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 19
Chapter 19
那次和趙懸談話過後,文喜心态也慢慢開始調整。花春娥常念叨着“高考就是人生的分水嶺”,文喜深以為然。放緩了腳步,不再過多去争一些本就不會贏的試題。
在此期間,文喜成績一直穩定在文科班級前十,年紀前五。因為長時間熬夜刷題,眼下的黑眼圈越來越重,兜裏也漸漸多塞了些檸檬糖。
剝了一顆糖塞進嘴裏,文喜被酸得眯起眼睛。單丹彤咦了一聲,偏過頭看她表情:“偷吃什麽,給我吃一口。”
兩人的關系不好不壞,單丹彤家境好,先前問文喜為什麽一件衣服穿那麽長時間,文喜笑了笑,實話實說家裏沒多少錢。那天過後,文喜經常收到來自單丹彤的投喂,有時候是一瓶不想喝的牛奶,有時候是多出來的本子。
文喜不願多拿別人東西,這一來二去,養成了分享的習慣。她從口袋裏抓出三顆糖,放到單丹彤桌面上:“檸檬糖,防困。”
單丹彤接過,吃了一顆,頓時也被酸的龇牙咧嘴:“嘶——對了,你下午有事沒,沒事的話,自習課和我去一趟社團?今天需要拍點東西。”
文喜盤算了一會兒時間,最後點頭:“成。”
下午五點,單丹彤去校門口拿家裏送來的攝影器材,文喜先去活動室等她。說是活動室,其實是頂樓那層廢棄的空教室,上個月就說會修繕,結果到現在都沒動靜。
文喜握住松垮的把手往下摁壓,卻發現門并未合攏。
嘎吱一聲——
陳舊木門發出年輪的餘音。
已經有人來了。
文喜心裏漏掉一拍。
随後擡起眼眸看去。
穿堂風卷着一絲燎燒的煙,從她的身側悄無痕跡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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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懸坐在最後一排,整間教室只有那裏還殘留了一縷陽光。興許是玻璃折射,落在他身上的,還有一抹不常見的彩虹。
他正低着頭刷題,筆尖未停頓,直到她推開門的聲音驚動了一幅略顯生硬的畫。
“下午好。”趙懸收起筆,将桌面攤開的試卷合上,然後起身。
“下午好。”文喜關門進教室,随後覺得奇怪,又将門打開了。
不知道自己奇怪的行為是否會讓趙懸懷疑,文喜連忙問道:“你怎麽在這兒?今天這個教室攝影社團要用的……”
更何況,刷題不是應該在小會議室嗎。
這句話文喜沒敢問出口。
趙懸嗯了一聲,手指尖在木桌上來回剮蹭:“我知道。”
“你知道?”文喜琢磨,“那……是單丹彤叫你過來的麽。”
趙懸的眉心不着痕跡蹙了一下:“是也不是。”
文喜被他的回答繞亂了思維:“完了,我可能要變傻了,怎麽連話都聽不明白了。”
說完,文喜先搬了把椅子坐下來。
松了肩頸,整個人頹廢極了,此處靜谧的環境下,如果再暖和些……或許要睡着。
趙懸也重新落座,和文喜之間僅留了一人位置。
趙懸說:“我是在小會議室沒看見你……你們,就想着會不會在攝影社團。上樓路上遇見了單丹彤,她需要一位模特,所以……”
“所以你是來當模特的?”文喜眼睛立馬變得亮晶晶,上次見過那張照片後,文喜做了好幾場不着調的夢,有時夢見趙懸在走秀,有時候夢見趙懸被泡進陽光裏變成人魚公主。
趙懸偏過頭:“嗯。”
文喜看見他泛紅的耳根,笑了笑,沒有開口調侃。
過了會兒,班上陸續來了人。有些人文喜眼熟,有些人或許不常來,文喜也不知曉姓名,最後只能借了趙懸一張紙一根筆,讓班上的人簽到。
筆杆或許在趙懸兜裏揣太久,到文喜手上時,還留有餘溫。
…
競賽初賽定在了11月10日。
這天豔陽高照,晴空萬裏,要不是身上穿的棉服,還以為安遠已脫離地球獨自過夏天去了。
李向東帶隊,衆人趕赴江北三中考試。
安遠市,從前是由一座孤零零的橋連接的。那座橋不知何時修建,車來車往,就像地球的兩極。車馬飛馳去對岸,亦有人海奔赴南方。
學校挺大方,租了輛中巴車,塞下了安遠一中和二中的考生。兩學校坐一起,聊起來的話題也多。
文喜前面便是兩位女生,梳着馬尾,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向後看。文喜被她們看得雞皮疙瘩起一身,等兩女生視線挪走,文喜也順着方向往後看。
随後便撞進一個人的眼波裏。
趙懸靠在椅背上,校服和棉服的領子都拉到最高,原先是在眯着睡覺,現在卻雙目清亮,哪裏像是睡着的樣子。
見到文喜打量的眼神,趙懸微微挑了眉,勾起唇角,同初見時那樣,吊兒郎當看着她。
變态啊!
