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40章

似乎就差最後一層的窗戶紙。

但誰也沒有主動捅破它。

絢爛的燈光将夜空都照得透亮,金屬音樂躁動的聲音萦繞耳畔,久久未散。

季應搓着江平野的皮衣領子,咬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音樂節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因為場地離A大有些距離,擔心晚上開車不安全,再加上宿舍門禁,他們提前在附近訂了酒店。

酒店和主題樂園同屬于一個集團,在裝修上多少也參照了樂園的氣質,走的是複古田園風。為了節省資金,也只訂了三個房間——蔣明他們三人住家庭房。

辦完入住,前臺把身份證和房卡一起交還給沈靈君。分房卡的時候蔣明湊上來看了一眼,正巧看到季應身份證上的照片。

“不得不說季應真的長得很漂亮,我看剛剛旁邊那幾個樂隊的都看直眼了,真以為是我們雇來跳舞的外援。”蔣明促狹一笑,“哦,對,還有幾個發微信問我他是不是單身的。”

沈靈君瞥了他一眼,心想你小子沒聽到江平野剛剛說了什麽嗎?

蔣明好像沒有收到她的暗示,自顧自地把房卡和身份證抽出來遞給了江平野,嘴裏還喋喋不休:“想了想還是沒告訴他們季應不是女生,怕他們失戀得太難過。”

季應笑着說:“還是可以幫我謝謝他們對我化妝技術的肯定的。”

“不過想想跟你談戀愛大概也挺累的,一邊要防着沈靈君這種泛性戀亂認老婆,一邊還要防着一群沒眼力見的男人。”蔣明笑了笑,目光若有若無地在江平野身上一掃,感慨道,“跟放風筝似的,風筝線要牢牢抓在自己手上啊。”

季應瞬間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在最後蔣明的目光短暫停留的時候,擡眼迎了上去,無聲地道了句謝。

蔣明漫不經心地吹了聲口哨,假裝自己并不是有意為之。

江平野捏着三張卡,垂眸看了幾眼,才将身份證還給季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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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大一暑假照的,那個時候季應就已經留了長發,比現在更瘦一點,身上穿着白色襯衫,看起來又乖又冷淡。

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季應的時候,他好像也是這樣的打扮。長發很簡單的在後面紮了一下,蓬松又帶着整齊的淩亂。身上穿着白色襯衫,襯得他整個人很幹淨、看起來很乖,但說話時微微上揚的語調又給他添上了一抹更為隐秘的色彩。

如果不是特意去想,江平野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将那時的場景記得這樣清楚。

電梯到了。季應跟在江平野的身後,他們的房間在走廊盡頭,剛刷開房門,便能看到好一大片的落地窗,樂園裏的點點星火都映入眼簾。

只是他們先前都在思考別的事情,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分到的竟是一間大床房。

“先去洗澡吧,阿野。大床房也很好。”大床房更好。

江平野點了點頭,醞釀到嘴邊的話再次被壓下。他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就穿着睡衣出來,發尾還在向下滴着水,他随意地用毛巾擦了兩下,便在洗手臺下拿了吹風機,粗糙地在頭頂上掃了兩下。

季應脫下機車外套,精致的肩頸與兩條白皙的手臂暴露在微涼的空氣裏。他披散着頭發走到江平野的身後,看着鏡子裏倒映出他們兩個人的模樣,嘴角勾出了一抹溫柔的笑:“确實般配。”

江平野臉上一熱,鏡面上的柔光落在季應的身上,幾乎要晃了他的眼。可在他想要伸手捕捉時,季應又如同游蛇一般溜走,關上了浴室的門。

方才沉寂下來的心重新開始躁動起來。江平野坐在床邊刷了會手機,無數信息從他眼前淩亂地飄過,腦海裏充斥的只有浴室裏淅淅瀝瀝的水聲。

他其實明白也明白蔣明的意思。不知道他對自己和季應的關系猜到了多少,但或許只是從對江平野的了解出發,他在勸自己主動往前一步。

江平野本來也是這麽想的。

每一分鐘都很難熬,時間像是對他處以的極刑。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季應,但有害怕見到季應。兩種情緒折磨得他心煩,心上的躁動與水聲交和,成了空曠空間下的唯一。

季應在浴室裏待了很久,久到江平野都快以為是自己太過焦慮産生的錯覺。

兀然,他聽到浴室裏傳來了一聲很輕地一聲“嗯……”

所有思緒都被吸引了過去,他站起身快步走了過去,在浴室門上敲了兩下:“季應——沒事吧?”

