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疼痛:告白&分手

第45章 疼痛:告白&分手

齊筝回到場地,在等待轉播屏開始正式轉播的期間,她神色冷凝。

直到拍賣會正式開始,鏡頭偶然掃過坐着與身邊人低聲交流的施琅,齊筝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或許是因為待在與拍賣會現場的同一空間,并且是一秒不落地觀看,齊筝覺得這一次的拍賣會比看到的所有的視頻資料都要更加具有代入感,也讓她更加了解到真實拍賣會的工作流程。

她沉下心來将注意力集中在會場,全然沒有發現被規定靜音的手機上收到的消息。

等到幾個小時後一切結束,和同行的工作室員工将關鍵的記錄資料整合完畢,齊筝這才注意到紀懷序發來的那句“你安心參加”。

齊筝發消息過去,沒等多久又再打了個電話,那頭卻遲遲沒有人接聽。

就在她還想再打一個時,上方卻彈出了另一個人的消息。

夏念森:【結束了,我現在來找你?】

齊筝思索片刻,回道:【我先跟一起來的老師說一聲,一會兒聯系你】

韋老師今天戰績一般,宋老板最想要的那幅畫被人高價拍走,但幸好這也并非什麽死命令,按照之前評估的性價比,他們拍下了一只釉彩瓶,也算完成任務。

韋老師家中有事先走一步,齊筝也就省了說明的工夫。

只是齊筝卻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聽韋老師的徒弟詹師兄感嘆道:“哎你們聽說沒,今天這拍賣會實際上是鴻影贊助主辦的,為的是給他們那學考古的太子爺鋪路,結識業內大佬。”

工作室員工似乎也挺感興趣,追問道:“真的假的?鴻影的太子爺還是幹考古的?”

“好像還是學生吧,不過都查不到什麽公開消息,比較低調,我猜測他最後是要往上頭走的。”

“人和人差距就是大哈,看看人家,出生就在羅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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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不是呢……”

兩人邊說邊走遠,齊筝也跟着走到了門口,一轉頭就看見了靠在牆邊的夏念森。

他手指撚着手機打着轉,看見齊筝的時候眼睛一亮,就朝她走近。

“我剛好路過,就順便等等。”他似乎心情不錯,簡單解釋了一句,随即瞥到齊筝手中拿的厚厚的資料夾,“東西要放我那嗎?”

齊筝也确實覺得不妥,剛才忘記把東西拜托人帶回工作室了,不過好在也不是什麽機密材料,她順勢答應下來:“好。”

本以為夏念森是有什麽渠道讓她暫存在酒店,結果他将她帶到了地下車庫。

随着車子解鎖的聲音響起,齊筝問他:“放你車上?”

夏念森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對啊,晚上送你回去,你直接拿不挺方便的?”

送她回去?

齊筝終于察覺到一些不對勁。

本來就對去參加什麽宴會有些猶豫的她略微沉默了幾秒,回道:“不是很方便,我晚上不會和你一起走。”

她頓了頓:“宴會我還是不去了,謝謝你的邀請。”

說完齊筝還是覺得有點遺憾,畢竟這樣的機會對她來說實在不常有。但很奇怪,一直懸着的心卻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是不願錯過任何一個機會,但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她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向盆滿缽滿的人索求,但做不到欠一無所有的人太多。

夏念森愣住,眼見着齊筝要走,他立馬繞過去攔住了她,語氣疑惑而迫切:“什麽意思?”

齊筝對于出爾反爾還是有些慚愧的,于是耐心地解釋:“我不去宴會了,本來我去也不合适。”

如果真像詹師兄說的,今天本身就是為了夏念森鋪路,那麽無疑會有許多眼睛盯着他。

齊筝不想在這種時候惹上更多麻煩。

“有什麽不合适的?一個宴會而已。”夏念森有點着急,努力地去想挽留的措辭,“你不是挺喜歡施琅的嗎?你們上次不是挺聊得來的?她最近一直在國內就是因為要籌辦自己的拍賣行,我問過我媽了,她有招助手的打算,這對文管專業來說應該是個很好的機會吧?還有,國博的柳古教授今天也在,他和格安的文管教研室有好幾個合作項目,你不想認識他嗎?”