文喜嗖地一下扭過頭收回視線。
前面兩位女生還在你推我攘:“你去,不行,你喜歡你去……”
文喜還沒聽明白,就見着其中一名女生貓着腰站起來,往後跑了幾步,坐在趙懸的側面。
單丹彤原本還在找人說話,也停頓了片刻。
“你好,請問你是趙懸同學嗎。”有劉海的女生羞紅了一張臉,盯着趙懸悄悄問道。
趙懸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看了一眼陡然湊近的女生,不着痕跡挪了挪自己的姿勢。
“嗯。”
女孩仿佛受到了莫大鼓舞,激動道:“你有Q.Q嗎,我能不能加你的好友?聽說你的成績很好,有空閑的話我們可以一起交流試題?”
趙懸閉上眼,頭揚到了靠背上:“我窮,沒有。”
女生以為這又是一種新型的拒絕方式,原本還紅撲撲的臉只剩下了尴尬,什麽話都沒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又是聯系方式這個話題。
汽車颠簸中,文喜也開始考慮這個事情,自己是不是應該攢個錢買部手機?不然高中畢業後,這些老同學怎麽聯系呢。
競賽在一早忙亂中結束,結束後,衆人又回到大巴車上。文喜坐穩了才慢慢回神,這才想起來檢查身份證有沒有漏在考場。
趙懸上車,早上來時坐的位置已經被占了,眼神略微一停頓,最後上前幾步。
文喜身側胳膊被碰了下,抱着書包一擡頭,看見趙懸龐大的身體在自己隔壁坐了下來。
“你……”文喜收起下巴,轉了個語氣,“中午好。”
趙懸輕淡地笑了一聲,似乎是被她逗笑的:“嗯,文喜同學中午好。”
“這麽多空位你怎麽坐這兒來了。”文喜猶疑問道。
“寶座被搶了,感覺這裏也不賴,就當第二寶座了。”
文喜很少從趙懸嘴裏聽見這樣輕佻的話,一時間怔了下:“看起來考得很不錯?”
“盡全力了。”趙懸沒有說好與不好,結果沒出來之前,這些自我猜測都只是個人暗示。
趙懸看了眼文喜:“你呢,盡力沒。”
良久,文喜才點頭:“盡力了。題對我來說有些難,不過都做完了,成功失敗試卷都已經提交了。”
“這種考試考得就是心态。”趙懸又閑散地靠上椅背,“你已經贏了絕大多數人了。”
車子發動,高懸蒼穹的陽光直射在玻璃窗上,文喜眯着眼睛笑:“謝謝。”
時間按部就班地走着。
周四,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花春娥打斷了地理老師作法,将文喜叫了出去。
花春娥:“你家裏出了點事情,剛你媽媽打了電話,讓你回去一趟。”
文喜不解地啊了一聲,“沒說什麽事情嗎。”
花春娥擔心的也是這個:“沒有,但從你媽媽的語氣裏聽不出問題,和正常說話狀态一樣。我給你請假單子,你回去看一眼,如果沒有事回個電話,或者晚自習回來上課就行。”
文喜應下了,回教室匆匆收拾好書包,就往家裏趕。
還沒進屋,光在樓道裏就聽見文樂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文喜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就在這停頓幾秒,屋內又傳來兩道棍棒的磕碰聲音。
文瑞真瘋癫似的叫喊:“你才多大?啊?你他媽才多大就學會打架,你才上學幾天?要不是這次打出事情,我還不知道你能耐大上天了,跟文康永一個摸子刻出來的,狗改不了吃屎!哭!你還哭,你有臉哭我還沒臉去接你!”
文喜冷漠着掏出鑰匙打開屋門。
哭聲停滞了一霎,随後哭得更大了。
文樂在客廳赤腳站着,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鼻涕,衣服上面還有血跡,手揪在衣服上不停揉捏,嘴一張一合,跟瀕死的魚一樣,哇哇叫着媽。
文喜收回視線,看着坐在飯廳的文瑞真。
文瑞真披頭散發,手上還攥着鐵質的晾衣架,胸前大開大合喘着粗氣,顯然是被氣得不清。衣服尾端也有血跡。
“叫我回來幹什麽。”文喜将鑰匙放回書包。
文瑞真偏頭看了一眼她,又指了指一抽一抽的文樂:“這個!你親弟弟!今天在班上和同桌搶毛筆沒搶過,下課不知道從哪撿了一塊磚把人小孩砸得頭破血流。”
文喜的眼皮跳動了一番。
親弟弟。
犯了事,才想起她這個親姐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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