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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謝林急剎在上鎖的監樓大門前。
布魯斯見狀, 示意一名獄警來給貓幫忙,那名獄警傻傻地、一瘸一拐走過來,心想自己真是活得長了, 連大蝙蝠被貓帶着闖阿卡姆監樓這種事都能目睹——認真算起來, 按照現有法律,把蝙蝠俠關進阿卡姆都不虧。
通往阿卡姆地下的防火門是蝙蝠俠親自給謝林打開的。謝林終于不需要再用自己小小的身軀撼動為成年人臂力設計的防火門了。
布魯斯跟在謝林身後, 心中仍然有些擔憂, 自己就這麽跟着一只貓瞎跑, 萬一他只是在地下藏了小魚幹呢?
謝林停在了自己短暫躲藏過、角落有着蝙蝠标志的囚室對面那間, 他想起來了,自己當時就是從這個囚室裏被哈莉帶出來的。
“喵——”他轉頭朝布魯斯叫了一聲,催促他快點打開。
布魯斯雙手輕輕一推囚室門, 那扇對貓來說堅不可摧的門就這麽被推開了。
一切和謝林逃走那晚一樣,散落的針筒和開過的葡萄糖、鹽水,病床歪在囚室中央,那上邊還有血跡——卻沒有人。
謝林難以置信。
他見到傑森的時候對方重傷,那種狀态下能跑到哪去?
難道是小醜把他轉移了?但是小醜自己越獄也要花精力操控獄警和心理醫生,他真的顧得上傑森嗎?
布魯斯環視囚室一圈,眼中出現微微的疑惑。
好在這只貓并不為了藏小魚幹,而是想讓他在這間囚室裏發現什麽。
帶血的床單就是最直接的線索,布魯斯一把揭走沾了血的床單, 卷起來收好。
不愧是名為超級英雄實為偵探的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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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林站在被收走了床單的病床上,小爪子寫寫畫畫——可惜血跡早已幹涸, 不然他還能沾着血寫點什麽——試圖讓布魯斯看明白, 自己寫的是一個“J”。
只是貓爪子太短, 看起來和人手差別實在是大,布魯斯還以為他只是嫌爪子髒。
“我會用這些血做DNA檢測的。”他對貓咪保證, “你要和我一起回蝙蝠洞嗎?”
謝林猛點頭,熟練踩着布魯斯的腹肌、爬過形狀完美的胸肌,在布魯斯肩膀上趴好。
布魯斯微微偏頭,鼻尖埋在貓咪柔軟的毛毛裏,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
這回輪到貓嫌黑暗騎士煩了。
別鬧,想事兒呢!
貓爪子抵着布魯斯的嘴巴,用力把他往後推。
盡管周圍沒有別人,但是被一只貓拒絕的布魯斯,還是掩飾尴尬地咳嗽了兩聲:“咳。現在就帶你回去。”
謝林因為這句話心情又輕松了一些。蝙蝠洞的安全系數比阿卡姆高一百倍......不,一千倍!
還有阿弗的咖啡、牛奶、小甜餅!
而且布魯斯看樣子很喜歡他,他在蝙蝠洞一定可以繼續作威作福!
等多虧他的功勞,把韋恩家二少找回來,從此以後他就是當之無愧的貓羅賓,喵!
這時,謝林突然聽到,門外的走廊深處傳來了奇怪的聲響。
而布魯斯也警覺地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定也聽到了。
阿卡姆對布魯斯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地方,這裏出現的異常,布魯斯是一定會弄清楚的。
一人一貓離開這個傑森出現過的空囚室,來到走廊。
聲音傳來的方向,也是一扇阿卡姆常見的囚室門。
這裏原本就有一扇門嗎?
持續的聲音還在從裏邊傳出來,布魯斯已經拿出了一枚閃//光//彈。
“如果我扔出去這個,你就閉眼。”他叮囑自己肩上的小貓。
謝林莊嚴地點了點頭。
貓對自己幾斤幾兩很有認知,把布魯斯的肩膀當做掩體,随着他左腳踢開囚室門閃進去的動作——
頭頂掉下一個人來!
