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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邵承回到寝室,其實情況沒他想的那麽差,寝室的人不算多,還有一個床鋪空着,周慕偏愛游戲,沈俊文倒是學霸模樣,捧着書夜讀。

他走進門的時候,周慕正大喊着“看我位置,我來開”,指揮着隊友聽他號令,這種情況是最常見的,邵承身邊愛打游戲的也多,楊塵就是一個例子。

邵承掠過周慕,徑直走到自己的床鋪,他跟這兩個人還不能算是很熟,恰好他自己也不是個自來熟,于是各做各的,不耽誤彼此,邵承收拾東西準備去沖澡,沈俊文這時候開口了。

“你去哪了?”

邵承還挺意外的,轉過頭去,看見沈俊文正盯着自己打量,他回應道:“老師問起我了?”

沈俊文說:“看晚自習的老師問你了,我說你身體不舒服沒來。”

“不用撒謊,輔導員知道我出去。”邵承伸手按住後頸,阻隔貼也該換了,他拿起一張新的往浴室裏走。

沈俊文扭頭盯着他,大聲問道:“邵承,你到底什麽等級啊?”

那邊傳來浴室房門關上的聲音,也不知道邵承是真的沒聽見還是不想回應,此時周慕摘下了耳麥,說道:“還用問嗎,他等級絕對不會低的。”

沈俊文捧起書繼續說道:“今天大家都在問我,我哪知道,上一個被這麽問的還是越哥,奇怪了,等級不低的話不至于隐瞞啊,應該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才好,可你要說他等級低吧,怎麽可能随随便便撂翻這麽多人。”

“說不定是陸新等級低,”周慕念念有詞,“他整天拽得二五八萬的,實際上就是沒碰見硬茬,大家看在他跟越哥有來往的情況不太敢招惹他,也許他就是個三級alpha。”

“三級不太可能,三級不就跟廢材似的了。”

“他今天不就像個廢材?丢人現眼。”

沈俊文搖搖頭說:“哎,惹錯人了,虧了我們倆沒發作他,要不然倒黴的可是我們。”沈俊文拿書角指着浴室的方位,周慕也表示心悸,同時也慶幸自己昨天把火給悶了下去。

要真是因為“一張床墊”惹了這麽個主,他以後日子沒得過了。

邵承在浴室裏沖澡,聽不見外面的熱聊,不知道他的室友将他想象成了什麽蠻不講理的人,耳邊只有嘩嘩的水聲,阻隔貼只在洗浴時才會撕下來片刻,可也就片刻,甜味就充斥了整個浴室。

在轉學之前,他就臨近了易感期,這兩日的狀态也很不對,但因為他脾氣本身就壞,易感期時的躁動易怒在他身上的表現就變得十分合理,直到這個夜晚,邵承才感受到身體上的異樣,讓他清醒知道,危險的日期已經悄然來臨。

“怎麽這麽久?”沈俊文回頭看着浴室的方位,正納悶着,邵承頭發濕淋淋地走出來了,他好奇道:“你是南方人還是北方人?”

邵承将衣服扔在一邊的框子裏,勁瘦的手抓住一邊的陽臺窗沿,在原地緩了一會,才走進屋子裏說:“有什麽關系?”

沈俊文說:“沒,看你洗澡這麽久,聽說南北方洗澡方面也差異很大。”

邵承沒回答他,alpha易感期那種需要心靈撫慰的感覺上來了,不管他清醒時候喜歡什麽類型的人,對Omega有怎樣的要求,但是原始沖動還是讓他這會想不顧一切地跟一個Omega産生肢體交接,幸好,他們的宿舍裏沒有這麽一個穢-亂心神的O。

沈俊文察覺出他的異樣,對周慕使眼色,周慕看過去,邵承的臉色很不對,有一種紅暈虛浮在眼角,他手面上的血管也凸了起來,戴着黑繩的手腕浮起了層層的薄汗。

“不冷吧,開會空調。”邵承不會告訴他們,他洗完澡不能出去,要等,等排氣扇将信息素氣味全部消除。

這會他去找遙控器,容不得別人允不允許,他已經受不了,夜晚發作的易感期比白天裏更嚴重些,人的情緒本就在夜晚最容易泛濫,易感期這種調大情緒的時候,也是夜晚最難熬。

“你不會易感期了吧?”沈俊文扔掉了書本,站起了身,周慕在位置上觀察,不太敢靠近邵承的樣子。

“應該是,”邵承沒有隐瞞,“你們也不用怕,我自己有分寸。”

周慕在後面小小地提醒:“你的Omega呢?這時候他得在吧?”

