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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的命令出人意料。

衆人看向說完就倒在特雷爾腿上閉上眼睛的傑森，不确定這人是裝醉還是真醉，但裝醉的可能性更大。

傑森為什麽讓老師跟布魯斯擁抱為什麽布魯斯看起來很激動，眼神都僵了

小蝙蝠們沒見過瑪莎和托馬斯，自然不會将魔偶體內的靈魂跟已故的韋恩夫婦聯系起來。雖然他們都用自己的方式試探過老師和醫生，确認他們是否是自願成為魔偶。

有一只蝙蝠例外。

那就是習慣掌控一切的紅羅賓。

提姆因為瑪莎和托馬斯對韋恩家的過度關注而仔細研究過魔偶的身份。他有一陣子将教堂診所的病床當成固定回血點，還以個人名義給診所投了五十萬，連祈禱大廳前的噴泉都是他捐贈的材料。把魔偶先天就夠高的好感度刷到接近滿值後，他從老師口中知道布魯斯不吃生菜，這種行為布魯斯從未表現出來過，但布魯斯确實曾背着阿福将生菜偷偷喂達米安的狗。醫生知道韋恩莊園裏有梵高某幅名作的真跡，但全世界都以為那幅畫在大英博物館，而不是在韋恩莊園的收藏室吃灰還讓人在花瓣上簽了韋恩的名字，據說亂簽名的人被罰抄了一整本童話書……

類似的事情還有許多，提姆從無數細節推測出瑪莎和托馬斯的真實身份，當然，最大的證據是他曾偶然聽到特雷爾呼喚瑪莎的名字。

提姆能察覺的事，布魯斯作為世界第一偵探不可能毫無懷疑。

蝙蝠俠跟黑暗正義聯盟的魔法師是朋友，解靈魂世界的一些事情，比如天使貓和貓貓城，比如天使貓在貓貓城的神殿原本叫做韋恩莊園……沒有人會認錯自己的父母，布魯斯原本以為這是一個針對蝙蝠俠的陰謀，但特雷爾看起來對瑪莎他們的身份毫不知情，那只天使貓在靈魂世界大吃四方，似乎也毫無惡意。布魯斯向魔偶發出是否需要幫助的密碼語卻得到微笑回應，然後他擁有了一個溫馨的下午茶時間。就像很久之前，黑暗的那一天還沒到來，韋恩一家坐在陽光花房裏喝茶，不過那時候瑪莎喜歡看書插花，而不是織毛衣。

說真的，織毛衣更像克拉克的瑪莎喜歡做的事——亡魂沒有停留在身死的瞬間，能夠繼續往前真的太好了。

毛衣很暖和，暖和得穿上生日禮物的布魯斯都出汗了，他看着瑪莎僵成雕像。

突然安靜下來的氣氛有點奇怪。

特雷爾吃完最後一口蛋糕，擡頭提醒害怕給孩子帶來不幸的魔偶: “這裏沒有死神，不會引起死亡注意。”

瑪莎深呼吸，站起身來走到布魯斯跟前，她的寶石眼睛晶瑩透亮，如果不是魔偶不能流淚恐怕已經滾出水珠。

“韋恩的小王子，我們應該遵從國王的命令。”瑪莎說。

八歲以前，布魯斯是韋恩的王子，母親總喜歡這樣叫他，而父親給他閱讀的睡前故事也是《小王子》。

布魯斯喉中像哽着東西，站起來才發現腿在微微發顫。克拉克熾熱的掌心抵着布魯斯的後背試圖将力量傳遞給過去。

“夫人，我現在已經登基成韋恩的國王。”布魯斯聲音沙啞，他頭頂的貓耳朵往兩邊下壓，貓尾巴也緊緊貼着腿縫被夾起來，這兩個還未被馴服的多餘器。官洩露了他的情緒。

他緊緊抱住懷中跟他比起來顯得過于瘦小的老婦人。

瑪莎将額頭抵着布魯斯的肩膀，閉上眼睛，聲音幾近哽咽: “你做得很好，你一直很棒。你的父母會為你驕傲，韋恩的國王。”

醉倒的傑森悄悄睜開一只眼，他看着感情外露的布魯斯有些不滿，夢呓般哼哼: “兩人不夠刺激……再加一個六號……三人行。”

提姆摸了摸下巴，把僵硬站在一旁的六號托馬斯醫生推到布魯斯身上。

迪克蹲着移動到傑森身邊，戳了戳傑森的肩膀，壓低聲音問: “什麽意思他們是誰”

什麽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他們是誰你自己猜!

