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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賀秋并沒有答應邢越要他來。

昨天夜裏的氣氛詭異, 他自然也能察覺,後來邢越也沒有征得他的同意,只打聽到了去哪裏, 兩人就這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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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他就坐在這裏,在霓虹燈下, 坐在一張沙發上, 混進人堆裏。

邵承也早就發現了他,邢越不參與他們的話題,賀秋的安排也和昨天說的不一樣,來了許多人, 把原本的二人世界變成了一個小團體聚會。@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對此賀秋給的解釋是,他知道邵承需要,所以介紹幾個高等alpha給他認識。

絲毫沒有提起邢越在這其中的影響。

邵承笑了笑, 默認他的說辭,沒說什麽。

這幾個人邵承也不真心想認識,但是人家來了, 他也不能不懂規矩, 既然都是賀秋那一屆的人, 就以學長稱呼不會有錯。

“你不是想多認識幾個alpha嗎?”賀秋攤了攤手, “這幾位都是跟趙溢之能過兩招的,足以給你撐場面了吧?”

邵承說:“那謝謝學長。”

賀秋聽他的語氣不是很興奮, 問:“不滿意?”

邵承說:“可不敢。”

賀秋笑了笑,擡了擡酒杯:“我們倆喝一個。”

邵承跟他碰杯,賀秋的眼神十分暧昧, 只是邵承的目光在另一個人身上, 并不能發現。

邢越來了。

就坐在另一邊。

不止他發現了,其他人也發現了, 紛紛擡起頭看過去,低聲問賀秋:“會長怎麽過來了?”

賀秋盯着邵承,解釋道:“這兒又不是我們的地盤,人家不放心,想來,自然就來了。”

邵承聽他話裏有話,擡頭看過去,賀秋也不解釋,只擡了擡下巴說:“不去打個招呼?”

邵承丢下兩個字:“不去。”

賀秋端起酒杯,沒多說別的。

一群人對邵承十分感興趣,問道:“你和秋哥是怎麽勾搭在一起的?”

來的都是賀秋的朋友,有些是學校裏的人,知道邵承的事跡,不敢懈怠,解釋道:“別誤會,沒惡意,我們私下裏這樣說話說慣了。”

幾句粗話而已,邵承也是男人,并沒放在心上,難為人家還上來解釋。

賀秋的回答官方:“天時地利人和,我跟他有緣分,對嗎?”

邵承笑說:“當然,沒上天安排,我怎麽能認識賀學長這樣的優質人物?”

這個形容詞用的奇妙,賀秋臉上也是高興,看得出他很滿意邵承的用詞。

“我酒量不好,學長別灌我,”邵承大言不慚,“今天我得跟賀學長談論理想呢,待會醉了可就沒意思了。”

“怎麽,你怕在我面前喝醉嗎?”

“那倒不是,主要是怕醉了,誤了好時光,我倒不如把握機會好好記住學長這張臉。”

賀秋笑笑,幾人又說了幾句粗鄙的話。

酒一杯接一杯,誰也沒在怕。

邢越來了。

即使現在不打招呼,也逃不開被追蹤的命運,邢越就是沖着他來的,邵承自己心裏也清楚,于是中場休息的時候,那人就尋了過來。

“你玩不動賀秋。”

邵承在洗手,邢越靠在一邊的走廊上提醒他,後視鏡裏倒映着他的臉,邵承笑了笑,拿起紙巾擦了擦手,往他走過去。

“怎麽說?”邵承站在他的對面。

邢越道:“他AO通吃,你不知道嗎?”

邵承聽了,也并無太大的反應:“我現在也算是了,跟他還算登對。”

說完,邵承又補充:“況且,我也沒想跟他發展到怎樣的地步,玩玩而已,誰吃虧誰占便宜什麽的,沒人在意。”

邢越目光灼熱:“你這是沖着我來的。”

邵承笑道:“會長今天不也是沖着我來的嗎?賀秋怎麽會把地址給你呢?真是叫我意外。”

邢越不理會邵承的譏諷,抱着規勸的态度提醒邵承:“寶貝,你想玩,我陪你玩,只是你還在穿開裆褲的時候,你的賀學長可能已經睡了十來個了,賀秋什麽人,你但凡打聽打聽就能明白。”

邵承靠着牆面,燈光将他的手面照射的發黃,邵承一遍遍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波瀾不驚道:“難不成你以為我為什麽選他呢?”

