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挑明心意

挑明心意

安葬了姐姐，祭拜完家人之後，初一便離開了嘉興。初一本打算去神機門，并不是為了找師靜萱拿傭金，而是為了洛水劍，此外她還要找到丁汝賢，問問他是從何人手裏拿到的洛水劍，看看此人是否和蘇氏滅門相關。

但不知為何，她的心裏總是記挂着雁蕩山，因為灼灼與她說過，太平教的總壇就是位于雁蕩山。

三日之後，初一出現在雁蕩山下。太平教作為江湖中第一魔教，樹敵無數，因而總壇位置十分隐蔽。初一望着巍巍青山，重巒疊嶂，一時間也有些頭疼。于是初一便在雁蕩山下的太平鎮暫住了下來，準備等着有教衆下山采買時好跟蹤上山。

翌日一早，初一還未起床便聽到遠處有雜亂的馬蹄聲傳來，于是她翻身下床，站在窗前遠眺，見遠處煙塵滾滾，由遠及近，待到近處，只見為首的馬上是名一襲紅衣，頭戴面具的女子。初一忽地心頭一跳，待一群人馬呼嘯而過便立馬翻窗下樓，取了馬往前方追去。

初一騎馬追了半日，終于在一個鎮子上追上了太平教一行人等，倒不是初一的馬快，而是灼灼帶着手下在鎮上的一間客棧住下了，于是初一也在客棧投宿住了下來。

初一并不打算去見灼灼，她也說不上為什麽自己千裏迢迢跑到雁蕩山又一路追着她來到這個小鎮子，卻又不和她相見，倒也不是不想見她，只是不知該用什麽理由見面，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想她才來的，初一覺得自己此刻十分矛盾。

入夜時分，初一依然在床上輾轉反側，她明天不準備繼續跟蹤灼灼了，畢竟她身負血海深仇，除了追查洛水劍的下落，初一還要去太湖，她要去将那些水匪殺光，将那些花船一把火全燒了，以慰姐姐在天之靈。

今夜大概是唯一能見灼灼的機會了，因此初一有些矛盾，她既想見灼灼，又怕見灼灼。初一行走江湖，也是有些雞鳴狗盜的小手段的，她身上日常攜帶着迷藥，所以初一想着要不要将灼灼迷暈了然後再去見她。

就在初一輾轉反側之際，忽然聽到“嗒”的一聲，是有人用石子投在門上發出的聲音。初一下床開門，眼前出現的少女，讓她的嘴角掩飾不住的笑起來，灼灼背着手站在門外，仰着頭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皎潔的月光灑在她身後，此刻的場景美好的讓初一如墜夢中。

灼灼見初一有些呆愣便輕咳一聲，初一這才回過神來，忙将灼灼讓進屋裏來，并問道：“你怎麽來了？”

灼灼反手将門關上，然後一個轉身，伸出手指在初一身前輕輕點着說道：“我還沒問你呢，一路上鬼鬼祟祟的跟蹤我，我在此處等着你了，你卻又縮在屋子裏，你這小賊，有賊心沒賊膽。”

初一道：“你胡說什麽呢，我見你走的如此急，怕誤了你的事因此才不想打擾你罷了。”

“哦~是嗎？那我還要謝謝你的體貼了。”灼灼笑着說。

初一大言不慚的接道：“那倒不必了，你我之間何需如此客氣。”

灼灼輕哼一聲說道：“那我還是要謝謝你，就賞你一記耳光吃如何？”

初一上前一步盯着灼灼柔聲說：“不想吃耳光，想吃你的胭脂。”

初一一說完，灼灼的臉便迅速的紅了，又羞又惱的說道：“還說自己不是小yin賊，這麽油嘴滑舌，本姑娘真該将你這條舌頭割了來下酒才好。”

初一卻一臉誠懇的說：“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的，只要我有。”

灼灼臉上綻放出一絲笑意，向前一步雙手環住初一的腰身說道：“這話你與幾個人說過？”

“以前只與你說過，以後也不會對別人說，只是我不知道你的心意是什麽。”

灼灼望着初一一臉期待的等她回答，沒有再多說什麽，只将雙手環住初一的脖子，然後踮起腳，在初一的唇邊，蜻蜓點水的一吻，而後說道：“這樣可以嗎？”

初一望着灼灼的雙頰緋紅，一雙眼睛害羞的閉起，而後将頭低下抵住初一的下颌，一時之間初一心中無限的柔情湧起，貼着灼灼的耳邊輕聲說道：“還不夠”。”

