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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裴言川竟然答應得這麽爽快？

沈知南心想，他不會是中了裴言川的計吧？

要是一起住的話，裴言川這小子豈不是也能有很多機會來探查他？

沈知南有點後悔了，他立即朝秘書投去目光。

而秘書被好幾個參賽者圍在最中間，用筆在紙上記着名字。

等分好宿舍，秘書就會帶他們去樓上食堂用午餐，下午他們還有兩件事要做，一是參觀美更美企業內部，二是報備明天評級要做的拿手菜。

沈知南想等秘書空了再溝通，拿出手機來看時，有幾位女參賽者經過，沖他打了招呼。

沈知南微笑回應，餘光看見，裴言川跟着陸軒走了出去。

看陸軒這樣，他好像對美更美很熟悉，雙手插在黑色牛仔褲褲兜裏，走路的姿勢就跟老總似的。

明明年紀也不大，但也跟沈知南一樣，在裴言川面前擺出一副很成熟的大人模樣。

陸軒帶裴言川進了一間不大不小的吸煙室。

裴言川問：“要跟我說什麽？”

陸軒走到邊上把窗子推了推，轉身從褲兜裏摸出煙盒，朝裴言川走來。

“你應該——”陸軒看着他，猶豫了。

裴言川：“謝了，不抽。”

“也是。”陸軒叼上煙，偏頭點火時，不清不楚的說：“看你年紀小，應該是還沒學會怎麽抽煙吧？”

“學過了，但不抽。”裴言川說。

陸軒瞅他一眼，走到窗邊去靠着，吞雲吐霧的問：“你賬號有多少粉絲？需不需要我帶帶你？”

裴言川說：“69萬，比你的少。”

陸軒略得意一笑，“你了解過我，可我卻不知道你，你幹直播沒露臉？”

裴言川點頭。

“條件這麽好，怎麽不露臉？”陸軒問完又一昂頭，眼光打量似的停在裴言川臉上，說：“也是，你看起來是個安靜性子，應該直播的時候也不怎麽說話吧？”

裴言川皺一皺眉。

陸軒立即掐了煙，走來将他肩一攬，要帶着他出去。

“以後咱們也算是室友了，可得互相幫襯，打工人是打工人，資本家是資本家對不對？”

陸軒應該是為了拉攏裴言川，裴言川沒吭聲，雙眼看着門外。

外邊的走廊上，沈知南與男秘書走在隊伍前方，兩人交頭接耳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門被陸軒推開，他攬着比他要高的裴言川，但臉上是一副交到小弟的驕傲神色。

于是裴言川跟陸軒兩個，就被視為是一個小團體了，分撥坐電梯上樓的時候，裴言川還能感受到，有些參賽者的眼光依舊停留在他身上。

沈知南與男秘書站在後方，沈知南看了眼最前邊的裴言川，對秘書說：“什麽事情當然是要留個心眼了，那些謠言應該不是空穴來風吧？”

“總經理說的是。”秘書彎腰低頭，“好食食品派商業間諜過來的傳言？”

“關鍵是你覺得我跟他們兩個一起住的話，會不會有什麽風險？”沈知南盯向裴言川的後腦勺。

裴言川個子高，逼近190，電梯裏就他一人高出一截。

秘書納悶，“會有什麽風險？難道是總經理太過于優秀貌美會被——”

“你說什麽呢？”沈知南低聲，“總之你覺得，我剛才答應陸軒的話，還能有轉機嗎？”

“但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啊，更何況……”秘書在沈知南耳邊絮絮叨叨說起來。

沈知南一邊聽，一邊不自覺用目光描繪裴言川後腦勺的形狀。

頭型飽滿，黑發茂密，濃黑如松針，摸起來應該會是有點硬的手感吧。

忽然裴言川回頭。

沈知南被抓包，眼神閃過一秒的倉皇。

裴言川的視線與沈知南來不及移開的視線在空中彙合。

沈知南索性大大方方睜圓眼睛盯着他看。

裴言川沒什麽表情，只是感覺有人一直盯着他，所以才會回頭，跟沈知南對視幾秒後，他就把頭轉過去了。

電梯也停了，大家陸續為沈知南讓出一條道，裴言川側身站着，看了沈知南一眼。

“你們先走。”沈知南笑着說，“我們這兒倒是沒有這個規矩。”

參賽者中也有不少跟沈知南同齡，或是比沈知南大上一兩歲的人。

沈知南雖然年輕，但不知怎麽，細看沈知南笑容的話，就會覺得，那和善笑容的背面，是一種洞察。

裴言川心想，或許這根本就不是沈知南私底下會露出的真正笑容。

有人扯了裴言川一把，裴言川後退半步，看着沈知南無可奈何笑着走出了電梯。

美更美的食堂寬敞，布置整潔而溫馨。

裴言川走在隊伍的最後方，看見陸軒不知什麽時候跑到沈知南身邊去了，兩人有說有笑的。

打好飯菜後，裴言川端起餐盤，來到無人坐的四人桌前坐下。

隔壁桌是三個女生，見裴言川落單，其中一個女孩子面露關切，沖他輕聲說：“要不要過來一起吃？”

