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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傅葭臨出劍利落, 似乎是打定了要速戰速決。

比起在慈恩寺那次,這次他出手并不狠厲,重傷了這些侍衛卻并未真的奪他們的性命。

陸懷卿發現傅葭臨今日用的是她贈的那把劍。

不知為何, 她總覺得傅葭臨今日下手如此輕, 興許就是因這把劍的緣故。

難不成是他也用不慣新的兵器?

有一個侍衛向院門外跑去,傅葭臨擡手正想一劍向那人膝蓋擲去, 就看到江蓠舉起石頭把那人砸暈了。

那個儒生沒殺過人,被飛濺的血吓得呆若木雞。

裏面的崔妩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她推開門質問:“誰讓你們進來的?”

陸懷卿:“我們是來救王婉寧的,你給我們讓開!”

“你……”

崔妩被身旁的侍女按住,侍女柔柔一笑:“五殿下和銀雀公主說笑了, 我們這裏什麽都沒有。”

語罷, 她還轉過身,大大方方讓陸懷卿等人進去。

而裏面确實除了一碗沒被人動過的湯藥外,沒有任何可疑之處,王婉寧也并不在這裏。

“銀雀公主, 你在崔府如此橫沖直撞, 恐怕不妥吧。”侍女看向陸懷卿。

“不可能。”陸懷卿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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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身,拿起桌上那碗藥,質問崔妩:“那這是什麽?如果王婉寧不在這裏,那這碗絕子藥,你又是給誰準備的?”

崔妩也反應過來了:“這是我自己平日裏喝的安神湯。”

“那你倒是現在喝給我看!”陸懷卿一把抓住崔妩,想要把藥給崔妩灌下去。

傅葭臨則持劍攔住其餘侍女。

崔妩連連後退,就在她被陸懷卿用藥堵住嘴,正想開口讨饒時, 不知從哪堵牆裏傳來了聲音。

“救救我……”

陸懷卿抛下藥碗,循聲找到了那堵傳出聲音的牆。

牆內的女人像是長久不說話, 她的嗓子就像是被刀片割過一般,嘔啞難聽又極為微弱。

“機關在哪裏?”陸懷卿問。

見那些侍女不肯說實話,陸懷卿對裏面的女人道:“你往後躲一躲。”

随後,她擡腳用力踢了好幾下,終于破開牆。

“王姐姐你醒醒。”陸懷卿搖了搖王婉寧,卻發現懷裏的人滿臉潮紅一點反應都沒有。

顯然剛才的呼喊,已經用盡了她最後一點力氣。

“我們先把人帶走。”

傅葭臨收劍入鞘,将崔妩連帶幾個蜷縮在角落的侍女一并拍暈。

兩人扶起王婉寧就往外走。

“別發呆了,這人沒死。”陸懷卿看向守在門口的江蓠。

江蓠這才反應過來,他顫抖着唇,哆哆嗦嗦:“真沒死?”

“沒死。”傅葭臨答道。

在殺人這件事,傅葭臨算得上經驗豐富,江蓠也就信了他的話。

陸懷卿撿起已經被踩得四分五裂的發簪,轉頭對江蓠道:“快跟上!”

“哦……好、好!”

-

“好多年不來崔家了,朕記得當年朕來崔家,還總是被崔家的門房攔。”皇帝看向在前面帶路的崔應道。

崔應尴尬笑了笑:“當年陛下和二妹年紀小,總是私下見面,有損陛下名聲。”

“臣也是不得不那麽做。”

“呵。”皇帝輕笑一聲,卻也沒有拆穿崔應。

說什麽為他好,實則是因當年他只是個不得寵的皇子,崔家自然不願意女兒嫁給他。

皇帝笑着和謝慈道:“朕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婉婉,還是陸兄帶我翻牆進來的。”

謝慈跟着點頭:“是有這麽回事。”

他知道皇帝這話是在給崔家和崔皇後難堪。

誰都知道崔皇後當年與陸玠本是有婚約的,崔家當年對陛下也并不待見。

不過崔家這麽做也不難理解。

謝慈看向身旁不怒自威的皇帝。

誰又能想到落魄的皇子也有大權在握的一日,而他這個當年跟在陸玠等人身後的小人物,竟成了唯一風光到現在的重臣。

“崔卿不是說有美人要獻給朕嗎?引路吧。”皇帝的敲打點到為止。

他如今已經實現了年少時的夢,陸家也成了半死不活的樣子,自然沒必要再跟崔家再過不去。

崔應帶着一行人往計劃裏的院子去。

但等他們走到院裏,崔應才發現王婉寧并沒有如他預計的等在裏面。

皇帝不悅:“崔應,你這是又如年少那般戲弄朕嗎?”

