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沖突

“韓朝！”

一直站在一邊看着的李夢璃忽地沖了上來，“韓朝，你到底什麽意思，你沒看見嘻嘻都快哭了嗎？”

韓朝皺眉，想到視頻裏就是李夢璃拉着陳曦作壁上觀還拍了視頻，對李夢璃更是沒什麽好臉色，“與你無關。”韓朝面無表情。

“什麽叫與我無關？”李夢璃皺着眉，“我和嘻嘻是好朋友，嘻嘻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是她的事，就和我有關！”

李夢璃說着拉起陳曦的手，看着韓朝的眼神像是噴了火，“韓朝你別不承認，要不是當初因為你給了嘻嘻機會讓她更不會像今天這樣深，說白了今天的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因為你，嘻嘻前兩天更不會暈過去。”

“你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李夢璃盯着韓朝，恨不得吃了他一樣。

韓朝皺眉，冷笑一聲，“那還真是抱歉。”

話落，看也不看一旁一臉希冀的陳曦，折身走了。

“韓朝！”李夢璃又喊了一句，“韓朝你不要臉！”

“不要臉的是你們兩個吧！”韓伊人冷笑着走過來，一把按住李夢璃的肩膀甩了一下。

韓伊人從小就練武，手上的勁兒不知道有多大，李夢璃一下子受不了，差點摔倒在地上。

陳曦一把扶助重心不穩的李夢璃，微微皺着眉看着韓伊人，“一一，你怎麽這樣，還動起手來了。”

韓伊人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陳曦，依舊看着李夢璃冷笑，“別人不知道，你自己不知道嗎，我和肖童出事那天，是誰拿着手機一邊拍視頻一邊還對着我們兩個評頭論足，說我們兩個都是活該的！”

說着，韓伊人又冷笑一聲，看着一臉震驚的陳曦，往前走了兩步靠近她，“怎麽，沒想到我會看見站在角落裏拍視頻的你們？”

陳曦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吶吶地張開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忽地，陳曦像是想到了什麽，轉身又看着韓朝，韓朝正皺着眉看着韓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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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韓朝喊了一聲，擡腳走了過來，牽住韓伊人的手腕，“行了，去上課吧。”

韓伊人順從地跟着韓朝走，過了一段路，她回頭看着陳曦笑了一下，無聲地張嘴，“你猜你的事情，我哥知不知道。”

陳曦手腳冰涼，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看着李夢璃，李夢璃也一臉無措地看着她。

“怎……怎麽辦？”話還沒說完，陳曦已經恐怖不住地哭了出來，“妮妮，怎麽辦，韓朝……韓朝一定是知道了。”

李夢璃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她伸手想安慰陳曦，但是想到那天還是她阻止了陳曦想要上去的動作，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夢璃皺着眉，心裏也一陣陣發慌。

當初拍的視頻還在手機裏，雖然她并沒有想用這個視頻幹什麽，但是現在韓伊人既然說自己看見了，那不管韓朝知不知道，視頻絕對不能留了。

李夢璃慌裏慌張地在身上摸了一遍，手忙腳亂地掏出了手機。

李夢璃翻到相冊裏找到錄像，結果除了她平時沒事拍了發在一些交友軟件上的視頻，肖童和韓伊人打架的視頻已經不見了。

“嘻……嘻……嘻嘻……”李夢璃艱難地張張嘴，“嘻嘻，對……對不起，視頻不見了。”

陳曦立刻受不了地晃了幾下，要不是李夢璃接的及時，眼看就倒在了地上。

“不……不見了？”陳曦皺眉，“那個視頻不見了？”

李夢璃點頭，“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麽回事，視頻好像就這麽自動消失了。”

怎麽可能會自動消失！

陳曦苦笑，想着韓朝，自然就想到了宴書陌，穆深的影子就這樣沖了出來。

陳曦眼前一陣陣發黑，頭腦也越來越眩暈，“怎麽可能會自己不見了，是被人删了吧！”

李夢璃吶吶地張嘴，不敢接話。

“對不起。”李夢璃又說。

陳曦臉色慘白地蹲在地上，過了很久，李夢璃才聽見她細若蚊蠅的聲音，“對不起有什麽用，韓朝突然間對我這樣，一看就是知道了這件事了。”

“而且……”又過了一會兒，陳曦又說：“和你又有什麽關系呢，我要是真的想幫韓伊人，你又怎麽拉的住我，其實就是我自己想看她被欺負，哈哈……”

