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陸雪娘

陸雪娘

作為長子的詠煦開了口,“爹,既然明空大師神通廣大,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不如就按恩恩說的,稱病推拒了聖上的提拔吧。我一個人進京備考,有我在,咱們林家的門楣定能光大,我在北方也方便找三弟。”

林宇舟沉思了半晌,“恩恩,你說呢?”經過了這一番折騰,他莫名的有些相信這個乖巧的女兒。

“爹,咱們去京城吧。咱家一共四個孩子,有一半去了北方,爹娘的心也跟着劈成了兩半,不去也牽挂。咱們家人齊心,遇水趟水,遇山劈山!爹娘放心,三哥皮實着呢,肯定沒什麽事兒,說不準再見他就成了小将呢!”

林恩恩的态度反轉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震驚的同時,一家人的心都被她給說的酸軟非常。

聶氏又被她給惹下淚來,把她招到身邊,擁進了懷裏。這個孩子就是她親生的,比親生的還貼心。

“好!就聽恩恩的,爹奉旨!”

林恩恩趴在娘親的肩上,睜着眼茫然的看向虛空,未來的路究竟會走向何方?她沒有把握,她只知道為了家人她願意拼盡一切。

三哥會沒事的,現在還遠遠沒到出事的時候。上輩子他離家是在十六歲的時候,經過了父母的同意,而且是去了邊關的衛家軍。

後來他屢獲戰功,漸漸受到了重用,死也是死在了……

此番上京,免不了要見到衛臻,她不就是他費了此番心機的目的所在嗎?好,她就如他的意願,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果有可能,她還要利用他幫她找到三哥,好勸他卸甲回家,或者多加提防。

本以為在這珺縣至少要生活三年五載,誰成想短短半年多的功夫就要走了,也不知道這回去了京城又能呆多久。

林宇舟一一摸着他那些存了多年的寶貝書籍,滿心的不舍,只好花錢買了個民居,讓府裏看門的一個頗為可靠的老頭照顧那些書。等果真能在京城站住了腳,再專門回來取不遲。

兩輛馬車一路北上,丈夫和兩個兒子在頭一輛裏,不耽誤讀書讨論。聶氏則帶着恩恩和葉兒乘一輛。趕車的是兩個願意和他們走的小厮。

此去京城,清貧端正的林家,除了人和馬車,所帶無幾。

珺縣衙門,一個衙役拿了封信匆匆往後跑,被另外一個衙役給攔住了。

“跑什麽?”

“林大人一家走了沒有?有一封給林小姐的書信。”

“早就走了!”

馬車規律的走着,林恩恩依偎在聶氏身上,閉眼歇息,突然馬車停了下來。

“前面發生什麽事兒了?”聶氏問道。

“恩恩,葉兒,咱們也下來走走,到前面看看去。”

只見父子三人正蹲在地上,詠昭正給一位灰頭土臉的姑娘喂水。

林宇舟看見她們過來了,解釋道:“可憐喲,要不是咱們正好路過看見了,恐怕要死在這荒郊野外了。”

喝了水,姑娘哼了一聲轉醒了,“多謝老爺太太好心,小女多謝救命之恩。”

她頭發蓬亂,臉上皆是泥土,看不出本來面目,這一說話,林恩恩卻是覺得非常耳熟。

蹲在身來細細打量,我天,這不是她二嫂嗎?

“二……你叫什麽名字?”

“我姓陸,叫雪娘。”

林恩恩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怎麽會在這裏遇見二嫂?上輩子是在京城相識的,她被她大哥和大嫂打了出來,被二哥給碰到了,是林家收留了她,後來就順理成章的嫁給了二哥。

聶氏見這姑娘雖然瘦弱,聽聲氣倒還康健,“名字可真好聽,你怎麽會昏倒在這裏?”

林恩恩和葉兒把她扶坐起來,又喝了半碗水,才聽她緩緩道來。

“我也不知道跑出了多遠,我只知道我順着山路跑,已經跑了兩天兩夜了。我爹是財主,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爹和後娘要把我送給一個六十多的官老爺當小妾,我拼死也不能答應!我連夜跑了出來,就是想去京城找我親大哥。”

果然還是這樣,林恩恩心裏為苦命的二嫂嘆了口氣,可惜這時候她還不知道她那哥嫂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和她那爹娘是一路貨色!後來嫁給了二哥,夫妻恩愛甜蜜,偏偏二哥又活不久。

幸好這輩子提前遇到了二嫂,能讓她少受一道子氣,說什麽也不能讓她那狼心狗肺的哥嫂得逞!這樣看來,去京城也不是半點好事沒有。

聶氏發話了,“都是可憐人啊,你們去弄點水來,再找件恩恩的衣服,好好給她收拾收拾,既然是去京城的,就和我們一道吧。”

陸雪娘一聽,頓時感激的熱淚盈眶,跪在地上連磕了好幾個頭。

待一收拾幹淨,衆人這才瞧見了她的真容,也難怪她那後娘動歪心眼子,這小姑娘長的實在是花容月貌,和恩恩比也不差什麽,就是太瘦了些。

別說小夥子們,就連林宇舟都愣了一下,“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和咱們恩恩是親姐妹呢!”

“爹說的是!那我以後就叫你陸姐姐,你要叫我妹妹!”林恩恩拉着她的手,很是親熱。

陸雪娘受寵若驚,連連說不敢,感謝老爺夫人。

還是林恩恩一樣央求下,她才答應下來。

自宣布旨意的人從珺縣回來已經半個月了,城門那邊還是沒有林家人入京的消息,衛臻整日坐立不安,做什麽都容易分心。

他不得不承認,他想林恩恩,比他以為的還要想!

沒見的時候還好說,一旦見過了再分開就整日裏抓心撓肝,看不見她的身影,不知道她在做什麽,她是否又和徐朗清有了什麽牽連?這些統統讓他心慌。

石敬見他已經幾次從書上擡眼,便知他的心早就不在這書房裏了。

“公子,大事要緊,俗話說的好,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吶……”

“胡說什麽?我當然知道大事要緊,我心裏有分寸。”

“哎……就怕您啊,到時候連自己都不要了,哪還管什麽分寸?”

石敬半是警告半是揶揄的話聽的衛臻很不舒服。

他剛要出言反駁,衛誠匆匆從外面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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