“臣、臣不敢!”崔應急道。

皇帝氣得拂袖而去。

崔應跟上去道:“陛下,臣真的不是故意的,臣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謝慈站在一旁,沒有跟上去。

他偏過頭問陸昭:“美人呢?你今日擺了崔應一道?”

“我可沒有那個閑心。”陸昭聳了聳肩,“我還以為是你又在算計崔家。”

故意讓安插在崔家的人,引導崔家給皇帝獻美人,再故意臨時把人帶走。

這種把人算計到死,卻不髒自己手的算計,本就是謝慈最擅長的計謀。

“我也沒那個閑心。半月後就是識微和太子的婚禮,我可沒有閑心管崔家。”謝慈淡淡道。

皇帝怒氣沖沖離開崔府後,謝慈才明白今日究竟發生了什麽。

又是那個漠北小公主,竟然還能撺掇得動傅葭臨又幫她。

“女兒也不知道那王婉寧怎麽突然就能說話了!”被崔應扇了一巴掌的崔妩,捂着臉不甘心哭訴。

王婉寧不是個啞巴嗎?若是知道這人竟會說話,她怎麽也會把她嘴巴堵上。

謝慈原本只是在一旁裝好人,勸勸被壞了好事的崔應。

但在他聽到“王婉寧”,以及這人會說話後,他早已刻在臉上的微笑裂開一道裂縫。

“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謝慈冷聲道。

崔妩:“王、王婉寧。”

“她是王益的女兒?”謝慈問崔應。

“是……”崔應看謝慈也突然離開,他還以為崔應生氣了,“當年江逾白舞弊案,你不是連帶着王益也彈劾了嗎?”

他選擇王婉寧也是有過猶豫的。

畢竟王益從前與江逾白交好,謝慈自然和他有關系。

只是他想着謝慈既然都彈劾王益了,當然更不會管王益的兒女。

謝慈卻沒有回身解釋,他連陸昭都打發走了,獨自一人立刻趕回了謝府。

“派人去殺了王家姐弟。”謝慈喚來他的心腹。

片刻後,他閉了閉眼,又道:“若是見到陸懷卿,一并殺了,不必留她性命。”

“可是……”心腹都被他吓到了。

那陸懷卿可是堂堂一國公主啊。

謝慈睜開眼,眼裏只剩下如往日般的溫和:“照做就是,所有責難,本相來擔。”

他就不該心軟。

不論是當年放過“啞巴”了的王婉寧和尚不記事的王垠安。

還是在慈恩寺時,只是劫走陸懷卿,讓她“下落不明”。

到底是他如今有了家,又兒女雙全,竟忘了朝堂之上,只能趕盡殺絕,不該有絲毫柔腸。

-

“怎麽樣?”陸懷卿看何懷之給王婉寧把完脈,壓低聲音問。

何懷之示意幾人出去再說。

“崔家給王娘子喂了催情的藥,至于別的藥倒是沒有。”何懷之道。

王垠安急道:“那為何我姐姐還沒有醒?”

“我也覺得奇怪,按理來說,我已經解了藥性,應當會很快醒來才是。”何懷之道。

他思索片刻,還是道:“先好好照顧着吧,我等會兒熬副補藥,你再給你姐姐服下。”

陸懷卿原本還想再照顧會兒王婉寧,但她看到身受重傷的王垠安坐在他姐姐床邊滿眼擔憂。

她覺得自己不該去打擾別人姐弟倆,就默默退了出來。

陸懷卿坐在庭前,失望地看了看手中已經不能戴的發簪,又望向遠處飄落的雪。

今日事情頗多,陸懷卿也知道今日傅葭臨沒有滅口。

這也就意味着崔家人,肯定會知道是他們壞了崔家的好事。

這下算是徹底得罪崔家了。

陸懷卿吹了吹額頭上的碎發。

“吃點元宵嗎?”傅葭臨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安慰她,給她端上一碗元宵。

陸懷卿眼裏的憂愁淡了幾分,她捧過芝麻餡的元宵咬了一口:“你不吃嗎?”

傅葭臨搖了搖頭。

“不對……你從哪裏弄得啊?”陸懷卿覺得奇怪。

如今夜已三更,外面飛雪連天,這王婉寧也生了病。

江蓠和他師姐都是君子遠庖廚,王垠安也在她姐姐病床前,何懷之和阿依木兩個漠北人就更別提了。

那這碗元宵能是從哪裏來得啊?

傅葭臨:“我做的。”

“你好厲害啊!”陸懷卿驚呼。

她立刻又舀了一個元宵,皮很糯,裏面的元宵餡甜而不齁。

陸懷卿奇怪:“你怎麽會做飯啊?”

