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一點小意σw.zλ.外

一點小意σw.zλ.外

蕭君澤看馮誕應得輕松, 便點頭,随即發現這位兄弟眼下青黑,似乎很有一些日子沒有好好休息, 不由問道:“這一點染料,你便如此上心, 都未好好休息麽?”

馮誕微微搖頭:“最近是有些疲憊, 但卻并非為着染料之事。”

他似乎心中也有煩悶, 見周圍無人, 輕聲抱怨道:“是我那家事……我家妹妹本是宮妃, 後因病出家, 如今病愈合, 想要還俗回宮,望我助她。”

說到這, 他遲疑了一下, 又苦笑道:“我家裏,實在是有些亂了。”

蕭君澤點點頭:“确實, 但都是那皇帝的錯,你又是個立不起來, 狠不下心的, 他們拿捏你, 太容易了。”

就他這些天寄居在馮家的所見所聞來看,馮家裏除了馮誕, 還真沒一個省油的燈,他庶弟想讓馮誕在朝廷裏謀更大的官職,他幾個妹妹都是皇帝的妃子, 一個還是皇後,但相互之間, 争風吃醋,明争暗鬥,都想利用他在皇帝面前得到更多。

馮誕又特別寬容,對極品親戚們的得寸進尺很是無奈,只能推脫勸說,讓他們控制自己,結果當然得不到好。

蕭君澤這些日子在馮家遇到過這些親戚,其間沒少被他們陰陽怪氣,明裏暗裏說馮誕是不是怕自己年老色衰,這才找了替代品給的皇帝準備着?

看在馮誕的面子上,蕭君澤選擇早出晚歸地去弄工業樹,避開他們,否則以他的脾氣,用不了多少日子,這馮家上下,他不說全數送走,點上一兩個來殺,還是沒問題的。

但這也不是個事,蕭君澤輕聲道:“要我幫你嗎?其它不敢說,讓他們都不來煩你,還是能做到的。”

本來他都已經找到一點把柄了,但是看在馮誕的份上,沒動手而已。

就他所見,孝文帝沒動馮家,一半是因為要繼續馮太後的改革之路,另一半是看在馮誕面子上,但這些人一但影響了馮誕,孝文帝會立刻像打了一雞血一樣,把這些極品親戚發配到看不到的地方。

馮誕立刻搖頭:“父親在天有靈,豈會願見我馮家同室操戈?萬萬不可。”

“操不操戈豈是你能做主的。”蕭君澤翻了個白眼,懶得再管這事,但也下定決心,等到了洛陽,絕不住繼續住在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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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裏,蕭君澤把精力放在工坊上,力圖緊急訓練一批人手,到時在洛陽就可以直接使用,馮誕則繼續參與遷都的事情。

六月時,太子前來參加馮誕父親的葬禮——馮誕的父親早就下葬了,但朝廷太子過來,還給他父親追封,是要重新來一場儀式的,同時,太子還代表着皇帝的意思,要在這裏和文武百官,後宮妃子一起去洛陽。

不過這些都和蕭君澤沒什麽關系,他如今沒有一官半職,是沒有資格參與這些事情的。

“阿澤,你知曉麽,這幾日,不只是草原諸族,連我的王叔們都書信過來,問能否合作。”高爐旁,一名十三歲的少年一身華服,眉宇間都是興奮,“我本想做主,但被馮司徒拒絕了,阿澤,你去給馮司徒說說情,我阿舅也想入一股……”

蕭君澤正在看新的規劃圖紙,頭也不擡:“滾!”

拓拔恪頓時一滞,小聲道:“你這是藐視宗王,就憑你這話,我都能讓人把你抓起來,入我宮中。”

蕭君澤皺眉看着這地形,武州山的雲崗附近就這一條河,不适合擴建啊……

“阿澤,”拓拔恪,站在蕭君澤面前,伸手捏住他的肩膀,目光炯炯,“你願意跟我麽?我保證,像父王待馮司徒那樣中意你。”

在如今,兩個男子在一起并不是什麽讓人驚詫的事情,随處可見,甚至主人家若是沒有伎子與男寵待客,會是很失禮的事情。

蕭君澤頭也不擡,冷聲道:“滾!”

拓拔恪小聲道:“你別仗着有馮司徒撐腰,他總不能一直護着你,我就大你兩歲,跟着我哪裏不好……哎,你幹什麽,別打我……”

蕭君澤閃電般地伸手,一把扯住他頭上的辮子,給他頭怼進水裏,提起來,又按下去,周圍的侍從大驚失色,幾名侍衛立刻便拔出刀劍,就要上前來。

拓拔恪臉色鐵青,一陣猛咳,也不阻止,臉容更是帶上了怒色。

蕭君澤冷笑一聲,在拓拔恪耳邊低聲道:“你可知道,你母妃立刻便要大禍臨頭了。”

拓拔恪心中一驚,立刻揮手:“退下,你們都退下,退遠些!”

蕭君澤這才冷漠地放下扯住他頭發的手。

拓拔恪呲着牙按住頭皮,低聲怒道:“你剛剛是什麽意思,不說清楚,馮司徒也救不了你!”

