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眼鏡下的她

眼鏡下的她

他看着氣氛莫名奇妙的兩個人, 出言将亂了的氛圍撥亂反正:“紀總,天氣預報說六點半有雪,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雖然這個年代檢測天氣的各種設備雖然很發達, 但是有一句話叫天有不測風雲, 天氣預報也不準的時候,他們還是盡快上山早作打算。

聞言,紀春潇身上那種乖巧的氛圍瞬間消失不見, 他又變回了那個不茍言笑的紀家繼承人。

他微微偏頭朝向謝晴的方向,目光卻盯着山路。

他冷淡地應聲:“好。”

說着, 他将謝晴的大衣遞給劉清河示意他裝好,接着便拄着他的登山杖朝着山頂行進。

海拔一千六百米的高山在中途有設定一個搭載自動販賣機的歇腳亭。

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 時間正是早上5::55, 假如接下來的路程順利,他們會在落雪之前到達寺廟。

只可惜理想跟現實之間永遠是存在一點差距的。

一行人又爬了十分鐘的時候, 紀春潇臉色蒼白地停下了腳步,他冷汗津津地虛弱開口:“爬得再慢一些。”

很顯然, 紀老板的體力跟不上了。

他這次坐下來休息時, 他的手捂在自己小腹的位置, 低着頭整個身子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發顫。

謝晴與劉清河站在他身前,替他擋住刮向他的刺骨寒風。

劉清河從背包裏取出保溫杯,擰開蓋子遞給他:“紀總,暖暖身子。”

杯子擰開的瞬間,謝晴嗅到了甜滋滋的紅糖味, 還有淡淡的紅棗枸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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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福至心靈,明白紀老板今天的虛弱究竟是因為什麽了。

紀春潇他是一個有孕育腔的omega, 他正在經歷一個月一次的……經期。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謝晴将視線從杯子上移動到紀春潇的臉上, 恰好與他羞惱的視線對個正着。

為了緩解眼前尴尬的氛圍,謝晴腦袋一抽開口說道:“我懂,每個omega每個月都要經歷這種痛苦。”

痛經,多正常的事啊。

她上輩子來一次經期那簡直疼得半條命都沒了,全靠去痛片救命。

劉特助欲言又止地看着謝晴,他覺得對方不懂。

畢竟謝晴還沒到29歲與30歲的交界,她不知道那有多難熬。

這段時間沒經過alph息素标記的omega可是每次經期都疼得想死,就算吃了去痛片也依舊不舒服。

有時候劉特助會懷疑他們這個世界的造物主制造alpha跟omega的時候腦子裏想的是什麽,難不成他們所在的世界其實是裏番世界?所以造物主才會給alpha跟omega的DNA裏強制性刻上繁衍本能。

紀春潇被謝晴說了一句之後,他立刻從長椅上起身,擡腳就往上山的臺階上繼續爬。

一生要強的omega可受不了她的挑釁!

然後他一口氣哼哧哼哧地爬了十四級臺階,又動不了了。

他走走停停沒看見登頂的曙光,倒是等來了鵝毛大雪。

雖說下雪的時候不冷,積雪融化的時候冷。

但是架不住北風卷着鵝毛大雪一個勁地往紀春潇的身上撲,本來他就已經是強弩之末,這下爬山的時候那更是步履維艱。

謝晴看着他顫顫巍巍的模樣,她感覺自己八十多歲的姥爺走得都比他快。

在紀春潇再次擡起腳邁上一級臺階的時候,他忽然踩到了一塊被游客踩到過份光滑的石頭臺階,他腳下一滑整個人差點跪在那裏。

這時有一雙手從他的身後摟過來,将他撈進溫暖的懷抱裏。

那人說話時低沉磁性的禦姐音仿佛是貼着他的耳畔響起:“幹嘛這麽不小心?嗯?”

前半句話沒什麽,但是後面那聲從對方喉嚨間發出的酥酥麻麻的尾音,弄得紀春潇半邊身子都麻了。

“沒、沒不小心。”紀春潇磕磕絆絆、含含糊糊地回應,“是、是石板太滑了。”

話一出口,紀春潇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

太丢人了,這夾子音好像在撒嬌!