雪花偶爾有幾片吹進窗上,傅葭臨垂眸看着那些雪花,語氣平淡:“以前還沒被認回來前,也會有需要去很遠地方的任務。”

他之前已經提過他曾在煙雨樓做過事。

但陸懷卿似乎并不在意,他也就當陸懷卿不清楚那是什麽地方,才敢提及那些不堪過往。

陸懷卿又問:“比如……”

“劍南、嶺南、渤海都是去過的,路上吃不慣當地的味道,我就學會自己做飯了。”傅葭臨道。

陸懷卿邊嚼着嘴裏的元宵,邊聽傅葭臨講那些四處做任務的故事。

“在夔州被辛辣刺激到了,那裏的人當真很能食辣。”傅葭臨道。

他講述這件事時,雖然面上平靜,眼裏卻心有餘悸。

陸懷卿難得看傅葭臨露出害怕的神情,還咬着嘴裏的勺子就笑出了聲。

傅葭臨不能吃辣,記下來了。

飛雪簌簌落下,屋內兩人對坐聊起過往。

陸懷卿也講了她小時候的趣事。

什麽她吵着鬧着要嘗嘗阿塔口中長安的“桃花姬”,阿塔就找燕商買了酒曲給她釀酒,結果一壇酒,差點送她去見雪山神的故事。

陸懷卿哈哈大笑:“第二天,我阿娜抄着馬鞭追着我阿塔打。”

當然都只是嘴上說說啦,她阿娜根本舍不得打她阿塔,最後兩人一起被何懷之師父——老何醫官數落了一通。

傅葭臨認真聽她講述過去,桃花眼裏都是向往的神情。

就像一只在雪天躲在門外,探頭探腦看別人家幸福的流浪貓。

“傅葭臨,以後……我是說以後啊!”陸懷卿紅着臉,“我們有了自己的小家,是不是你也能帶我到處玩啊?”

傅葭臨的笑容一滞:“你不想停下來買處宅院嗎?”

他原本就是這麽想的。

爬得高高的,握住權力,然後給陸懷卿撐起一方天地。

原來她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也不錯……可是,仗劍天涯,四海為家好飒!”陸懷卿起身,模仿傅葭臨運劍的模樣,“咱倆一起浪跡天涯,比待在長安好多了。”

傅葭臨望着陸懷卿一語不發。

他沒有過真正的家,他也不知道一個家究竟該是怎麽樣的。

就連和陸懷卿說的所謂打算,也不過是他瞧了王垠安、皇兄等人的家後,自己拼拼湊湊出來的“家”的幻想。

但陸懷卿口中的家真的很不錯。

傅葭臨:“好。”

“給,特地給你留的。”陸懷卿把最後一個元宵喂給傅葭臨。

畢竟是他做的,他若是一個都沒吃上,未免也太慘了些。

傅葭臨張口,将整個元宵一口吞下。

“笨蛋傅葭臨,誰吃元宵一口吞啊!”陸懷卿沒想到傅葭臨會這樣。

但傅葭臨只是伸手擋了擋唇,沒讓陸懷卿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待咽下後才傻笑着道:“無礙。”

陸懷卿幫傅葭臨擦了擦嘴角的芝麻糊,又聽到他道:“很甜。”

所以說人長得好看真的很重要,要是換個醜點的這麽笑,就只有傻乎乎能夠形容。

但傅葭臨這麽一笑,嘴角的梨渦合适的蕩漾開,少年意氣晃得人眼暈。

陸懷卿覺得自己肯定也是暈在了傅葭臨的笑裏,不然她也不會呆呆地親了一口傅葭臨的嘴唇。

還是傅葭臨更甜。

親完後的陸懷卿,坐在椅子上在心裏像個登徒子般想。

傅葭臨的笑容一僵,一把拿起劍——不是陸懷卿送她那把,而是他自己用得最久的那把劍。

“別出來!”

丢下這句話後,傅葭臨提劍就往外去。

但陸懷卿覺得不對,她往外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湧了進來。

看這架勢,陸懷卿覺得這次的情況,肯定比在大慈恩寺時還要更為嚴峻。

傅葭臨還讓她不要出去——他是打算一個人被捅成篩子嗎?

陸懷卿撿起自己送給傅葭臨那把劍,往廊上跑去,一路上遇到了好幾個刺客。

“王垠安!有刺客,你不要……”陸懷卿邊和他們纏鬥,邊大聲提醒王垠安,“不要離開你姐姐。”

這些人多半就是沖着王家姐弟來的。

不過下一刻,陸懷卿發覺她可能想錯了,又或者說她可能是想簡單了。

在她現身的剎那,那些刺客都向她而來。

陸懷卿這才意識到,這些人想殺的人裏面肯定也有她。

可是這些人究竟是為何要殺她啊?