齊筝不得不佩服夏念森。

他很敏銳,也知道什麽話題足夠誘人。

如果不是這個倒黴的節點,齊筝才不管對夏念森有多少看法,猶豫一秒就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可是偏偏就是在這個倒黴日子。

看出齊筝臉上閃過動搖,夏念森穩了穩心神:“齊筝,如果你不喜歡把東西放我這,我們就放前臺,我們現在就去……也不用急,距離宴會還有一個多小時。”

他盡量保持着如常的輕松神色,挑挑眉露出詢問的表情。

齊筝剛要說些什麽,手機卻震動了一下。

她瞥了眼屏幕,心下一跳。

橫幅只顯示到“我們序序男神打架……”,她沒有猶豫立馬點開。

可可愛愛奶茶閨閨群(3)

唐晨歌:【蛙趣重磅消息!!姐妹們!!我今天去局裏找我大伯,猜我看到了誰?】

唐晨歌:【(圖片)】

唐晨歌:【我們序序男神打架鬥毆被警察叔叔教育了!】

楚惜:【???!!】

楚惜:【照片裏好像真是……】

唐晨歌:【我的消息還有假?我躲在角落暗中觀察了好久呢】

齊筝感覺到有些不妙,想了想馬上打字。

齊筝:【他現在還在警局?】

唐晨歌:【我剛出來的時候沒見到人了,可能教育完走了叭】

齊筝:【可能有什麽誤會,也不一定是本人】

楚惜:【對啊,越看越不像呢……】

唐晨歌:【你們給我整不自信了(氣)】

唐晨歌:【嘿嘿咱姐仨吃吃瓜得了,可別往外說,不然被我大伯發現肯定罵我亂傳警局照片】

齊筝熄滅屏幕,一擡頭,就撞上夏念森仍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他大概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能等到齊筝的回應。

齊筝露出些歉意的表情:“抱歉,突然有點事。宴會的事就先這樣吧,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的确很吸引人。”

也的确不是什麽好時機。

短短幾分鐘,夏念森竟然從齊筝的嘴裏聽到這麽多句道歉,他有些不知該怎麽反應,微微張着嘴。

只是齊筝也沒給他時間想好反應,比剛才更加堅決,直直地朝停車場的出口走去。

齊筝走出酒店大門,再次給紀懷序撥去了電話。

這一次順利接通了。

“喂?”

那頭的聲音完全聽不出任何不對勁,齊筝有些懷疑唐晨歌的照片裏會不會真的不是他。

“你現在在哪?”

“怎麽了?”

紀懷序沒有直接回答,齊筝又換了個其他的問題:“你下午回去參加拍賣會了嗎?”

得到的回應是沉默。

齊筝又問:“你怎麽處理那個人的?”

過了好半天,紀懷序嘆了口氣:“你知道什麽了?”

齊筝的聲音變得嚴厲:“回答我。”

片刻後,那頭終于像是認了命,回答了最開始的問題:“我在家……我是說,我們住的地方。”

齊筝沒有再耽誤一分一秒,招了輛車往家裏趕去。

由于最近的處境并不好,齊筝沒再續簽租車合同,而是将大部分的錢用來給齊頌報了一個鄰市的封閉學習訓練營,讓她遠離這裏的污糟事,或許也是為了讓自己求個安心。

所以齊筝趕到家裏的時候,就只看到了坐在茶幾前研究藥盒的紀懷序。

她還沒完全走進門,就注意到了屋子裏有些不同。

紀懷序那個原本塞在折疊床底的行李箱被取出放在了門口,折疊床上的四件套被拆了個幹淨,床也被重新折起立在堆放雜物的角落.

陽臺上隐約傳來洗衣機運轉的聲音。

齊筝不禁放緩了些腳步,停在距離紀懷序稍遠的地方。

紀懷序朝她看過來,笑了笑:“你回來了。”

他放下手中的藥盒,齊筝看到他手腕上纏了一圈紗布。

她走過去,在紀懷序的身邊蹲下,而他剛好也微微側首,兩人四目相對。

“這就是你的解決方式?”

