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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等着。”托尼把酒杯往斯蒂夫旁邊一推, “我去幫你搭讪個姑娘。”

“哎！不用！”斯蒂夫慌忙去抓他，不過他現在小胳膊小細腿的，根本拉不住托尼。

想不到托尼和斯蒂夫還能有這種時候——沒穿戰甲的托尼, 斯蒂夫竟然拉不住他！真遺憾不能記錄這一刻......等等, 他真的不能嗎？

謝林爪子摸了摸自己胸前系小鬥篷的扣子，果然, 指甲摸到了質感不一樣、十分光滑的東西。

一枚微型攝像頭！

不愧是百特曼！

謝林連忙盡職盡責履行自己攝像頭架子的義務, 像一只驕傲的小母雞一樣挺着胸脯拍攝哥倆好的兩人。

不多時, 一名可愛的黑發女孩真的跟着托尼來了。而且她既不是沖着托尼來的, 也只是順手摸了一下貓，借貓的小鬥篷聊了兩句破冰，視線一直注視着斯蒂夫。

把斯蒂夫看得滿臉通紅, 恨不得落荒而逃。

托尼很自覺地帶着貓去了另一張桌子。

“我聽你的朋友說，”她充滿興趣地問，“你是他見過最善良的人，就算遇到體型比你大三倍的人做壞事，你也不會袖手旁觀，是嗎？”

“也......沒有體型比我大三倍。”斯蒂夫小聲回答。

謝林特別想告訴黑發女孩，美國隊長最知名的事跡是他在注射超級戰士血清之前，就願意用身體壓住炸///彈，以血肉之軀犧牲自己, 保護隊友。

不過這件事現在還沒發生呢。

“只要了解一下，很多女孩都會喜歡斯蒂夫。”托尼看着那邊的情況,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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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林正對着托尼, 确保自己把他對斯蒂夫的贊美全都錄下來。

黑發女孩對斯蒂夫有點興趣, 想和他繼續接觸。但是斯蒂夫很快充滿歉意地對她說：“抱歉，我得走了, 我得送我的朋友回去軍隊，而且......不久之後，我也會去參軍。”

“真的嗎？”黑發女孩不解地問，“你沒有必要那麽做，斯蒂夫，你在這裏也可以發揮作用。而且，你能達到征兵條件嗎？”

斯蒂夫聳了聳肩：“總得試試，我不能讓我的父母失望。”

他們體面地告別後女孩離開了。看着斯蒂夫回到自己身邊，托尼笑着搖了搖頭：“我就知道你會這麽選擇。”

謝林被他們肉麻地嗲了毛。

之後一切都按正常的軌跡走，斯蒂夫前去報名征兵，按他的身體條件原本不可能入選，但他在征兵時的言論讓他吸引了超級士兵計劃負責人的注意。

斯蒂夫父親也曾是軍人，犧牲在戰場上，母親則是護士，救助生病士兵的時候感染了疾病。即便如此，斯蒂夫仍然要報效他的國家，出身又可謂是根正苗紅。

托尼和斯蒂夫在火車站分別，這次貓藏在托尼的兜帽裏，以免太引人注意。他的小爪子還勾着鬥篷，把藏着攝像頭的扣子露出來，盡職盡責地記錄。

斯蒂夫去新兵營，托尼則去參加突擊任務。

“希望下次見你的時候，你已經可以背着三把沖鋒槍跑二十公裏了。”托尼拍了拍斯蒂夫的肩膀。

三把沖鋒槍可能有五十斤重，是現在斯蒂夫體重的一半。不過斯蒂夫仍然笑得很開懷：“當然！我一定可以！”

目送斯蒂夫瘦小的背影離開，知道他們再見面，應該就是斯蒂夫注射了超級士兵血清、成為美國隊長之後。謝林現在擔心另一件事——他和托尼不會要在這裏蹉跎九十年，才能回去找布魯斯吧？