季應的聲音有些含糊,像是在壓抑着什麽:“……沒事。”

江平野還是不放心地在門口等了幾分鐘,才聽見了裏面細細碎碎的動靜。

水霧一股腦漫了出來,氤氲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臉。似乎是沒想到江平野會站在門口,季應的臉上有些詫異,但很快又被他掩蓋下去。

他的頭發還是濕的,眼尾和脖頸染上了一片旖旎糜爛的紅。黑色的系帶從他的肩頸上穿過,裙子的很低,只能堪堪遮住他的胸,上面大半的白皙皮膚都暴露在外面。收腰的設計露骨地勾勒出他纖細的腰身,不規則的開叉裙擺裸露出右邊的大腿,上面還挂着未幹的水痕。

江平野呼吸一滞,視線仿佛被黏住了一般。

下一秒季應便抱了上來,枕着他的肩膀,小聲喊道:“阿野——”

江平野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背,才發現裙子是露背的設計,觸手可及的便是光潔細膩的皮膚。

他緩了幾次呼吸,卻發現吐出的氣似乎更加沉重了起來。咬着後槽牙壓抑着問:“怎麽穿成這樣?”

季應仰着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說話的語速很慢:“因為我猜你會喜歡。今天你一共看了我六百八十一次。”

江平野一愣。他今天确實不受控制,但他沒想到季應不僅發現了,還計了數。

雖然極其不想承認,但他開口時還是帶了點自暴自棄的意味:“你不看我,又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季應輕輕笑了一聲,吻在了他的唇角:“因為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啊。”

呼吸交織,季應用鼻尖蹭了一下他的下巴:“阿野,和我做一次吧。”

名為理智的弦好像斷了。季應的手很涼,從肩膀往下摸,滑過江平野的手臂,抓着他的手腕,引導着往身後放。

開了叉的裙擺被撩起,裙子下空無一物。江平野突然就明白了他剛才在浴室裏那麽久是為了什麽。

“你真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低下頭吻住了季應的唇。

沒想到江平野會忽然發作,季應有些沒反應過來。江平野的吻不似先前兩次,這一次帶着以往沒有的攻擊性,粗暴地撬開他的唇,甚至還有些洩憤意味地用犬齒在上面磨了一下。

寬大的手掌在他的背上溫柔地摸了兩下,在挪到後腰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捏緊了,季應的身體本就敏感,被這麽一弄不由地軟了腰,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江平野的身上。

江平野從他的唇上離開,低着頭盯着他看了幾秒。季應仰着脖子還想再親,卻被他偏過頭避開。然後便是一陣失重感襲來。

江平野一只手将他攔腰抱起,走了幾步放在床上。季應整個人陷入了柔軟的被褥裏,沒等他動作,江平野便屈膝壓了上來,跪坐在他的身上,目光赤裸地掃過他舒淡的眼,落在他的身上。

黑色的裙子襯得他的皮膚愈發白皙,右腿彎着,裙擺的布料便從大腿上滑落,露出白花花的一大片。

比之前的打扮還要性感。

江平野猛然想起了他曾經說過,大一的時候穿過女裝陪沈頌參加晚會的事。一想到有可能別人也見到過這樣的季應,他的呼吸就不由地沉重起來。

舌尖輕輕抵住後槽牙,有點不爽。

“阿野?”季應試探地喊了一聲,擡起手摸了摸他的側頸,像是在安撫一只小狗,“你要是不會,我可以教你。”

江平野卻笑了一聲。

他很少會有這樣外露的情緒。嫉妒、氣惱還有熱烈的渴望都交織在了一起,最後卻變成了一個戲谑的笑。

“季應,我不是小孩子。”話落,他便捧起了季應的臉,俯下身再次吻住了他。

這個吻比之前那個還要兇狠。

季應後知後覺地想要掌握回主動權,但在舌頭探進來的那一刻,所有的推拒都宛若欲拒還迎一般,被他直白的侵略一一化解。酥麻的感覺從尾椎骨漫上,頃刻間傳遍了四肢百骸。

江平野的另一只手壓在了他的大腿上,帶着薄繭的指腹在光滑的皮膚上來回摩挲,奇異的感覺讓季應克制不住地戰栗,想要張嘴喘息卻只能更加迎合上江平野的吻。

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久到季應都有些頭昏腦漲,所有氧氣仿佛都要離他而去。在視線模糊中,他看見江平野起身脫下了上衣,露出寬闊的肩膀與線條分明的腹肌。

季應沒忍住,擡手摸了一把。然後被江平野抓住了手。

……

江平野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在裏面找到了他需要的東西。撕咬開包裝,接住落下的圈,他直視着季應神情狡黠的臉。

“季應,你知道我對你有欲望嗎?”

“我知道。”季應蜷起了手指,指尖在他的掌心了勾了一下。

“我今晚本來……”

“我知道,阿野。”他帶着江平野的手,貼在自己嘴邊輕輕一碰,又用臉去蹭了蹭,“坐吧,我想跟你坐。”

作者有話說:

不是錯字,感覺奇怪的地方可以自己體會,是我故意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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