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報官
報官
程沖已把那歹徒扭送了回來,和白玉堂一起拿繩子縛了,一陣盤問,得知這人是附近縣城裏的小混混,名叫周勝,因近日在過路的江湖人口中聽得拿一塊玉牌和三件珍寶便可以成為文府的座上賓,到海上逍遙快活。因此他盯住一個落單的江湖客打算謀財害命,一連跟了兩天卻沒有機會下手,這才哄騙李老歪在面裏投了毒。
他們原以為可以問出點新鮮的線索,誰知周勝除了這些什麽也不知道,不由得失望。
金三娘并沒有流太多眼淚,很快就冷靜下來,決定去縣衙報案。她道:“多謝三位義士相助,此事還得報官,你們可願意同我前去縣衙作證?”
“展某也正有此意,”展昭道:“我同你前去。”心中一忖,又轉頭對程沖道:“你去找羅元敬,請他速到縣衙會合。”
同滄縣縣令姓陳,名一海,本地人士,在同滄縣任職多年,雖無盛名,亦無劣跡。他聽聞有人報案,因時辰尚早,便未升堂,而令人帶他們到花廳問話。
陳一海見一婦人和與一男子立于廳中,另有一名男子被反綁着雙手跪于地上,便問他們都姓甚名誰,因何事報官。
衆人一一如實答了。當展昭報上姓名,又自言從開封來到此地,陳一海心裏不禁咯噔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可惜對于展昭他從來是只問其名、未見其人,因此一時間拿不準他的真實身份,只好端着身子點點頭“嗯”了一聲。
李老歪一案并不複雜,陳一海問清了案情,深知人命關天,急令仵作和衙役随金三娘趕回面館查證,又将周勝收押待判。
待旁人都走了,展昭方道:“陳大人,展某有事相商。”
陳一海道:“請講。”
展昭道:“方才不便言說,展某在開封府當差,今到貴地是為了一樁京城的密案。”
陳一海忙道:“你說你是當今天子腳下開封府尹包大人身邊的展護衛?展大人?”
展昭道:“正是。”說着便拿出随身所帶的開封府令牌來。
陳一海見那黑底鑲金的令牌上果有“開封”二字,雖不敢斷定令牌真假,但見眼前之人氣宇軒昂,心裏已信了八分,暗道:“不妨聽聽他所為何事再說。”忙躬身做了個揖,堆笑道:“展大人,下官有眼不識泰山,大人請坐、請坐。”又扯着嗓子朝外間喊:“快上茶,上好茶來。”這才站定問道:“大人方才說有事相商,但不知是何事?”
展昭道:“方才與人犯一并送來的,還有長刀和匕首各一件、包袱一個、錢袋一只。展某深知這些都是李四海一案的物證,只是那個包袱裏的東西與展某正在追查的案件有莫大關系,也是京城密案的重要物證,請陳大人允我将包袱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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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陳一海見他這樣說,便猶豫了,面前的這個展昭若真是開封府的人,他理當從命;若萬一不是,他豈不是難辭其咎?但他又不敢得罪展昭,略一沉吟,答道:“那包袱裏的東西确實李四海一案是重要物證,眼下又尚未結案,大人若因公需要提用,下官自當從命,只是按例應有上頭的公文,不知大人可否……”
他并未說完,展昭會意道:“展某奉命密查,為防意外,并未帶任何公函。”
陳一海幹笑兩聲,正欲再說幾句搪塞過去,這時,有門卒進來通傳道:“大人,新科進士羅元敬求見。”
展昭松了口氣。他早就想到同滄縣離京城山高水遠,即使有開封府的令牌也不一定能自證身份,而羅元敬是今年新晉的進士,以他現時在當地的名望,他說的話定能取信于人,所以才特意請他來縣衙會合。顯然他來得正是時候。
只聽陳一海吩咐道:“請他在前廳稍坐,看茶。”
展昭微微一笑:“陳大人不妨請他進來,是我讓他來的。”
“哦?”陳一海面色略微驚訝,對門卒道:“好,那就請他進來。”
羅元敬快步走入,對兩人分別作揖道:“見過展大人,見過伯父。”
“世侄快請坐。”陳一海笑道:“沒想到你和展大人竟是認得的。”
原來陳一海與羅父是舊友,他與羅元敬也一直以叔侄相稱。羅元敬父、兄去世後,兩家雖不常走動了,但陳一海憐他家孤兒老母,時常暗中照看。近日羅元敬衣錦還鄉,兩家才又親近了許多。