李夢璃心裏還是不舒服，她想了想，立刻站起來，“我去找韓朝！”

“找他？”陳曦皺眉，不知道李夢璃又想做什麽，心裏忍不住擔心，“你想幹什麽？”

“我去和韓朝說，視頻是我拍的，和你沒關系，你當時根本不在場，也不知道這件事。”

陳曦眼神忽地亮了，張張嘴，“可……可以嗎？”

“一定可以的。”李夢璃說着扶着陳曦起身，“我先送你回宿舍，然後我去找韓朝。”

陳曦低着頭，半路上，李夢璃聽見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一路無話地回到宿舍，空蕩蕩的宿舍只有靠近陽臺的床鋪還有東西，其他的都空了。

李夢璃扶着陳曦坐下，到了被溫水給她，“嘻嘻，你沒事吧？”

陳曦閉着眼睛搖頭，“我沒事。”

“那你先休息會兒。”

“嗯。”陳曦點頭，看着李夢璃，想了想又問，“你……真的要去找韓朝？”

“嗯。”

“那……”

想了半天，陳曦也不知道說什麽。

李夢璃收拾了桌子上的東西，随手拿着鑰匙和手機，“嘻嘻你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出門了，在宿舍等我，中午我們一起吃飯。”

“好。”陳曦張張嘴。

寝室裏空蕩蕩的，以往林喬和肖童還在的時候，雖然寝室裏總是有各種各樣大的小的摩擦，但總比現在這樣冷清好上很多。

現在林喬搬了出去，和她們來往的也少了，肖童更是……

想到肖童，陳曦又皺起眉。韓伊人能這樣光明正大地說出來，而且韓朝也突然間對她變了臉色，那也就是說韓朝一定是知道的，如果韓朝知道，那按照他的性格一定會求證，也就是說……韓朝一定是知道了她那天全部的所作所為，否則，她住院的時候，他一定不會一次也不看她的。

陳曦心口緊緊地揪着，眼睛一紅又哭了起來。

她摸出手機給已經走遠了的李夢璃打電話，等到李夢璃接通，陳曦一邊抽泣着一邊斷斷續續地說：“妮妮……你回來吧……別去了……沒用的……別去了……”

李夢璃皺眉，看着近在咫尺的政法系大門，又收回了擡起的腳，轉身走到一旁的角落裏，“嘻嘻你怎麽了？”

陳曦捂着嘴搖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你別去了，韓朝肯定知道了，而且我那天還特意和他說了看見韓伊人被肖童打了的事，你解釋不清楚的。”

李夢璃皺着的眉舒展了一下又立刻緊鎖住，“……我忘記了。”

陳曦吸了吸鼻子，“反正，你回來吧。”

李夢璃點頭：“……哦。”

收了手機，李夢璃抿着嘴看着眼前的政法學院，心裏止不住地懊惱。

要是她知道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兒，當初就算事忍着惡心也好歹幫韓伊人一把，陳曦也不會是……

李夢璃皺眉，當年要不是她說喜歡Y大，非要拉着陳曦一起過來考察，陳曦也不會遇見韓朝，更不會對韓朝一眼鐘情，從此發奮考了Y大，一步步嘗試着接近韓朝。

如果不是她一直鼓勵陳曦喜歡，鼓勵陳曦主動，甚至幫着陳曦想辦法，陳曦也許不會像這樣滿心滿眼都是韓朝，再也看不見其他人。

要不是因為她說韓伊人活該，死活拽着陳曦不許她過去幫忙，也許韓朝和韓伊人都會因為陳曦主動幫忙的事對她改觀，陳曦的情路也許就不會想這般被忽然間攔腰斬斷。

……

越來越多的如果不是，越想，李夢璃的眉皺的越緊。

站在門口想了很久，李夢璃又一次擡腳走了進去。

韓朝的教室很好找，李夢璃不顧上面正在上課的老師，站在門口喊他，“韓朝，你出來一下！”

韓朝正撐着胳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課，另一只手劃拉着手機和韓伊人發微信。

聽見有人叫他，韓朝挑眉往外面看了一眼，皺眉，對着講臺上的老師說了聲抱歉，然後走了出去。

“有事？”韓朝眉眼冷清，語氣也寡淡。

“有事。”

李夢璃事鼓足了勇氣才上來的，但是乍一看見韓朝少見的冷清，心裏面又緊張起來。她不确定接下來的話韓朝會不會相信，但是她還是過來了。

李夢璃深吸了一口氣，悄悄在心裏給自己加油，然後擡頭看着韓朝說：“韓朝，你前兩天忽然拒絕嘻嘻，是不是以為她看見了肖童欺負韓伊人，但是她卻沒有上前幫忙，反而還站在一邊幸災樂禍，甚至……”