邢越目光跳動了一下。

邵承說:“我昨天在樓道裏跟他見面的時候,他看我那眼神就挺有意思,我想那可不是正經人琢磨一個人的眼神,恐怕是老司機一個了,回去一打聽,果不其然,情史豐富,閱人無數,跟我小叔有的一拼。”

邢越靜聽。

邵承嘆道:“畢竟是玩兒嘛,肯定得找個會來事的,你要我去撩撥好好學生,那我可罪過大了,大家都不是什麽好人,湊在一塊不是很有話題嗎?”

“他跟你不一樣。”

“那只是你眼裏,”邵承頗有自知之明,“你眼裏的我,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你憑什麽自诩了解我?”

邢越從他眼裏看出什麽,環起雙手問:“你是不是在心底裏怕我?”

這麽着急地尋另一個人,饑不擇食?他邵承是誰,憑這相貌跟多少人處不成?找一個情史爛的,怎麽也說不過去。

邵承也知道邢越想聽什麽,他巴不得從他的字裏行間扣出一點在意他的字眼,邵承也不辯解什麽,把擦了手的紙巾塞在邢越的手裏,說道:“越哥,你是個狗皮膏藥,我甩不開你,既然跟你溝通沒有效果,那我們就直接一點,到時候我跟姓賀的處了,再鬧得人盡皆知,你身邊人都知道了,你還能橫刀奪愛嗎?”

邢越和邵承的目光接在一塊,一秒都不舍得離開,流轉的目光釋放出強烈的侵略,邵承都一一接收,并且冷靜地回應。

他那份冷靜在此刻是極致的諷刺。

邢越總算明白,他說要介紹自己的身邊人給他,是什麽意思了,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

邵承能這麽嚣張地告訴他,證明他有很大的底氣,邢越的确被拿捏了一回,真要成了,這是挺不好破的局。

邵承見他沉默,拍了拍他的胸膛,說道:“回去吧,你跟我沒可能,跟緊了,只是逼着我向別人投懷送抱而已。”

邢越手裏握着氤濕的紙巾,不再開口說話,沉在邵承這一番坦誠裏。

其實這招數,是邵承從他小叔那兒請教來的。

他不常把苦惱的事跟家裏人提,只是邢越的确有些棘手,邵承的兩段情史并沒有讓他學習到什麽好的處理感情的方式,于是向閱人無數的小叔請教兩招,是迫不得已。

小叔說擺脫一個人最快的方式,就是跟另一個人開始,這就和忘記一個人一樣,新的角色注入到生活裏,才能看清追求者的本來面目。

他邢越是玩玩而已,還是發自真心,一試便知。

邵承回到了酒局。

賀秋和他的朋友們正在說笑,見他回來,笑意盈盈地對他道:“正說起你。”

邵承坐下來:“說我什麽?”

賀秋道:“猜你的等級。”

邵承手上頓了一下,擡起眸子。

賀秋說:“邢會長不是你的對手,趙溢之跟你的實力未知,但A榜上你比邢越領先,這是什麽道理?”

有人遞給邵承一根煙,他也不惺惺作态的推拒,道謝後接過來,拿着打火機點燃。

“要我們說,是邢越讓着你,”賀秋端着酒杯,彎下腰,盯着邵承的眉眼,“有時候我也喜歡戲耍我的獵物,不為什麽,就是想逗他玩兒。”

邵承的目光在煙霧和昏暗的燈光下對上賀秋,那是一種精明至極的目光,一桌子的聰明人,誰會聽不懂這話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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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吐出一陣雲霧:“賀學長真不愧是閱人無數。”

他把邢越的提醒記在了心裏。

同時他對賀秋本身就有一定的防備,他自然知曉招惹的是什麽人,在他面前該裝的時候裝,該明白的時候還是不糊塗的。

賀秋擡了擡手,對他的朋友道:“各位,能不能給我們一會二人世界的時間?”

衆人起身離開,十分配合。

周圍的人頓時清空,賀秋也拿了一根煙,擡手向着邵承,示意什麽,邵承把煙頭對上他的,替他點燃,兩人面對面,霧裏探對方。

“你跟邢越是什麽關系?”賀秋點破,昨天他并不是沒有意會到什麽,只是配合出演罷了,況且在邢越面前演挑釁,他可沒那個膽,只能裝作什麽也不知。

邵承說:“學長心裏還不明白?”

賀秋被他的話驚了一下,驚詫于對方的坦誠,那是一張誘人的臉,坑蒙拐騙只要他想幹,沒有不成的。

邵承彈了彈煙灰:“昨天都陪我演了這麽一場了,還不明白我的意思?真叫我點破迷題,學長就不是我了解到的那個學長了。”

賀秋沉默了小片刻,搖搖頭笑了,大一新生裏這種精明勁的主其實挺少的,他是沒有挖到過什麽寶藏出來,一直挺遺憾的,誰知今天寶藏自己跳出來了,他打量邵承,有一份欣賞的玩味:“為什麽找上我呢?”

