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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邵承見過最自大的人, 比邢越的話要狂了許多,他十幾歲的時候聽過盯上他的alpha說三天內睡到他,結果都是被揍的鼻青臉腫, 以後說不敢了。

邢越倒是對自己很有信心,放在別人身上還真有可能, 可他眼光不太行, 就是他現在跪下來求一個吻,邵承也不會給他。

“那就祝你好運,”邵承對邢越摸他眼角這個動作也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如果兩個月後我還在這個學校的話。”

自從白天裏跟邢越激烈搏鬥後, 邵承就對他的某些動作沒那麽排斥了,相比白天這些小動作都不算什麽,他騎在邢越身上, 邢越反壓他,足夠親密了,只是這動不動碰了他臉蛋的動作, 放在以前, 放在別人, 邵承是絕對不允許的。

看來真是長大了, 沒那麽暴躁了,忍耐度提高了不少。

推開人, 邵承轉身走了,沒上邢越的車,也沒讓他送自己回去。

這個路段也不知道是怎的, 沒那麽好打車, 邵承叫的車十分鐘還沒師傅接單,他就取消了訂單, 走在路上,插着口袋,摸到了銀行卡和那條手鏈,邵承才停下了腳步。

他把手鏈拿出來欣賞了一會,小金兔的做工挺精巧,邵承從來都不戴這些金的銀的,收過的好東西一個比一個稀奇,但都是轉手就交給了家裏的叔叔阿姨處置,或放在他那個木匣子裏吃灰。

他真的打算扔掉。

邵承擡頭看了眼四周,沒看見哪兒有垃圾桶,他往前面走兩步去尋,但上天好像對他浪費的行為很有意見,路邊一個垃圾桶都沒有,邵承尋了兩步,索性放棄了。

又把金兔裝回了口袋裏。

他走了兩步,想着坐公交,時間也到了,地鐵也太遠,騎自行車?

這麽遠,能成嗎?

可貌似很久沒騎過了,恰好身邊有共享單車,邵承真就去掃碼推了一輛,調整了下座椅,檢查了下剎車,就往路上莽了。

從他學會騎車算起來,騎行的次數不超過一把手。

大晚上一個人騎自行車挺爽的,路上車輛少,他速度想提就提,想減就減,除了紅綠燈什麽也不用等,沿途燈紅酒綠,路邊的燒烤攤也還在繼續,道路兩旁種着茂盛的烏桕,邵承感受着風吹在臉上,自由的氣味撲面而來。

但是沒多久,他的思緒就不在欣賞湘江夜景上了,他的腦海裏自動呈現出邢越那張臉,耳邊回蕩着邢越那句話,提示着他邢越的輕狂和自負,邢越的野心和莽撞,在所有的追求者裏,他不是最自戀最大膽的,但他是最難纏的,是蠻力擺平不了的,也是叫他邵承有一點點無奈的。

“晦氣。”想到邢越,邵承罵了自己一句,然後排出腦海裏有關于今天跟邢越的種種交鋒,腳底下蹬得快,沖着學校去了。

淩晨慶功宴才散。@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沈俊文帶着喝醉的周慕回來的時候,邵承已經躺下了,他動作就是再小心,但一打開燈,還是驚擾了人。

沈俊文擡頭看了眼邵承,嘴裏嘀咕着:“不好意思啊,他喝醉了。”

邵承翻身而起:“沒睡,我看電影呢。”

沈俊文扛着周慕,把人丢在床鋪上,周慕悶頭就睡了,看起來喝了不少,累得沈俊文放下人後倒了一大杯水喝。

“喝這麽多幹什麽?”邵承滅了手機屏。

沈俊文盯着睡死的周慕,轉述道:“他跟人拼酒,我真是服了,喝大了連越哥也惹,越哥就直接把人給放倒了。”

“跟邢越拼酒?”

“一開始是跟韓奈幾個,後面微醺了,膽子大了,看見越哥不放,非要挑戰他,兩個人拼了烈酒,兩杯就被放倒了。”

“那邢越呢?”