想到這裏,紀春潇燥得整張臉都紅了。

謝晴是從他身後将他抱住的,自然看不見他臉上不自在的神色。

紀春潇站穩之後,謝晴就松開了手,剛才她要是沒将人摟住,這會兒紀老板就表演在線下跪了。

看到他出醜的場面,劉特助還能保住職位,她這個臨時工就不一定了,這讓謝晴一陣後怕。

她主動對紀春潇提議:“紀總,剩下的路我背您上去吧。”

這讓紀春潇怎麽好意思?

紀春潇說:“十四是個不吉利的數字。”

謝晴:“……”

痛經痛成這樣還能惦記迷信,她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

謝晴卡頓了一下,接着無奈地問他:“那您覺得那個數字比較吉利?”

紀春潇眼神飄忽:“十諧音是死,我想要二開頭。”

謝晴:“……”

行吧。

謝晴扶着紀春潇又上了幾層臺階,剛想停下腳步時紀春潇擡頭看了她一眼:“二十一,二死一,這個數字也不吉利。”

照紀老板這個說法,一百以內就沒個吉利數了。

看出來謝晴臉上的沉默,紀春潇聲音冷了幾分,不似剛才的柔軟:“26比較吉利,我要到26級。”

他是老板,老板會任性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只是讓她多爬幾層臺階的老板,又不是一晚上讓她按照需求改十幾版方案,最終只要第一版的傻缺乙方。

紀春潇雖不好伺候,可謝晴還是選擇從了他。

扶着哼哧哼哧的紀老板爬到他規定的臺階數之後,她将背上的背包卸了下去,接着背對着他蹲下身去,她說:“上來吧,紀總。不然等到雪積得更厚,這山就更難爬了。”

到時候他不摔斷幾根骨頭,他都不姓紀。

謝晴分析完利弊,沒多久她感覺到自己的背上一重,接着便是一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下一秒,她雙手分別圈住紀春潇的兩條大腿,一用力便将他整個人背了起來。

紀春潇因為忽然的失重,他的雙手從謝晴的肩膀處下滑,直接摟住了謝晴的脖頸。

謝晴深吸一口氣,接着開始大踏步地背着紀春潇往上爬,一邊爬她一邊想。

很好,這算是大早上起床搞無氧負重爬山了。

紀春潇畢竟是在謝晴的背上,他的頭不可避免地與謝晴挨得很近,有幾次在颠簸中他甚至感覺他的臉都要跟謝晴的挨在一起去了。

要死了真是!他這樣都算得上是杏騷擾omega女下屬了!

紀春潇越想越氣,他回頭瞪了一眼在下幾級臺階氣喘籲籲跟着的劉清河,劉清河正低頭看山路,沒注意到老板在瞪他,這讓紀春潇本來就暴躁的情緒變得更加暴躁。

紀春潇氣得選擇以鴕鳥埋沙子的姿态将自己的臉埋在謝晴的頸間,這樣又能避免更女下屬臉頰有親密接觸,又能短暫地離這個煩人的世界遠一點。

今天的風很大,紀春潇與謝晴面對面站着都聞不到對方身上的奶糖味。

但是當他趴在謝晴的背上與她緊密依偎的時候,他不僅嗅到了奶糖味,還嗅到了淡淡的松木與香根草芳香。

那味道大氣又沉郁,讓紀春潇想起了低調內斂也兼具着野性的大地。

紀春潇越聞越軟,整個人的身體順着謝晴的背往下滑。(親愛的審核,他倆不是那種do的姿勢,他倆是穿着完整的衣服一個人背着另一個人爬山。)

謝晴怕身後的人掉下去,馱着他的大腿往上颠動兩下,同時身體前傾得更厲害,讓紀春潇在她背上趴得更穩。

他的手原本是環在她脖頸處的,這個時候也無力地垂下來。

察覺到不對勁的謝晴站住腳,關切發問,“紀總,您還好嗎?”

