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啰嗦學長

沐顏似有所覺，她倏然轉身，簡溪偷窺的目光被她逮個正着。

簡溪：“……”灰溜溜地摸摸鼻子。

一天兩次偷窺被逮，許是有前車之鑒，她心突兀的跳，逃似的躲進衛生間。這男人偷窺不得，女生都沒膽看了！

涼面男給她留下的陰影面積——很深。

沐顏追至門口，迎着陽光，“我怎麽發現我身邊有只比外面的有色心沒色膽的直男還要可怕的女色鬼啊。”

簡溪琢磨着措辭，聲線有點僵，她盡力佯裝舒緩，“你有我也有，不必介懷，我那是實屬欣賞。”

外邊拔高了嗓音，“首先聲明我不是百合啊。”

這純屬鬧劇，簡溪必不可少的嗤笑一聲，“我也…….”她頓了頓說，“暫時不是。”

沐顏：“……”

沐顏眼神詫異，“你有這方面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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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女孩收拾妥當，整裝待發，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了。

太陽公公慵懶的落下山的那頭，灑下餘晖，遺留下一片彩色火燒雲，龔紅龔紅的。

簡溪看了下時間五點多，時間還早，在老家這會兒太陽還迅猛着呢。這裏的天黑得比南邊快。

在沐顏的強烈要求下，她穿了件白色襯衫連衣裙，別着黑色腰帶，烏黑細發披着肩，純天然的墨黑，白熾燈下反着亮，像一襲瀑布從上而下傾瀉。她卻什麽也不肯描眉綴唇，她說吃飯會出汗，怕脫妝。

她是個純良樸素的女生，那些東西雖然有過向往，但從來未實踐過，這不是節又不是特殊日子的，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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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隐晦的說她還沒準備好，她從來都是素臉朝天，但是要一下子把她描得精致了感覺很重視這次的飯局，她不想有人誤會。

沐顏拗不過她，給自己上了淡色裸妝，塗了粉色瑩亮的唇膏，抿了下唇，透亮得像是能擠出水來。她的臉更精致更立體了，妝前妝後判若兩人。

她大喇喇的摟着簡溪的手肘，說“走吧”

說了要三個一起吃飯，簡溪沒忘記。她邊走邊撥打電話，“嘟”的一聲未落那邊就接起來了，這速度快得讓簡溪疑惑，以為是斷線了或是手機沒電關機了。

簡溪拎下手機看，屏幕離耳瞬間亮起，正在通話中，重新複上耳朵，“喂”

那邊低嗯了聲，低迷又慵懶。

簡溪：“學長出去吃飯了，你準備好了沒有？”

男生沒有女生麻煩，簡溪知道他肯定休息了很久，甚至睡了個下午覺。

電話的另一頭，他說，閑閑的，“你猜。”

透過聲音發現他似乎心情愉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好事。

“我猜！”簡溪稍稍駐足，無故接了個球，似乎 認真的思考後她說，“好了吧。”

肯定好了，都過幾個小時了，再不好都可以當深房閨男了。

那邊似乎能聽到簡溪的心裏話，他說，“男人洗澡也可以很久。”

就回答好與不好便成，一個大男人啰嗦那麽多，不嫌煩人嗎？再說她不想在簡單的問題上浪費口色，她還想省點話費呢！

但礙于禮貌，她只能跟他打太極，聲音淡淡，一如既往的疏離感，“那你是還在洗澡？”

那邊唇角上揚，鼻息見輕不可聞的輕笑一聲，“你有聽到水聲嗎？”

簡溪好想直接挂電話，請他吃個飯怎麽就這麽難，礙于人家勞苦功高不好做得太明顯。

她冷了聲音，淡淡道，“沒有。”

沐顏聽得揪心，一句話怎麽能扯那麽多廢話，她把頭靠近手機，責備道，“不是，你能不能給個準話，爽快點，就一句，要是準備好了我們就一起出去，沒準備好我跟簡溪等你一下，或者我跟簡溪先出去點菜占位置，您老……稍後來。”

她脾性比較直，拖拖磨磨的，不發作是不行了。

簡溪感謝她說出了她心裏想說的話，歐陽子凡很能拖時間，她們都從七樓走到一樓了。

她輕喟嘆一口氣，一擡眼，她跟沐顏同時愣忪了下，歐陽子凡倚着中午簡溪靠的那棵樹幹，好整以暇，唇角邊似笑非笑，他收了手機兩手插進兜裏。

他穿着天藍色球服，松松垮垮。簡溪想或許是熱天，男生都喜歡穿寬松透氣的球服吧，涼快。因為——他也喜歡。

簡溪收了手機，沐顏跟她很有默契，同時加了速度大步流星上前，簡溪擡眸冷眼睨他，他很高，簡溪要仰着頭。

她還未開口，沐顏這邊就先責問：“你不是說還在洗澡嗎？站在這裏的是鬼嗎？”

沐顏聲如浩鼓，步步逼仄，歐陽子凡卻收放自如，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淡定自若。

“我什麽時候說我在洗澡了。”他回答沐顏的問題，眼睛卻是對着簡溪。

他吐息緩沉，帶了點不知名的意味。

沐顏識趣的閉了嘴，雖然說排隊得有個先來後到，她始終底氣不足，總感覺自己是一盞明晃晃的電燈泡。

簡溪後退一步別過頭，直接忽略他的桃花眼。沒什麽語氣的開口道，“人齊了，走吧！”

沐顏讪讪，附和：“對，肚子餓死了。”

歐陽子凡落後兩步跟在後面，兩個女生手挽着手齊步走，他像守護神一樣盯着兩顆黑溜溜的後腦勺。她的頭發細軟，剛洗過的原因筆直這披在肩膀上，窗簾一般在風中搖曳。

回想剛剛她落發後的臉，劉海斜捋，兩鬓流蘇垂洩，把她白皙的臉勾勒得更精致細琢。都說南方人的額頭因為太陽的原因都很凸出，她明顯逆向而行，她額頭不高，也不短得明顯，三截指間的距離恰好。

沐顏後睨了一眼，附上簡溪的耳朵低聲道，“你覺不覺得歐陽子凡挺奇怪的，跟網上盛傳的完全不一樣。”

簡溪聽完沒多大起伏，湊近了說，“你也覺得他有毛病？”

“有毛病？”沐顏驚訝得瞪圓了眼。

“嗯”簡溪低低的，“我覺得他有精分。”

“不會吧！”沐顏邊走邊說，“你怎麽知道。”

簡溪跟他關系非親非故，又不是很熟，認識不夠一天的人，很明顯是“看出來的。”

三人走上大道，道路七拐八彎的兩女孩不熟悉，歐陽子凡在前面帶路。

沐顏瞅着來往的人，頗為忌憚的說，“小聲點，指不定路過的是他的粉絲，我們會被開葷的。”

簡溪低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即使他們不再言語，周圍注視的目光也不會因此減少，有好奇，有疑問，有撓頭，有抓腮，還有更甚的癟嘴怒目，那冷冷的眼光像冰塊，瘆人得寒栗。

簡溪緩了步伐，歐陽子凡人高腿長步子大，兩三下就拉開了距離。

沐顏被她拖着慢行，輕蹙眉，“不快點我們跟不上學長了。”

“沒事。”她說，“沒事，我們慢慢跟着就行。”

沐顏還欲再問，歐陽子凡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你兩屬蝸牛的啊，要聊等下坐下有大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