蕭君澤輕聲道:“是不是,你去瞧瞧,看你母親的名字,是否在遷都之中。”

拓拔恪冷聲道:“我母親自然在。”

說完,他又急急補充道:“我母妃溫順恭敬,平日從不與人相争,平日都在虔誠禮佛,怎麽會有大禍臨頭?”

“是麽?”蕭君澤淡定道,“再過幾日,便要開拔,你可再看,她還在不在其中。”

拓拔恪心中狂跳,低聲道:“你在馮司徒身邊,肯定知曉什麽消息,給我說清楚。”

蕭君澤平靜道:“我為什麽要給你說清楚?”

“你!”拓拔恪猛地提高了聲調,想好好教訓,但又知道自己打不過,一時間,居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委屈,他低聲道,“阿澤,先前是我冒犯,還請你原諒我年輕沖動,給些指點。”

蕭君澤凝視他數息:“具體何事,我不甚清楚,只是聽說,皇後有收養皇子之意。”

拓拔恪皺眉道:“不是有太子……”

他的話猛然頓住,随後向蕭君澤一拜,便飛快離開了。

蕭君澤看着他的背影,輕聲道:“也不算太蠢。”

孝文帝的太子,從小是由文明太後帶大的,馮皇後根本沒有插手的餘地,後來,文明太後過世,孝文帝便親自教育起了這位太子,沒把他記到任何宮妃名下。

馮皇後若是想要收養一位皇子,那便很有可能要對他母親動手。

更重要的是,這些天,太子拓拔恂愚蠢無比,時常與一些不願遷都的鮮卑貴族來往,抱怨洛陽要把他熱死了,平城才是鮮卑故土,遷都是錯之類的話語。

這些話,讓他身邊迅速就盤踞起許多不願遷都的簇擁,若不是皇帝嚴令九月之前必需全到洛陽,太子甚至準備在這裏過完整個夏天了。

蕭君澤一次無意中遠遠瞥過太子一眼,這個十五歲的少年長得一點不像皇帝,粗粗看去,至少兩百斤往上,體态癡肥,難怪夏天不好過。

馮皇後不止一次和馮誕讨論說太子如此,會惹陛下不喜,讓馮誕去勸說一二。

馮誕還真去了,然後又被太子陰陽怪氣說了許多不中聽話,如你要是能生孩子,怕不是馮家就有太子了之類的——他就是仗着馮誕不會把這些話告訴皇帝。

以馮皇後的政治觸覺,提前布局一個最有可能接替太子的皇子,再容易不過了。

蕭君澤對此不是太有把握,但種事本就是捕風捉影,拓拔恪找不到證據也不會來找他,只會覺得可能是驚動了誰,所以對方沒有繼續動手……

再說,馮家那些事精,本就不可能不動手,蕭君澤已經看出來,他們已經對不能主動給他們帶來幫助的馮誕非常失望,易位而處,再投資一位皇子,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

但是,才過了三日,拓拔恪便一臉驚慌地找到了蕭君澤。

“阿澤!”這位北魏二皇子十分惶恐地道,“怎麽辦,皇後以我母染疾為由,要母妃留在平城養病,痊愈後方可離去。”

蕭君澤正在整理自己寫的音标,聞言哦了一聲。

拓拔恪低聲道:“阿澤,我知你聰慧,馮司徒也倚重你,你能否想想辦法?”

“你母親都不急,你急什麽?”蕭君澤反問。

“你、你怎麽知道我母親不急?”拓拔恪一怔。

“她若是心急,必然會有安排,你也不會如此快來尋我,”蕭君澤輕笑道:“太子不是個雅量大度之人,高夫人這些年禮佛虔誠,怕是早就擔心你今後之事了,若是有機會讓你受皇後庇護,她又豈會心急?”

拓拔恪聽明白了這話隐含的之意,頓時怒道:“你這是要我以母親之命,來換将來榮華?”

北魏有子貴母死的制度,如果皇後支持他上位,母親必死無疑。

“我怎麽能要你做事?”蕭君澤搖頭道,“這本就是你要做的選擇,二殿下,你好好想想,再來尋我。”

拓拔恪額頭見汗,看着這少年,唇色蒼白,抖動數息後,頭也不回地跑掉。

蕭君澤輕笑一聲。

他不知道孝文帝會不會如歷史那般在四年後死,但提前下子,将來做事之時,才會更容易。

馮家既然已經把他當成了敵人,那給他們添點麻煩,也是應該的吧?

那位太子用不了一年就會被廢……

必然會有大量鮮卑貴族牽連,到時,平城這裏,肯定會有一個權力空虛之時。

他需要提前準備,在這個空隙裏,儲備一點力量。

這時,青蚨緩緩走了進來:“公子,有一位斛律部族的少主,想要求見你。”

蕭君澤撐着頭,懶懶道:“怎麽只有一位,我不是讓你把有羊毛販賣的部族全請來麽?”

“這位少主,帶着屬下,将其它族人,擋住了。”

“什麽?”蕭君澤皺眉。

“他很能打仗,”青蚨低聲道,“身邊十幾個騎士,在他手裏,像是幾百個一般,對面有上百人,輕易讓他轟走了。”

蕭君澤瞬間不喜:“豈有此理,帶我會會他!”

他這是招标,不是比武招親!

哪裏來的蠢貨,敢動他的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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