紀春潇感覺自己不太好,他後頸的腺體躁動得太厲害了,他需要紮抑制劑。

真的太不敬了,在堂堂佛門聖地之中,他的身體居然進入了情潮期。

之前忙着爬山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謝晴停下腳來将注意力放到紀老板身上,才發現對方情潮的呼吸全都噴在了她的側頸處,弄得她那裏泛起陣陣的癢意。

雖然沒直接接觸到她後頸的腺體,可還是對謝晴産生了一些微妙的影響。

alpha最難熬的易感期在20歲那年,下個月謝晴就将正式進入到自己的19歲,她已經越來越能感受到那種信息素帶來的折磨。

她的腦子裏開始不受控制地産生幻想……

假如她這個時候将紀老板背到更深的沒有人經過的樹林裏,她會将他按在粗糙的樹幹上,掐着他的脖頸深吻他。

她會将她的手從他的衣服下擺裏伸進去,去撫摸他的皮膚,她會将他翻個身,從後面親吻他的脖頸,她會一口咬住omega的腺體,往裏面注射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她會脫下他的褲子,然後……

打住。

紀老板在經期。

謝晴瞬間清醒過來,接着她用更快的速度背着紀春潇往山頂上爬去。

她好像知道他為什麽會變得軟綿綿了,這就跟她變得英鎊鎊是一個道理。

這種地方很顯然不是紮抑制劑的好地方,到了山頂之後帶紀老板借無人的禪房注射一下就剛好。

劉特助就那麽一晃眼的時間,忽然看見謝晴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背着紀春潇就往天上飛。

他上次看見這種飛天的速度還是在古裝武俠劇裏。

劉特助發呆的那一會兒,謝晴已經背着紀春潇飛上十幾級臺階了,劉特助驚恐地喊道:“你帶着我老板去哪兒?你等等我啊!”

謝晴的聲音像是從天上飄下來:“你太慢了,你快點上來跟上我們!”

紀春潇整個人趴在她的背上被她帶着爬山,他被颠得都想吐了,他無力地說:“謝晴,慢一點……”

聽見他軟綿綿的腔調,謝晴怎麽敢慢下來。

她背着一個一米八出頭大男人快速爬山她也很累,但是她不能停,“您忍一忍,我已經看到希望的曙光了。”

紀春潇熱得頭暈腦脹,他虛弱地問:“什麽……曙光……”

謝晴呼吸粗重地說:“鐘聲,我聽見了寺廟在敲鐘,從這個聲音大小能分辨出我們離寺廟不遠了。”

紀春潇豎起耳朵去聽,好像真的聽見了敲鐘的聲音。

他的腦袋靠在謝晴的脖頸邊,他現在該強硬的地方不強硬,不該強硬的地方瞎強硬。

兩人貼得這麽近,謝晴肯定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異常。

紀春潇覺得難堪,他輕聲跟謝晴道歉:“對不起……”

她好心背他上山,還要被他杏騷擾。

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應。

“沒事,別放在心上。”劇烈運動讓謝晴的聲音格外的沙啞,她安慰道,“這是人之常情。”

她剛才也對紀老板想入非非了,他們兩個這也算是打成平手,誰也別怪誰。

紀春潇沒告訴謝晴的是,他從後頸處燃起的熱意不僅讓他四肢無力,還讓他趴在她的背上時,腦子裏開始閃過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比如他依舊是挂在謝晴的身上,也依舊是雙腳不着地。