紀懷序知道齊筝說的是什麽,他平靜回道:“這是最直接的方法了。”

他見齊承坤在人堆裏胡攪蠻纏,甚至開始胡言亂語地抱怨,很怕他會說出或做出什麽不可控的事情來。

保安顧忌着場合和舉着手機拍攝的齊承坤,畏手畏腳,紀懷序等不下去,直接上去和齊承坤扭打在了一起。

紀懷序雖然身體不算太好,但不到二十歲的小夥子體能碾壓齊承坤簡直輕而易舉,齊承坤也在反擊,但如同蚍蜉撼樹。

紀懷序洩憤一般朝他身上招呼了好幾拳,最後适時被人拉開,此時齊承坤也發現了這人眼熟,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卻也無暇顧及剛才的争執和今天真正的目的,将注意力都轉移到了紀懷序身上。

而紀懷序剛才提前打的報警電話也開始發揮效果,民警及時趕來,帶走了尋釁滋事的兩人。

許久沒人說話,紀懷序的指尖在冰涼的茶幾上動了動,連帶着心髒都有些微微的酸澀:“你生氣了嗎?”

齊筝坐了下來,很輕很輕地舒了口氣:“我幫了我,我沒資格生氣。”

“齊筝,”紀懷序叫了她一聲,停頓片刻,“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這時候總是顯得笨口拙舌,自己也有些無奈:“其實我剛才說的不對。不是最直接的方法,是我只有這種方法。”

他垂眸看着自己扭傷的手腕,語氣中帶上不易察覺的不甘:“我什麽都辦不到,只能這樣了。”

齊筝伸手挪過茶幾上的茶壺和杯子,倒了兩杯水,水還是溫熱的,只可能是紀懷序回來後燒好的。

她将其中一杯推到紀懷序面前,說道:“你沒必要管的。”

紀懷序握住杯身:“那我更辦不到。”

齊筝突然在想,現在是不是欠紀懷序更多了。

但或許現在并不是思考和談論這個的好時機。

她轉而問道:“在警局和解了?”

紀懷序抿了口溫水,才“嗯”了一聲。

“他跟你要錢了?”

“……嗯。”

“多少?我賠給你。”

“不用,我最近賺了一些,不是很缺。”

話音一落,齊筝打量他幾眼:“所以要走了?”

紀懷序默了默,放低了聲音:“是你要我走的。”

齊筝有些懷疑他在控訴,但沒有證據。

“要搬去哪?”

“還不知道,沒地方去。”

“怎麽可能。”

齊筝的語氣太過直白,紀懷序五味雜陳,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腕,那裏的痛感讓他清醒一些:“齊筝,我是出賣尊嚴,不是賣身。”

齊筝覺得自己可能應該說些什麽,來告訴他自己并不是那個意思,但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

他們兩個的選擇好像也沒有本質上的差別,是不是那個意思也就不重要了。

滴——滴——滴——

洗衣機運轉完畢的提示音在靜谧的屋子裏響起。

紀懷序收斂了心緒,站起身去晾曬被單。但他剛走出一步,門口突然傳出巨大的敲門聲。

嘭嘭嘭的聲音一下一下地撞擊,讓人心驚肉跳。

紀懷序下意識将因動靜而站起身的齊筝拉入懷中,兩人同時警覺地看向門口。

再連續的幾聲砸門聲後,一道僞裝出禮貌,與行為極度割裂的聲音傳來:“齊筝,你是不是在家?是爸爸,你趕緊開門,我找你說點事!”

強作鎮定的齊筝沒料到變故如此突然,正在飛速地思考着對策。

齊承坤能找去拍賣會,那麽沒見到她找來是必然。或許是今天被紀懷序打了一頓,他更加覺得憋屈,更想找存在感。

紀懷序安撫地拍了拍齊筝的背,低下頭說道:“你先去房間,我去把人趕走。”

齊筝立馬抓住他的衣袖,言辭果斷:“不行,你現在出現在他面前就是真的攪和進來了。”

打架的事還能說是意外,紀懷序出現在這裏算怎麽回事?她不是很想因為這些事拖累別人。

“沒……”

嘭嘭嘭!

砸門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也越發刺耳。

起先只是叫嚣着要她開門,後面便開始謾罵攻擊。

“開門!把門打開!齊筝!”

“……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女兒啊?不孝女!不孝女啊!”

“讓街坊鄰居都來評評理,你這個不孝女自己吃香喝辣的,根本不管親生爸爸的死活!你爸被流氓打得頭破血流啊,你難道要不聞不問?”

