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第6章
第 6 章
郝星星穿了一雙粉色的涼拖,兩只白嫩的腳丫穿其而過,粉色映得她的肌膚更加雪白。右腳傷處只是貼了創可貼,還是卡通圖案的那種。
腳指甲上沒塗任何指甲油,泛着健康的粉色。
淡妝下的她,一雙大眼睛楚楚動人,表情讨巧地看着男人,像是一顆心都系在了他的身上。
韓曜還是肅着一張臉,濃眉下的瞳孔深不見底。
他低頭盯着她的腳看,像是在考慮什麽事情。
男人能為她停下腳步,是近階段郝星星取得的最大進步,她想了想,忽然蹲下身子,右手伸向傷口處,毫不留情地撕下了創可貼。
撕得太狠,傷處很快滲出了血絲。
她龇牙咧嘴,忍痛沒發出聲音。
韓曜表情平靜地看了她一眼:“這樣會感染的。”
郝星星為難地抿了抿唇,有些無助地問:“那,怎麽辦?”
停了大約有一分鐘,韓曜慢慢擡起了頭,他直視着郝星星的眼睛,聲音沉肅地說道:“請遵醫囑,在家裏卧床休息。”頓了下,他繼續說道,“我并不比其他醫生高明。”
說完這段話,他雙手握着車把手,長腿一撩,重新跨了上去。
雖然再次被晾在了原地,但郝星星的心情較之昨天好了很多。她目送男人身影漸行漸遠之後,這才從兜裏掏出裝藥粉的瓶子和新的創可貼,先擰開瓶子将藥粉灑在傷處,接着慢慢将創可貼覆了上去。
貼好後,她一瘸一拐地來到路邊,哼着歌兒打了輛出租車。
萬裏長征,終于邁開了第一步。
到家的時候,錢佳果然沒走,還懶在床上。
郝星星喊了兩聲,“快點兒,小龍蝦正在向你發出召喚。”
她買了一大份小龍蝦,人還沒進屋子,龍蝦的味道已然飄了滿屋。
錢佳聞着味兒跑出來,趴到桌子上瞧了眼,“天哪,竟然犒勞我!”
“我有腳傷,不适宜吃它,你呀,今天中午的任務就是全部将它們消滅。”
“你不能吃?”錢佳表情有些垮,“我自己吃你看着,這事聽起來怎麽有點兒不靠譜呢?”
郝星星哼着歌兒蹦去了洗手間,嘩嘩水聲傳來,她大聲說道:“沒啥不靠譜的,咱倆誰跟誰啊,客氣沒道理哈。”
錢佳坐在餐桌前,手已經伸向了小龍蝦,“那什麽,我可開吃了。”
洗完手的郝星星笑盈盈地走出來,“使勁吃。”
扒好一只蝦肉,錢佳塞進嘴裏,發出滿足的嘆息聲,“我怎麽聽着,你心情貌似挺不錯的。說說看,新戰略成功了?”
郝星星舀了一碗粥坐到錢佳對面,“不能說是成功了,但取得了階段性的小勝利。”
錢佳的興趣來了,“快說說看,冷血機器人咋樣了?”
郝星星将事情經過簡單一說,錢佳瞪着眼睛,“就這些?”
郝星星挑了挑眉毛,“你還想怎麽樣?”
“就理你兩下,你就飄了?”錢佳撇嘴,“你太沒出息了。”
“昨天流那麽多血,男人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你還指望什麽,他今天能停下跟我搭句話已經很不容易了。你都說了,他是冷血機器人。既然冷血,哪那麽容易被感動?”
郝星星想得是越來越明白了。
“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麽辦?”
郝星星喝了一口粥,“休息三天。”
“真打算休息?”錢佳有點兒不信。
“當然了,腳是我的,我不心疼誰心疼?”郝星星喝完一碗粥,輕輕抹了下嘴角,“更何況韓醫生都說了,要遵醫囑。我做不到擱家躺仨月,三天還是可以做到的。”
郝星星說到做到,果真在家裏待足了三天。
錢佳白天來晚上走,郝星星的一日三餐她全包了,菜式豐富,吃得郝星星胖了三斤。
望着體重秤上的數字,郝星星悔不當初的,她雙手捂着臉,“早知道少吃點兒。”
錢佳擱她旁邊站着,“這樣,我監督你減肥。”
郝星星趴到瑜伽墊子上,胳膊伸長,右腿後伸,“把我喂胖了,再督促我減肥,你也不嫌麻煩。”
錢佳看她站不穩,身體搖搖欲墜的,忙搭了把手,幫她維持身體平衡,“別啰嗦了,現在減肥是第一要素。”
透支體力的運動,作用立竿見影,隔天早上,郝星星的體重便減了一斤。
她樂得在屋子裏轉了個圈,跑到衣櫃前找衣服穿。
她一邊跟錢佳打免提電話,一邊打量着穿什麽好。
“我厲害吧?減了一斤。”
“那你繼續努力。”
“那我也祝你早日找到工作。”
“先別提我了,你今天有啥打算?”