只是謝晴并不是背對着他,而是跟他面對面接吻。

她會把他親得快要窒息,他會受不了地用手扒着她的肩膀,并且将下巴也搭上去。

他會完整地将自己的後頸展露在謝晴的面前,引誘她啃咬上去,她會朝他的身體裏注入她的一部分,兩人會衣冠不整,兩人會合二為一。

謝晴察覺到紀老板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貼在她側頸的臉頰也是越來越燙。

她不自在極了,想要伸手将他的腦袋扒拉到一邊去,但是又沒有多餘的手。

謝晴想用精神體把他扒拉開,但是想想又不能這樣做。

畢竟她的精神體是黏糊糊的觸手系,如果直接與他的腦袋進行接觸,那alpha的信息素将會以液體的形式正面沖擊紀春潇本來就混沌的腦子,弄不好會讓他徹底失去理智。

謝晴的膝蓋跟小腿上的肌肉都開始酸痛了,但是她不能停下來。

山林間下着紛紛揚揚的大雪,還好謝晴赴約之前用洗潔精在眼鏡片上凝了一層保護膜,這麽冷的天也不會起霧。

只是她的臉上出了一層汗,再加上她整個人都處于快速爬山這種劇烈颠簸的運動中,這就讓她的眼鏡搖搖晃晃随時有掉下去的風險。

紀春潇這種有自主意識的人類都差點從她背上滑下去了,更何況她不是人也沒長爪子的眼鏡了?

謝晴可只有這一副眼鏡能用,她可不能讓它繼續從鼻尖往下滑了,再滑就要掉地上了。

在這冰天雪地的山林間,眼鏡摔下去肯定就得碎。

謝晴連忙跟紀春潇求助:“紀總,您幫我扶一下眼鏡好嗎?”

這個時候紀春潇真的是擡頭都費勁,他這個角度最多只能看見謝晴的一點側臉,畢竟讓他的腦袋離開她的肩膀實在太難了。

他渾身的力氣都集中在他擡起的手上,他就以這個角度去給謝晴扶眼鏡,其實他只要用食指輕輕地往上推一下鏡框就好了。

結果……

謝晴無語:“紀總你別捅了,你捅我鼻孔裏了!”

紀春潇就說為什麽感覺進去的地方那麽緊呢!

他趕緊抽出手來說了句抱歉,然後手忙腳亂地換了根中指去推眼鏡。

結果他往上推眼鏡的時候,謝晴又一腳連上兩級臺階,紀春潇看不見也不知道自己戳到了哪裏,下一秒他聽見了非常清晰的碎裂聲。

謝晴後知後覺地收回已經邁上下兩層臺階的腳,于是現場又響起嘎吱一聲。

她擡起自己的鞋底,看見了石階上碎裂的玻璃鏡片,還有被她踩斷了的塑料鏡框。

謝晴:“……”

紀春潇:“……”

謝晴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可是她的聲音裏還是透着壓不住的顫抖:“紀老板,您會給我買一副新的眼鏡,對嗎?”

紀春潇自覺理虧,他臊眉耷眼地嗯了一聲。

于是謝晴不再磨蹭,繼續背着老板往上登山。

等謝晴咬着牙終于背着老板來到了山頂,她的膝蓋疼得厲害,腿上的肌肉也感覺到酸澀,喉嚨裏面甚至還能察覺到一點血腥味。

寺廟的大門還沒開,她就這樣直接背着紀春潇不管不顧地去拍門。

拍了十幾下,門從裏面打開走出來一位穿着袈裟的大師。

謝晴簡述了一下兩個人的情況,那大師便引着兩人往裏面的一處禪房裏去了。

這禪房裏供着神像,只是與謝晴上輩子見過的所有神佛都有所不同,這間禪房供奉的神明俗家姓名叫錢來,法號叫東洲聯邦第一錢來老祖。

這是謝晴第一次來這所財神廟,也是第一次進入到裏間的禪房。

這間屋室從內容上來看不是用來休息的,而是單純用來供奉神佛還有各位善男信女捐出來的祿位。

這裏連張床都沒有,謝晴只能把軟綿綿沒力氣的紀老板在香案旁邊卸下。

紀春潇燒得眼睛都睜不開,他迷迷糊糊察覺有人在身邊,他就輕聲呼喚她的名字:“謝晴,我要喝水。”

剛才謝晴在背紀春潇之前,就将自己的背包撤下來丢給了劉特助保管,這個時候她自然是沒有水的。

于是謝晴跑去廂房門口的自動販賣機那裏拿了一瓶。

買完水,她又回到紀春潇身邊跪坐好,用冰涼的礦泉水瓶貼在他的眼睛上。

紀春潇昏沉的腦子因為冰水的刺激慢慢清醒了幾分,他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是跟佛道歉:“錢來老祖……信徒不是故意冒犯您……”

