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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不少的 , 初伊沒法否認。
以前楊隐舟幫她估計是看她可憐,知道那個家不待見她,不忍心讓她回去看人家臉色吃飯, 因此只要他有空有時間總會帶她去外面開小竈。
而如今,他們更像是站在了統一戰線雙雙對外,讓初伊産生了一種有人撐腰的感覺。
想到梅月華那些小心思就覺得可笑,楊隐舟早就知道她的真實嘴臉,又怎麽會幫她呢?他看上去就不像是可以任人威脅、任人擺布的樣子, 想在他身上讨好處無異于老虎眼皮底下拔毛, 難上登天。
吃飯中途, 初伊發現楊隐舟吃得很少,一頓下來就沒見他吃幾口, 想來是不太喜歡吃刺身日料, 只是為了迎合她的口味才來的這裏。
吃完以後, 初伊看見外面有面包店,湊過去買了兩個面包, 撕開包裝咬一口,嫌棄地說:“不好吃。”
楊隐舟笑她:“那你還買這麽多?”
初伊遞過去問, “要不你嘗嘗,說不定你喜歡。”
一共買了兩個,楊隐舟拿起另一個嘗了一口,發現味道其實還行,沒有難吃到難以下咽的程度。正好他肚子有點空, 剛也沒吃飽,秉着不浪費的原則把它給吃了下去。
吃完一個, 還剩下初伊咬過一小口的那一個。
他瞥了眼,低聲問:“真吃不下?”
“吃不下, 不合我的口味。”見楊隐舟對她手上這個也有意思,初伊試探地伸出手,遞到他面前,“…要嗎?”
他還真拿走吃掉了。
男人吃她吃過的東西臉不紅心不跳的,初伊卻在他吃的過程中紅了臉,漫不經心地挪開視線,眼睛四處亂瞟,哪都看就是不敢看他。
楊隐舟十分接地氣地站在街邊吃完,将袋子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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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初伊去上了個洗手間,洗過臉回來問他:“你下午還有工作需要處理嗎?”
這會兒天氣轉晴出了太陽,楊隐舟自覺走到一旁憑借着身高優勢給她擋了下說:“沒什麽工作,回去的話也就是看一下文件。”
初伊眼睛眨了眨問:“那下午我們去哪兒?”
她私心是不想回去的,因為在家很無聊,而今天又很難約人出去,大多數人基本上都有了約,除了拉着楊隐舟陪她亂逛似乎無事可做。
楊隐舟看出她的不情願,擡了擡手:“四處走走。”
他們走到了附近一個專門賣電器的家電城裏,楊隐舟無意識地有些留戀地在賣咖啡機的那一片區域轉了一圈。
初伊察覺到了他的心心念念,主動提議說:“我們進去看看?”
“嗯。”
楊隐舟邁開腿走進去逐一看了幾眼,看得十分認真,初伊對這些不太了解,看他早上那不專業的手法,猜他應該也是個新手,只不過這些玩意勾起了他的一點興趣。
初伊還是第一次見他對一件事情如此感興趣的樣子,覺得有點神奇。
導購員瞧見他們在這邊觀望了許久,走過來給他們介紹了其中的幾個器具,以及這幾款機器的功能和特點。
初伊覺得很新奇并且學到了很多,然而聽完以後楊隐舟卻變得興趣寥寥,似乎這一款不太合他的意。
兩人走出家電城,開車回了家。
接下來兩天,無非是一個人在書房一個人在畫室,或者一個人在書房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如此度過,只有晚上睡覺和吃飯時間才會碰面說幾句話。
假期結束,許吱帶了件新年禮物給她,是她平時用習慣的面膜,順帶關心地問:“這三天去哪兒玩了啊?”
“沒去哪兒。”初伊說,“我的假期一直都很無趣的。”
許吱嘁了一聲,“你老公都回國了,還這麽無趣啊?你們能不能有點情趣啊?”