傑森翻了個白眼，猛地跳起來往蝙蝠洞沖， “老頭子耳朵和尾巴沒消不能出門，哥譚不能缺少蝙蝠俠，今晚我開蝙蝠車!”

“等等，每次布魯斯忙都是我給他代班!”迪克追上去， “你醉了，你不能醉駕!”

“陶德!禁止你靠近蝙蝠車!你昨晚才撬了六個輪胎!”達米安選擇性遺忘他夜巡禁足的時間還未結束。

其他人也追上去，把空間留着擁抱的三人，順便逃了打掃和洗碗的工作。

特雷爾端着阿福熱情附送的蔓越莓小松餅綴在他們後面，提姆拍下三人擁抱的照片才跟上來。

“特雷爾，你不去阻止大紅”

為什麽要阻止傑森現在對酒“過敏”，被罰喝的那幾口酒全灑在身上根本沒醉。

“哥譚也不能缺少紅頭罩，”特雷爾用手指比了個開槍姿勢， “今晚我當紅頭罩。”

哥譚人民有幸在這個夜晚見到爆粗口罵“F**K， Batman”的蝙蝠俠，也有幸見到子彈打偏幹脆飛過來将槍口戳在惡棍腿上開槍的安靜紅頭罩。

蝙蝠俠生日過後，特雷爾成為韋恩家庭之夜的固定邀請成員，沒事來懸崖教堂的小蝙蝠更多了。

就像阿福在韋恩莊園給特雷爾準備了房間，蝙蝠們也在懸崖教堂有了各自的回血安全屋。

特雷爾抽空給安全區做了一個大調整，各個功能區分開，給無辜者們居住的區域獨立出來，得到邀請和許可的人才能進入深層空間的魔法區域。以診所為中線，蝙蝠們的安全屋都放在法外者總部區域，并增加了角鬥場，訓練室，裝備實驗室，藥房，會議室等功能區。

“你要打造一個霍格沃茲魔法城堡嗎”傑森在煥然一新的城堡裏迷了路。

特雷爾沒看過《哈利波特》，但不妨礙他聽懂傑森的意思。特雷爾将傑森帶到安全區的核心控制室，授予傑森僅次于自己的高級權限。

“你可以把它打造成想要的樣子。”

傑森沉默，或者說受寵若驚他半晌才讷讷道: “這是你的安全區。”

“也是法外者總部。”特雷爾不覺得把權限交給傑森有什麽問題，畢竟他保留了自己的私人區域和危險的地下召喚室，其他地方本就無足輕重。

傑森有點懷念喜歡怼他的特雷爾了，這種近乎示好的行為讓他感到不自在——他希望得到特雷爾的回應，但得到回應後又産生很大的壓力。

感覺很奇怪，就像布魯斯為了超人砸錢買下星球日報。

他是被砸的“超人”。

傑森一直認為自己才是感情中主動的那個人，是情感導師，但特雷爾這個學生總是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讓他難以招架，把他變成被牽着鼻子走的那個人。

一定是天域的大環境有問題!

傑森扛着壓力收下安全區的改造權限，然後興致勃勃地設定第一條規則，把除他以外所有蝙蝠的監控全部屏蔽，包括老蝙蝠的!