伴随着一個年輕男聲的驚叫,布魯斯——後退一步,躲開了。
“咚”的一聲身體砸在地上,那年輕男孩低呼:“我的屁股!”
整個囚室安靜了幾秒鐘,另一個中年男聲無奈道:“Pete,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出場。”
“是我的生物靜電!它失靈時不靈的!”
——囚室裏有兩男一女。
別忘了,這可是單人囚室,再加上身材高大的布魯斯,整個房間一瞬間擁擠的堪比早八地鐵。
謝林轉着小貓腦袋,左看看,右看看。布魯斯似乎也稍微放松了警惕,捏着閃//光//彈的手沒有甩出去的預兆。
剛摔了個屁墩的年輕男孩靈活地從地上翻滾而起,擋在中年男人和另一名紅發女人面前。
“我我我我警告你!”年輕男孩十分緊張,“我的血......不好喝!我們的都不好喝!”
......這是把布魯斯當成吸血鬼了嗎。
貓咪伸頭看看布魯斯的一身黑漆漆、半臉惡魔面具、還有兩只尖尖的耳朵。
也不是很像吧......!
謝林突然反應過來:“等等,生物靜電?DC還有人擁有生物靜電?”
系統默不作聲。
謝林:“是小蜘蛛嗎?小蜘蛛?!小蜘蛛——來了阿卡姆?”
系統:【冷靜點宿主,你又不是來追星的......】
那三人正和布魯斯對峙,就聽到布魯斯身上突然傳來一連串貓叫聲。
接着,三人面前仿佛閃過一道黑色閃電,年輕男孩懷裏撲進了個軟乎乎的小家夥。
“我的天!這是什麽!哇別,別蹭,好癢......”
彼得的蜘蛛感應完全沒響,被小家夥在下巴臉蛋上一頓蹭,好不容易抓住他舉遠一點才看清楚:“一只貓?”
布魯斯:......這貓“投敵”有點太快了。
黑暗騎士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面前的情景。他的貓——哦不,哈莉的貓蹭了一會兒年輕男孩,接着跑到紅發女人面前,小心地嗅了嗅她的手指。紅發女人比較警惕,沒有伸手摸他,貓便略顯失望地甩了甩尾巴,跑到最後那個留着造型奇特小胡子的中年男人面前。
這次貓的反應很耐人尋味,他既不上去聞他,也不像對年輕男孩那樣沖懷裏,反而四個小爪子在人家面前輪換着踩,想上前又不敢,最後只用一只爪子輕輕踩了一下男人的腳背,繼而低低地“嗚”了一聲,掉頭跑了回來。
此時此刻,系統都快被謝林震聾了——如果它有耳朵的話。
【這是鋼鐵俠吧?一定是!偶像啊啊!】
系統:【為什麽這麽激動,他是救過你的命嗎?】
【對啊!】謝林回答。
系統:【......】
好在,貓這一系列讓人迷惑的行為,避免了一場沒必要的戰鬥。
布魯斯看了一眼時間,戈登給他的時間還有十分鐘。
“你們是誰?”黑暗騎士言簡意赅地問。
托尼、娜塔莎、彼得。
另一個世界裏,居民們耳熟能詳的超英。
——這一次,紫薯精從來沒有出現。
災難發生的那天傍晚,無數人看到遙遠的地平線那頭,出現了新的地球。
複仇者聯盟誓與地球共存亡。
然而,這不是襲擊,而是一場......吞噬。
複仇者聯盟失敗了。
多元宇宙發生碰撞,哥譚吞噬紐約。
黑暗籠罩在紐約上空,飽經風霜的紐約市民們接連消失在世界陰影中。
再睜眼的時候,三名複聯成員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囚室。
其他同伴失散,鋼鐵俠的戰甲和人工智能都不見蹤影,娜塔莎體能下降,蜘蛛俠的超級能力短路。
在這座明顯是監獄的建築裏,超能力幾近失效的複聯成員們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布魯斯和謝林發現異樣,找到了他們。
謝林:【......統統,你竟然沒有騙我。】
【你還真讓我來拯救複聯......不,拯救世界了!】
只是......