“這麽多年,是我一直在外打拼把你們拉扯大,現在好了,翅膀硬了,要抛棄爸爸了!”

“……拜金的賤貨!你們和孫薇就是一路貨色!見錢眼開的下賤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孫薇背着我偷人!你們跟她能學什麽好?被教成這個不懂孝順的鬼樣子!”

“想甩掉親爸,自己飛黃騰達是吧?我告訴你們,休想!”

“等我重新發達了,有你們求我的時候!放心,我還會把你們當女兒,我不記仇!”

“開門!!這就是你對爸爸的态度?齊筝?齊頌?在家嗎?……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面!”

“……”

聽着門外不斷升級的謾罵,齊筝知道無論因為什麽,都絕對不能出去。

這樣的事她從前經歷過許多,只是門外的人多種多樣。

齊承坤現在比那些要債的還要瘋狂許多,或許他是想将剛出獄的畏縮與這些日子在沈家那裏吃的癟都借此機會發洩。

齊筝的神經依舊因為劇烈的聲響而緊繃,但心跳漸漸緩下來,她努力在調整自己的呼吸。

幹淨的洗衣液的味道傳進她的鼻腔,她這才意識到紀懷序一直攬着她。

齊筝輕輕掙脫開身側的手臂,重新坐在了地上,抱緊屈起的膝蓋。

紀懷序思索了片刻,走去将唯一一盞亮着的壁燈按滅,屋子裏瞬間陷入真正的昏暗之中。

不遺餘力的敲門聲一下一下地傳進來,十分鐘過去,十五分鐘過去,卻遲遲沒有等到它的停止。

這是個老小區,樓道的隔音只能算過得去,所以齊筝并不懷疑這會兒工夫左鄰右舍已經聽完了一版被扭曲的真相。

齊筝除了眼睛時不時緩慢地眨動之外,幾乎一動不動,看起來很平靜。也僅僅是看起來而已。

緊挨着齊筝坐下的紀懷序實在沒忍住,側身擡手,捂住了齊筝的耳朵。

他的動作很溫柔,卻帶了些不容置疑。

齊筝除了身形僵硬了一瞬,并沒有任何的掙紮。

過了半分鐘,紀懷序想低頭說些什麽,卻猝不及防看見昏暗的光線中,齊筝正在無聲落着淚。

她一聲不吭,只有呼吸的頻率能聽出些端倪。

紀懷序眼睫輕顫,猶豫片刻,終于還是順從了本心,擡起拇指拂過她眼角的淚痕。

齊筝本能地眨眨眼,随着擡眼的動作,原本盈在眼眶裏的眼淚倏然落了下來。

紀懷序用手背去擦,力道很輕很輕。

他用口型說道:“別哭。”

齊筝感受着來自于紀懷序皮膚的溫度,感受着漸漸幹涸的淚水被溫柔撫摸過,最後消失。

她閉上了眼睛,努力屏蔽一切聲音。

大概是不堪忍受噪音,半個多小時後有不滿的鄰居出來和齊承坤吵架,發洩完的齊承坤又訴了一遍苦,在一些不耐的夾擊下終于還是走了。

從衛生間洗完臉出來,揉着眼睛的齊筝視線剛勉強清晰,就看到面前被人遞來了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毛巾,還冒着些熱氣。

“毛巾是新的,剛在廚房沖了熱水。”紀懷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敷一敷?”

“謝謝。”

齊筝接過,邊走邊拿它按壓着眼眶。

走到了卧室門口,齊筝回過頭,見紀懷序還跟着她,就問道:“有話說?”

紀懷序盯着齊筝,沉默良久。

就在齊筝以為他不打算說的時候,只見他朝前走了一步,兩人的距離被瞬間拉近。

齊筝還沒來得及後退,垂在身側的一只手腕就被輕輕地握住了。

握住她的那只手只在手腕處停留了片刻,便又向下拉住了她的手。

齊筝只感覺到一股極為陌生的酥麻感自指尖一路向上,她條件反射一般要抽回手,那股力道卻突然加大了些,恰好夠鉗制住她的動作。

齊筝詫異地與近在咫尺的紀懷序對視,只見他微垂着眼,眼睫輕顫,目光專注地落在她的臉上:“我陪你一起想辦法,不會讓你的努力白費的。”

紀懷序的聲音比平時還要輕柔,仿佛怕驚擾了什麽。只是溫柔的語調裏,卻是顯露無疑的執拗與堅定。

齊筝的手微動一下,紀懷序便緊張地又握緊了一些,似乎是怕她離開。

這一瞬,齊筝感覺有一種奇怪的情緒超過了驚訝,只是她分辨不清。

她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然而出口的卻是:“你不要管了。”

“我說過了,我做不到。”紀懷序拉着她的那只手纏繞得越發緊,擠進她的指縫裏與她十指相扣,“齊筝,我陪你,你允許嗎?”