特雷爾将安全區丢給傑森玩，自己去做黃太陽抗性日常訓練。

哥譚的白天很少見到太陽，想曬太陽要麽去隔壁的大都會要麽穿過雲層飛上高空。

特雷爾摘下改造過的氪石扳指，沒有穿騎士重甲，以自身的力量飛到哥譚上空。黃太陽照射在皮膚上帶來火辣辣的疼，蒼白的手背很快泛起紅，甚至冒出幾個疑似燙傷的燎泡。

特雷爾看着手上的燎泡一點點擴大，就像自我懲罰般沒有做任何處理，直到臉上的燎泡擠壓到眼睛讓視線變得模糊。

‘我為什麽對太陽有心理陰影’

‘認識郝缇斯的不是我，承受太陽神罰的也不是我……審判天使繼承了聖騎士的遺産，繼承他守護天域淨化黑暗的遺志。祂是一道光，是誕生意識的法則，是沒有感情的工具……完成了聖騎士未完的事業，替聖騎士複仇，即便祂的誕生抹殺了聖騎士完全複活的可能，放逐出天域的懲罰也已足夠。繼承審判天使遺産的我為什麽恐懼太陽’

特雷爾內心深處一直将聖騎士，審判天使跟現在的自己嚴格區分。他承認郝缇斯對聖騎士很重要，但審判天使摒棄了所有感情，重生的他既不是聖騎士也不是審判天使，只是棄民特雷爾。

太陽神已經死了。

審判天使完完全全碾碎了祂的神格，熄滅了祂的神火，削去祂所有力量将祂打入人間重新做人，祂不可能跨越世界對重生的特雷爾降下詛咒。

“是你嗎，郝缇斯，你不是幻影，你确實還存在。你在提醒我，從來只有一個特雷爾，我就是我，我的誕生沒有抹殺我自己，我需要承擔自己造成的罪孽……”特雷爾呢喃。

特雷爾跟傑森說郝缇斯是太陽神的人性，是他的導師，教了他很多。但特雷爾沒有告訴傑森，太陽神為了成就衆神之王剝離了自己的人性，郝缇斯在暗無天日的遺跡下沉睡無數年，為了教導特雷爾重新走到太陽之下，被太陽神發現後徹底磨滅。特雷爾身邊多了一股給他好運的無形之風，他認為那就是郝缇斯，哪怕所有人都告訴他郝缇斯不可能存在，特雷爾依然幻想太陽神仍保留着自己的人性，只是藏得更隐秘。

直到魔災降臨，特雷爾為天域無數生靈跟太陽神決裂，神罰降臨，那股無形之風也徹底消失，特雷爾才承認神果然沒有人性。

特雷爾不欠任何人，郝缇斯除外。

天邊閃過一個紅披風身影。

特雷爾回過神來快速裝備騎士重甲，但仍被瞬間飛近的超人瞧見臉上的過敏症狀。

“特雷爾!你……”超人圍着特雷爾轉圈，試圖尋找出騎士重甲的空隙用X視線透視特雷爾。

“你看錯了。”特雷爾打斷超人的話。他對擔憂的眼神過敏，心裏別扭比陽光帶來的疼痛更難接受。

超人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起傑森曾問他借氪星的治療倉——傑森一直不怎麽喜歡他，甚至抗拒他，開口問他借東西絕不是為了自己。

是為了特雷爾嗎

但治療倉只能在孤獨堡壘使用。

“我什麽也沒看到。”超人體貼地說，話鋒一轉又道: “康納也喜歡日落，你們很像。”

“不，”特雷爾望着天邊的落日， “我不喜歡太陽。”

霸道得太耀眼了。

超人很驚訝，他以為所有氪星人都喜歡黃太陽，雖然地球上的氪星人總共也就那麽幾個。

“特雷爾，去孤獨堡壘看看怎麽樣喬對你一直很好奇，喬是我父親留下的氪星智能……好吧，如果你能順便做個身體檢查就更好了。”

特雷爾看着超人。不戴眼鏡的超人比小記者克拉克更陽光耀眼，更像郝缇斯，但郝缇斯的靈魂之光是黃金的色澤，超人則像鑽石。

郝缇斯的關心是無形之風向來隐秘，不像超人這樣溢于言表。

他們截然不同。

特雷爾不理解自己為什麽會混淆超人和郝缇斯，排除那些無名陰影，特雷爾覺得超人挺不錯，至少沒有以父親的身份試圖掌控他。

“我沒事。”特雷爾說。

超人不信，他圍着特雷爾一會兒飛到他左邊，一會兒飛到他右邊，跟西蒙還是獨角獸時一樣活潑。

“你确定沒事不需要氪星治療倉我不會跟B說的，我們可以帶上傑森去孤獨堡壘，告訴他不是我不想借，是治療倉只能在氪星飛船裏使用，離開孤獨堡壘連B的腰傷都不能完全治好……”