說着,她瞧見初伊脖子上的項鏈,湊過去看兩眼,驚喜地問:“這項鏈你還是買下來了,花了多少錢啊?是元旦有打折活動嗎?”
提到這個,初伊語帶愉悅地說:“不知道,他送的。”
“……”
許吱被狗糧潑了一身,羨慕得不想跟她說話,低頭發現她正無聊地在搜一些關于咖啡機的牌子科普和比較,想着初伊不像是對這些感興趣的人,便聯想到了楊隐舟。
她随口一問:“你想給他送這個啊?”
“嗯。”初伊毫不遮掩地回答,“剛好他生日快到了,我想送個咖啡機給他。但是吧,我覺得他對這種東西要求很高,我擔心買不到合他心意的,所以在惡補功課。”
許吱見她愁成這樣,幹脆道:“都已經是夫妻了,還講究什麽驚喜?你直接問他想要哪一款不就好了嗎?這種東西貴,買錯了很虧的。”
“你說的很對,但是……”
初伊不知如何解釋,她還是挺想自己主動去了解一下然後給他驚喜的,這樣會顯得比較有誠意。直接問他,一來他不一定會同意她買,二來她有點不好意思。
得知隔壁辦公室有個教物理的老師對此頗有研究後,臨放寒假的前幾天,初伊厚臉皮去找了他幾回,跟着他簡單地上了好幾堂“課”。幾天下來,初伊對咖啡機的了解估計比楊隐舟還要好了。
決定好牌子,很快初伊在官網上把這款咖啡機買了下來。
到貨的那天,正好是周末,楊隐舟也在家。她鬼鬼祟祟地走到門口簽收,将箱子搬進廚房,找了個角落藏起來。
從洗手間裏出來瞧見她努力搬箱子的背影,楊隐舟不禁好奇地問:“買了什麽,怎麽不說一聲讓我去搬?”
“沒什麽,只是一些平時能用到的東西。”初伊緊張兮兮地說,“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提前準備一下,很輕的,一點都不重。”
既然已經搬完了,說再多也沒用。楊隐舟沒多想,去客廳倒了杯水喝。
初伊洗了洗手,走出來問他:“快過年了,你什麽時候放假啊?你們…按法定節假日來嗎?”
“還早。”楊隐舟說,“這會兒還有很多事要忙。”
每逢春節,初伊都是要回大院裏過的,以前楊隐舟在國外不在家,她自己一個人回去,最晚小年也該回去了。
但聽楊隐舟這意思,他小年那天應該還沒放假,初伊便說:“我等你一起回去。”
在家無聊了幾天,終于等到了楊副司長放春節假的日子。
左佩芸老早就打電話來催她:“一一啊,你跟隐舟怎麽回事啊?明天都除夕了,還不回來?是打算兩個人在外面過年是嗎?”
初伊瞥了眼旁邊正努力收拾行李的人,沒過去打擾他,站在邊上說:“不是的媽,他昨天晚上才放假,昨晚還有個飯局,晚上十一點多才回來。我們本來想昨晚連夜開車回來,但是他喝了酒,我前幾天又不小心崴了腳開不了車,我們下午就回去了,不塞車的話大概六點多到家。”
“行行行。”左佩芸關心道,“你腳沒事吧?回來讓媽看看。”
“沒事的,好得差不多了,不用看了。”初伊也學會了楊隐舟那套,撒謊不眨眼地說,“謝謝媽。”
她挂了電話,楊隐舟轉身回頭看她一眼,淡淡說了句:“學壞了,一一。”
初伊垂眸看他,不承認地說:“哪有,我都是跟你學的。”
他不置可否地說:“你就不怕媽過于寶貝你這個兒媳婦,晚上吃完飯去看你的腳?”
“那我就說,我已經好了呀。”初伊漂亮的眸子裏滿是狡黠,很有道理地道,“我平時這麽乖,她肯定不會想到我用這招去躲她們刻意不回去的,你說是不是?”