齊筝是第一次發現,紀懷序身上的侵略性能這麽強。

這一次與之前兩人在圖書館的争執不同,那次她感受到的更多的是來自他身上壓抑的怒意,可這次……

齊筝定下心神,擡起另一只拿了毛巾的手,抵在紀懷序胸前推開了他,順勢抽出自己被他握得有些生疼的手。

“別胡說八道了。”

齊筝後退半步,可被推開的紀懷序又前進了半步:“我沒有。”

紀懷序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目光更顯清明:“我只是想陪着你,至于其他的……不重要。”

他話裏有話,齊筝卻只覺得荒謬。

她繼續後退,退進了屋內,伸手握上門把準備關門。

在徹底關上之前,她說道:“今天的事其實……”

雖然仍在猶豫是否要跟紀懷序坦白,但最終為了打破這種氣氛,她還是斟酌了措辭,簡明扼要地說道:“其實也在計劃之內。”

在紀懷序複雜莫測的目光中,齊筝慢慢地關上了門。

***

齊承坤一天內接連兩次鬧事的情況,高燕幾乎都是第一時間掌握了。

她這幾天一直派人跟着齊承坤,對他的動向了如指掌。

她心中暢快了不少。那個拿她兒子威脅她的年輕女孩,生活反倒被自己的親爹攪和得一團亂麻。齊承坤自然接受不了被自己的女兒欺騙,試圖找回父親的尊嚴,連帶着放在沈家的精力也被消耗了不少。

而高燕這些天也已經盡量做好應對輿論的準備,将當年的許多環節重新打點了一邊,确保找不出實質的指證。齊筝和齊承坤帶來的不确定性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控制。

原本是難得舒心,可高燕看到沈嘉聿又頭疼了起來。

她是打算雙管齊下的,好叫歹叫用家庭聚餐把沈嘉聿叫回家,實際上是約好了有聯姻意向的姚家一起碰個面。

本以為沈嘉聿就算先前不知情也多少會給個面子,哪知道自發現她的目的後,他就一聲不吭了。

沈嘉聿自小情商就比較高,越長大便越能做到左右逢源,公共場合更是十分體面。所以高燕是沒想到,沈嘉聿會放任氣氛如此冰冷。

姚家那個叫姚禧的小姑娘分明漂漂亮亮的,沈嘉聿愣是不願正眼看人家,更別提主動搭話。

好在姚家合作的意願比較強烈,也對沈嘉聿本人足夠滿意,因此沒太計較他模棱兩可的态度,而是順着高燕和沈霆的意思,同意讓兩個小輩單獨相處相處,培養一下感情。

沈嘉聿知道自己在飯局上的表現已經讓高燕十分不滿,于是也就沒有拒絕送姚禧回家的要求。

姚禧是個話唠,一路在副駕上從天南說到地北,講述得繪聲繪色十分精彩,一派天真浪漫的模樣。開車的沈嘉聿偶爾禮貌地“嗯”一句,就當作了回應。

等紅燈的間隙姚禧注意到了前方的擺件,欣喜地“哇”了一聲:“好可愛的小雞呀。”

她伸手去碰,剛剛碰到,卻被突然喝止。

“別動。”

聲音很冷,姚禧愣住,側頭看向沈嘉聿,發現他的目光變得很嚴肅,是之前沒見過的樣子。

姚禧也是在人精堆裏長大的,懂得察言觀色,于是很快噤了聲,在之後二十多分鐘的路程裏都沒再說話。

把姚禧送到了小區門口,沈嘉聿便立刻返程了。

他腳步疾速地邁進家門,在客廳裏找到了正喝着茶聊着天的沈霆與高燕。

“爸媽,你們确定要這麽過分嗎?我說過我有女朋友,你這是要讓我做對不起人家的事?”