“傑森跟你借治療倉”特雷爾不知道這件事。他确實在監聽傑森的心跳和聲音，但打怪和睡覺的時候例外。 “什麽時候”

“情人節的第二天，通過秘密郵件，他還送給我一個盧瑟的氪星生物秘密實驗室地址，正義聯盟搗毀了一批人造氪石。”超人認真說: “傑森很擔心你，特雷爾。”

“我知道。”特雷爾說。他的眼睛看得比誰都清楚。

“跟我去孤獨堡壘做個檢查吧。”超人趁機提出邀請。

特雷爾善于聽從別人的建議，但僅限于他想聽的，對于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固執起來比蝙蝠俠更甚。

“我不喜歡欺負弱小，超人不算弱小。”

特雷爾突然說，他伸手一抓，騎士槍出現在掌心，然後毫無騎士風度地将沒有防備的超人拍成天邊的星星，自己也化作流星追上去。

超人剛穩住身子，迎面又對上特雷爾的鋼鐵拳頭。

“特雷爾!”

“想知道我的力量極限，檢查沒有用，需要親自體會，超人。”

“是卡爾，叫我卡爾。檢查是為了你好，恢複的實驗數據上說天使和惡魔的力量互相排斥，你的身體很危險……”

“打敗我再提危險。”

特雷爾又是一槍杆甩過去，将超人拍成弧線挽救了一顆差點被撞壞的軍方通訊衛星。

“這可是你說的。”

論打架，超人還真沒怕過誰，試探幾下發現特雷爾的盔甲真的很結實，他逐漸放開了手腳。

他們從地球高空打到了月亮之上。

超人的鋼鐵之軀确實很抗揍，但打法太粗糙和保守了，不是什麽對手都能仗着力量生吃。特雷爾按捺住給超人砸技能書的沖動，收起騎士槍用拳腳告訴超人怎麽捕捉弱點快速解決敵人。

超人沒學會，他不學!

超人只覺得特雷爾打架的方式太兇殘狠辣，他試圖教特雷爾怎麽在不傷人的情況下制服敵人。

人類很脆弱的!不要動不動就爆。頭，扭脖子，錘心髒啊!

兩人互相教學，根本不在一個頻道。

“哇哦!你們知道有多少衛星發現了你們在打架嗎”

神奇女俠突然出現在戰場，搖晃着真言套索威脅道: “別逼我把你們捆一起交流感情。哦，卡爾，想想蝙蝠俠不贊同的目光。”

超人打了個激靈，瞬間收手。

特雷爾順手從腰袋裏摸了瓶治愈聖水灌進超人嘴裏。他絕不是心虛，他只是按照天選者的習慣，友好切磋完畢贏家要負責給輸家藥水治傷。

超人的皮外傷本來不是很痛，但治愈聖水帶來的瞬間疼痛卻讓他差點飙淚。

“戴安娜，特雷爾他……”

“他想見喬納森，我是守關NPC，現在他贏得了見德魯伊的機會。”特雷爾打斷超人的告狀。他展開盔甲面罩，露出早就恢複正常的完美臉蛋，盯着超人問: “卡爾，我怎麽了”

超人閉緊了嘴巴。好吧，他知道了瑪莎和托馬斯的事，還聽說特雷爾的魔偶都是正聯家屬，閃電俠已經搓着手手去找那個像他媽媽的廚師，鋼骨也跟科學家在網上勾勾纏纏。他今天來就是想拜訪特雷爾的貓貓教堂，問他的喬納森在不在，但看到特雷爾曬太陽的慘狀，于是改變主意想拉特雷爾去孤獨堡壘做檢查，甚至擡出傑森的擔心，結果檢查沒做他還挨了一頓揍。

‘拉奧啊，特雷爾你不要什麽都跟傑森學!拳腳相加的“父慈子孝”是蝙蝠特色!我們氪星人的家庭氛圍從來不搞打是親罵是愛那一套!’