“他倒是沒事。”沈俊文說完問:“你走這麽早做什麽?今天又跟越哥嘀咕什麽呢?還單獨進包廂,不知道都以為你倆有什麽呢。”

邵承避開不能說的:“獎金忘記拿了,他帶給我的。”

沈俊文湊上來問:“多少錢啊?”

邵承:“一萬。”

沈俊文慨嘆了聲:“這麽多,雷銳只拿了個小獎品,連錢都沒有,第一是一萬,第二是五千,第三連錢都沒。”

他們的學校一直不差錢,校方出手都是闊綽的,聽說是上面有厲害的人物罩着,作為本地最出名的藝校,也拉了不少的投資,一萬塊對學校是個小數目。

“哦對了,”沈俊文一拍手,“你知道不,越哥賽場上把人打傷了,送醫院去了,還蠻嚴重的呢。”

邵承回想起賽場的事,他們最後圍毆邢越的時候,徹底惹毛了他,邢越最後處理雷銳那些人的确沒有手下留情,他都目睹着呢。

“是那個beta?”

“嗯,”沈俊文回答,“還有楊延,就是喜歡陳婷的那個,他是不是偷襲越哥來着,也被摔傷了。”

楊延偷襲邢越的時候,自己正跟邢越打着呢,邢越轉身把人給弄了,像頭狼似的迅猛,相比于其他人,他跟邢越的較量跟玩兒似的。

“你最後竟然沒有受傷,挺奇怪的,”沈俊文也察覺出貓膩,“越哥挺難弄的吧,我聽雷銳說當時你們聯手弄他的,最後只剩你倆,你是怎麽把他按爆的?”

“他自己爆的。”邵承說。

沈俊文蹙眉:“什麽?”

邵承下了床,也感到口幹舌燥,找到杯子去接水,如實交代道:“他自己要爆,我沒弄他。”

沈俊文大為不解:“越哥為什麽要這麽做?”

嘩嘩的水聲在深夜裏清響,邵承低頭看着水杯道:“不知道,他樂意,就這麽做。”

沈俊文抱着胳膊苦思冥想去了,怎麽也不明白邢越的做法,半晌嘀咕了一句:“我說呢,越哥明明看着挺能打的,怎麽會輸給你。”

說完,又慌忙補充:“我不是說你不行哈,就是體格上越哥看着結實點,又不能用信息素的賽場,你倆solo,按理說越哥那個體格應該更好發揮才是。”

他倒是說的很委婉,邵承端着杯子問:“你覺得他很A?”

沈俊文理所應當道:“你不覺得嗎?”

“不覺得。”邵承的記憶拉回飛機上那一次,他第一次見邢越就聯想到家裏養的那只德牧,一臉正氣的樣子,那會的邢越頭發彎曲,像是剛睡醒沒打理,穿着衛衣,脖子裏挂着耳麥,朝氣蓬勃的感覺,和現在判若兩人。

賽場見識到邢越的魯莽之後,邵承就再也無法把兩個形象連接在一起了。

兩人又在屋裏說了會話,關于慶功宴上發生的趣事,喝醉酒的周慕嘀咕着要喝水,邵承就站在飲水機邊,聞聲倒了一杯給他,杯子也沒換。沈俊文親自喂的,折騰了大半宿,寝室才熄了燈。

體測之後,學校裏就沒什麽大型活動了,課上的死板無趣,學校的老師要評分接受學生意見什麽的,也都在這兩天想法子讨學生歡心,衆人見怪不怪,對一改常态的老師抱着往常對待的态度。

編導系的課程有意思,學拍攝,學表演,學寫劇本,簡單來說就是什麽都學一點,不如人家表演系純粹地學習表演這一件事,所謂編導就是要會編會導還得會演,缺一不可,甚至連剪輯修圖各方面都抓,這一節的任務是拍攝MV,要求六人一個小組,下周五交作業。