原本還心情不錯的高燕氣不打一處來,她站起來看着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兒子:“對不起誰?齊筝?你最對不起的是我們!”

沈霆同樣也不滿,重重将手機放下:“嘉聿,你怎麽變得這麽不懂事?”

“還能因為什麽?”高燕諷刺,“不就是因為那個齊筝,嫖客的女兒能是什麽好東西。”

她意有所指,中招的沈霆噎住了一瞬。

“媽,你不滿歸不滿,這種話不能亂說。”沈嘉聿對高燕這種言語攻擊十分不認可,表情比剛才還要憤怒。

他認為高燕對齊筝還是有太多偏見,就因為齊筝只是普通的小康家庭,沒有豐厚的家底的背景,不是她所結識的那些能夠讓她事業更攀一層樓的人家,她就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一文不值,覺得齊筝一文不值了。

真是十分可笑。

他雖然不認同,但他已經疲于反駁,轉過頭去呈現出抗拒的姿态。

高燕被氣笑了:“我的好兒子,你是真對你那女朋友一點都不了解啊。”

得知齊筝被齊承坤那種廢物逼迫都毫無反抗之力,高燕現在對她是越來越不放在眼裏。

事到如今她的最大危機就是自己這個兒子依然被那個妖女迷惑,看不清現實。

高燕搖搖頭,嘆口氣和盤托出:“嘉聿,爸媽難道還會害你嗎?那個齊筝,說來也是孽緣,我和你爸都認識她父親,因為嫖娼和賭博坐了好幾年牢,最近才被放出來。”

沈嘉聿渾身一怔,目露驚疑地看向高燕。

高燕為了讓沈嘉聿重視起來,刻意模糊地說道:“而且因為當年的一些誤會,她爸記恨上了你爸,現在還纏着不放呢。那個齊筝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我已經打聽過了,她明明知道這件事,也知道你的身份,卻隐瞞自己的家世故意接近你,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高燕微蹙眉頭誠摯而溫柔地看着沈嘉聿,仿佛一個一心為了孩子的母親。

“你媽說的不錯。”沈霆也随之嘆口氣,“那個孩子并不單純,跟你在一起目的性很強。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報複咱家,這種人不能留着。”

沈嘉聿久久沒能言語,大腦一片空白。

高燕見狀也沒有再繼續添油加醋,而是重新坐了下來,揉着太陽穴。

過了不知多久,沈嘉聿打破了客廳裏的沉默:“我不信。”

高燕咬牙,心嘆齊筝到底是給自己這兒子施了什麽咒術。

“你可以親自問她,”高燕有些恨鐵不成鋼,然而語氣中卻也同時顯露出胸有成竹,“但你要有自己的判斷力,別她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不管怎麽樣都要記住,爸媽不會害你的。”

***

因為齊承坤的擾民行為,齊筝之後挑了個時間給鄰居送了些水果道歉,順便收到了一些關心。

她雖然沒有與鄰居太過親近,鄰居也并非全然的熱心腸,但他們無疑都并非惡人,不會是齊承坤的幫手,關心也都是真切的。她有些內疚地向他們保證,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

齊筝同時還有個奇怪的發現——紀懷序到底還是沒有搬走。

她在這天早上發現他的東西又重新擺回了原位,有些狐疑地站在客廳看了幾眼。

紀懷序剛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發現她杵着下巴盯着他的床時,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道:“不放心你一個人待在這裏。”

那晚過去沒多久,兩人之間還有些微妙的尴尬,紀懷序多次想和齊筝說話都無果。

齊筝這次依然沒有多說什麽,拿起沙發上的包就出了門。

紀懷序有些想叫住她,最後還是作罷。

他看了看自己的行李和床……該不會是賣慘被發現了吧?

活動了一下之前扭傷的手腕,紀懷序又無端想起那晚齊筝說的“計劃之內”。

齊筝是打算怎麽處理齊承坤?而他又能為她做些什麽?

他擡眼看了看已經被關上的大門。

周日……她又要跑去跟誰見面?