超人不敢說。

神奇女俠看着超人的慘狀，愛好打架的她也想試試特雷爾身手，不過想到來時蝙蝠俠的囑托，還是按下躍躍欲試的沖動，招呼兩人回地球。

“蝙蝠不是說不能提魔偶的名字嗎”

“B說按魔法界的規矩，活人不能跟已故之人相認，特雷爾你不需要為我們承擔不幸。他知道我們很好，我們知道他也很好，這就夠了。”

蝙蝠俠是正義聯盟的大腦嗎你們一個個開口蝙蝠，閉口B

“我不是魔法師，不用遵守他們的規矩。”特雷爾已經決定在這個世界定居，自然不會跟原來那樣小心翼翼以免被衆神注意打攪隐居生活。特雷爾從來都是只遵守自己認可的規矩，如果有誰敢說他破壞了魔法界的規矩，就讓那些人來找他，他可以浪費一點時間為魔法界重新制定規矩。

特雷爾左邊飛着超人，右邊飛着神奇女俠，回到懸崖教堂後，庭院裏還有個蝙蝠俠等着。

傑森也在。

傑森迎上來，幫特雷爾擋住了蝙蝠俠不贊同的眼神。

蝙蝠俠的視線移到超人身上。

“我知道，非必要情況下跟人在公共場合打架，三千字檢讨。”超人在蝙蝠俠的瞪視下低頭， “好吧，五千字。我們沒有造成戰損，不能更多了。”

檢讨五千字

正義聯盟顧問這麽可怕主席都要聽顧問的

特雷爾飛快地瞟了眼蝙蝠俠，在對方看過來前收回視線，轉而看向被顧問目光訓得耷拉腦袋的可憐正義聯盟主席。

“瞭望塔沒人，我先回去了。”神奇女俠飛快離開，仿佛一顆逆飛的流星。

“特雷爾……”蝙蝠俠開了變聲器，聲音像得了喉癌般難聽。

“法外者打架不用檢讨。”特雷爾下意識提醒蝙蝠俠。

傑森悶笑出聲，然後在“特雷爾不贊同的目光”中清清嗓子解救超人: “喬納森在魔法農場，沿着玫瑰花道直走……哦，他來了。”

超人和蝙蝠俠一起看向花道盡頭走過來的老人，特雷爾趁機揪着傑森後領歘地飛上塔樓。

瑪莎會幫他招待蝙蝠俠的，相信蝙蝠俠也很高興有瑪莎陪他。

傑森已經習慣被拎着飛，特雷爾松手時還在半空翻了個身以标準超級英雄帥氣姿勢屈膝落地，然後拍了拍手起身，雙手插兜跟着特雷爾走進法外者總部的信息室隔壁。

“你做了什麽，超人竟然跟你動手了”

“告訴他黃太陽過敏不影響我的戰鬥力。”特雷爾打開魔法地圖，将畫面鎖定在安全區庭院內超人和德魯伊相認的現場。

整個房間被完全真實的多維投影覆蓋，連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特雷爾熟練地掏出手機拍攝。

“別跟小紅學，偷拍不好。”傑森嘴上這麽說，自己卻打開了嵌在衣扣上的監控。

特雷爾不聽，鏡頭怼到超人臉前拍大特寫。

啊，超人掉眼淚了!

提姆有許多二代羅賓的照片，還收藏了二代羅賓的制服，并且對特雷爾開放了兌換渠道——超人和布魯斯的黑料都收。提姆還教特雷爾怎麽把超人的照片賣給布魯斯，把布魯斯的照片賣給超人，賣獨家比兩家都賣價更高，買斷又是另外的價格。

總而言之，提姆是特雷爾在蝙蝠家交到的第一個好朋友。

超人和喬納森深情擁抱互訴衷腸，然後吵架。

“哈，喬治先生，生活困難周末到斯莫維爾小農場打零工的哥譚人你當年那麽偉大地抛下我們沖進飓風裏，幾十年後又隐姓埋名偷偷接近瑪莎……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回來了就算不能直接說，你也可以給我暗示……”

喬納森周末放假時悄悄去斯莫維爾小鎮看瑪莎，因為農場的工作很多，而超人太忙并不能天天回家幫忙，喬納森不忍心瑪莎太累，請托馬斯做了個假身份到農場找工作，被超人撞見他修理拖拉機跟瑪莎說話的場景。