想到陳曦那天臨時做的決定，李夢璃心裏更緊張，“甚至還站在一邊拍了視頻。”

韓朝沒有說話，只是挑了一下眉表示自己還在聽。

李夢璃松了一口氣，願意聽她說話就還好，表示還有解釋的希望。

李夢璃沉默了一會，組織了語言後又說：“其實那天下完雨，我看見肖童跟着韓伊人，一時間好奇就跟了上去，沒想到正好撞見了她們兩個發生沖突的一面。”

說着，李夢璃擡頭，見韓朝還在繼續聽，她偷偷咽了咽口水，壓下心裏的緊張，“那時候嘻嘻剛剛因為韓伊人說自己喜歡你的事不舒服，我和嘻嘻事好朋友，自然想替她報仇，就又偷偷躲在一邊拍了視頻傳給嘻嘻看，嘻嘻是看了視頻以後才過來的，那時候韓伊人剛好也掙脫了肖童，剛剛離開。”

“然後呢？”韓朝抱着雙手靠在了牆上，一條腿微曲着，歪頭打量着李夢璃，眼神意味不明。

李夢璃是個急性子，又一向喜歡打抱不平替朋友出頭，她看不出來韓朝到底是什麽意思，以為他相信了，又說：“然後嘻嘻想要過去幫忙，我給拉住了，因為我們和肖童是一個高中的，她高中的那些事兒其實我們都知道，所以我們雖然是一個宿舍，但是也沒有太深的接觸過，我怕肖童又發瘋，所以我拉住了嘻嘻。”

“然後你們往回走的時候正好就碰上了我，陳曦就和我說了一一受傷的事。”韓朝接口。

李夢璃點頭，“嗯。”

韓朝換了個姿勢看着李夢璃，忽地好奇她為什麽和陳曦的關系這麽好，甚至為了陳曦還往自己身上攬錯。

韓朝放下手，微微彎腰，“編的不錯，但是你認為我會相信嗎？”

李夢璃一直緊緊攥在一起的手忽地就松了，掌心全部汗濕，“編……你什麽……意思？”

韓朝挑唇“嗤”了一聲，“你以為你們站的地方……沒有攝像頭嗎？”

完了，這是李夢璃的第一個想法。

想到現在還在寝室的陳曦，李夢璃如墜冰窟。

李夢璃忽地想到，要是韓朝看見了攝像頭裏的視頻，那麽她現在自作主張過來找韓朝，會不會也被韓朝以為是受了陳曦的指使。

李夢璃身體止不住地發抖，甚至害怕韓朝更加讨厭陳曦。

“你……”李夢璃努力壓下心裏的緊張，“攝像頭？”

韓朝冷冷地看向李夢璃，“怎麽？不相信？”

又想到穆深扔給他的視頻，“攝像頭裏面的視頻和你手機裏的視頻，要不要我一起打包再發你一份？”

果然！

手機裏的視頻是韓朝弄走的。

李夢璃本就懸着的心又緊張起來，看着韓朝冷冰冰的樣子，低頭含糊着開口，“對不起！”

韓朝沒接話，又等了一會兒，見李夢璃不再開口，他說：“你沒事了，沒事了我進去上課了。”

轉身，韓朝剛走了一步又半側着身子看着李夢璃，“沒事不要随随便便打擾別人上課，這對老師和學生都是一種不尊重。”

李夢璃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更加不敢擡頭了。

等到韓朝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又想起來什麽，猛地跑過去拉住韓朝的衣服，喘着粗氣看着他說：“韓朝，視頻的事兒确實是我和嘻嘻一起做的，但是也确實是我攔着嘻嘻不讓她過去幫忙的，至于今天我過來找你，你不會以為是嘻嘻的主意吧？”

韓朝眉毛一掀，“你們誰的主意，與我無關。”

“但是……”李夢璃依舊拽着韓朝的衣服不放手，“但是不管你關不關心，我都要說，今天的事是我自己要過來的，嘻嘻不知道。”

“還有……”腦子裏想着視頻的事兒，李夢璃彎腰道歉，“對不起！”