歌曲任選,看的是畫面适配度。

不過關的打回去重拍。

在分組的問題上,大家産生了分歧,邵承突然成了非常搶手的存在,一夥人上來要跟他組隊,說是叫他演男主角,邵承自己都驚了。

“我?”平日裏,他邵承可不是表演課上最亮眼的存在,班裏好幾個被老師誇獎可以接戲的同學,演男主角怎麽也輪不到他的。

“你帥啊,男主角帥很重要,”方小彤抱着邵承的胳膊,“來吧來吧,我們一起呈現個大片。”

周慕眼一眯,盯着方小彤:“你怎麽突然跟他這麽熟了?這小手挎的。”

方小彤說:“關你屁事,我倆革命友誼。”

指昨天那卦結下的友誼嗎?好吧,如果她這麽定義的話,邵承也無話可說。

方小彤組織道:“我,邵承,俊文,喬喬,佳佳,還少一個……

她頭一轉,瞄到一個人影,上前去拉人:“越哥跟我們一組!”

邢越一副與世無争的樣子,怎麽安排他都行似的,方小彤來搶他的時候,另一組人剛找他商量過,扯着嗓子喊:“死!越哥是我們導演,你別來摻和。”

邢越的辦事效率和威懾力很适合當導演,因為導演是整個小組的領頭羊,如果是一個不能說服大家的人,到時候各抒己見,一拍而散,這都是常有的事。邢越就是定海神針,早在別人定什麽男主角的時候,聰明的人目光是放在導演一角身上的。

方小彤小心翼翼:“越哥,你答應他們啦?”

邢越低頭看着一本書,書本上正講解攝影知識Rhythmic montage,翻譯成中文就是“節奏蒙太奇”,大白話來說就是按照內容去剪輯每一個鏡頭,使內容有一定的連貫性。蒙太奇是一種拍攝手法,最初由愛因斯坦提出的蒙太奇理論,僅用于戲劇創作,後來延伸到電影,以及現在廣泛應用于各大影視作品中。

不同的蒙太奇手法拍攝出來的影視畫面完全不同,想要表達給觀衆的感受也會大不相同,一個不會運用畫面的影片呈現的效果會混亂且非常單調,就連現在頂級的導演都在追求拍攝手法的突破,蒙太奇手法是每個編導專業的同學必須掌握了解的技能之一。

邢越并沒有參與到大家的分組行動裏,他原本是想一個人完成本次任務,因為前幾次都是這樣的,但這回他卻沒這麽快否決別人的邀約了,應了一句:“還沒決定。”

方小彤見有機會,昨天晚上又看到邢越和邵承混在一起,就打起了感情牌,趴在邢越的桌子上,笑眯眯地說:“越哥,跟我們一組咯,我們組有邵承哦。”

這時周慕跑過來說:“你怎麽不請我,我那麽大個人你看不見?”

“哎呦不要你,你死遠點,”方小彤不待見周慕,再次盛情邀請邢越,“越哥,會長,來嘛,都是你寝室的,咱們一起拍個好作品,沒聽老師說嗎,拍的好的還能往上報獲獎呢。”

邢越這才把頭擡起來,合上書本說:“不是我不願意加入,是你們組裏有人不歡迎我。”

“誰啊?”方小彤回頭看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誰能不歡迎你?”

說着,她直起身,問自己的小組:“俊文,佳佳,越哥跟我們一組你們沒意見吧?”

邵承平時跟邢越不搭腔,裝不認識,但總是被不可抗因素給牽扯到一起,邵承沒搭理,沈俊文那是第一個說行沒意見的,其他人也是一樣,很歡迎邢越的加入。

就這樣,邢越成為了這個小組的導演,課堂後,幾個人聚在一起選了下歌曲,定了下角色,約好了拍攝時間,這時發現少個女主角,方小彤自貶自己的形象不太能扛得住女主角這個任務,組內另一個女生佳佳拿的也是配角,衆人為這個苦惱了起來。

“對了,”方小彤說:“可以找別的系啊,我去找素素,她形象好,而且是專業的,我認識她,我來請。”