謝林突然意識到自己“拯救複聯”這話說出來,有點太早。
他一只站起來沒人家小腿高的貓咪。
拿什麽拯救複聯啊?
系統的聲音則難掩驕傲:【都說了,我是正經學英語系統,絕不畫餅!】
謝林和複聯來自同一個世界。從他去紐約旅游遇險,被彼時剛成為鋼鐵俠的托尼救下的那一刻,他就成了對方最堅定地擁趸之一。
而現在,他的偶像遇險,難掩憔悴。
托尼眉心皺出了川字紋,他一邊簡單地向布魯斯講述是什麽把他們帶到了這裏,一邊時不時看看那只奇怪的貓。
謝林不知道這些超英之間彼此是不是有什麽感應。
蝙蝠俠顯然是多疑的,但現在他卻願意站在這裏,聽對他來說完全是可疑陌生人的複聯成員說話。
“總之——我們的力量受損。”托尼謹慎地選擇着詞彙,“希望你能幫助我們離開這裏,天殺的我們可不是罪犯......把我關進山洞裏或者什麽地方也就算了,監獄?這根本就沒道理!”
娜塔莎在一旁靜靜聽着,她聽到這句話,平靜地把手掌放在托尼的膝蓋上,幫他平複情緒。
“複仇者聯盟。”黑暗騎士低沉聲音說出的話,讓三位複聯成員和一只貓都感到了震驚。
“那不是漫畫裏的東西嗎?”
幾秒鐘後,謝林最先恍然大悟。
原來複聯的世界,和蝙蝠俠的世界,是互為漫畫的關系!
“你真是蝙蝠俠!”
囚室裏仿佛變成了什麽大型認親現場。
小蜘蛛到底年輕一些,見到漫畫裏的超英,整個人都激動壞了。
“奇怪,可是蝙蝠俠不是帶鳥的嗎,你怎麽帶着一只貓?”
布魯斯被這個問題問得哭笑不得。
而戈登給他的時間有限,還得回去驗床單上的血。
“你們還要在這裏再待一段時間。我會和院長商議。給我一定的信任,不要逃跑。”
留下這句話和一個竊聽器,布魯斯準備離開,轉身卻見謝林停在托尼身前,沒有跟上來。
布魯斯挑了挑眉,問:“不舍得走?要留下嗎?”
謝林:“......”
他回頭看看自己的偶像,咬了咬牙,一溜煙跟上布魯斯,爬上他的肩膀。
和複聯來日方長,現在有更要緊的事做!
黑暗騎士轉身之前,嘴角劃過些微的弧度。
彼得只能可惜地看着貓離開,他是很喜歡貓的。
坐進自己的蝙蝠車,布魯斯想起來什麽,動作輕柔地把離開阿卡姆時塞進自己腰帶裏的貓咪端出來:“忘了把你還給哈莉了,等事情忙完吧。”
謝林:“......”
真是十分自然的偷貓呢。
蝙蝠車裏只有前後兩個座位,布魯斯回頭看了看,思索片刻,最終放棄了把貓單獨放在後座綁上安全帶的想法,而是把謝林放在自己的腿上。他個頭實在是太小了,不留神就會飛出去。繼而給自己系上幾年也派不了用場的安全帶。
謝林則忙着看自己收集到的三張新人物卡。
第一張就是鋼鐵俠,狀态虛弱,背面寫着一句話:“I’m Iron-man.”
——這是他對布魯斯說的。謝林早就熟知這句話,因此,它絲滑地被記錄進入了托尼的人物卡中。
托尼·斯塔克。
複聯裏唯一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曾經被質疑永遠不會為了同伴犧牲自己之後,他托着一枚核彈去往太空。
現在整個紐約都不複存在,他還是對拯救他們出阿卡姆的唯一希望蝙蝠俠,一個漫畫人物自白——“我是鋼鐵俠”。
我肩負守護我的地球,和複聯同伴們的責任。
前一秒,他還在和同僚們插科打诨,開彼得的玩笑,打賭他能不能在畢業之前和喜歡的女孩告白。
下一秒,他們三個人被困在監獄裏,納米戰甲失效、超能力消失,連頭腦運轉都遲鈍起來。
囚室外是宛若怪物的吼聲,獄警恐吓時敲擊牆壁、門窗的聲音。
他們仿佛置身恐怖電影裏的密室逃脫,誰都不知道被發現會發生什麽事。
托尼并不怕死,他只是怕自己死之前不能保護自己的夥伴,也不能把他的地球拯救回來。
接着是彼得的,他的狀态則是不穩定,背面寫着:“Don't bite me!”