他們對邵承是未知的,但易感期這種東西不是能用來開玩笑的,硬熬可能會傷到自己,都是過來人,周慕也放下了手上的游戲,湊過來問。

邵承說:“我是單身。”

周慕和沈俊文有幾分驚詫,這麽一個面相和武力值爆表的人竟然是單身?怎麽做到的?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凹純情人設,周慕也只能選擇暫時信以為真。

“那個……你可以去附近的旅館,其實學校裏也有,專門提供給易感期和發情期的同學的,我有群可以聯系,你要嗎?”周慕這個人的作風邵承第一天就知道了,他能把人帶回寝室,光天化日下就卿卿我我毫不避諱,說出什麽來邵承也不意外了。

況且,這在成年人中的确是生理需要,學校也允許開設這樣的場所給人度過危險期,就代表這沒什麽可恥的。

學校不教導成年人就可以亂來,但這個年紀的血氣方剛和原始沖動不可能一棍子敲死的,能保證雙方人身安全的前提下解決生理需求,那是最好不過的。

“你放心,有措施的,裏面大多是不會懷孕的beta,就算是Omega也是有保護措施的,不用擔心其他的……”

“不需要,”邵承拿毛巾擦幹頭發,站在冷風下緩解,臉色發紅,眼神卻清醒,半點不在考慮地說:“忙你們自己的,不用管我。”

的确不用管他,他多少次這樣過來的,已經習慣了,易感期在其他alpha那裏是了不得的事,但在他這兒,也不過是感冒發燒一樣,加上一點某方面的沖動而已。

沒什麽大不了。

沈俊文和周慕的熱情被晾在了一邊,也不願意熱臉貼冷屁股,不在多說什麽了。看着邵承就這麽排解自己,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們防着他,但這一晚上,邵承還真挺安靜。

第二天一早,邵承醒來後好過了許多,易感期容易發燒,他第一時間摸了摸額頭,沒有異樣,清晨比夜晚好些,經歷一夜的折磨,這會意識算是穩定。

邵承出去吃了飯,上了早課,全然不将易感期這回事放在眼裏,和平時別無二致地度過這個白日。

傳媒學院的群裏,有人正在探讨這個轉學生,一夜登頂的邵承身上有無數讓人好奇的東西,等級,來歷,感情狀況等等,沈俊文和周慕作為他的室友是被問起最多的,光是同班同學的問題都回答不完,別說其他系的了。

“昨天你們寝室那個新來的是不是碰上越哥了?我聽說越哥也去了,他們打架了嗎?”

“哎哎哎,你們說這新來的要是跟越哥打起來了,誰會贏啊?”

“這真不一定,新來的等級估摸着不低,陸新那幾個都能秒,越哥不一定是對手的。”

“樓上開什麽玩笑呢,陸新天天巴結越哥誰不知道啊,越哥都不把他放在眼裏,要是越哥同意,A榜其他人指定都得降級。”

“話說越哥為什麽不計算進A榜啊?邵承不知道等級都進A榜了。”

“要我說A榜的投票一點也不公平,新來的只是秒了陸新他們,你見過他跟趙溢之打架嗎就把他定為A一去了?說實話有些人還是看臉。”

“看臉怎麽了?你們不看臉?你們這麽高尚把方素素定為O一?信息素等級各方面她哪點比得上廖瑩?人家又帥又能打怎麽就不能上A一的榜了?笑死,有些人就覺得自己多高尚似的。”

“至少我們男A不像某些女O這麽膚淺。”

“女O怎麽你了?你們高尚男A出來跟我們女A碰一碰?要不要?就現在,C樓下等你。”

A有自己的群,O也有自己的群,還有一個混合着所有性別的總群,湘江學院的學生都在群裏,看着男A女A的發言,作為普通beta的學生們一言不發,選擇吃瓜看戲,自古AA操事多,他們比誰都習慣。

“話說回來,你們不好奇嗎?新來的和越哥同寝,昨天關上門誰也不知道什麽情況,但越哥不喜歡別人打架,新來的這麽橫,這兩人不會打起來嗎?”

“@周慕,你們寝什麽情況?雞飛狗跳了麽?”

目睹一切的周慕:“別操心了,和諧得很,越哥又不回來住,想也打不起來。”

就在大家為302環境擔心的時候,邵承從床上起身,易感期渾身乏力的感覺他只想好好睡一覺,空調開到了16度的他,卻還是被悶出了體汗,他打算再去沖個澡,寝室裏空蕩蕩的,也不擔心打擾到誰。

邵承站在床邊,兩手抓着衣擺兩側,剛将衣服掀至胸口,耳邊就響起了開鎖聲,他側眸看過去,房門被從外推開,一個身影立于門框中間,正擡頭望過來。

鬓邊是汗濕的發,貼着紅潤的面頰,卷翹的濕發在潮紅的眼角勾起一個媚人的圓圈,溝壑明顯的肌膚暴露在冷風中,通體的瑩白,一滴熱汗順着脖頸滑落,穿過白襯,游走出一條誘人的曲線,最終落進那精致微小的洞口中。

握住門把手的指骨稍微用力,邢越遲遲未做出動作,二人在沉默中對視,氣氛詭異莫測,仿佛誰若先開口,就是莫名其妙的輸家。

他望着他。

而他的目光下移,望着洞口裏藏匿的汗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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