灼灼感受到初一溫熱的鼻息，便覺得身體發軟，似要站立不住，呼吸也不免有些急促起來，初一亦是緊緊的回抱着她。

當夜兩人互訴衷腸，說了整晚的話，更是将這一個月以來的遭遇細無巨細的告訴了對方。

初一告知了灼灼自己的身世之謎後，灼灼也頗為震驚，當下決定要幫助初一複仇，并且表示眼下自己即是要去血洗鳳尾幫，要初一留在自己身邊，扮做是太平教的人，一同前往。

原來灼灼當時與初一分開之後便星夜兼程趕往太平教。回了總壇，灼灼發現她料想的果然沒錯，教中是出了事，教內出了叛徒，引着鳳尾幫的人襲擊了太平教總壇。

若是正常較量，鳳尾幫的一衆烏合之衆定不是太平教對手。但這次由于教主一直在閉關，而護法灼灼失蹤，教內近半數人手又逢任務外出，所以才被鳳尾幫鑽了空子，因此損失慘重。

留守的教衆幾乎被盡數誅殺不說，總壇壇主謝雲飛亦身受重傷。幸好被派出的人手接到消息及時趕回才讓太平教不致于被鳳尾幫踏平。

太平教由謝無量一手創辦，除了總壇之外，還在大江南北設置了二十四處分壇。這二十四處分壇都由總壇壇主也是謝無量的獨子謝雲飛掌管，并負責日常運作。而灼灼身為謝無量的義女同時也是太平教護法，一直以來都是負責處理太平教江湖上的外事，鏟除被認為對太平教有威脅的組織。

灼灼自初出江湖以來，已經血洗了多個門派并讓許多江湖中成名已久的前輩折在了她手中，不止在江湖上為太平教揚名立萬，同時因她行事狠辣，心腸狠毒而給自己贏得了一個魔教妖女的稱號。

這次之所以會被鳳尾幫偷襲說來也和灼灼有關，先前謝無量見鳳尾幫老幫主突然逝世，老幫主之子與幫內二把手又不合，因此想要借鳳尾幫內鬥之際，接收鳳尾幫。

因此派了灼灼前去試探。灼灼本想坐山觀虎鬥，等到雙方兩敗俱傷好坐收漁翁之利。但讓灼灼沒有想到的是，多年前與老幫主争權失敗而黯然出走的老幫主的弟弟卻出現了，并且想要重掌幫派。

這位原本的二當家有勇有謀，在幫中時便頗得人心，因此此次回歸便得到了幫中許多元老的支持。

灼灼眼看計劃不成，便一不做二不休将此人殺了，本以為鳳尾幫會再次分裂，卻不想一位幫內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小頭目卻站出來統領大局，登上了幫主之位。

灼灼料定此人背後定是有其他勢力支持，因此沒有繼續下手，而是暗中查探。

經過一個月的查探得知，此人背後的勢力乃是一個名為聚寶會的幫派，而且灼灼查到，鳳尾幫的發跡也有聚寶會有很大的關系。

早年太湖之上水賊多如牛毛且各自經營如一盤散沙，鳳尾幫是突然出現并且不斷吞并太湖上的其他勢力，最終形成了一家獨大的局面。而這背後出力的便是聚寶會，因此此後的許多年，鳳尾幫明面是由幫主控制，實際上聽命的乃是聚寶會。

此次鳳尾幫幫主突然暴斃也十分蹊跷，灼灼本以為是幫內有人想奪權所以害死了幫主。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鳳尾幫日漸壯大，逐漸不再聽命于聚寶會，于是聚寶會便制造了這場內鬥，分化鳳尾幫勢力然後再推出新的接班人。

若灼灼猜的沒錯，老幫主的弟弟便是聚寶會選擇的第一個人選，只是卻被灼灼給殺了，于是匆忙之間才将那個小頭目推了上來。

同時灼灼還查到，聚寶會這個在江湖上不為人知的幫派，不止是暗中控制着鳳尾幫，江湖上許多有姓名的幫派其實背後都有聚寶會的影子，而聚寶會最讓人忌憚的是，它擁有十分強大的情報網，許多江湖秘辛和門派隐秘聚寶會竟都能查探的到，且還在許多門派安排了奸細和卧底。

只是灼灼當時不知道的是，她查探聚寶會的同時，聚寶會也在查探她，當聚寶會發現太平教也有一統江湖的野心之後，便想要在太平教形成威脅前鏟除太平教。只是太平教位置隐蔽，易守難攻，且教內又有許多奇人異士，而教主謝無量功夫深不可測。

為了一擊必殺，聚寶會部署了許久，恰逢謝無量閉關之時，灼灼失蹤，而謝雲飛與灼灼自小青梅竹馬感情深厚，便派出了大量教衆外出，造成教內空虛給了聚寶會可趁之機。

灼灼回教後，暫代傷重的謝雲飛主持教內事物，将在外的教衆全部召回，下令吩咐各分壇壇主近期不可妄動，并且排查奸細，隐匿行蹤，休養生息。

經過一個多月的恢複，在教衆恢複之後，灼灼便決定清點人馬先将鳳尾幫滅了給聚寶會些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