韓朝挑眉，餘光瞥見教室裏不住伸頭往這裏看的人，不緊不慢地“嗯”了一聲，然後和講臺上的老師打了聲招呼，走了進去。

所有人都目送着韓朝，等到看着韓朝坐下，又一起把目光放在依舊站在外面的李夢璃身上。

李夢璃還在低着頭，一直到教室裏有人喊了一聲，“小學妹，你的韓朝哥哥已經進來了，你還是別在外面鞠躬了”後，李夢璃才擡起頭。

李夢璃順着聲音往教室裏看了一眼，見到所有人都在齊刷刷地看着她，甚至講臺上的老師也不例外，她吓了一條，慘白着臉轉身跑走了。

教室裏有同學好奇李夢璃過來的目的，有目睹了早上那一幕的人八卦：“韓朝，早上還看見你欺負人家姑娘呢，怎麽現在她又過來了，看樣子和你道歉？”

韓朝懶得搭理，插上耳機堵住了耳朵。

韓朝翻到剛剛和韓伊人聊天的頁面，想了想把李夢璃過來找他的消息說了一下。

韓伊人對李夢璃幹了什麽根本就不感興趣，她看了一眼就放下手機，敷衍地打了六個點發了過去。

齊繡坐在韓伊人的身邊，瞥見她的手機頁面，低頭驚呼，“我擦，李夢璃居然承認了，這種人就要好好治治她，一一你今天在樓下教訓她和陳曦的感覺真是太爽了，可惜你們都不答應把這件事爆出來，現在大家都還以為是你和韓朝在欺負她們兩個呢。”

韓伊人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沒關系。”

“怎麽就沒關系了？”齊繡不贊同地看着韓伊人，苦口婆心地勸她，“一一，我知道你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你的，但是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你總是要和別人接觸的吧，今天發生這件事，本來是你受了委屈，你不解釋，明天又發生了那件事，也是你受了委屈，你還不解釋，那時間一長，大家都覺得是你的錯，你不合群，這樣就沒有人喜歡你，你自然就越來越孤僻了。”

“我知道，但是我不需要。”韓伊人一人故我。

“你……”齊繡苦笑，搖搖頭，“好吧，随便你了。”

一天的時間疏忽而過，到了晚上，齊繡洗了個澡以後又喊上韓伊人一起去上晚課。

很多大學都是這樣，剛剛離開高中校門的學生總以為自己已經遠離了早晚自習，事實上，等你上了大學，你就會發現原來大學也又操蛋的晚自習。

雖然只是僅限于大一。

韓伊人剛開學沒多久就受了傷休學，本身也對課業不感興趣，幹脆随便拿了課本和紙筆去了教室，一如既往地和齊繡坐在一起，趴在角落裏畫畫。

經過軍訓和正式上課一個月的打磨，齊繡早就和班裏的其他人打成一片，見韓伊人一個人畫畫也沒打擾她，幹脆竄到別的位置上和人說悄悄話。

或許是因為到了晚上，又沒有老師在的原因，班裏的學生似乎都大膽了些，班裏鬧哄哄的，好在大家的素質都還在，沒有人高聲說話。

韓伊人是個喜靜的性子，還是覺得吵就掏出耳機開了音樂，頭都沒有擡一下。

韓伊人不知道教室裏有很多的人都在偷偷看她，不管男生還是女生。

有膽子大的，偷偷拿了課本竄到韓伊人身邊的位置上，時不時地偷看她一眼。

韓伊人似無所覺，完全屏蔽了外界的感知。

她最近接下了前段時間群裏的那個單子，這才發現原來下單的人就是七音，也就是穆深。

韓伊人知道他間接幫了自己很多，就連她住院期間齊繡換宿舍也是他一手操辦的，所以她自然也對穆深的要求上了心，幾次聊天下來，她大致了解了穆深的要求，最近一直在打底稿。

身邊的男生一直看着韓伊人，他小聲的張嘴喊了幾聲，實在憋不住好奇，伸長腦袋往韓伊人的那邊看，好奇她到底在幹什麽？

“韓伊人，你在畫畫啊？”男生有說了一句。

身邊的動靜，韓伊人不是沒聽見，只是她一直以為是齊繡回來了，這才沒有關注，直到男生又在她身邊喊了一句，韓伊人這才反應過來，皺着眉，“你是誰？”她問。

韓伊人還帶着耳機，裏面的音樂聲音開的很大，所以她不知道自己随便輕飄飄的一句話其實聲音很大，甚至全班都聽見了。

所有人一致擡頭看着這邊，齊繡這才發現自己的位置被占了。

齊繡立刻跑了回來，一巴掌拍在男生的頭上，“彭飛飛，誰特麽讓你做我的位置的！”