郝星星找到一條花色的裙子往身上比量了下,“韓醫生快把我給忘了,我得把自己送到他跟前加深下印象。”
“你倒挺能想得開。”
“有啥想不開的,橫豎是道難題,解不開是正常,萬一解開了就是幸運。”
換上花色連衣裙,郝星星又對着鏡子化了個美美的妝。
紅唇桃腮,鏡子裏年輕女子的臉簡直找不到任何瑕疵。
郝星星對着鏡子抛了個飛吻,拿起手包,将放在床上的手機抓起來,“錢佳,我要出發了,回來再聊。”
錢佳:“祝你好運!”
将手機放到包裏,郝星星一瘸一拐地下了樓。
腳傷處還沒好,但已經結了痂,不動還好,一動就疼。
郝星星在路邊的花店裏買了束紅玫瑰,花店服務員包好花束,特地問了句:“需要小卡片嗎?”
郝星星愣了愣:“需要。”
服務員拿出一張淡黃色的卡片,展開,手中拿着筆,“請問寫什麽?”
郝星星嘴唇扁着,慢悠悠說道:“就寫,我喜歡你。落款是星星。”
她這是演戲,寫真名字不好,只寫星星,亦真亦假,過得去。
“那,需要留聯系方式嗎?”服務員又問。
郝星星考慮幾秒,斬釘截鐵地說道:“寫!”
服務員唰唰寫好,将卡片小心翼翼放到花束裏,接着遞出來:“可以了,請收好。”
郝星星抱着花束,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打了輛出租車趕到醫院,郝星星沒有貿然去找韓曜,而是在引導臺處,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引導員搭話。
“你們醫院的韓曜醫生長得真帥啊!”
引導員是個年輕的女孩,聞言用手捂住嘴巴發出一聲輕笑,“是啊,比許多明星都帥呢!”
“韓醫生前兩天上夜班,今天呢?”
引導員警惕地看了眼郝星星,“這位女士是要找韓醫生?”
郝星星大大方方地舉了舉手中的花束,“我是來對韓醫生表示感謝的。”
“原來是送花的啊,”引導員表情一松,“巧了,韓醫生今天是白班,正在門診處值班。”
“謝謝,那我過去了。”郝星星微微一笑,抱着花束一瘸一拐地往門診處走。
郝星星在等候區等了好一會兒,當就診的病人人數相對不多的時候,她這才一步一步地挪蹭到韓曜辦公室門口,她輕輕将門推開一條縫,露出一張自以為很完美的笑臉。
“韓醫生!”
正在看診的韓曜擡頭瞟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表情和回應。
郝星星沖他擠擠眼睛,舉了舉自己手中的花:“韓醫生,我不打擾你看診,把花放下就走。”
她一瘸一拐地走進去,在韓曜冷然的目光中,将花束放到了他的桌子上,嫣然一笑,繼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掩上門之後,她在辦公室門口站了會兒。
只聽安靜的辦公室內響起了聲音,是韓曜的,“你這幾天接觸什麽特殊的事物了嗎?”
接着是病人的聲音,“沒有啊,我這兩天很正常的吃飯、上班,不知怎麽身上就起了這些紅疙瘩……”
郝星星鼓了鼓腮幫子。
本來也沒抱啥希望。
她也是沒招了,只能過來溜達溜達找找存在感。
無事可做,郝星星在等候區坐了會兒,溜溜達達下了樓。
引導員還是那個小姑娘,筆筆直直地站在那裏。
郝星星沖對方笑了笑。
引導員沒看到花,主動問道:“找到韓醫生了?”
“找到了。”
“花送了?”
“送了。”
引導員微微一笑:“那就好。”
無話可聊了,郝星星倚靠在那裏,目光轉向大廳裏來來往往的人。
平常沒覺得病人多,可一到醫院,發現熙熙攘攘都是來看病的人。
百無聊賴的郝星星,無聲地嘆了口氣。
現在要是有部戲讓她來演就好了,她累死也要将之演好啊。
雖然追韓曜也是她表演的一部分,可韓曜是塊硬骨頭,她拼了老勁啃不動。
愁啊!
側面的人群裏忽然傳出一陣騷動聲。
接着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不好了!”
郝星星大眼睛一瞪,不自覺看向鬧哄的方向,下意識地問了句:“發生什麽事情了?”
引導員表情一凜,踮腳往那個方向看了眼,嘴裏一疊連聲地說道:“毀了毀了,有人要找韓醫生的麻煩!”
郝星星表情立變,她忙問:“怎麽回事?”
引導員表情焦急地解釋:“那人叫喬富,他的妻子生病了,手術難度很大,咱們醫院只有韓醫生具備開刀的能力,他求韓醫生,但韓醫生拒絕了,讓他轉院。可轉院面臨着巨大的費用。喬富家裏負擔不起,所以他懷恨在心,最近一直嚷嚷着要跟韓醫生拼個你死我活……”
引導員眼睛瞟到一樣東西,訝然地喊了聲:“他拿了刀……”
話音未落,倚靠在臺子邊上的郝星星便嗖地蹿了出去,她跑的時候,腿不瘸了身子也不拐了,兩只細胳膊使勁揮着,拼盡全力往門診處跑。
引導員看得一愣一愣的,傻傻地自言自語:“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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