這個名字叫組內兩個人的臉色有變,邵承看了邢越一眼,想阻止,但又沒什麽合适的理由。

方小彤聯系完了人以後,說方素素答應了,問他們拍攝時間,幾個人拉了個小群,把事情在裏面定了一下,請來的專業演員也就位,就等明天開拍了。

“定了,就周洲的這首《大霧》了,好不啦?”方小彤問別人的意見。

“我沒意見。”沈俊文攤攤手。

邵承和邢越也沒說什麽。

《大霧》是一首悲傷情歌,周洲是過氣歌手,再往前十年是他的時代,但近十年基本沒有出現在大衆視野裏了,人人都說他過了氣,可提起這首《大霧》又無人不知。

原MV講的是男女主從學生時代到牽手奔赴殿堂,期間發生的一系列熱戀故事,他們共同去海邊散步,鋼琴室內接吻,機場告別,後來奔赴在殿堂結婚的美好故事,但最終一盆水澆醒了夢,男主才恍然明白,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女主在二十五歲那年,就已經失足落進海裏無影無蹤了。

這首歌的MV當年還被人深扒,說是結尾懸念很深,有網友大膽猜測女主是被男主推下水的,最終男主穿着婚禮上的西裝坐在鋼琴邊的畫面不是懷念女主,而是剛殺過人在後怕,理由就是他的頭發濕淋淋的,手指也給了特寫,一滴水從指尖滾落,掉在鋼琴室的地板上。

被後來的網友戲稱為十大恐怖MV之一。

在教室裏定完MV的相關事宜,一夥人也就散了,回寝的路上,沈俊文和周慕去吃飯,邵承沒去食堂,被邢越跟着一道回了寝室。

“開心嗎?”回寝的第一句話,邢越拎着煙問,“跟暗戀對象拍攝MV。”

邵承把書本放在桌子上,平靜地回應道:“開心啊,明天還請會長多指教,我和素素都聽你的。”

他從來沒叫過素素,因為他跟方素素還真就沒那麽熟,知道方素素心裏已經有人,邵承對她的好感不得不就此打住了,和陌生人沒差,他從來沒去騷擾過別人,追方素素的念頭也就轉瞬即逝,在撞破她和邢越對話的那個晚上就煙消雲散了。

他還沒有可惡到在人家剛被傷過,剛被拒絕,就趁人之危,迫不及待地去示好拿下她,脾氣不好,分寸還是有的。

現在叫聲“素素”,純粹是為了打壓某人的嚣張氣焰。

邢越低頭玩轉着香煙,聽着邵承的挑釁,應道:“那當然,我肯定好好指教你,另一個就不一定了。”

邵承回頭瞄了他一眼,他自己也抽煙,倒不會說受不了煙味什麽的,可他還是說了那句話:“滾出去抽。”

什麽話在他對邢越說的時候都變了味,但對方的性格好,能對他容忍,邢越聞聲點點頭:“好。”

他提着煙走到了陽臺,三兩口而已,一根剛點的煙就滅在了垃圾桶裏。

邢越走回來,打量着邵承的腰身,久久沒說話。

“看什麽?”邵承注意到他的目光,從頭到腳的審視,毫不收斂。

邢越大言不慚:“欣賞美女。”

邵承拿起枕頭就往邢越的臉上砸,他站在床鋪前,順手拿起來的自然就是枕頭了,邢越接住那枕頭,從外面走進來。

他的行為很是大膽,來到邵承身側,丢下枕頭,一只手扣在邵承的後腦勺,眼神貪婪地說:“我發現自己像個變态。”

邵承的目光危險了幾分:“我數到三,一……”

邢越自顧自道:“我看到你就忍不住耍流氓。”@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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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是我本來就變态,還是你長得太得人意?”邢越盯着那忽閃的睫毛,有感而發,“邵承,我他媽好想操-你。”

“三。”

一句話剛落,邵承的胳膊猛地砸向邢越的胸口,這肘擊蓄勢待發已久,盡管第三秒的時候邢越已經将手從他的後腦勺拿開了,邵承還是狠狠給了他一下,砸得邢越退了兩步,捂着胸口“嘶”了一句。

“色字頭上一把刀,”邵承轉過身,擡手抓着床邊的欄杆,尤其滿足地盯着邢越吃痛的樣子,“體測的賽場上,會長沒長教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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