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情開

和齊繡說了自己沒什麽大事後，韓伊人又聽齊繡絮絮叨叨地說了班裏發生的事，還把班裏同學的轉告了一遍。

宴書陌就坐在一邊，越聽韓伊人和齊繡說話，臉就越黑。

等到韓伊人戀戀不舍地和齊繡說了再見，宴書陌動作溫柔地幫韓伊人掖了掖被角，彎下腰看着她，“我沒想到一一竟然這麽拼，好幾天晚上都不睡覺，嗯？”

“哪有。”韓伊人不自在地撇開眼睛，“七七說話一向很誇張。”

“是麽？”宴書陌摸上韓伊人的側臉，“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麽生病的？”

韓伊人解釋不清楚了，都怪齊繡這個大嘴巴，剛剛在電話裏什麽都講了，明明她都暗示了齊繡不要講的。

韓伊人縮着脖子躲進被子裏，好在十一月的北方已經很冷，韓伊人這才沒有被憋出一身汗。

宴書陌隔着杯子準确地按住韓伊人的臉，把她撈出來，“今天看着你生病的份上，我就先放過你，好好睡覺。”

接下來的幾天，韓伊人被宴書陌要求在家裏養病，不許再去學校，也不許再去參加那個什麽鬼群架表演，倒是很久沒有消息的林喬聯系了韓伊人，給了她一個主意。

——

兩座橋：在不在？

韓伊人咬着筆帽回複：“在。”

兩座橋：我聽說你最近因為節目的事都生病了？

韓伊人放下筆：嗯。

兩座橋：聽說你們班是表演武術？

唯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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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座橋：……咱倆這兩樣聊天，我感覺好尴尬啊，其實我就是想多嘴說一句，學校有那麽多的社團，像跆拳道社、散打社這些的，如果要出武術類的節目，無論哪一個都比你們一個沒有基礎的好看，你們有沒有想過？

韓伊人剛松開的眉毛又皺了起來，點着手機剛要回複，林喬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兩座橋：其實我倒是有個建議，你們表演純武術肯定是不行的，要不你們試試再裏面添加劇情，比如講一個女孩深夜回家的路上不小心遇見了色狼，結果卻用學到的防狼術救了自己這樣的，或許學校比較喜歡，你們最後節目也容易通過。

韓伊人沒有思考多久就把兩座橋的思路說給了齊繡聽，齊繡倒是眼前一亮，很快拉着班長幾個重新定了方向并且認真的練了起來，每天都還不忘及時和韓伊人彙報情況。

“一一，你說我們要是再節目最後加上一個小場景，就是女主角救了人以後，我們班全部女孩子都上去表演幾個防狼的招數，你說好不好？”

齊繡又開始了新的一天的詢問。

韓伊人對這些沒什麽概念，也不知道好不好，轉手又把這個問題抛給了這兩天剛剛熟悉起來的林喬。

林喬很快給了建議，“那不如男女對抗更直觀一些。”

韓伊人把林喬的話又轉達了出去，很快就收到了齊繡的電話說已經全班通過了，大家都再問她什麽時候能回學校，因為還需要她教動作。

韓伊人這段時間被宴書陌壓着，早就想跑了。

她絲毫沒有猶豫就答應了齊繡，并且立刻收拾了東西跑到了學校。

宴書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韓伊人的房間看她，房間一覽無餘，韓伊人不在。宴書陌只看見韓伊人留在床頭的小紙條，“我回學校去了，大混蛋！”

宴書陌失笑，小心地收好紙條，又轉身去了學校。

韓伊人正在訓練室教男女對抗，尤其是作為此次表演的絕對女主齊繡更是受到了韓伊人的直接指點，訓練比別人更累。

宴書陌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等到韓伊人開口說了休息，他才慢悠悠地敲了敲門。

“一一。”宴書陌不緊不慢地開口，等到韓伊人回頭，他挑唇笑了，“過來。”