聽見這話,謝晴沉默了幾秒便也在心裏跟着紀老板默念祈禱錢來老祖原諒她的話術。

謝晴是一位不信神佛的唯物主義者,但是財神爺是例外,她覺得他老人家一定存在。

接着她又聽見紀老板有氣無力地說:“請您不要計較……信徒為寺廟捐款千萬以做賠罪……”

謝晴:“……”

她這輩子死了的話,下輩子能不能投胎做abo世界的菩薩啊?

她也想啥也不做就日入千萬。

萬惡的資本家對她這個活人摳門到報銷款都抹零,幾毛錢都舍不得多給她,對神像就大方到随手撒幣千萬是吧?

謝晴越想越氣,她沒好氣地将敷在紀春潇眼皮上的礦泉水塞進了紀春潇戴着手套的手掌心,“一瓶水20塊,記得讓劉特助給我報銷。”

紀春潇嗯了一聲,擡手把那瓶水給扔了,順便還把插過謝晴鼻孔的左手手套脫下來給一起扔了。

他虛弱地指使謝晴:“那瓶水髒了,你再去多買幾瓶……”

于是謝晴沒忍住當面翻了他一個大白眼,接着起身又從外面弄了三瓶水回來。

或許是她生來心軟,她看紀老板被情潮與經期折磨得可憐模樣,到底還是主動拿起一瓶冰水貼在了矯情怪的臉頰上給他降溫。

寒冷的冰水一方面會讓紀春潇的小腹産生痙攣的痛感,另一方面它又會實實在在地給紀春潇降低情潮帶來的燥熱,平息他身體的躁動。

紀春潇有氣無力地問:“劉特助……”

謝晴知道他要問什麽,剛才劉特助給她發消息說紀老板沒有貼身帶着抑制劑,抑制劑在他這個助理身上,讓謝晴在他趕到之前小心照顧紀總。

“劉特助說大概還有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他就能帶着抑制劑爬上來了。”

謝晴這人背着一個情潮泛濫的omega還能健步如飛甩劉特助一大截,可見她身體素質的強悍。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紀春潇的錯覺,他感覺之前自己靠在謝晴背上的時候,他一點都不痛經,只是突如其來的情潮弄得他頭暈。

而他遠離謝晴的時候,他不僅痛經痛得不想活了,情潮燒得還更加洶湧,他的每一顆細胞都在叫嚣着對謝晴的渴望。

紀春潇是一個擅長忍耐的人,他主觀感覺自己忍耐了一個世紀那樣久的時間劉清河也沒有帶着抑制劑出現,這個plan A用不了,他就選擇了plan B。

他有氣無力地對謝晴說:“香案很冷……很硬……”

謝晴從地上拿了一個蒲團,“你起身。”

紀春潇沒想到謝晴會這麽主動,他覺得她至少應該推拒一下的吧,這樣迫不及待給他做人形靠枕,真的很難讓紀春潇不多想。

說不定這個小助理就是看上了他的美色,想跟他oo戀。

信息素上頭的紀老板腦子裏除了裝着abo三種性別的那點情事,什麽都不裝。

他想他跟浪蕩的紀春時不一樣,就算小助理愛他愛得無法自拔,他跟她也只能保持純潔的靠墊關系,不能再更進一步了。

紀春潇一邊浮想聯翩,一邊年羞澀地僵硬着身體起身,接着他再靠回香案時他的背上多了個厚實的墊子而不是熱辣滾燙的女人。

紀春潇:?

紀春潇:“……你把什麽放我身後了?”