齊繡這一下是真的用了力，彭飛飛吃痛，條件反射地捂着腦袋怒視着齊繡，“七大爺，你幹嘛啊，很疼的好不好！”

齊繡的性格開朗又一向開的起玩笑，所以班裏的同學都喜歡開玩笑叫她七大爺，時間久了，出了韓伊人，沒幾個人叫她的名字了。

“好你大爺！”齊繡絲毫不給彭飛飛臉，拽着他的領子把人往一邊甩，“趕緊地，滾蛋！”

“齊繡……”彭飛飛被齊繡下了面子，有點惱，聲音也大了些，“齊繡，這裏是學校，是教室，不是你家，不是你想讓誰走誰就會走的，也不是你想讓我走，我就會走的，反正這個位置上沒有人，我坐了，犯法嗎？”

“不犯法，但是惹人煩！”齊繡白了彭飛飛一眼，絲毫不給面子地繼續拽着彭飛飛，“趕緊的，一一身邊是你想坐就坐的嗎，走開，快點！”

點這個字，齊繡只發出了半個音節就被開門的聲音打斷。

老徐翹着長腿，雙手環抱着胸口，“哎喲，你們班裏，挺熱鬧的啊！”

老徐是學校裏大三的學長，也是助理輔導員，平時就是他帶着她們。

班裏的同學有些怵他，立刻一個個乖乖坐好，就連彭飛飛也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

老徐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慢悠悠地晃蕩到教室裏，在教室裏東瞅瞅西看看，一直到再也沒有了一點聲音，他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嗯，不錯，還知道害怕，我還以為你們都翅膀長硬了，不知道什麽是害怕了呢。”

說着，老徐敲了敲桌子，“扣扣”兩聲在安靜地教室裏異常地刺耳，“剛才都聊什麽呢，這麽熱鬧，啊？”

啊這個詞，老徐說的尤為大聲。

所有人都縮了縮脖子，齊繡低着頭，桌子下面的腳狠狠地踩了彭飛飛一下。

彭飛飛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冷氣，差點叫了出來。

“彭飛飛！”老徐站在上面，所有的動作他都看的一清二楚，他笑眯眯地喊了彭飛飛一聲，幾步走到他身邊，“飛飛，你說。”

彭飛飛被齊繡一腳踩下來，早就忘了老徐剛剛說的是什麽，他磨磨唧唧，半天吭哧着說：“說什麽？”

“說你們剛才在聊什麽。”老徐又出其不意地加大了聲音，彭飛飛吓得一哆嗦，旁邊的齊繡也抖了一下，手裏的筆“咚”的一聲掉在地上。

齊繡立刻彎腰去撿，對着光潔的地面偷偷咧了咧嘴。

彭飛飛撓頭，“我們……我們……”

支支吾吾半天，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彭飛飛拿眼瞅着齊繡求救，齊繡目不斜視，假裝自己一點也沒看見。

老徐也不是真的要得到個理由，看教訓的差不多了就放過彭飛飛，又走回到講臺，“說了多少遍了，晚課要保持安靜，你們班，在樓下都能聽得見，想幹什麽，把學校的屋頂掀了好讓你們飛上天嗎！”

教室裏很安靜，都是剛剛從高中出來讀大學的學生，骨子裏對老師的畏懼還在，一個個都安靜如雞，就連韓伊人也皺着眉放下了筆。

韓伊人摘下耳機擡頭，老徐是國字臉，教室裏昏黃燈光下的他很黑，臉又愣着，看着還真有兩分唬人的架勢。

韓伊人看了一眼就覺得沒趣，又低下了頭。

可是思緒已經被打斷了，再提筆，已經有些亂了。

韓伊人幹脆放下筆，閉着眼睛沉思。

教室裏還是沒什麽聲音，老徐把韓伊人的動作看在眼裏，又過了一會兒，老徐又補了一句，“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

有人偷偷在下面撇嘴，韓伊人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老徐沒再說話，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聲音不高不低，“行了，快下課了，有件事你們自己商量商量。”

“什麽？”彭飛飛一向記吃不記打，立刻跟嘴說了一句。

老徐沒好氣地盯了彭飛飛一眼，敲了敲桌子，“再過段時間就是學校和隔壁的幾所學校的五校彙演了，本來按照正常的流程，你們今年的迎新應該舉行了的，但是學校決定和五校彙演一起舉辦，要求每個班級都出幾個節目，你們班的，這兩天定下來報給我，我報到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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