羅元敬道:“伯父,何止認得,侄兒去京城趕考時,路遇山賊,幸得展大人相救,還将侄兒帶回開封府治傷,他是侄兒的大恩人。”
陳一海心中暗道:“如此便妥了,也解了我的難題。”
展昭亦笑道:“展某初到貴府,原想請羅大人替我引見引見,真是無巧不成書,你們既是叔侄,看來我找對人了。”
陳一海當下心念一轉,主動提起展昭所托之事來:“展大人,方才說到提用物證一事,大人您既是密查要案,自然非比尋常,下官遵命,這就着人呈過來。”
展昭道:“多謝陳大人。除此之外,還有兩件事煩請陳大人相助。”
陳一海道:“大人言重,下官理應效勞。”
展昭道:“其一,李四海一案雖屬同滄縣治轄內,但周勝惡行與密案有所牽連,望大人結案後将卷宗謄抄一份,交予我改日帶回開封;其二,想問大人借一隊兵力,三日後文府……”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只見陳一海連連點頭稱是。
仵作和衙役跟着金三娘回面館查驗完畢,金三娘便打點了他們些銀子,托他們拖走枯井裏的屍體;又請來街坊上兩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請教他們辦喪事的禮數。她極認真的,把當地該有的禮數和置辦的東西細細布置好,一樣不落,極盡周到。待設好靈堂,天色已大亮。孩子們睡得熟,金三娘這才去屋裏叫醒了兩個孩子,只跟他們說爹爹被惡賊害死了。孩子們從驚愕到悲痛,在棺木前哭喊着。金三娘摟着他們柔聲安慰了一陣,給他們穿上孝衣。
白玉堂伸個懶腰,看了看正準備念經做法事的一群和尚,以及進來或哀悼或看熱鬧的街坊們,自言自語道:“好累,這裏是睡不成了,找個地方睡覺去。”
早晨的陽光灑進陳府的花園裏,透過院子中間一棵大棗樹的枝葉,在地上落下搖曳的碎影。棗樹下一張躺椅,椅子上躺着個衣衫褴褛的年輕男子,身體又寬又瘦,仿佛一塊菜板,卻有顆碩大的頭顱。現在他正把雙手枕在腦勺後,眯着眼睛跷着腳,看着頭頂的樹葉搖搖晃晃,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那跷着的腳上,鞋底已經破了個大洞,露出一塊髒兮兮的腳掌。一群小孩子吵鬧着從花園背後的小巷中跑過去,這男子喊一聲:“小娃娃們,來拿糖吃!”小孩子們頓時鬧着從花園角門跑進來,嘻嘻喊着“大頭叔叔,大頭叔叔!”這人果真從身上摸出一把糖果來,給這些孩子分了,孩子們拍着手圍着他唱起來:“大頭大頭,下雨不愁,人有雨傘,我有大頭……”他也不氣惱,也不嫌吵,笑了笑,複又躺了下去。
這時一婦人帶着丫鬟走進花園裏來,站在廊下喚道:“石兒!是石兒回來了嗎?”那群孩子見有人來,便争前恐後地跑出去了。
原來此人是陳一海之子陳石。
婦人瞧了眼躺在椅子上的男子,埋怨道:“石兒,回來了怎麽也不去換身衣服?這又是去哪裏了,渾身這麽髒?”
陳石依舊躺着:“娘,我去山上玩了幾天,累了,先躺會兒。”
那婦人道:“要是你爹看見你這副模樣,還不知要氣成什麽樣。對了,我過來時聽人說元敬來了,正在前面和你爹說話呢,你快換身衣服去見見他。”
陳石淡淡道:“不去。”
婦人道:“怎麽了,你們年少時也常常一起玩,我記得你們很要好的呀。”
陳石道:“那是你的感覺。如今,已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婦人走過去盯着他的臉看了半天:“石兒,你長大了,為娘真的不懂你了。”見陳石不答話,也不再提,轉身對丫鬟說道:“青兒,去拿只篦子來,最近幾日好像又多了好幾根白發,在這日頭底下替我找找。”
陳石坐起身來,湊近婦人的兩鬓瞧了瞧,道:“嗯,是有白發了。”
婦人摸着臉皺眉道:“真的啊?那娘看起來老不老啊?”
陳石道:“娘為何怕老?世間萬物皆有興衰,誰人不老,又有誰人不白發呢?不過是順應自然罷了。在我看來,這白發正代表着娘福壽綿長呀。”說罷伸手撫平婦人的眉心:“無論娘長多少白發,在孩兒心中都是最好看的。若是為了此事煩心,反倒不美。”
婦人抿嘴一陣笑:“這都是哪裏聽來的歪理,定是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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