謝晴老實回應:“地上的蒲團。”

怕紀老板嫌髒,她解釋一下:“下跪的那一面對着你的背,髒的那一面對着香案。”

“你自己對錢來老祖不敬也就罷了!你幹嘛拉我下……”

她解釋不如不解釋,紀春潇瞬間就将冰敷雙眼的水瓶拿了下來,睜開那雙翠色的桃花眼想要怒罵謝晴。

結果在他看清對方臉的瞬間,罵聲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空氣裏。

他眼睛裏的怒意也瞬間化作了驚訝,他的瞳孔放大,瞳仁開始不自覺地顫動。

眼前的女人身穿最普通的白襯衫與黑西褲,脖頸上系着的黑領帶已經被她扯松了,露出兩片小麥色的鎖骨。

有汗液順着她的臉頰與脖頸一路滑下,再翻過鎖骨,一路滑進被襯衫遮掩住的飽滿又緊實的山巒。

女人不光身材透着一股野性的美,她的長相也極具攻擊性。

她的臉部輪廓确實透着abo三種性別的女人都會有的流暢柔和,但是她的眉眼卻極其鋒利,野生眉與丹鳳眼的組合讓她精致中透着野性,高挺的鼻梁更是突出了這份鋒銳感……

她臉上兩瓣豐盈的唇瓣,還有中間飽滿的唇珠,則直接柔和了她五官過于鋒利的線條,為她增添幾分欲色。

她的唇瓣看起來真的很好親。

她的人長得色色的,偏偏眼神卻是清澈純淨。

謝晴确實是中度近視,但是她不是瞎子,以她跟紀春潇之間的距離,對方臉上的表情變化她還是能看清的。

見他愣愣地盯着自己發呆,一副被雷劈走了三魂七魄的模樣。

謝晴以為他不想認賬,她開口提醒:“這副眼鏡也是為了營救紀老板您犧牲的,您也要負責。”

紀春潇此時腦子一片漿糊,他的重點都在對方的臉上,對于她的話只囫囵吞棗聽了一半。

他傻傻地問:“我們都是omega,我怎麽對你負責?”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微妙的薄紅,他可是直男一個,他、他不接受oo戀!

謝晴的腦回路很顯然跟紀春潇存在差異,而且她前面都已經提到過讓紀老板賠償眼鏡了,她完全想不到他還會産生這種誤解。

她就很生氣:“這跟我們都是omega有什麽關系?都是omega就不能負責了嗎?”

現在這個時代各種超薄款高科技眼鏡層出不窮,她還帶着厚如啤酒瓶底的老土眼鏡是為了什麽?是因為喜歡嗎?是因為沒錢!

那副眼鏡雖然土,卻是她的心、是她的肝、是她生命的四分之三!

謝晴因為憤怒而拉進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她見紀老板要逃避,還雙手捏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背對自己,可是紀春潇還是撇開頭不與她對視。

索性謝晴便一手按在他的臉側香爐外壁,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別動。

她進一步逼近紀春潇,那雙內勾外翹單鳳眼裏銳利的火焰幾乎要将他整個人點燃,她說:“紀老板,你家産業那麽大,怎麽這點債還要跟我耍賴?嗯?”

謝晴剛背着紀春潇爬了幾百米的山,身上都是松木香根草味的汗液,可憐的情潮期的就這樣omega無意識地被正值壯年期的alpha高濃度信息素包裹,他本來就不清明的腦子更是朝着漿糊的方向發展。

紀春潇被對方忽然展露出來的攻擊性弄得更加腿軟,他別的地方潤澤順滑,說話倒是磕磕絆絆的,“都、都是omega要、要怎麽負責?”

此時的紀老板不複平時那副冰冰冷冷拽得二五八萬的模樣,他現在燒到連說話都吞音,那腔調聽起來是軟綿綿的沙啞中透着一股黏糊糊的甜。

他的模樣也看起來可憐兮兮,白皙如玉的臉上都是汗,臉頰跟眼尾燒得白裏透紅,桃花眼濕漉漉的蒙着一層煙雨一般。

不知道是他的美□□惑到了她,還是禪房裏越來越濃的茉莉水蜜桃味勾引到了她,謝晴的心跳越跳越快,亂得不像樣子。

她燙到一樣從他的肩膀上收回手去,起身在他旁邊重新跪坐好。

她心裏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漂亮男人都有毒,被男人勾引迷惑會倒黴一輩子。

她的手乖乖放在西裝褲上的時候,摸到了那裏面似乎有什麽東西,她伸手進兜裏便翻到了一張沒拆封的運動濕巾,那是她本來準備在早上擦汗用的,結果忘記了。

謝晴撕開它的包裝,将濕巾放在了紀春潇右手的手套裏:“你自己擦擦汗。”