韓伊人上一秒還一臉嚴厲地訓齊繡的動作不到位還軟綿綿的，現在見到了宴書陌，心裏立刻虛了。

韓伊人磨磨蹭蹭，宴書陌倒是和以前一樣的好耐性，一直笑着看着韓伊人。

宴書陌的名氣很大，但是他已經大四了，很少在學校，所以新生裏還是有很多人沒見過他。這次宴書陌過來，不知道多少人都一直好奇地盯着他韓伊人看，只差沒在他們兩個身上燒出倆洞來。“

韓伊人被訓練室裏其他人的眼神看的越來越臊，臉上悄悄爬了一抹紅暈。

齊繡實在看不下去了，幹脆扯着韓伊人的胳膊拽到宴書陌的身邊，直接把韓伊人的胳膊遞過去，“學長給你。”

宴書陌眼睛在韓伊人臉上轉了一圈，點頭，“謝謝！”

“不用不用。”齊繡連連擺手，等到宴書陌牽着韓伊人走遠，齊繡忽地又想起來什麽，趴在門口喊道：“學長，記得一會兒把一一給我們送回來啊，我們的動作還沒學完呢！”

韓伊人正在扯宴書陌的胳膊，急得出了一腦袋汗。

“宴書陌，你放，你放開我。”

“不要！”宴書陌反倒是借着韓伊人用力的機會直接扣住了韓伊人的手指，“誰讓你這麽不乖的，病還沒好就偷偷跑出來。”

“誰說我沒好的。”韓伊人不服氣，“我今天量體溫，已經不發燒了。”

“那要是再半夜燒起來呢？”宴書陌反問了一句，眼神涼涼。

北方的冬天來的特別快，仿佛一夜之間，天立刻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流感又一次肆虐。

韓伊人從小練武，已經很多年沒有生過病了，這一次卻不知道怎麽回事，反反複複了一個星期還沒好。倒真是印了那句“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了。

韓伊人沒敢和宴書陌争辯，又悄悄地放松了力道，漸漸地，也不掙紮了。

宴書陌忽地嘆了一聲，一把把韓伊人抱在懷裏，“總是這麽不讓人省心，韓朝被你小叔一個電話召回去，走之前不知道和我墨跡了多久，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結果他剛走我就讓你生了病，韓朝回來，怕是要找我拼命了。”

韓伊人撇撇嘴，剛想反駁，宴書陌就一下子按住了她的頭頂，額頭頂着她的，“就算韓朝不找我算賬，我自己也心疼的。”

韓伊人慢吞吞“哦”了一聲，試探着伸出手，一點一點抓住了宴書陌的衣擺。

樓上一群叫着累死了的現在也不累了，一個個費力往前擠，就是為了能更近一點看着下面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男的女的擠在一起，吵吵嚷嚷的，亂成了一鍋粥。

齊繡原本占了一個絕佳的欣賞位置，剛看見韓伊人的動作就被人從裏面拽了出來。

“喂！你們！”齊繡憤憤不平，再想往裏面擠，已經完全沒有機會了。

彭飛飛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齊繡，“你和韓伊人都那麽熟了，就當做好事普渡衆生了，乖乖訓練去吧。”

“靠！”齊繡翻了個白眼，默默拿出手機把樓上這群牲口錄了下來，然後毫不猶豫發給了韓伊人。

宴書陌第一次感受到韓伊人的回應，整個人甚至激動的說不出話，只能狠狠地抱着韓伊人，一邊還不忘蹭着韓伊人的脖子，一直念叨着一句“一一，我好開心啊！”

韓伊人第一次見宴書陌這樣傻裏傻氣的樣子，正想開口嘲笑他，冷不丁的，放在外套口袋裏的手機卻響了。

“不許看！”韓伊人剛準備推開宴書陌就又被他壓在懷裏，還加大了力道。

韓伊人忍不住白了一眼，一巴掌拍在宴書陌的背上，即便是穿了厚厚的外套也發出“噗”的一聲，顯然很用力。

“放開我。”又順腳踩在宴書陌的腳背上。

宴書陌吃痛，聽見韓伊人的聲音冷了才不情不願地放開，卻還是虛虛地抱着她。

韓伊人打開手機，齊繡發過來的短消息比上面的視頻更顯目，“一一，樓上這群牲口都在旁觀，我建議你等會兒上來的時候要加大訓練量。”