好在，僞造記憶裏的時間流逝顯然并不正常，一眨眼，托尼就出現在了陰冷的病房裏。

他的小隊深入敵軍三十英裏，而後被德國人俘虜了。

無法定位、難以潛入，托尼知道他們一定會被放棄，等不到救援。

托尼躺在病床上，身體綁着束縛帶，旁邊地上丢着空的注射筒。

德國人顯然也有什麽超級士兵計劃，他們往托尼的身體裏注射了不知道什麽東西，讓他渾身虛弱，骨頭縫裏都在疼。

貓趴在他胸口，像是之前溫暖傑森一樣溫暖他。

他在思考，如今布魯斯和哈爾不在，托尼和斯蒂夫認知被扭曲，保留着正常記憶的就只有謝林。

這意味着托尼和斯蒂夫，至少托尼是，只有自己可以依靠。

當初在冰山會所，他們最後是怎麽離開的？

傑森放棄殺掉那個假小醜，彼得的本叔叔被自己救下。

從共同點來看，他們都是解開了自己的心結，恢複了自己對身份的認知，世界意識才拿他們沒了辦法。

那麽，托尼的心結是什麽？

會是他父母的死嗎？

會是內戰中隊友的背叛嗎？

謝林曾經花了十年的時間追逐他偶像的一點一滴，他會收集托尼每次登報的內容、記者會上的發言、斯塔克工業哪怕最微小的調整......就算是對別的超英報道，只要是涉及到托尼一點點，謝林都會關注。

作為一個粉絲，他已經盡自己所能的去了解他。

托尼的心結，會是既定的事實嗎？

“我肯定是得死在這兒了。”現在，托尼只有一只貓可以說話，“......林，你知道我不甘心的是什麽嗎？”

謝林輕柔地“喵”了一聲，爪子搭着托尼的下巴，希望能讓他安心一些。

布魯斯和哈爾一定在找辦法把他們拉出去呢，你不會死在這裏的。

要是能說話，告訴他這些就好了。

“我最不甘心的，就是......就是......”托尼嘆了口氣，“好多啊，一時說不完，感覺沒說完我就死了。”

謝林有點兒哭笑不得。

他知道鋼鐵俠是怎麽出現的。

當初托尼公司的合夥人買兇要他的命。但合夥人收買的幫派首領過于貪心，沒有殺了托尼，反而把他關起來，讓他制造武器。

托尼在山洞裏，用一堆破銅爛鐵做出了馬克戰甲一代。

鋼鐵俠就此誕生。

也許當初他在山洞裏也期盼有人救他，如果當時真的有人出現，托尼也會把他當做一輩子的朋友。

可惜沒有。

這時，門口傳來細微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嘗試開門。

謝林跳下病床，小跑過去，“埋伏”在門邊。

“咔噠”一聲，門滑開一條縫，一條小腿鬼鬼祟祟探進來，接着是一張很熟悉的臉——斯蒂夫伸個腦袋左右看看，确定病房裏沒有別人，這才擠進來，關上門。

就算謝林現在只有一雙鞋高，他也能看出來，斯蒂夫還是那麽瘦弱。

他根本沒有接受血清注射，卻還是為了托尼潛入敵營！

托尼瞪大眼睛，難以置信：“斯蒂夫？你怎麽回事？”

“瑪姬掩護我來的，她已經拖住了九頭蛇。”斯蒂夫緊張地小跑進來，開始用小刀切托尼身上的束縛帶，“對了，你應該還不知道九頭蛇，他們是一個秘密組織，德軍是有了他們的幫助，在這麽勢不可擋......他們的目的是掌握全球各國命脈，成為整個地球的實際掌權者，他們還在試圖制造出超級士兵！你的身體有什麽不舒服嗎？”

“我渾身無力。”斯蒂夫的這一番話讓托尼頭昏腦漲，束縛帶斷裂，他翻下床，卻幾乎沒力氣站起來，斯蒂夫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身上，艱難地将托尼撐起來，“她？她是誰？”

“瑪姬·卡特，”斯蒂夫的臉漲紅，不知道是撐着托尼太累還是害羞，“她是我的長官。”

謝林明白過來，看來是斯蒂夫接受超級血清注射的時候出了意外，讓瑪姬接受注射，成為了超級士兵。

“然後你就這麽來了？”托尼突然生起氣來，“你有一把槍重嗎？你會死在這兒！你會死的毫無意義！”

“我絕對比一把槍要重。”斯蒂夫語氣平淡地回答，“比起以前我強很多了，托尼，我接受了不少訓練呢......而且，誰說是毫無意義？要我說，是死得其所。”

