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

第 8 章

行吧。既然答應了，江十越也不磨蹭，幹脆就在跟着趙堯錦來了練習室。

練習室人已經少了很多，江十越然後就開始跟着視頻裏的舞蹈老師練習。

一遍、兩遍。

三遍、四遍。

躁動的身體順着舞蹈動作漸漸抒發、平靜。

甩了甩一頭烏發上的汗水，江十越在一旁坐下。胸口劇烈起伏，心髒也在砰砰跳動。

雖然還有很多細節不夠完美，趙堯錦也不糾結了：“明天再對着鏡子練習吧。”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他基本動作都記得純熟，等明天休息夠了，再對着鏡子一個一個動作地扣，更加省時省力。

“行，既然老師都已經同意了，那我就不折磨自己了。”江十越用毛巾把自己擦幹淨，內心的躁動随着汗水一同排出，內心重新又恢複了平靜。

“買點面包吧。”兜裏還剩下五塊錢，趙堯錦看見便利店，就開始走不動道了。

“行。”正好沒吃晚飯，江十越拿了一片面包一瓶酸奶，遞出了自己剛充的飯卡：“一起付。”

“滴——”看着那小數點前一連串0的餘額，趙堯錦默默把錢塞進了口袋，沒有跟江十越争付賬。

話說，就三個月，用得着充那麽多錢嗎？

貧窮的趙堯錦嘴角流下了羨慕的淚水。

江十越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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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塊錢在他心目中，約等于免費。

自然就不覺得有什麽需要征求同行者同意的。

正吃着面，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怎麽了怎麽了？”趙堯錦艱難咽下，探頭出門看。

“攝制組的，拿着随身攝影機在拍呢，啊，糟了，我們寝室這麽亂怎麽搞？”外頭練習生腳踩風火輪，跑得飛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可是出鏡率啊！”

趙堯錦砰一聲把門關上，趕緊示意另外二人開始整理。

好在他們東西不多，不到五分鐘，一切歸原，顯得十分整齊。

十分鐘左右，門就被敲響了。

“我們可以進來嗎？”一個女聲溫柔詢問。

“當然可以。”林鶴輕呼一口氣，扯起笑容，把位置讓開，一下子呼啦啦四五個人擠進來，攝像機一晃，将303的一切盡收眼底。

“哇，你們寝室好幹淨，咦，那邊那個小哥哥是沒吃晚飯嗎？”小姐姐逡巡一圈，眼神鎖定在趙堯錦身上。

趙堯錦直直站着，乖乖等待吩咐。

雖然頭毛亂糟糟的，但明顯好乖！

“其實我們這次是帶着任務來的，為了讓大家更專心練習，除了必要的衣物之外的一些東西如飾品、玩具、私人的手機之類的，這次都要收走哦。”小姐姐聲音溫溫柔柔，後面還有人搬着個大箱子，裏面已經裝了不少東西了。

“這個是封存袋和貼紙，你們寫上自己的名字，節目組會幫你們妥善保管的，最後都會完完整整回到你們身邊。”

趙堯錦眼睛滴溜溜轉着，他擰着衣角，接過封存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那，我的零食，萬一還給我的時候過期了呢？”