超人起初以為他是瑪莎的追求者，發現他心跳脈搏像是僞裝的，還穿含鉛的衣服防透視，緊張得差點打開熱射線……

“你跟蝙蝠俠什麽時候定下來”喬納森用一句話讓超人消音。

超人滿面通紅，頭冒熱氣: “什，什麽定下來。”

“亡靈能在萬聖節回歸人間，我跟托馬斯都知道你們的事。建議你們速度快點，別成為特雷爾和傑森的阻礙。”喬納森很擅長搞定孩子。

現在超人滿腦子都是“死而複活的老爹催婚”，忘記抱怨喬納森對他的欺騙了。

……

魔偶們跟至親相認對特雷爾來說影響不大，唯一的變化是正義聯盟成員出現在教堂裏的時間變多了，法外者的會議室幾乎變成正義聯盟專用。

沒關系，反正法外者開會一個單人沙發就能搞定。

特雷爾的生活依舊忙碌，白日裏會抽時間飛到雲層上曬太陽，陽光對他的傷害越來越弱，漸漸的，皮膚不再出現燙傷只會發紅。特雷爾的相冊裏也新增許多日出和日落的照片，照片上偶爾能看到超人和超級小子的身影，這兩人往來哥譚的頻率挺高。

平靜的生活讓人不敢懈怠，害怕災難下一秒就突然降臨。

訓練室。

傑森做日常鍛煉，特雷爾在一旁練習打槍。

“昨天我在教堂裏掃了掃，竟然掃出上百個失靈的監。聽器。他們就不懂得什麽叫适可而止，及時止損嗎”傑森邊打沙包邊抱怨。

“你的也不少。”特雷爾開槍打小氣球——對好姑娘伊麗莎白來說，這有些大材小用。

“但我的監控不會失靈，不算浪費。”傑森理直氣壯: “我要是不放，怎麽第一時間确認他們的動向”

沒有監控，傑森就不能知道迪克和芭芭拉在窗簾後接吻;提姆不僅去泰坦召喚康納接送，連加班困了不想起身都是喊康納飛過來給他泡咖啡;達米安是動物控，會偷偷親提圖斯狗和阿爾弗雷德貓，還投喂蝙蝠洞裏的蝙蝠，跟西蒙貓暗通款曲……

“康納”特雷爾子。彈打歪了，他對康納的名字有熟悉感。

“萊昂納爾·盧瑟，超級小子，超人跟盧瑟的基因合成人，一年前出道。超人正在搶他的監護權，也許不久後會改名叫康納·艾爾。”傑森過來握着特雷爾的手教他射擊， “前陣子老頭和超人一起突襲盧瑟的實驗室，聽說救出了一個成功的超人克隆體，跟惡魔崽子差不多大，因為還沒覺醒力量藏在超人的老家……”

“盧瑟克隆了多少超人”特雷爾疑惑。

“誰知道呢，也許能組成一個軍團。”傑森聳了聳肩。

兩人聊着聊着挨到了一起，摸摸抱抱補補魔。

特雷爾突然抽身，瞪視傑森的腳下，沉聲命令: “出來。”

傑森皺眉回頭，循着特雷爾的視線望去。他沒有發現異常……不，有異常，他動了，但他的影子還保持原樣。

“什麽東西”

傑森跳起來召喚大種姓之刃。

他人從半空躍出去幾米，影子卻詭異地留在原地，甚至顏色變成純黑，中央還蛄蛹蛄蛹似乎有東西在蠕動。

黑暗中亮起兩個金色小燈籠，一閃一閃。

傑森湊過來蹲在自己影子前，用刀柄戳了戳燈籠中央的發光白圈圈。

刀柄陷進軟乎乎的毛茸茸裏。

“咪嗚~”夾着嗓子的嬌嫩貓叫聲響起。

“西蒙”傑森收起大種姓之刃，拎着西蒙的頭皮試圖将貓從自己影子裏拔出來。

他沒拎動。

“自己出來。”特雷爾雙臂抱胸，面無表情地俯視那團陰影，命令道: “把影子還給傑森。”