韓伊人第一時間擡頭往樓上看去，還亮着燈的訓練室的窗戶上印了一群人的影子，密密麻麻的。

韓伊人渾身都僵了，瞪了一眼宴書陌，“丢死人了，都怪你。”

宴書陌“呵呵”地笑，“挺好的呀。”

韓伊人揪了宴書陌一下，“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麽不要臉嗎？”

——

上了樓，訓練室裏已經秩序井然，所有人都在認真地做着功課，唯有韓伊人轉身的時候，些許不言而喻的目光會跟着她，等到她看過來的時候又若無其事地收回去。

韓伊人被看的發慌，只能努力地繃着臉，可是怎麽也沒有辦法集中精神了。

韓伊人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瞪了一眼依舊等在門口的宴書陌一眼，宴書陌挑眉，抹了一把鼻子，迎着韓伊人驚訝的目光走了進來。

一巴掌拍在眼睛最靈活的彭飛飛的身上，“擡頭挺胸收腹。”

彭飛飛下意識跟着宴書陌的指令動作，等到反應過來，剛準備開口問，宴書陌又一巴掌拍在他的兩肩，“兩肩往後，挺起來！”

然後又走到另外一個人的身邊開始重複動作，還不忘解釋說：“你們韓師傅說自己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想找我幫忙，我考慮了一下答應了，從今天起，男生這邊就我來訓練，不過……”

話沒說完，彭飛飛已經嘴快地接了一句，一臉暧昧，“學長，我們韓師傅是怎麽讓你答應的，哦？”

“想知道？”宴書陌忽地露出森森冷笑，“我可不是你們韓師傅，我訓練，那是往死裏整的。”

本來就在驚訝宴書陌怎麽進來的人紛紛側目，彭飛飛更是壓不住話，“學長，你可別吓唬我們，我們都膽子小。”

“挺胸，肩膀擡起來。”宴書陌折回身又送了彭飛飛一巴掌，甚至還親自動手幫他矯正動作，一直到韓伊人說了解散，宴書陌才意猶未盡地放過彭飛飛。

被宴書陌壓了一晚上的彭飛飛終于松了口氣，腳下還沒站穩，宴書陌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明天繼續。”

彭飛飛腳下一個踉跄，整個人直接趴在了地上。

“叫你嘴賤！”彭飛飛一臉懊惱。

齊繡嫌棄地踢了彭飛飛一腳，回頭看着韓伊人，“一一，你今天回宿舍嗎？”

韓伊人下意識地看向宴書陌，宴書陌拿過韓伊人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她還在發燒，不回去。”

“還在燒啊？”齊繡皺眉看着韓伊人，“最近新聞一直在說流感的事，一一你照顧好自己，要是實在不行，就別過來了，反正學長也說了教我們的。”

“不要吧！”彭飛飛立刻接了一句，齊繡毫不客氣又賞了他一腳，“趕緊爬起來滾蛋！”

彭飛飛吭吭哧哧，直到所有人都走完了，他終于爬起來，龇牙咧嘴地走了出去。

韓伊人關好訓練室的門，一臉不解地看着宴書陌，“我沒發燒了啊。”

宴書陌沒好氣地瞪了韓伊人一眼，直接彎腰抵着她的額頭，“你說誰沒發燒？”

“有嗎？”雖然感覺是自己的頭燙一些，但是韓伊人卻絲毫沒有發燒的錯覺，她甚至還伸手試了試自己和宴書陌的溫度，“好像是我的比較燙。”

“不是你的比較燙，是非常燙！”宴書陌直接幫韓伊人穿好風衣扣上扣子，又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圈在韓伊人的脖子上，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從明天開始我來陪着你給他們上課。”

“哦。”韓伊人鼓着嘴，路燈下的臉帶着酡紅，也不知道是燒的還是羞的，“你反正都已經先斬後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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