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來到食堂，趙堯錦面對菜單犯了難。

瞧着都不太好吃。

不過他食物并沒有太多的要求：“來一份韓式的泡菜辛拉面吧！”他率先點單。

江十越看了一圈：“跟他一樣。”

他跟風點了一碗一模一樣的，服務員小哥看了一眼，拿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部隊鍋加水開始加熱。

依次打入雞蛋，加入火腿腸，煮開了撒點蔥花，辛拉面就成了。

江十越挑起來看了看，好像就跟方便面沒什麽不同？

可看着趙堯錦大口吹涼然後暴風吸入的樣子，他也夾起一筷子送入口中。

？好像也還挺香？

趙堯錦不知道江十越有什麽心路歷程，在他的眼裏，這就是一個飽肚子的泡面而已。

等下的練習才是重頭戲。

在食堂迅速吃了飯，兩人就結伴去練習室。

練習室門上也貼了标簽，從A至F，一路看過去，場地是越來越小。

江十越知道節目組肯定要制造點争議，他早有準備，倒也沒覺得不平，于是獨自進了C班。

裏面已經是有十幾個練習生正在練習，恐怕是連休息時間都省了，直接帶着節目組分發的手機就過來熟悉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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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門進去，正在跳動作的幾個沒理他，倒是旁邊靠在牆邊喝水的一個練習生笑着朝他招手。

他走過去靠着人坐下。

“你長這麽好看，C班？”呂彬豪問。

江十越扯扯唇角，自嘲道：“實力不佳。”

呂彬豪搖搖頭：“臉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江十越沒有否認。

或許長得還可以，算是他唯一的優點了。

不過，在江家，光是一副皮囊并不會惹人重視。他們更加在乎的，是他的性別。

是個男人就好，是否破相都不在他們家人的考慮範圍內。

摔在草叢裏的他渾身髒污，也是保姆發現之後把他帶到淋浴房洗漱幹淨，而他父母，并沒有因為他的可愛而留在他身邊多一秒，不是嗎？

兩個人默默坐在一旁看別人練習，呂彬豪等了又等，沒等到江十越有起身練習的意思。

他拍拍褲子站起來：“我也去練下動作。”

可不敢擺爛了，練習時間寶貴得很。

**

趙堯錦進了A班，大家都已經在練習了。

“趙堯錦！”看到他進來，大家趕緊招呼：“快跟我們一起練習！”

“好！”趙堯錦毫不猶豫地加入了訓練大軍。

他的動作從滞澀到靈動，如一條在深藍海域自由舞動的人魚，充分展示他柔美的鳍紗和健美的身姿。

從他進來，大家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開始追随。

他的舞蹈實力不一定是最強的，但是身上有一股勁兒很抓人。

臉……也很好看。

那種連頭發絲晃動的幅度都符合大衆審美的好看。

舞蹈裏有很多次走位和隊形的變換，大家的眼睛卻好像被牢牢吸住了，就是離不開他。

他眼睛裏燃着一團熾熱的火焰，像要從人心裏燒起來那樣，帶着野心，帶着渴望，燃向你。

少年跳完舞，連攝影師都站在機器旁鼓掌。

練習結束，趙堯錦才懶懶地拖着身子任由自己癱在牆角地板上。

抓一瓶水過來，咕咚咕咚咽下，微凸的喉結因此而起伏游動。

汗打濕了他的身體，薄薄的練功服被汗水浸染。

他平複了一下呼吸，正打算繼續投入到練習中去，門口卻看見一抹淡青色身影。

是江十越。

他過來幹嘛？現在正是應該練習的時候！

“江十越！”他跑出去，喊住他。

“你練完了？”趙堯錦自來熟地搭上他的肩膀。

他身上因運動而噴薄的熱氣打在江十越頸間，讓他覺得有些酥麻。

他轉頭一看，趙堯錦原本白嫩的臉蛋上染上一層淡淡的粉，劇烈運動的緣故，他的脖頸變成了玫紅，像是一片鋪開的雪上鋪上一層淡淡的梅花花瓣。

與此同時，一滴汗水從他微微翹起的下巴上滴落，順着領口滑落下去，然後沒入其中。

因為運動的劇烈，他的呼吸還沒有來得及平複，江十越竟然還能聞到淡淡的牛奶的香味。

和昨晚上聞到的沐浴液的味道如出一轍。

“你該不會還沒有練習吧？”趙堯錦有些狐疑地看他。

他一身清爽，呼吸平緩，幹淨得纖塵不染。

趙堯錦想起江十越在節目初期擺爛的态度，他一向是很随意，從C班一路墜落到F班，是節目播出後才被看顏值的觀衆撈回來。

到了後期，雖然江十越莫名開始努力，可是嘲笑他黑他的人永遠抓着他一開始的态度不放，也在江十越的粉圈掀起了漫長的反黑浪潮。

趙堯錦不想讓他再陷入到那些争議中去。

等江十越從衛生間出來，他跟上去，把早已準備好的曲目點開。

上面是他很熟悉的偶像工坊這一季主題曲《綻放》。寓意着他們在這兒綻放所有的光芒，在舞臺揮灑汗水與青春熱血。

攤開手，趙堯錦手心是一個耳機。

“拿上啊。”看江十越沒動，他彎了彎指尖，滿是催促之意。

江十越頓了頓，還是拗不過他，從掌中把耳機拿過。

指尖掌心相觸，像是羽毛掠過般輕盈。

插上耳機，洗腦的旋律在耳邊回蕩，趙堯錦一遍又一遍地陪他看着mv。

江十越耐下性子，實在忍不住，問：“我們要看多少遍？”