謝林:“......”
這也能算經典語錄嗎。
也是,這個彼得看樣子只有不到二十歲,似乎是剛剛加入複聯的時候。
不過,紐約好鄰居的熱情高漲,即使他在戰鬥中賴以為生的生物靜電和蜘蛛感應都失靈時不靈,小英雄還是十分樂觀,在有人接近他們囚室的時候找好埋伏的位置。
......雖然掉下來了。
彼得很擔心梅姨。
但他們不先脫險,他永遠也無法讓梅得救。
最後是娜塔莎。她的狀态最差,背面也沒有任何東西。
因為她在整個過程中一句話都沒說。
這間囚室讓她想起紅房子。
在紅房子,女孩子們犯了錯,就會被關進條件比這裏還不如的黑房間。
要堅毅,但服從且聽話。要把自己變成怪物。
她強化的身體、靈活的思維還有敏銳的觀察能力,都在這裏被壓制了。
因此,黑蜘蛛暫時蟄伏,靜觀其變。
【恭喜宿主收集齊小醜、蝙蝠俠、貝恩、韋倫瓊斯、超人、稻草人、鋼鐵俠、蜘蛛俠、黑寡婦九張人物卡,】一排卡片閃回讓謝林還以為自己在玩抽卡游戲,【獲得技能獎勵五點,請問宿主要點什麽技能?】
【還有這種福利?】謝林不假思索,【全加被動治愈。】
他能活到現在,幾乎全靠這個被動了。謝林已經決定,只要有多餘的技能點,他要加加加全都加被動上!
加完技能點,謝林後知後覺——自己正置身于蝙蝠俠大名鼎鼎的座駕裏!
而且把蝙蝠俠本人當做了真皮座椅!
這導致謝林都有點膽戰心驚,生怕自己不配,于是老老實實地收好自己在阿卡姆磨得十分鋒利的指甲,坐在布魯斯懷裏——并非是通常四爪着地、後背朝天的坐法,而是像人類的坐姿一樣,整只貓靠在布魯斯小腹上,四個爪爪朝前,縮在肚皮前。
謝林看着蝙蝠車前窗飛速前進的夜景。
幸福感比被蜘蛛俠帶着蕩過樓宇還強,僅次于被鋼鐵俠帶着飛天。
接下來,謝林見證了蝙蝠車躍過水幕、成千上萬只蝙蝠略過車子的場景。等布魯斯托着他從車上下來,貓的腳都軟了。
他把帶回來的床單交給芭芭拉,蝙蝠女孩看到布魯斯平安回來松了口氣,繼而好奇地看着老老實實趴在他肩膀上的貓。
布魯斯做了個回來再解釋的手勢,站上上行電梯,徑直進入了卧室。他的卧室極大,讓謝林想到【總裁從他幾百平米的床上醒來......】
不覺得需要避嫌一只貓,布魯斯摘掉鬥篷、卸下铠甲,脫去緊身衣,男人的身體展露在謝林面前。
謝林條件反射用兩個爪子擋住眼睛,布魯斯完全沒察覺到貓這個動作,他走到床邊一個造型奇怪的裝置底下,一陣機械聲響後,這東西幫他脫掉了靴子和褲子。
謝林沒有心情感慨有錢人脫個衣服都有機器人幫忙,因為他看到,失去了服裝铠甲的遮掩,布魯斯的右腿被某種黑硬材質、泛着冷光的裝置支撐着,他的脊背上同樣扣着數節人工脊椎,其邊緣延伸出數個堅硬觸角,紮進布魯斯的肌肉中。
不知道他每走一步,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怪不得他在阿卡姆地下,踹門用的是左腳。
脫去機械裝置,布魯斯不得不拄着拐杖。除了最明顯的腿部和脊背,他身上的陳年傷疤數不勝數,覆蓋着今天新的淤青。
他戰鬥時看起來太輕松,謝林都要忘記其實他也會痛了。