黑貓噴出一口氣，傑森失去的影子回到他腳下。他聽着貓咪吭哧吭哧使勁的聲音，看着那一團黑影從地面慢慢擠出來。

傑森見過冰山。

那種水面上只有一個尖尖，但水底下藏着龐然大物的冰山。

他現在看到了一座貓山。

小小的影子裏鑽出巨大的貓山，擠滿了相當于數個足球場的魔法訓練室，特雷爾和傑森被擠到牆邊。感謝貓是液體這個設定，貓下巴在他們跟前往內縮了縮，給他們留出幾米的空間沒有直接将他們埋起來。

“你到底吃了些什麽”特雷爾氣得抓出騎士槍。

‘幾只害蟲。’西蒙細聲細氣地回答。

哪怕貓山壓低了聲音，傑森依然被貓叫聲震得腦袋昏沉胸口發悶。他按了按發脹的額頭，将訓貓戰場交給特雷爾。

“我去夜巡。”

“柔弱的凡人”紅頭罩不在，特雷爾頓時放開手腳。他掌心在騎士槍鋒刃上一抹，用鮮血塗抹槍尖，然後沒有絲毫停頓地将騎士槍戳/進貓山體內。

“喵嗷——”

西蒙大叫着張開黑洞般的巨口，噴出無數大大小小五彩斑斓的寶石，貓山也逐漸縮小，最後變成一個籃球大的貓球蹲在寶石堆中。

‘舒服，雷爾辛苦喵。’貓球舔了舔爪子，撲棱着終于不再是擺設的小翅膀飛起來落到特雷爾左肩。

特雷爾被沉甸甸的重量壓得肩膀一歪，他站穩身子瞪視比教堂裏最胖的橘貓還胖的貓球。

“你現在比獨角獸時更重，比我穿上全套騎士重甲背着盾牌腰上挂八種武器加起來還重。”

一百級的貓貓重一點很正常喵。

貓球一點也不羞愧地蹭蹭特雷爾的臉，撒嬌: ‘我聽到雷爾想我，已經最快趕回來了喵。’

特雷爾冷哼一聲，他在魔核堆裏跋涉，檢查是否有不該出現的髒東西。

貓球撲棱小翅膀，從特雷爾左肩換到右肩: ‘雷爾雷爾，我又交了一個朋友，我想……’

“誰的家屬。”特雷爾問。

“……紅頭罩的偶像神奇女俠喵。”貓球端坐，斜着眼睛瞟特雷爾，試圖從特雷爾臉上看出什麽。

特雷爾眼神一沉: “宙斯不行。”

他雖然只粗粗翻閱過地球的神話，但也知道奧林匹斯神系的風格跟天域衆神差不多——一樣沒羞沒燥沒節操。宙斯更是沒節操的個中翹楚，不管男女只要長得好看就不放過。

特雷爾不想身邊多個好色者。

‘當然不是宙斯!’貓球發出對宙斯嫌棄地尖叫。

特雷爾語氣好了些: “亞馬遜女王還活着，不要為了滿足收集的癖好随便弄死人。”

‘是史蒂夫，史蒂夫·特雷弗!戴安娜的靈魂伴侶!’貓球對特雷爾不信任他氣得跺腳腳。

“踩痛我的肩膀了。”特雷爾揪着貓球的小翅膀将他拎起來，惡魔之瞳緊盯着跟他有些相似的金色貓眼，嚴肅詢問: “西蒙，你跟正義聯盟的人很熟。不，應該說，你對這個世界很熟悉，為什麽”

貓球縮着脖子，滿眼無辜地歪了歪頭: ‘貓有系統面板，世界告訴貓的喵。’

特雷爾的惡魔之瞳亮起微光，他仔細盯着貓球，确認裏面的靈魂是自己擅長睜着眼睛說瞎話的同伴，沒被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替換。

“共享給我看看。”

……

傑森提早結束夜巡回來，發現貓山變成了貓球，而特雷爾多出一個當司機的魔偶，還是個黑發藍眼的帥氣青年。

一個基本不出門，出門全靠飛的人要什麽司機!