“……都會賠給你的吧？”小姐姐一愣，你帶了多少零食？幾包？

得到肯定答複，趙堯錦戀戀不舍地起身把自己行李箱打開，用來撐場面的零食一被拿走，單薄的行李箱瞬間空了一半。

“還有沒？”小姐姐弱弱地問一句。

“沒有了。”趙堯錦忽閃着大眼睛，肉痛地看着零食。

忘了有這一遭，他早知道就不買這麽多零食往寝室搬了。這幾天每天囤一點，為了上鏡又舍不得吃，不知不覺就囤了一大包。

不在趙堯錦這兒多做糾纏，對準了江十越那看着就容量很大的銀色箱子，大家饒有興致。

“可以給大家展示一下嗎？”小姐姐貌似善解人意地說，但是身後大哥手中的攝像機卻出賣了他們的想法。

江十越單膝蹲下，打開密碼鎖，咔噠一聲之後，箱子展開——

滿滿一箱的鞋，不管是市面上常見的還是全球限量，幹幹淨淨整整齊齊，大概有十雙。

“看來是個球鞋愛好者呢！”小姐姐有些驚訝，示意攝像頭跟過來。

江十越顯然不太喜歡把隐私展示于人前，，另外一箱子都是衣物，在攝像機前稍稍翻了翻，就把箱子合上了。攝制組的小姐姐失望地離開。

趙堯錦剛才卻被那些漂亮炫酷的鞋子閃瞎了眼，曾經他久久求而不得的一雙雙靓鞋就這麽随意躺在了隔壁床的行李箱中。

啊，真好看。

趙堯錦腳趾頭頂了頂自己穿的快要開膠的小白鞋，連方便面湯飄散的香氣都讓他覺得索然無味。

拖着沉重的腳步悶悶地跑過去洗漱完躺到床上，還是不死心地拿出手機查了查存款。

果然，自己現在全部家當可能只買得起他一個鞋底。

腦袋仰着看天花板，枕頭下面有點硌人。

是他早就藏好的水果硬糖！

剛剛浮現的一點失落瞬間不翼而飛，撕開剝了一顆放進嘴裏，趙堯錦像只松鼠一樣動着腮幫子，硬糖在嘴裏咔拉咔啦響。

開心！他果然很有先見之明！

江十越洗漱完爬上床，看見對面趙堯錦的腳丫子一晃一晃，惬意至極。

他腳腕如同身上的皮膚一樣細膩瓷白，腳腕伶町細瘦，腳底泛着細嫩的粉，像是小姑姑家養的那只白貓的爪墊。

空氣中飄散着着一絲青蘋果的香味。

江十越眼神上移，落到了他鼓動的腮幫子上。

紅唇看上去黏膩水潤，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咔嚓咔嚓。

又一顆。

“好吃嗎？”江十越忍不住問。

“好吃。”趙堯錦舌尖靈活地轉着糖，牙齒和糖果碰撞的聲音着實清脆。

聽見他們對話，林鶴躺着一邊玩手機一邊疑惑：“你的零食不是被沒收了嗎？”

“我提前藏的。”趙堯錦笑的像只偷腥的貓。

“……”林鶴閉上了嘴。

“你要麽？”趙堯錦大方把袋子拿起，沒等江十越回答，一顆糖呈抛物線落在他懷中。

“草莓味？”看着手裏粉紅的糖紙，江十越眸色流轉。

不是青蘋果。

“不喜歡？”趙堯錦撓撓頭“其他口味你自己找吧。”趙堯錦把袋子遞過來，江十越伸手去拿，指尖不經意觸到了他的手背。

溫熱一觸即分。

江十越蜷了蜷指尖，不知如何挑選。

“大膽吃，別客氣。”趙堯錦彎着眼角，像是彎了一抹月光。

他眼神卻盯着糖果袋不舍得移開。

這可是他最後的家當呀！可別一口氣吃太多！

戀戀不舍的目光追逐着江十越的動作，看他把糖紙撕開放到嘴裏。

看着有些肉痛的趙堯錦的神色，江十越壓下唇角的笑意，舌尖細細品味着。

和他想的一樣甜。

“關燈了啊！”晚回來的Max小哥一直在練習室練習，累的眼睛都睜不開，提醒一聲之後，幾人便都收了手機閉上眼。

明天，又一場新的硬仗要打呢。

**

聲樂大課，練習室人滿為患。

“我很崇拜許老師的，沒想到可以近距離接觸。”

“好激動啊天，心情澎湃。”

“等下老師就該來了吧！”

衆人都有些忐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翹首以盼。

許頃久踏入練習室，練習生們都站起來聚在一起統一鞠了個躬：“老師好！”