布魯斯拄着拐杖,挪進浴室,謝林下意識地跟了過去,坐在門口仰頭看布魯斯。
布魯斯聲音帶了點笑意:“我不會在浴室裏淹死的。”
浴室門在謝林面前關上,謝林在門口等他,盤成了一小團,頗感難過地嘆了口氣。
布魯斯前腳剛進去,後腳卧室門就被打開,一個年輕人探了個頭,張望一圈,與浴室門口黑毛藍眼的小貓對視。
謝林一怔,打量了這年輕人一番。他顯然也剛洗過澡,濕漉漉的黑發四面八方地支棱着,同樣是一雙藍眼睛。
“哇哦,B撿回來一只貓?”年輕人看了一眼透出光線的浴室門,自然而然地坐在布魯斯床邊,朝謝林伸手,“小貓咪,嘬嘬嘬。”
謝林本來是不想搭理這樣輕佻的逗貓手段的。但是系統提醒他還得收集人物卡。
于是謝林很給面子地溜達過去,鼻尖碰了碰年輕人的指尖。
【叮】,人物卡激活,姓名顯示迪克·格雷森。
布魯斯的第一位養子,單飛之後化身夜翼,現在看他重新出現在韋恩莊園,還不請自來進布魯斯的卧室,應該是和好了。
迪克手法非常娴熟,撓貓的頭頂和耳朵根,把謝林伺候得渾身舒爽——布魯斯裹着浴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貓正在迪克手底下打滾,肚皮都翻出來了。
布魯斯打斷一人一貓的親密時間:“越獄的那些都解決了?”
“對啊。”迪克趴在床上,一只手逗貓,一只手托腮,“我在阿卡姆連夜挖了個坑,把他們都埋了。”
布魯斯:“......”
不愧是DC第一翹臀,趴着的時候就跟扣着倆半只足球似的,貓很好奇那是什麽觸感,踩到夜翼背上,往翹臀上一靠。
好家夥,可以直接當貓靠背。
這一下讓迪克想起自己被姑娘們調戲的時候險些被摸平的屁股,手忙腳亂地把貓抱下來,翻了個身:“這是哪兒來的?”
“阿卡姆撿的,你來得剛好,給他洗個澡。”布魯斯言簡意赅,“洗完帶他下去開會。”
迪克:“......”自己這是送上門的苦力。
布魯斯要去換衣服,謝林連忙跳下床,咬住布魯斯的浴袍一角。
布魯斯低頭一看,就見貓咬着浴袍往外拽,神色很倔。
這又是想幹嘛?
迪克也好奇地看着這貓。他感覺到這只貓很聰明,不像他在外邊逗過的那些流浪貓。
見布魯斯停下了腳步,謝林跳回床上,颠颠兒奔去床頭,叼起來什麽東西,放回到布魯斯手邊。
布魯斯一怔。
那是他用來治軟組織挫傷的藥膏。
見布魯斯沒拿起來,貓催促地叫了一聲,用爪子把藥膏往前推推。
布魯斯嘴角揚起些微弧度。他拿起藥膏,突然想起來夜翼還在看,擡頭瞥了他一眼。
迪克:“......”
迪克自覺地把貓抱走去浴室,給布魯斯留下單獨塗藥膏的空間。
謝林趴在迪克肩頭,瞅着布魯斯手裏的藥膏,希望他趕緊打開。布魯斯卻是拿起拐杖,眼瞅着要往穿裝備輔助裝置那邊走——
起身的時候,他看了一眼養子肩上的小貓。
那雙藍眼睛眼巴巴、水汪汪的。
布魯斯重新坐了回去,打開了貓叼來的藥。
也就是謝林不是只狗。他要是狗子,現在尾巴就該搖得不停往迪克臉上呼了。
“你很喜歡B嘛。”迪克把貓放在浴室地板上,空氣裏還滿是布魯斯用過的沐浴露味道,迪克這才想起來什麽,揚聲朝外問:“B,這裏沒有寵物香波!”