“沒事。”裴言川看她一眼，端起小湯碗喝了口。

“诶你想好明天要做什麽菜了嗎？中餐還是西餐？”那女孩又追問一句。

“中餐。”裴言川看着她說。

女孩子點點頭，回過身去了。

喝了半碗冬瓜薏米湯，裴言川拿起筷子，肩頭忽然搭上一只手。

裴言川擡頭。

陸軒看着他說：“你就一個人坐着吃啊？走，上沈經理那邊去。”

裴言川瞄了眼陸軒右手端的餐盤，起了身。

“你跟沈經理之前是見過麽？”陸軒瞧過裴言川的餐盤，“咱們打的湯是一樣的，要不我給你再倒點？我看你喜歡喝。”

“謝了，不用了。”裴言川說。

“那你跟沈經理是咋了？我就是好奇，沈經理一下就選中了你，難道是看你長得帥？”陸軒看眼裴言川臉色，又看向斜前方。

沈知南跟他的男秘書就坐在那兒，兩人面對面坐着在聊天。

秘書身前的餐盤裝滿了食物，沈知南的餐盤比較均衡，各類都來了點，但每類都只有一兩口。

裴言川往沈知南那邊掃了眼，對陸軒說：“我不知道，不如你問沈經理吧，你跟沈經理關系不是不錯麽？”

陸軒咧嘴一笑，他端着餐盤繞過沈知南，直接在沈知南身邊的空位上坐下，“沈經理吃這麽少啊？這怎麽吃得飽呢？”

沈知南面露微笑，說話前警惕眼神勾了下裴言川，“我不太餓。”

陸軒說：“那看來沈經理是十分注重早餐的人了，早餐吃太好太飽的話，中午就不會太餓的。”

裴言川在陸軒對面坐下，陸軒瞧了他一眼。

男秘書一瞬間坐直了。

裴言川鼻子嗅了嗅，聞到一股香水味道。

男秘書掩唇咳嗽了聲。

沈知南笑問：“你嗓子不舒服？”

“沒有。”秘書回，眼睛飛快往裴言川那邊瞄了眼。

裴言川在專心吃飯，聽到沈知南用開玩笑的語氣小聲說：“你喜歡的類型是裴學員這種？”

裴言川咳嗽一聲望向沈知南。

沈知南眼珠子一轉，看了他一眼。

裴言川抽出一張紙巾擦擦嘴，看向桌面的目光有些淡淡的狐疑。

陸軒有些驚訝，他還不太了解沈知南，不過現在正在了解中。

也沒想到沈知南會語出驚人，在吃飯的時候說起這個話題，不過，其實這話題也很正常吧？

陸軒馬上就順着沈知南的話說：“言川這長相，應該是男女通吃吧？”

秘書的手都要擺出晃影來了，他十分急切，“我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裴學員突然在我身邊坐下，所以……”

陸軒看過沈知南臉色，沈知南一手托臉，笑眯眯的，感覺對秘書還有幾分寵溺。

于是陸軒立即打斷秘書的話，“不适應的話我跟言川換個位置？”

這陸軒，怎麽一口一個言川？裴言川看了他一眼。

陸軒收拾碗筷要跟裴言川換位置，沈知南笑說：“我只是開個玩笑，不用換位置了，你們快吃飯吧。”

陸軒笑笑，端起湯碗一口飲盡，轉動的眼珠子跟他那轉動的八百個心眼子同頻率，現在到底适不适合問呢？

“诶沈經理。”陸軒還是問出口，“我很好奇沈經理，為什麽一眼就選中了裴言川呢？”

裴言川擡眼看向沈知南，清澈又漆黑的眼珠子一動不動。

沈知南朝裴言川露出“善意”微笑，“當然是看他長得比較安靜，所以才會選他。”

“原來如此，我也覺得言川是個特別安靜的人。”陸軒沒心沒肺的笑，“不過一開始我還以為沈經理是對言川有意思呢。”

沈知南立即否認，“怎麽可能？我不喜歡比我小的。”

裴言川忽然就沒什麽吃飯的胃口了。

他淡淡目光從沈知南臉上移開，腦海裏還刻着沈知南那因為否認而皺眉，顯得有些焦急的表情。

秘書笑笑，陸軒也跟着笑笑。

裴言川吃了幾口後覺得差不多了，就放下了筷子，抽紙擦嘴。

“幫我來一張。”沈知南沖裴言川說。

裴言川斜睨他，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裴言川快速抽張紙巾遞給了他。

沈知南好像感覺到裴言川的指尖帶着一股氣。

朝裴言川看了兩眼，看見他擦好嘴後把紙巾疊了幾道，應該是專屬習慣。

“就剩一點沒吃完了。”秘書對裴言川說。

裴言川說：“嗯，但有點沒胃口。”

“是不太餓麽？”秘書猜測，“不過我看你剛才吃得挺好的，難道是我們食堂的菜不太合口味？”

沈知南拿餘光帶着裴言川。

裴言川朝沈知南看一眼，“沒有，挺合口味。”

“那是怎麽了？”陸軒非要來插一腳，“不會是我剛才那句話讓你倒胃口了吧？”

秘書問：“哪句話？”

“沈經理說不喜歡年紀小的那句話。”陸軒自認說錯話一樣，半捂住嘴，演技屬實很拙劣，“可這話是沈經理說的呀，是沈經理這話讓你倒胃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