“同學們好！”許頃久笑着回禮。

他沒什麽導師架子，一個實力說話的年輕音樂人。

坐到鋼琴面前，把譜子放好，彈了幾個音試了試手感之後，主題曲《綻放》的旋律就流暢地從他手下流淌而出。

“誰先來？”彈完一曲，許頃久覺得大家應該适應了，問道。

無人應答。

“別怕啊！”許頃久笑了，“這有什麽，很容易的。不然你們都不開口，我怎麽給你們挑毛病找問題？”

“你來。”他幹脆點将，手一指，趙堯錦邁出一步，詫異指着自己的鼻尖，有些無措：“我？”

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他原本就有些心跳如擂鼓，輕輕低下頭把自己藏入人群，然而卻還是沒藏住。

“對，就是你。”許頃久點點頭。

衆人在後面憋着笑，都松了一口氣。

不是自己就好。

一些練習生期待的目光落在趙堯錦身上。

既然被點到了，他也不怯場。

上前兩步，清了清嗓子。

開唱。

“想要飛，飛躍地平線～想要來，來到你身邊～”開篇意外地不錯。他聲音清越，很有辨識度。

……

…

“你的歡呼，穿透了無涯的黑夜～”高音唱上去了，有一些抖透露了主人的緊張。但是基本是穩的。

“我為你，閃耀在舞臺、等你來看我，綻放的光芒！”轉音也很穩定。

…

……

“我想飛，飛過海與天。為了你，綻放，最美麗～笑顏！”

……

…

“只為你、只為你——”

“綻放！”

“謝謝導師。”趙堯錦深深呼出一口氣，覺得自己發揮不錯。

室內鴉雀無聲。

“啪啪啪啪啪——”停下伴奏，許頃久率先鼓掌鼓勵：“很棒！真的很不錯，這麽短時間能練到這個程度，是用了心的。”

衆人只覺得臉火辣辣地疼。

那些傳趙堯錦只會跳舞聲樂拉胯的人都感覺被這巴掌扇紅了臉。

不過他們又為自己找了借口：他們昨天來練舞步，怎麽知道趙堯錦還有時間去偷偷練聲樂？

趙堯錦偷偷舒了一口氣。

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心髒。

節目組的安排太緊湊了，要不是他唱過無數遍，今天的調也不一定會唱準。

不過，趙堯錦唱完就輪到他們了。一個個被推上前但唱的磕磕絆絆——

“怎麽回事！”許頃久黑了臉，沒了笑容。

開篇随便點出一個練習生不錯，他還以為這是常态，結果太讓他失望了！

“一天的時間給你們休整，連調都找不到的？不要求你們唱高音，起碼順下來這首歌總可以吧？就你們這個水平還想上舞臺？恕我直言，你們這麽懶散、不懂努力，就別怪別人搶了你的機會！”

他性格直，說話也直。實力是他的通行證，他以如此年輕的姿态來當衆人的導師，自然也有兩把刷子。

罵完看着他們一臉慚愧，也不像油鹽不進的樣子，許頃久還是軟了心腸沒再說重話。

“繼續吧。”

被批了之後練習生往後躲的少了，都在開合着嘴唇默默練習，加上老師的點撥，這節課都有了不少收獲。

“行啊你小子！我們都挨罵就你挨誇！”聲樂課結束，餘旭給了他肩膀一拳。

自己和唐糖都被批評了，看着趙堯錦被誇得美滋滋，心裏怪不是滋味。

“行了餘旭。”江十越是呈瑞的隊長，他看着趙堯錦正吃痛地揉着肩膀，有些不悅地看向餘旭。

他微微擰着眉：力氣就不能小一點嗎？

“不服氣的話，以後多練習。”江十越的眼鋒掃過來，餘旭瞬間慫了。

“知道了，隊長。”

他讷讷地說。

但還是忍不住腹诽：平常不是你摸魚最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