同樣的話題,同樣的人物,兩個人的語氣和答案卻截然不同,邵承說:“至少我明知的搞過AA的,只有學長你一個,外加趙溢之說這個學校裏能治我的,也有你一個,沒有人比學長更讓我想了解了。”

“你是為了拒絕邢越,”賀秋挑明,“怎麽,他為難你了嗎?”

邵承委屈道:“可不是嗎,你瞧瞧把我逼到什麽地步來了,我不得請學長你下凡幫我挫挫他的銳氣?”

他捧着他,這是故意。

賀秋心裏明白:“挺損的招,不過也确實是個有效的法子,只是計劃挺好,可你沒算準,我是不是敢入局呢。”

“您說。”

賀秋道:“邢越,湘江傳媒學院大權在握的學生會會長,等級未知,但信息素恐怖如斯,這人咱們學校裏可沒人敢招惹,他是個硬茬,我也不想賭進自己的安危。”

邵承想到過這一點,不過賀秋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還以為會有所不同。

“況且,”賀秋說:“我跟他雖然不是處的特別深,但也從來沒鬧過矛盾,交情還算可以,我并沒有得罪他的理由啊。”

邵承沒有應答。

賀秋看到了,笑了笑,站起身,丢掉手上的煙,來到邵承身側說:“不過——我的确非常喜歡你。”

邵承眼裏流轉着期待的情緒。

賀秋直言:“昨天在樓道裏,你也是看出來我對你有點興趣,才瞄上我的吧?”

兩人的眼神對上了,雖只有一瞬間,賀秋的目光就偏偏不像樓道裏的他人,有人對他是相貌上的欣賞,打量,那種目光較為純粹,但賀秋不一樣,他的目光,邵承在邢越那裏見了千百回。

原本一開始沒想過找邢越的身邊人,小叔這主意他本願意用,可這對上眼了,現有的機會在呢,他又何必舍近求遠呢?

況且身邊人的殺傷力,哪是陌生人能比的?

他為的就是惡心邢越,為的就是叫他幹不出那蠻橫的事來,換個老實人,以邢越這種野蠻的主,分分鐘給他攪黃了,不但不能滅了他的威風,還能長他的士氣。

邵承想想就悲哀可氣。

賀秋很聰明,邵承欣賞這一點,不必太多的口舌,只不過有些麻煩。

賀秋笑了笑:“你知道嗎,我只搞過一次AA戀,因為碰見的alpha大多無趣,你就不一樣了,你跟別人不是一個等級,從外貌到脾氣,都正合了我的胃口,早知道你生這模樣,我就該多了解了解那所謂的A榜。”

“這是什麽意思?”邵承明知故問。

賀秋道:“意思就是,我願意為了你,挑戰一下校規,挑戰一下學生會。”

色-欲熏心,難不成這就是那書裏講的狠人?邵承盯着賀秋的眼神,那眼神沒有邢越的野蠻,倒比邢越的更貪婪。

alpha這個圈永遠這樣,等級越高優越感越強,做事态度也就越直接,賀秋這眼神,恨不得将他剝了皮吃入腹中,別人說的眼神開車,大抵也就這樣了。

邵承能在賀秋的眼神裏看出好一床春宮戲。

不愧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總有不同于常人的點。

賀秋這種眼神能吓到許多人,但凡換個人,真要為他這話羞得擡不起頭,歐美那幾年還是沒白跑,邵承此刻有些感激他邵總把他丢到國外歷練去,這樣粗蠻的眼神和話語,他都能鎮定接收。

“真的?”邵承擡眸,看見不遠處的一個身影,忽然,一個念頭在腦海裏産生。

賀秋沒有防備:“我騙你做什麽?”

“嘴上的甜言蜜語确實好聽,不過我跟學長才認識多久,您是玩玩而已還是真心實意,我哪能知道?”

賀秋說:“你想讓我怎麽證明?”

邵承笑了笑,邢越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想在這個下流的招數上再添一把火,讓事情變得更有趣。

邢越站在那裏,暧昧的燈光底下,不需要看清,就能感受到那份灼人的烈火。

邵承向後一靠,煙絲向上鑽去,手上的動作輕搖,此時此刻,把頂級身上的頑劣發揮得淋漓盡致,疊起腿,對上邢越的目光,荒唐地說:“吻我。”

賀秋一愣,戰戰兢兢地丢出一句:“你知道他會殺了我。”

邵承彈了彈煙灰,擡手碰了碰賀秋的臉蛋,笑說:“可這才是alpha該有的挑戰呢,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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