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

衛誠想自家公子不辭辛勞的回來，潛入人家姑娘房裏，怎麽也得呆上一會兒訴訴衷腸吧，沒想到他片刻就出來了，這麽短的時間也就一兩句的功夫，何苦跑這一趟呢？

追趕衛忠他們的路上，衛誠忍不住問了出口，“您和林小姐說什麽了？怎麽這麽高興？”

衛臻挑了挑眉，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揚，“我高興了嗎？”

衛誠悄悄翻了個白眼兒，小聲嘟囔，“還不高興呢？要是再高興一點兒，臉都要飄到天上去了。”

衛臻剛走沒兩天，徐朗清就上門來了，是特地來辭行的。

因為上次聚會論點的事，林詠煦對徐朗清産生了一點隔閡，但大家此時畢竟還是未出仕的少年心性，很快就放下那點芥蒂了。

衛臻離開，林恩恩更多的是開心，徐朗清也要走了，她則是失落更多一些。

愛還絕對談不上，她只是感嘆做人果真要惜福，你看，上輩子不惜徐朗清的情，這輩子再想要難了吧？都這麽長時間了，二人仍是沒有質的進展。

是林恩恩最後把徐朗清送到門口的，徐朗清見她有些悶悶的，不禁笑了起來，如春花綻放，清風朗月不過如此。

“如果你願意，咱們依舊可以通信的。你年紀還小，就暫時把我當你大哥一般吧。”

徐朗清說這話不是對她不滿意，而是覺得她确實年紀太小，心性還未定，許是今天喜歡的明天又不喜歡了。況且還有衛臻那麽一號虎視眈眈的人在，他徐朗清倒是不懼怕他，就是怕恩恩還未想好。

可惜林恩恩聽不到他心裏的這些話，沒有領會到他話裏深層的意思，只單純的以為徐朗清對自己的喜歡依舊很少。

“那好吧，這話可是你說的，我若是給你去信，你一定要回我。你若是想……告訴我什麽事兒，也不妨給我來信。”

“好的，我知道了。”徐朗清見她失落的盯着自己的鞋尖兒，忽然很想伸手揉揉她烏黑蓬松的發頂。

徐朗清是徐家嫡長子，備受器重，更是徐夫人的主心骨命根子。

離家許久的兒子終于回來了，喜的徐夫人眼淚汪汪的，一邊招呼下人們好生伺候，一邊親自和貼身丫鬟給他收拾行李。

衣服鞋襪都收拾好了，徐夫人把想箱子裏那些書拿出來給他擺好，不想剛拿起了一本，就有一張紙片從書頁間掉了出來。

“有匪公子……”徐夫人皺了眉，細膩的筆觸，暧昧的言詞，一看就知道是個女孩子寫的。去時還沒有，回來就有了。

珺縣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是再好的女孩子也配不上她的兒子。

“清兒，這是哪個女子送你的？”

徐朗清見母親正拿着那張花箋，心裏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他和她之間的通信，他不想再被任何人看見了。

走到了母親身邊，親手取回了花箋，“母親想多了，這是我自己寫的。”

徐夫人見他不願意說，嘆了口氣，“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你爹說如今世道不明朗，就先不忙着給你定親，不過你放心，爹娘這邊會好好給你相看，保證給你找個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

“娘，既然爹說先不急，兒子也不急。”

“那好，娶媳婦不急，可你也老大不小了，沒個知心人在一旁伺候，總不是個事兒啊！這樣吧，娘給你找兩個知事懂禮的丫鬟收進房裏伺候，娘也就放心了。”

“娘，兒子不要那些。我還要讀書準備應考，有女人在身邊我會分心。”徐朗清表現的有些惱了。

徐夫人見他這樣，不敢再提，“好吧，那就先聽你的，等考完了試再說。不過你要聽娘的，那小地方出來的女人萬不可牽連，你以後是要成大事的人……”

總算把親娘給推了出去，徐朗清覺得短短的一會兒頭都要炸了，擡手看了看那張花箋。

小地方的女人也沒什麽不好，至少懂的他的喜好，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撩撥了他的心弦，卻不讓人厭煩。

距離衛臻離開已經有一段日子了，生活已像夢中一樣平靜祥和，一家人歡歡笑笑，林恩恩多盼望日子永遠能這樣過下去。

徐朗清的來信遲遲等不到，林恩恩打算主動給他去一封，讓他別忘了自己才好。

信還未寫完，前院突然傳來了喧嘩之聲，鞭炮放的震天響。

葉兒匆匆跑了進來，“小姐，大喜啊！珺縣除了祥瑞，老爺有功，聖上開恩一口氣連升了好幾級，這回要調去京裏了！”

“什麽？！”林恩恩陡然一震。

“您沒聽錯，傳旨的剛從縣衙走，老爺和夫人說要好好慶祝一下呢，咱們趕緊過去啊！”

葉兒拉着仿佛傻了一般的林恩恩往外走，心下有些奇怪，小姐怎麽看起來不那麽高興呢？

林恩恩她如何高興的起來！恨不得現在手裏有一把刀，把那姓衛的砍成十塊八塊才解恨。

她還說呢，他那樣霸道的人啓程回京的時候怎會那樣平靜乖巧，原來他早就盤算好了，只短短的分開兩月，馬上就能再見了，有什麽可不平靜的？

徐家那邊，此次也收到了封賞，徐大人的官已經做的夠大了，皇上賞賜他一個勳貴的爵位，外加黃金錦緞若幹。

直到送走了各路道喜的人士，林家人才終于有機會單獨相處了。

全家人，除了林恩恩，大多眉飛色舞，鬥志昂揚的。

“爹，這下好了，您的學識終于有了更大的施展天地。兒子正好要進京備考，天子腳下，真令人向往啊，那裏必然有無數的有識之士，能認識更多了不起的人。”這是林詠煦說的，他的志向遠大，絕不是這小小的縣城能圈的住的。

林父聽了大笑，“我兒志存高遠，到了那裏切勿驕傲志滿。詠昭，你怎麽想？”

詠昭比起來有些腼腆，“我沒大哥那麽多想法，爹娘去哪我就跟去哪。”

“好好，安安穩穩也不錯。晨兒呢？”

詠晨不知怎麽了，有些走神，聽到自己被點名，才趕緊回過神來，“啊？我，我跟二哥一樣。”

“恩恩呢？爹的小女兒高不高興啊？”

林恩恩擡頭見爹娘慈愛的目光正注視着自己，頓時悲從中來，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身子也從椅子上滑落下來，跪在了爹娘的腳下。

“爹！恩恩不想去京城，也不想你們去，不要去，恩恩不讓你們去！”

這可把林家人給吓壞了，恩恩這是怎麽了？怎麽反應如此激烈？

夫妻倆想把她拉起來，她就是不肯起。

最後實在無法了，聶氏只好把兒子們給趕了出去。

門外，林詠昭擔憂不已的問道：“大哥，你說恩恩是怎麽了？會不會是那衛臻走之前欺負她了？”

林詠煦亦是滿腹憂思，他何嘗不是這樣懷疑？“不會，別瞎猜了。有爹娘在呢。”

林詠昭聽了仍是難解擔憂，突然發現三弟一直沒怎麽出聲，轉頭看他，發現他仍是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心根本就不在這個院子裏。

今天這都是怎麽了？撞了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