沈嘉聿最近的作息并不算太規律,因為他報名了不久之後的人工智能大賽。

經濟學專業的學生參加這類比賽的不多,但他對此稍有涉獵,組織協調能力又實在不錯,于是就有人硬拉他入組,希望他當個pm。

如果得了獎,學分和獎金都能到手,履歷上也是濃墨重彩的一筆,沈嘉聿稍作考慮就欣然同意。

空餘時間他一邊忙着準備比賽,一邊仍堅持與齊筝抽空見面。

有的人會覺得繁忙的情況下與女朋友相處是種負擔,可沈嘉聿卻覺得是一種充電方式。

可如今他已經開始不禁想,于齊筝而言,是不是從來都并非這樣?

原本安排了小組讨論的周日上午,沈嘉聿将日程取消了。

他昨夜想了許久,覺得有些話還是要當面問齊筝。

消息是三點發出去的,齊筝的回複是早上七點多收到的。

沈嘉聿一夜未眠,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還是沒忍住問道:【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齊筝:【總覺得你會找我,沒想到一睜眼你還真給我發消息了】

沈嘉聿看了這句話很久,最後回道:【也許是心電感應】

齊筝發來一個biubiu發射子彈的表情包:【必須是】

沈嘉聿的嘴角不自覺流露出弧度,可卻顯得比平時沉重許多。

他的目光漸漸黯淡下來。

他回想了一夜和齊筝相處的點滴,于他而言盡是甜蜜的時光,若是加入齊筝故意欺騙他的前提,就變得苦不堪言。

沈嘉聿一次次阻止自己預設前提,卻發現原來一旦這麽想就很難回到最初的純粹。

他想,他真的很需要見齊筝一面。

沈嘉聿将齊筝約在了一個綠地公園。

公園裏有許多放養的灰鴿與白鴿,齊筝到的時候就見沈嘉聿正坐在長椅上給鴿子喂食。

齊筝走過去,驚起了幾只快樂啄地的鳥,可很快它們又落在了周圍,并不是非常怕人。

她剛坐下,沈嘉聿就遞了把鳥食過來,齊筝對上他的笑眼,聽他說道:“之前就聽人說這裏挺好玩,一直沒來過,總算體驗了一把。喂喂看?”

齊筝接過,學着沈嘉聿的模樣将鳥食撒在地上。但他還不時将鳥食放在掌心,鴿子撲棱着飛到他的手上,齊筝卻是不敢學。

沈嘉聿注意到,調侃着:“筝筝,你有點怕鳥嗎?”

齊筝搖搖頭,又點了點:“不算很喜歡。”

“哦,這樣。”沈嘉聿收回手,略微垂了眸,“好像你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小習慣。”

齊筝也停下了撒鳥食的動作,安靜地等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筝筝,你說,”沈嘉聿擡眼,認真地看着她,“我還有機會知道嗎?”

齊筝沒回答,沈嘉聿也沒追問,兩人又相對沉默了許久。

然後沈嘉聿又問道:“筝筝,你為什麽跟我在一起?”

鴿子踱着步啄在兩人腳下的草地,啄完又來啄他們的褲腿,并時不時發出“咕咕”的聲音。

齊筝将腿往回縮了縮,沒去看沈嘉聿的眼睛:“就是因為你是沈家的兒子,我才跟你在一起的。”

沈嘉聿看着齊筝的側臉,好像并不能完全理解她話裏的意思。

他只能寄希望于她所說的并非他所預設的那樣。

為了佐證,他問道:“你父親……”

沈嘉聿沒有說完,似乎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齊筝自嘲地笑了笑:“嗯,是個蹲了好幾年監獄的廢物。”

八九點的風一吹,齊筝的發絲拂過面頰,絲絲縷縷,襯得她脆弱而倔強。

她側過頭,凝視着沈嘉聿,目光沉靜:“你是不是以為,我就算不是什麽高門大戶,也應該家境還不錯?”

她停頓了片刻,聲調降了許多:“可惜不是。所有你以為的,都是我想讓你以為的,都是假的。”

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她的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

他抓着飼料的手一點點松開,顆粒狀的鳥食從他的指縫掉落在地。

足足幾分鐘過去,遠處繞湖跑步的人又重新來到了起點,沈嘉聿似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那我呢?”沈嘉聿原本堅固的壁壘正在一點點破碎,但他仍抱持着最後一絲希望,“你對我,也是假的?”

這次的沉默比剛才更久,他們連呼吸都清淺,害怕打破一些平衡。

終于,齊筝開口:“嘉聿,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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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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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