“用我的就可以。”布魯斯很快回答。
哎,用同樣的沐浴露嗎,不就是說他的味道要和蝙蝠俠一樣了?
為了這個念頭,謝林莫名其妙地貓臉一紅。
然而,饒是謝林打心底裏知道自己是人類,但是熱水放下來的瞬間,作為貓的本能還是讓他渾身一抖,哧溜一下從迪克手中溜走了。
“喵!!”貓扒在門上,聲嘶力竭,“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乖乖,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殺貓呢。”迪克連忙手忙腳亂地把貓逮回來,把花灑卡回牆上支架,一不留神自己也被淋了個透,兩只手還得抓着謝林,免得他蹿上馬桶,“洗個澡而已,不疼!聽話。”
謝林痛苦閉眼。
剛從阿卡姆地下出來,澡是必須要洗的,他身上那股阿卡姆的消毒液混合臭味,都快被腌入味了。
好不容易給貓洗完戰鬥澡,迪克自己也衣服濕透,只得全脫掉,拿起花灑給自己再沖一遍。
謝林靠在門口,再次用兩只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
迪克見他這樣子,簡直啼笑皆非:“你這小貓還會避嫌?難道是個妹妹?”說着,拎起小貓尾巴看了一眼,“明明是弟弟,害羞什麽。”
謝林:“......”
謝林:【你再不把我變回人,我就從窗口跳出去。】
系統:【宿主冷靜,而且夜翼會接住你的。】
洗完澡之後,吹風又是一大難關。被壞人拽着尾巴、周圍還都是巨大槍聲的可怕記憶還新鮮着,面對迪克拿着的吹風機轟轟的響聲,謝林一頭紮進布魯斯手肘,用男人漂亮的手臂肌肉堵住自己的耳朵。
迪克給這只貓吹着毛,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
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布魯斯抱着貓,看起來面無表情,實則一只手輕柔地給他順毛,捋開耳後打結的地方。
迪克在吹風機的掩護下,偷拍了一張蝙蝠俠抱貓照,準備有需要的時候拿出來取笑他。
收拾妥當,兩人下樓去蝙蝠洞,準備開蝙蝠家庭會議,謝林跟在布魯斯腳邊。
迪克低頭看了一眼:“貓也去聽?”
他心裏想,布魯斯竟然也會用這種小手段活躍家庭氣氛了?這不像他啊!怎麽去了一趟阿卡姆回來就轉性了。
蝙蝠家會議現在只有四個人參與,其中阿弗大部分時間只是在旁聽,更樂于讓小鳥們發言。三人到長桌的時候,芭芭拉和阿福已經在了。
貓的身子被兩個大男人擋着,她們一時都沒有看到。
“DNA正在比對。”布魯斯一坐下,芭芭拉就說,“布魯斯,這床單是哪來的,為什麽要和記錄失蹤人員的DNA比對?”
記錄失蹤人員?
謝林坐不住了,兩只爪子騰地扒到布魯斯腿上。
誰知道哥譚的失蹤人員有多少,對比完到什麽時候了!而且傑森在布魯斯的認知中已經死了,怎麽也對比不到他身上!
“從阿卡姆拿來的。”布魯斯說完,低頭看了一眼謝林。
貓半蹲在他旁邊,躍躍欲試,屁股扭着,布魯斯一時還有些疑惑他這是幹什麽,不過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謝林一躍到了他的腿上,腦袋從餐桌邊沿露出來。
芭芭拉的注意力馬上被拉走,一眼認出來:“這不是露易絲發過照片的貓嗎?”
芭芭拉果然記性很好。布魯斯贊許地看了她一眼。
阿弗起身離開,不多時帶回了點牛肉幹,撕成小塊給貓吃。
“小貓咪,嘬嘬嘬。”芭芭拉則試圖勾引謝林過去,這讓謝林嘴角抽了抽——你們小情侶,還真是一模一樣。
不打算給小情侶面子,謝林坐在布魯斯懷裏左右張望,試圖找到什麽能傳遞信息的東西,而開會時一貫很嚴肅的布魯斯,被這只貓顯得頗有些滑稽。
不過當事人完全沒注意到。在DNA對比結果出來之前,一直讨論這個它顯然沒什麽用,布魯斯暫時放下這個話題,告知大家,在阿卡姆地下,出現了漫畫中的人物。
三個沒有直接接觸複聯成員的人面面相觑。
布魯斯不得不多費了些口舌來解釋,據他判斷,這些人并不是患有精神分裂的阿卡姆重刑犯。
“......平行世界碰撞?”迪克重複了一遍,他的專業不是物理,對平行宇宙的了解僅限于聊聊天,“這是不是得問巴裏?”
