸窸窣窣響起來,她表情嚴肅起來。

來了!

沒多久,兩個一模一樣的胡子粗曠的外籍人士舉着沖鋒槍撥開樹叢走出。

當看到對方的第一刻,懷玥腦子一片空白,瞳孔驟縮!

竟然是他們!

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們!

獵鷹特種小隊成立至今,曾經經歷過一次人員調動,十位成員其中有九位是老成員,剩下一位狙擊手徐可在一次營救人質行動中因公殉職,最後由選拔出來的新狙擊手卓飛揚頂上,而那也是懷玥唯一一次失誤。

當時幾個富豪包括大使女兒在緬部被綁入海雲山,要求贖金千萬,由于事态緊急她不得已假裝去贖人,狙擊手徐可開槍瞬間便是開戰,然而她錯估了對手之陰毒,叢林戰野戰不打,兇手專門躲在暗處用弓弩暗器陰人,最後發現徐可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被洞穿。

她知道來人是誰了。

緬籍泰英混血愛麗絲,隊伍有四人,一隊赫赫有名的專業殺手!

怪不得這手法這麽熟悉,實在是沒想到居然會是他們!

懷玥回想起過去的一瞬間,并沒有憤怒到拔地而起,眼底情緒反而愈發冰冷凝結,将僅存的理智一點點拉扯回來。

等兩人靠近她和封淮匍匐的樹叢,她再也壓抑不住怒火,神情冷漠,動作敏捷,像只勇猛頑強的野獸手持頭部尖銳的樹枝騰地蹿出去。

行,來找死是吧?

那就新仇舊恨一起算,不僅要救下幾人,今夜還有誰都別想活着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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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