“所以，新魔偶是誰”傑森接住撲棱小翅膀飛向他的貓球，被過于沉重的分量壓得摔進沙發裏。

‘紅頭罩鍛煉沒偷懶喵，爪感還是一樣棒~’西蒙歡快地踩奶。

“他的新朋友，你偶像的家屬。”特雷爾邊回答傑森，邊眯着眼睛揪住貓後頸将西蒙拎起來往窗外丢， “你有多重心裏沒數想踩奶找克拉克去。”

貓球以不符合體型的靈活動作停在欄杆上，舔了舔爪子: ‘雷爾在羨慕貓貓可以踩奶，越來越像人了喵。’

‘羨慕你’

特雷爾眉頭皺了下。

‘我想怎麽摸就怎麽摸，用得着羨慕你一只貓’

特雷爾關上窗戶，又拉緊窗簾，轉身看向從沙發上爬起來捂着心口直揉的傑森。

“西蒙沒輕沒重，以後別讓他靠近你。”

“你給貓減肥不減重嗎”

兩人同時開口。

傑森被貓球愛的踩奶踩得肋骨開裂，特雷爾付出悠長地補魔幫他治療。

……

傑森繼續今天被西蒙打斷的鍛煉任務——做俯卧撐。

他補魔補得有些過度，精力旺盛得不像剛結束輾轉七個幫。派運動量超大的夜巡，每一次下壓和起身都充滿游刃有餘的力量，肩背的肌肉将無袖背心繃出誘。人線條。

火辣得似乎能燃燒起來。

特雷爾心不在焉地練了一會兒槍，順從心意過來給傑森加碼。

傑森手臂顫了顫，從單手支撐變成雙手，好不容易穩住身子，轉頭看向沒打招呼就盤膝坐到他腰上的特雷爾，他額頭的汗珠滑到眼角，磨了磨牙，問: “你知道你多重嗎”

“沒有西蒙重。”特雷爾拍了拍傑森結實的肩膀，鼓勵道: “來吧，克拉克可以扛着布魯斯做一百個俯卧撐，我相信你也可以。”

傑森咬牙做了十個，然後趴地了。

特雷爾勾着傑森的脖子俯身給他恢複體力，含糊說道: “雖然你沒有鋼鐵之軀，但我的補魔可以幫你無限恢複。”

這根本不是體力不體力的問題!扛一個一百八十磅的沙袋絕對比扛着喜歡摸摸蹭蹭的人輕松!

“……一百零一。”

傑森堅持做到比一百多一個，然後将搗亂的特雷爾掀翻壓在地上，鎖住特雷爾的雙手俯身瞪視他。

特雷爾歪了歪頭，眨了下眼睛，扯了扯嘴角: “我在幫你鍛煉。”

傑森捂住臉，很無力地說: “不要學貓!”

“我學是的布魯西寶貝，”特雷爾辯解: “哥譚新聞評選出的年度最不可抗拒笑容。”

“更不要學那個花花公子，會讓人wei掉!”傑森将特雷爾拉起來，說正事: “神奇女俠的哪個家屬別告訴我是宙斯。”

他們真有默契，特雷爾聽說神奇女俠家屬的第一反應也是宙斯。

“史蒂夫·特雷弗，”特雷爾恢複面無表情，一本正經地抱怨: “西蒙染上了衆神的毛病，愛上收藏閃光的靈魂，讓活人幸福也不用将亡魂挖出來……”

特雷爾不在乎需要庇護的靈魂又多一個，只擔心他的貓是不是會吃壞肚子被神欺負。

西蒙身上什麽亂七八糟的神靈氣息都有，特雷爾懷疑貓已經惹上【死亡】。

傑森難得看見特雷爾擔心什麽，可惜特雷爾擔心的是貓不是他。

傑森不覺得那只可以把真理之神都找不到的愛人靈魂挖出來帶回人間的貓球有什麽好擔心的，通過他從黑暗正義聯盟偷來的情報看，該擔心的明明應該是貓的敵人。

“你的貓快把靈魂世界的邪魔吃光了。”

特雷爾點頭: “吃得太雜不消化，這很不好。”

“因為不消化才不好”傑森不敢置信地問。

特雷爾想了想，說: “還會長胖。”

傑森嘆氣，想到獵魔騎士在地獄的惡名，認為貓是跟人學的，一人一貓都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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