謝林差點沒跟上迪克的思路。平行世界的問題為什麽要問巴裏,他不是學化學的嗎?
哦,等等,小閃似乎根本沒錢上大學啊?
貓臉上滿是困惑。
“......”布魯斯把險些被迪克拐走的話題拉回來,“我需要把他們從阿卡姆帶出來。”
“你需要我的協助嗎?”芭芭拉條件反射地問。
布魯斯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迪克。
迪克福至心靈,瞬間領會了布魯斯的意思:“芭芭拉,你想和我去布魯德海文住一段時間嗎?”
芭芭拉一頭霧水:“?”
父子倆這時候就顯現出來蝙蝠俠與羅賓的默契,迪克東拉西扯地解釋着,布魯斯偶爾在關鍵的部分配合着“嗯”一聲,成功忽悠得芭芭拉以為這個布魯德海文是非去不可。
目睹了全程的謝林:“......”
等他能說話了,談判的時候可千萬不能同時跟他們父子倆說話。
謝林聽出來了,布魯斯想把複聯的三人接到蝙蝠洞。芭芭拉現在半身癱瘓,他并不放心留她在這裏。
怎麽能說不是一種老父親對小鳥的關懷呢。謝林幽幽嘆了口氣。
商議完行動,布魯斯就帶着貓往蝙蝠洞去。
盡管拄着拐杖,布魯斯卻還是走的樓梯。
謝林有點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折騰自己,等上到樓梯盡頭,看到透明展櫃裏的東西,他懂了。
那是一套羅賓制服。
制服上用暗紅的血寫着,“Jokes on you.”
是傑森的制服。
布魯斯停在制服前,神情複雜地長久凝視。
但他的腳下突然傳來什麽東西拍擊玻璃的聲音。布魯斯低頭,發現——
貓在發瘋。
謝林卯足了勁兒,一下比一下跳得高,小爪子啪啪地拍在玻璃上,見布魯斯低頭看自己,爪子對着制服指指點點。
讓他有點哭笑不得的是,爪子碰到玻璃展櫃的時候,系統還“叮”地提升了一聲,這句話加入了小醜角色卡語錄。
真是晦氣!
布魯斯看着貓爪子不停地指着傑森的制服,在腦海中聯想起了這只貓所有古怪的行為。
帶着他去哪個有着病房和血跡的囚室......爪子在病床上寫寫畫畫......指着制服......鏡子上口紅畫出的線條。
他終于意識到了,看着貓,輕聲問:“傑森?”
貓狂點頭。
芭芭拉正在監控DNA比對的數據。
她突然聽到外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噠噠噠”的,是拐杖瘋狂敲擊地板。整個韋恩莊園只有布魯斯能發出這種聲音,而芭芭拉已經好久沒聽到過了。
果然,幾秒鐘後,布魯斯踉踉跄跄地走進來,那只從阿卡姆撿來的貓安靜地跟在他身後。
“B?怎麽不用聯絡器——”
芭芭拉的話被布魯斯打斷:“芭芭拉,血跡DNA,和傑森的做對比。”
“傑森?傑森不是已經......”芭芭拉擔憂地看着布魯斯。
“照做就好。”布魯斯眉頭緊皺,臉上難得出現這麽強烈的情緒波動。
貓細聲細氣地叫了幾下,繞着布魯斯的好腿打轉。
布魯斯深呼吸幾番,努力鎮定自己。
等待結果的半天,和他剛收到那件羅賓制服,從小醜留下的只言片語中尋找傑森位置的時候一樣難熬。
謝林哪兒也沒去,一直趴在布魯斯身邊。一聽到布魯斯呼吸加重,就蹭蹭布魯斯的手。
終于,結果出來了。
芭芭拉的臉色很久沒有這樣難看。
布魯斯的手握成拳,再松開,再握拳......抖得不成樣子。
“真的是傑森的血。”她輕聲問,“B,到底是怎麽回事?傑森還活着?他在哪兒?”