陸懷卿的劍術不過三腳貓很快就難以招架,阿依木等人的功夫比她還要差,一時半會兒也幫不了她。

她抵擋了一刻鐘,面對眼前十數人的刺客,左手上不可避免的負了傷。

“咯——”

陸懷卿被刺客的殺招逼得後退,就在此時隔她最近的刺客喉嚨被人刺破。

鮮血從那人的頸間噴湧而出,甚至有不少血濺到了陸懷卿的臉上。

又是一陣短兵相接的聲音,那些試圖靠近陸懷卿的刺客,全都一一被傅葭臨的劍貫穿。

陸懷卿從未見過這樣的傅葭臨。

她印象中的傅葭臨殺人雖狠、雖快,但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冷靜的。

關于這一點,傅葭臨從不過多提及,但王垠安卻與她說過——

做殺手最大的忌諱,就是被心緒左右。

但眼前的傅葭臨明顯不是,他劍劍狠厲,到了最後甚至不像是為了自保,而帶了幾分報複的意味。

他砍下剛才傷了陸懷卿右手那人的雙手,随後才一劍砍下那人的頭顱。

又是一刻鐘,院內的打鬥終于結束。

沉默混着血腥味彌漫開來,目睹了一切的人,不約而同看向院中還緊握着劍的傅葭臨。

他身上的衣衫已經被血浸透,還不斷有血珠順着他的劍淌下。

王垠安還在屋內不敢離開他姐姐,外面的幾人則神色各異。

江蓠師姐弟當然被吓得不輕,他們一介文人哪裏見過這樣的修羅場景。

何懷之和阿依木則是擔憂地看向陸懷卿。

她喜歡的人,竟如此恐怖殘暴,這……就算是為了自保,尋常人哪裏會這樣出手狠辣?

傅葭臨這根本就不像個人,反而更像毫無自我意識的刀劍,才能做到如此面不改色地屠殺同類。

而站在屍體中央,腳尚踩在園中混着大灘大灘血的雪地中的傅葭臨,輕輕眨了眨眼。

他甚至不敢擡眼去看陸懷卿。

風與雪似乎都更加喧嚣,他也聽到自己心裏有個嘲諷的聲音。

看吧,根本改不掉的。

他就是個怪物,這輩子都不可能活得和正常人一樣。

陸懷卿一定會被他吓跑的。

“公主,別去。”何懷之開口想阻止陸懷卿靠近傅葭臨。

但陸懷卿并沒有聽何懷之的話。

她踏過雪,也淌過血,還踩過照着這一切的月光。

最終她停在了離傅葭臨一尺遠的地方。

她與傅葭臨都沉默,最後還是傅葭臨先擡眸看她。

他手上、臉上、脖頸上,就連眉睫上都有血跡,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

傅葭臨見陸懷卿不說話呆愣的樣子,他害怕陸懷卿被他吓跑,卻不敢開口挽留。

她本就該碰明淨的雪才是,而不是被他染上血腥。

傅葭臨的齒間還有剛才元宵的清甜,他心中的苦澀卻更甚,不由自嘲:“怕呢?”

如果陸懷卿要走就走吧,這樣的他确實不配。

不過這是他給陸懷卿最後一次機會了。

傅葭臨猩紅着眼盯着陸懷卿,自以為大度:“怕就……”

“我覺得你要是這個水平,那我覺得你也不小氣。”陸懷卿的話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陸懷卿終于想到話安慰傅葭臨了。

這人剛見面時給的承諾,她還覺得是他小氣。

可後來了解了殺手這行的規矩,今日又見到傅葭臨以一抵百的功力後,陸懷卿才明白傅葭臨這個承諾一點也不廉價。

二十一的傅葭臨為了她的一封求援信,千軍萬馬,平叛漠北。

十八歲的少年給不起那麽多,但他同樣把他最珍貴的東西獻給了她。

只要他有,他就會給。

陸懷卿望着傅葭臨紅着眼眶,又回想起他剛才像是委屈到極點的話。

少女踮起腳,用手帕替傅葭臨擦去臉上的血污,認真道:“這些人要殺我們,我們是自保,這不算作孽。”

“咱們還救了王姐姐和王垠安,這算積德行善,神佛不會怪罪的!”陸懷卿安慰傅葭臨。

果然,眼前的傅葭臨眼裏神情一怔。

傅葭臨聽着陸懷卿的話,心裏不自覺柔了下來。

但他同樣明白,從今以後,他再也不可能放陸懷卿走了。

“傅葭臨!”

他被身旁的姑娘拽了拽袖子,她指了指遠處泛白的天:“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

傅葭臨側過頭,望向絲毫不知道他心思的陸懷卿。

風雪聲在此刻似乎都停下,暖意不自覺蔓延。

他的天也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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