楊隐舟輕應了聲,“對。”
哪怕露了餡,他媽肯定覺得是他教唆她這麽幹,目的就是為了把她留在這幾天陪他,反正不會懷疑到她頭上。
收拾好東西,帶了幾套換洗的幹淨衣服,初伊去提已經準備好的給家人和親戚的新年禮物,包括送給楊隐舟的咖啡機,她也用送禮的禮物袋裝好偷偷混在裏面。
他毫無察覺,确定所有東西帶上以後,開車帶初伊回去。
第一次以夫妻的身份一起回去過新年,一路上初伊總會想起過去三年發生的事情。今年可能是他回來了,覺得年味濃郁了不少。
她就知道今天回去肯定會塞車,提前帶了點零嘴在路上吃,打開裝着幹果的罐子,随手拿了顆楊梅扔進嘴裏,再拿出一顆轉頭問楊隐舟:“你要麽?”
本以為會拒絕她的楊隐舟點了點頭,他正開着車,輕輕往她的方向瞟,沒有任何拿出手來的意思。
初伊頓了頓,後知後覺地把手伸過去。
他自然而然地低下頭含住她手上拎着的楊梅,柔軟的唇輕輕碰上她的指尖,初伊像被燙了一下,心口微顫,快速縮回了手。
等這陣尴尬過去,她才又重新去看他,心不在焉地問:“你在國外的時候,是怎麽過新年的?”
楊隐舟:“同事一起吃飯,看春晚。”
“看春晚?”楊隐舟看春晚這件事突然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不太相信地問,“你竟然也喜歡看春晚?一般都吃什麽啊?在外面吃嗎?”
他搖了下頭說:“不喜歡,集體活動參與一下。”
初伊看着他笑了笑,毫不意外地聽到了一個十分符合他性格的回答,在心裏說了句:真不愧是你!
前面的路又堵住了,排了兩三條長長的車隊一動不動,旁邊車裏的司機已經拿出手機低着頭在刷,看樣子沒兩個小時壓根回不去。
楊隐舟接着回答她剛才的問題:“吃火鍋,自己準備。”
初伊光是想象一下畫面就覺得很有意思,“那有煙花嗎?”
“有。”
“我們這也有煙花,明天晚上應該就會有人放了。去年除夕,楊亦森買了一堆煙花回來,我們一起在樓頂上放,一晚上放一點,放了幾個晚上才放完。不知道他今年有沒有準備,晚上吃完飯問問他。”
初伊說得開心,完全沒注意到楊隐舟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絲愧意。
他們塞車塞到了七點多才到家,車開進院子裏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楊亦森搬了張椅子抱了只黑貓坐在門口恭候着他們。
初伊一臉迷惑地下車問:“你坐這幹嘛?”
楊亦森不耐煩地朝客廳看去一眼,聳了聳肩道:“躲人,不行啊?”
初伊不明所以:“你躲什麽人?奇奇怪怪的。”
楊隐舟沒搭理自己的親弟弟,不着急把後備箱裏的東西拿出來,只是提了些水果之類的食物,拉着初伊的手進去。
初伊看不過去,招呼還坐在院裏的楊亦森,催促他:“快進來啊,外面這麽冷。別發瘋了,進來準備吃飯。”
楊亦森本不想動,突然被他哥掃了一眼,不情不願地跟着走了進去。
剛走進玄關,初伊就聽見了左佩芸在裏面發出爽朗的笑聲,遠遠望去沙發上坐着一個她并不認識的人。
女孩兒長得白白淨淨,紮着高高的馬尾,臉很小,看上去只比她小幾歲,看見他們走進來,笑得腼腆地起身跟他們打招呼。
“回來啦!哎呦,塞車塞得很嚴重吧,回來得這麽晚。來,認識一下。”左佩芸笑着給他們介紹,“懷音,以前跟我在一個地方上班的同事的女兒。這是楊亦森他哥楊隐舟,這是初伊,比你大一歲。”
喻懷音捏着裙擺,緊張地上前兩步,喊了她一聲嫂嫂。
初伊表示有些受寵若驚,瞬間明白了楊亦森不願意進來的原因,敢情今晚還是個相親大會啊!