傑森在冷硬的地面上醒來。
他花了一會兒時間才意識到,剛剛自己似乎是夢見了一只黑貓。
一只和自己養父眼睛很像的黑貓。
傑森懷疑自己是糊塗了,因為在被小醜折磨的時候太過盼望布魯斯來救自己,才會産生一只小貓治愈了他的重傷的幻覺。
......但是,要怎麽解釋,自己現在手腳都完好無損,還奇跡般地出現在了這條小巷裏呢。
難不成,他在手腳皆斷的情況下,還能逃出名為瘋人院實為重刑犯監獄,防守森嚴的阿卡姆嗎?
不管怎麽說,在夜晚的哥譚,孤身一人大咧咧躺在小巷中央都不是什麽明智之舉,尤其是它還是臭名昭著的犯罪巷的時候。
傑森對這裏太熟悉了。他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身上還穿着阿卡姆的病服。好在,犯罪巷裏,就算有人認識這衣服,也不會報警。
他低頭看了看,想确定自己肚子上有沒有破一個洞、丢一塊肝髒,卻在自己胸口的衣服上,發現了一撮黑色的毛。
......這好像是貓毛吧。
傑森發了一會兒呆。他知道自己該去韋恩莊園,找布魯斯和阿弗他們報平安的。
但他沒有動。
他知道自己還心存怨氣。
傑森朝自己被布魯斯帶走之前的小住處走去。
他碰到小時候給過他兩口飯的婦人。她好像不認識他了似的,猛盯着他的臉看。
傑森把腦袋撇到一邊。
但她還是認出來了:“你是那個......陶德?傑森·陶德?你不是被有錢人撿走當兒子了嗎?怎麽又回來了?不會在人家家裏手腳不幹淨吧?”
說着,她上下掃了傑森兩眼,頗有點嫌棄地“嗤”了一聲。
傑森沒吭聲,越過她。
“哎。”走了兩步,他又被叫住了,婦人從口袋裏掏出報紙包着的、散發着香味的什麽東西,“買多了,吃不完,你幫我清了吧。”
傑森接過,咕哝了一句“謝謝”,突然又想起什麽。
他看着那婦人,久未說話的嗓子嘶啞,但沒忘了用尊敬的稱謂:“......夫人,小醜他,死了嗎?”
“小醜?”婦人臉上露出深重的厭惡。
“他倒是越獄又被抓回去了,公訴,重新量刑......不把他直接槍斃,有那種渣滓活着,我一分稅都不會交!”
傑森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口了。
他慢慢轉身,繼續朝前走,背影像一條喪家之犬。
很幸運,他原本的小窩竟然還沒有被占據。傑森不得不想也許這是他養父的功勞。說是小窩,實際上不過是廢棄倉庫的一角,勉強可以遮風擋雨。傑森靠在自己那個由廢棄床墊和撿來邊角木料搭成的防潮架的小床旁,打開婦人給他的吃食。
只不過是廉價的面包夾培根,卻很好地安撫了他空了不知多久的胃——傑森都有點懷疑自己怎麽沒餓死。
機械地嚼着口中的食物,傑森的視線漫無焦點落在裹面包的報紙上,突然,熟悉的單詞喚回了他的注意力。
阿卡姆。
他咬着面包,展開這張報紙——彩色的版面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标題。
“為了救助流浪貓,阿卡姆精神病院與流浪動物救助中心合作!小貓改變重刑犯生活!”
撰稿記者是克拉克·肯特,一個熟悉的名字。
讓他移不開眼睛的是占據了大篇幅的一張照片。
黑毛藍眼的一只小貓,正豎着尾巴,貼在一名身着和自己同樣病服的犯人小腿旁。
自己夢裏那只貓,是真實存在的。
蝙蝠洞他不會回去了。
......阿卡姆倒是有必要再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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