然而托尼仍然憤怒不減。他甚至試圖把斯蒂夫推開，讓他自己逃走。

貓跟在一旁，險些被他們兩個踩到。

他突然知道托尼的心結是什麽了。

托尼害怕同伴的死亡。

他害怕自己明明有能力，卻沒有做到最好。

他怕自己的不作為會讓同伴死去。

奧創正是如此誕生的。

地球被侵略後，複仇者第一次知道人類在宇宙中并不孤獨。有不計其數的智慧生物，有着比他們強大數倍的能力和科技，對地球虎視眈眈。

為了保護地球和自己的同伴，托尼和班納博士一起，以保護地球為目的，創造出了奧創，目前最先進的AI。

托尼可以為了同伴犧牲一切，現在也自然如此。

他并不想看到這樣瘦弱、看起來沒有絲毫自保能力的斯蒂夫來救他。

“噓，噓！”斯蒂夫艱難地撐着他，“我們有接應！瑪姬應該在這兒的。她去哪兒了？”

“她可能被拖住了。”托尼小聲說，他自己也很虛弱，但努力試圖擺脫斯蒂夫，不過斯蒂夫現在真的比以前強壯多了，“你快跑就行了，我根本沒有力氣！”

“我絕對不會放開你。”斯蒂夫倔強地說，他快把托尼拖到橋上了，過了橋，瑪姬應該無論如何能聽到他們的動靜，“這是我的選擇，托尼！就算是死了，也是我心甘情願！”

托尼呆住了幾秒鐘，他看着斯蒂夫，似乎在思考他說的話。

這時，橋那頭傳來了掌聲。

“哦，多麽可歌可泣的兄弟情。”

伴随着掌聲，一名面容稱得上英俊的德國軍官出現了。

他甚至算是優雅地朝斯蒂夫和托尼展露笑容：“真是抱歉，小個子，但我不能讓你就這麽把他帶走，你看，我們往他身體裏注射了不少東西......他得留下來給我們多觀察一會兒。”

“你這個畜生！”斯蒂夫雙眼迸出怒火，一把抽出後腰的槍，砰砰砰連開，然而對方無可比拟的敏捷，瞬間躲過三發子彈。

“把槍給我，我掩護你！”托尼出其不意，一把搶過了斯蒂夫的槍，“快走！”

“不可能！”斯蒂夫一邊警惕着對方突然發難，一邊還要從托尼手中搶回槍，一時手忙腳亂，“你不要給我搗亂，托尼！”

“不愧是我選中的士兵。”德國軍官略帶幾分得意道，“這種狀态下還能搶到槍，不過你對手的實力嘛......不提也罷。”

他輕蔑地上下掃幾眼斯蒂夫瘦弱的身體。

“我給你一個機會。”德國軍官抛了抛自己手中的什麽東西，“擊斃你旁邊那個瘦小子，我帶你離開，你會成為九頭蛇的中堅力量，享有至高榮耀。否則......你就和他一起，哦，還有那只小貓，一起葬身在這山谷中吧。”

那是一個炸///彈遙控器。

“我先送你點兒子彈！”托尼暴怒，連開幾槍，肩膀被後坐力打得生疼，那人卻再次輕飄飄地躲開。

“你不能選擇他們，”斯蒂夫異常堅定地說，“你不能成為他們的走狗，托尼！”

“殺了我，讓他離開！”托尼憤怒地朝德國軍官大吼。

“我都要哭了，”德國軍官做作地掩面，又笑起來，“可是我們要一個小殘疾有什麽用呢，哈哈。”

他冷眼看着面前這一對朋友：“我沒有耐心了。”

托尼悄悄地推了一把謝林：“快跑，小貓。”

謝林沒動。

斯蒂夫出乎意料的冷靜。

“我知道你沒法殺我，托尼，”他說，“同樣，我也不能讓你回到他們手裏。等待你的只會是無止境的折磨。”

托尼突然苦笑一聲。

“我知道你的意思，第一愛國先生。”

“至少我們還能死在一起。”斯蒂夫故作輕松地聳聳肩，“希望他們能在我們的墓碑上寫點好聽的，起碼別說我是個不自量力的家夥。”

伴随着爆炸聲，謝林突然看到周圍籠罩下溫柔的綠光。

四周場景飛速變換，橋和山谷都消失了，刺骨的寒冷也被隔絕開，貓落進一雙溫熱的手中。

與此同時，謝林腦袋裏【叮】的一聲，【系統升級完畢！恭喜宿主，主動技能升級！】

貓頭昏腦漲地甩了甩頭，接着對上一雙幾乎可以讓冰雪消融的藍色眼睛。

“哇，”謝林自言自語道，“太好了，我沒有和他們一起殉情......”

然後，那雙眼睛裏流露出愕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