紀春潇嗯了一身,擡手擦拭自己額頭上的汗水,他發現一件事,那就是謝晴能治他的痛經。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近,這痛苦越輕,但是與之相對的是他的繁衍欲望越強。

他想将她塞進自己的身體裏,讓他從裏到外都沾上她的松木香氣。

他想要她。

紀春潇視線下移到謝晴挽起的衣袖之下,那裏露出了她小麥色的肌肉緊實的小臂,在她動作的時候,能看見那裏一根根肌肉線條的活動痕跡。

她年輕、強壯,她為他灌入的松木香氣也一定比普通人更加濃稠,留香時間也會更加持久。

從她背着他快速爬幾百米的爆發力來看,他跟她厮混絕對會爽得要死,他會被喂得飽飽漲漲的,身體從內到外都是暖暖燙燙的……

謝晴完全不知道omega在對她想入非非,在她眼裏,紀老板就是單純在走神。

她要是知道紀老板的思想如此污濁,她可能不會繼續賺這個錢,畢竟社畜讨生活也是有底線的,她只賣力不賣身。

omega擦拭過汗水的東西不該給任何人,尤其是情潮期的omega,他們的信息素具有讓alpha發狂的能力。

但是紀春潇擦完汗之後,他想是不記得這個常識一般,非常自然地擡起手将濕巾遞向謝晴。

謝晴不敢用手碰,她用剛才濕巾的包裝袋做隔絕,将濕巾裹住塞進了自己的褲兜裏。

不然禪房裏連個垃圾桶都沒有,她總不能直接扔財神爺頭上。

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兩個人難以自控地會在信息素的吸引下發生眼神對視。

紀春潇的眼神在謝晴身上勾勾纏纏,他發號施令:“這裏很冷,你很暖,你靠過來。”

謝晴想要拒絕,畢竟紀春潇不知道她是alpha,但是她自己可是清楚得很。

她這樣跟趁人之危吃人豆腐有什麽區別?

謝晴吓得連連搖搖頭:“我知道您愛幹淨,我身上都是汗,就不污染您了。”

聽見這話,紀春潇滿是疲憊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笑容來。

他本來就長得極美,此時臉上還沾着汗珠,疲憊笑起來的模樣像是剛被雨打濕過的蓮花。

“這裏是禪房淨土,何來污染一說?”紀春潇目光柔軟地看着她,“你盡管靠過來,無礙。”

謝晴搖頭,她很倔強:“我襯衫被汗水弄髒了。禪房是淨土,但我不是,我是塵土。”

說完這話,她打了個冷顫,她被自己的咬文嚼字給矯情到了。

這肯定是被紀老板給傳染了,她才會文绉绉的說話。

心裏吐槽自己,不耽誤她又補充一句:“濕了的塵土是淤泥,您這樣想想是不是覺得我更髒了?”

聽見謝晴的話,紀春潇輕笑一聲:“偶爾接近泥土也不錯。”

他比謝晴還倔,眼下之意依舊锲而不舍地讓謝晴給他做靠墊。

謝晴覺得他們倆現在這個對話要是記錄下來分享給鞠芷淩,絕對會是任務對象紀春時私生活亂七八糟的一個證據。

但是……她不想親自當任務對象的亂來對象啊!