她扭頭把臉轉向楊隐舟,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
楊亦森站在身後看見,一個“你還笑,笑個屁”的眼神睇過去,兩人對視無聲嗆了兩分鐘,初伊笑得停不下來,這一切被楊隐舟看在眼裏。
他語氣極淡地開口:“吃飯吧。”
初伊這才勉強止住笑意,立馬又變回了那副乖巧的模樣。
左佩芸命人把飯菜端出來,初伊也進去幫了下忙。
有楊亦森和喻懷音在,吃飯全程話題中心都不在楊隐舟和她這兒,都圍繞那倆人展開。
初伊樂得自在,聽他們一來一回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對話,看戲看得飯都差點忘了吃。
楊隐舟把青菜夾到她碗上,她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
吃完飯,楊隐舟在客廳裏跟楊爸爸聊天,初伊幫忙洗了碗,走出來看見楊亦森站在樓梯口靠着,語氣懶散地邀請她:“要不要上去放煙花?”
她眼睛彎彎地笑着問:“你買煙花了?”
“嗯。”楊亦森指了指樓上的天臺,“在上面堆着,前幾天買的,還沒試過。”
“好啊。”
“走。”
上樓之前,初伊朝楊隐舟看去一眼,想問他一不一起上去,發現他跟楊爸爸聊得正歡,便沒打擾他,獨自跟楊亦森上了樓。
樓梯間的燈壞了沒來得及修,楊亦森走在前頭,打開手機的閃光燈給她照了照,防止她摔倒。
到了樓上,初伊看見一大堆的煙花吓了一跳:“你瘋了?買這麽多!”
“誰瘋了?大過年的,正好我哥回來了,一起放個盡興。”楊亦森走過來拿出其中一個,蹲下仔細看了眼說明,“但是今年這個好像跟去年的不太一樣,我得研究一下,你等我一會兒。”
初伊無聊跟過去蹲在一旁看了看。
兩人圍着一盒煙花聊天,她問他,“今晚媽給你介紹的女孩子挺好的呀!我覺得無論是長相性格還是家庭背景都很襯你,怎麽感覺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弄得女孩子很尴尬的!”
楊亦森不太在意地說:“她好跟我有什麽關系?我還沒玩夠,不想談戀愛。”
“可是你都二十五歲了。遲早都要談的,再過幾年,這樣的相親只會越來越頻繁。實話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子啊?”
“沒有。”楊亦森仿佛被戳中了痛點,無語地擡起頭去看她,“你怎麽那麽八卦啊?你這好奇心還是省省,多放點在我哥身上,去打聽打聽我哥的情史吧,少管我!”
提到楊隐舟,初伊的聲音不自覺變小,試探地問:“你哥有什麽情史?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啊,誰泡過我哥我都知道。我哥……你別看他這麽悶騷,情史可豐富了。”楊亦森一臉得意洋洋的表情,賤兮兮地問初伊,“怎麽,你一點都不知道嗎?你這嫂子怎麽當的?”
初伊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地問:“……真的嗎?我跟他的關系,你也知道。我怎麽敢去問啊,我就是好奇……沒別的意思。”
“行。”楊亦森賣關子道,“你去後邊幫我拿個打火機過來,我就告訴你。”
“哪兒?”
“就後邊的椅子上,你找找。”
初伊站起來,轉身往椅子那兒瞅了眼,視線掃過門口,意外地發現楊隐舟不知何時竟站在了那兒,與他們隔着兩三米的距離,安安靜靜地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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