趙堯錦懵：“你不是扒不下來舞蹈動作嗎？我跟你一起看啊？”

七天時間，記歌詞，記舞步，對那時的他來說一定很難吧。

趙堯錦看他的眼神裏帶着不為人知的憐愛。

江十越：？他說過自己記不下舞蹈動作嗎？

他并不需要這幫助。

但看到趙堯錦盯着他赤誠關心，江十越實在說不出口。

趙堯錦一邊看一邊想。

江十越雖然家境優越，并不是特別看重出道名額。

但不知什麽原因，他還是來了。

而且他的實力絕不止C等，後期他曾向所有人證明。

這一次，他會幫他把證明的時期變得更短。

趙堯錦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舉起拳頭給他鼓勁：“加油，相信你可以練得很棒！”

江十越：？？？誰說他要練得很棒了？

但這樣直白的鼓勵讓他莫名失語。

他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好。”

看到江十越答應，趙堯錦眉眼彎彎：“那你好好練習，我先去A班練習室，等會兒見！”

江十越一個人來到C班。

被誇贊和加油鼓勁的熱血平靜之後，他疑惑了：自己難道跟趙堯錦很熟嗎？為什麽他時時刻刻都表現出很了解自己的樣子？

這是錯覺吧？

江十越在練習室坐了坐，那邊沒放音樂，大家都在練分解動作，他幹脆就直接轉身出了門。

“他就這麽走了？”有人不可置信：“來一趟……還沒開始練習吧？這家夥到底什麽實力？”

“……畢竟江家小少爺，理解理解。”人家說不定是來玩票的。

江十越去了健身房。

對舞蹈來說，力量訓練也是非常必要的。

有力量，腦子對身體控制力強，做出的舞蹈動作就會更加好看，更加幹淨利落。

但江十越，只是單純想不通，直接按原計劃擺爛罷了。

小姑姑也只是想給他找點事情做，并不是非要他幹出一番什麽事業。

他也不喜歡按部就班進公司處理業務，就過來了。

趙堯錦第一個發現江十越偷懶跑路的。

他自己練熟悉之後，就準備去看看江十越的練習進度，然而C班的成員只是給他一個值得玩味的眼神。

“江十越啊？他早走了！”得到這個答案，趙堯錦一臉懵。

他去哪兒了？

找到健身房來，看見了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的江十越。

他肌肉微微繃緊，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看到趙堯錦，江十越調整跑步機速度。

他勻速在上頭走着，迎接趙堯錦的質問。

他帶着點小鹿般的疑惑，偏着腦袋，似乎真的弄不懂他： “你怎麽沒繼續練習？”

“不太想練。”江十越黑涼如水的雙眸坦蕩，毫無晦色。

他拿起頸間的毛巾輕輕擦了擦額頭冒出的細汗，把跑步機關停，下來擰開瓶水。

咕咚咕咚吞咽下來，雄性的荷爾蒙似乎随着喉結的起伏在空氣中湧動。

“你該去練習了。”趙堯錦抿着唇，弱弱地繼續提醒。你以後還是會努力練習的，那為什麽不從起步階段就做好呢？大家印象會更好啊！

江十越：“可我不想練。”沒人能逼他做不喜歡的事。

“你怎樣才願意去練？”趙堯錦問。

江十越打量了他一番，眸中莫名的情緒湧動，如星子在暗夜銀河中翻湧。

他目光從趙堯錦細瘦的胳膊腿和瓷白的脖頸上滑過，言不由衷的說：“這樣吧，要是你能單手做三十個俯卧撐，我就跟你去練習，怎麽樣？”

“可以。”趙堯錦對自己的實力相當自信。

他挺直脖頸，像是驕傲的天鵝：“沒問題。”

別說三十個，五十個也沒問題，別小瞧了他的體力！

可真等做起來，才發現俯卧撐的難度。

前面七八個是沒有任何問題，核心縮緊，腰腹發力，右手撐地，還做得十分标準。

可糟糕的是第十個。

從第十個開始，他完全沒有力氣了。

“……十三、十四。”趙堯錦微微喘着，顫抖的音符從喉嚨間逸出，他自己聽了都覺得有些羞赧。

江十越的喉結微動。

他把眼睛從趙堯錦身上移開。

可微微的低喘和悶哼仍然無孔不入地鑽入耳朵，讓他忍不住攥緊了拳。

腦海中更是回放出趙堯錦繃緊臀，雪白的臂膀因受力微微隆起，寬敞的領口往下望去，薄韌的肌肉雪白，模糊的人魚線一覽無餘。

“嗯。”一聲悶哼，趙堯錦累得趴在地上。

他微微擡眼，懊惱地說：“是我輸了。”卻只見江十越的神色比他還莫測。

他伸出手把趙堯錦拽起來：“去練習室吧。”

他現在，确實需要運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