她知道這個時候的紀老板是被情潮期的信息素給控制了,才看她順眼。

這個世界上不光是omega,他們alpha也會被信息素控制做出一些反常的行為。

現在的紀老板陷入29到30歲的omega情潮期過渡,謝晴的生日在12月,下個月就輪到她受19歲到20歲過度的alpha易感期的苦了。

随着她越來越靠近20歲,她進入易感期的頻率也會越來越頻繁,等到20歲當年,她每月都要進入好幾次易感期。

看見謝晴還是搖頭,紀春潇終于失去了耐心,“謝晴,我的耐心有限。”

随着他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體型碩大的白虎也從他的精神圖景裏顯形。

它甩着尾巴繞着謝晴轉圈,無聲地逼迫謝晴靠向紀春潇,否則它不介意給她一爪子把她拍過去。

謝晴是萬萬沒有想到還算壯壯的自己居然會在打工期間被瘦弱omega給強制愛。

她的精神體小章魚體量可跟30歲的omega比不了。

在這個abo世界,alpha是出生時的身體素質要比omega強,但是他們的精神體被omega吊打。

當然了,這種先天差距可以通過後天努力得到逆轉。

可是謝晴看着omega的大老虎,她感覺自己再苦修十幾年可能她的小章魚都達不到這個體量。

聯邦有句古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謝晴一狠心就接着現在跪坐在omega身邊的動作膝行到他身邊,然後僵硬着身體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嘤嘤嘤,您現在滿意了吧?”

“?”

紀春潇估計是沒遇見過謝晴這麽令人無語的存在,在她靠過去的幾秒鐘內,能言善辯的紀老板張着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本體跟精神體的情緒共感,紀老板雖然不說話,可是謝晴發現他的大白虎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對着她呲出鋒利的獠牙。

謝晴委委屈屈地跟紀春潇講道理:“我都已經按照您的要求靠過來了,您還生什麽氣?”

紀春潇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要靠在你身上,不是讓你靠着我。”

聽見這話,謝晴的身體尴尬得僵硬了一秒,然後她從紀春潇肩膀上起身跟他排排坐,接着擡起手來僵硬地把紀春潇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可是就算她亡羊補牢了,紀老板白虎的表情不僅沒變得舒緩半分,甚至還呲着牙上前與她貼得更近,連呼出的灼熱鼻息都噴灑在她的臉上。

精神體完完全全由信息素組成,老虎灼熱的鼻息也是紀春潇信息素所獨有的茉莉蜜桃香。

謝晴近距離被噴了一臉omega的信息素,她大氣都不敢喘,唯恐自己的身體不聽話地産生什麽令人尴尬的反應。

求生欲之下,她的腦子要比平時轉得更快。

謝晴瞬間就明白了紀春潇的意思,她将他從她的肩膀上摟進了她的懷裏靠着。

果然在她做完這個動作之後,紀老板的精神體白虎表情就和善很多,也不對着她噴氣呲牙了,它邁着毛茸茸的大腿在地上後退幾步,慢慢消失在空氣中。

它的離開讓謝晴松了一口氣,也讓她無奈接受了自己做靠墊的命運。

反正之前在車裏也摟過他,而且紀老板為人還算磊落老實,手也不會亂碰不該碰的地方,她忍忍他也沒什麽的。

只是……

謝晴小心翼翼地提議:“紀總,上次跟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您還想往我身上靠,得加錢……”

她是應聘對方的助理,助理條款裏可沒說她還得出賣身體啊!

謝晴懷裏是真的舒服,腹部跟胳膊上的肌肉緊實有彈性,胸懷又具備女性獨有的柔軟。

最關鍵的是她身上的溫度很高,燙得他很舒服。

聽到謝晴的要求,紀春潇撩起眼皮懶洋洋地問:“你想要多少?”

謝晴在他眼前伸出一根食指比出一個1。

按照電視劇裏演的情節,以紀老板這種富家子弟的眼界,他必然會認為這個1指的是一百萬,當然了,他給她十萬她也能接受。

紀春潇嗯了一聲:“可以。”

眼看着謝晴眉開眼笑起來,紀春潇又說:“你給我提供身體服務當天,紀氏額外付你1000塊聯邦幣。”

謝晴:“?”

什麽!她是不是聽錯了?財團紀氏的繼承人居然這麽low?強抱人之後就給一千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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