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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悅一聽, 整張臉都紅了,她狠狠地瞪了裴譯一眼,表情嗔怪,又帶着幾分不自在,“胡說什麽呢你?臭流氓!”
她本能地去推他,奈何男人早有準備,将她箍得牢牢地, 不容她掙脫。
從裴譯的這個角度望過去, 女人的臉頰紅如滴血,下唇微咬, 十足的含羞帶怯, 擾得他心癢難耐。
方才不過是想逗逗她, 信口胡謅的一句話, 如今倒是成了真。
他突然間還真的就他媽的……石更了。
舒悅并沒有感覺到他的表情變化,只是一心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畢竟,身邊還有那麽多人看着呢。
她是真的不習慣這種被人當猴看的感覺。
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紛紛側頭,望向這氣質、長相出衆的一對,相擁低語,男人滿臉柔情,女人含羞帶怯, 一股戀愛的清甜味飄散在空中,可謂是虐狗無數。
看着衆人那探究的目光, 舒悅将頭埋得更低了。
半晌, 裴譯總算是放開了她, 她一個箭步,跑的飛快,瞬間以後,就與裴譯拉開了一段距離。
裴譯不解蹙眉,“你站那麽遠幹嘛?”
舒悅鼓了鼓腮幫子,說得忿忿不平,“當然是防止你又獸性大發啊。”
“……”
——
玉泉寺一共供奉了108座佛像,每座佛像都因為寓意不同,而所求也不同。
舒悅雖說并不是什麽都需,不求財,也不求功名利祿,但既然來了,她還是決定誠心點好。
太偏私,光求姻緣,她怕其他的菩薩知曉了,會認為她心不夠誠,因而影響了自己的所求之事。
她與裴譯兩人,從晚間飯點,挨個拜過寺廟中的所有佛像,從不忘低頭跪拜三下,累得也夠嗆。
最終,他們來到了觀世音菩薩的面前。
相傳,觀世音菩薩有求必應,既可助人求得姻緣,亦可讓無後之人求得靈兒。
因此,她與月老齊名,共助世人求得歡喜姻緣。
舒悅決定在菩薩面前求一只簽。
她閉眼,深吸了口氣,心中默念道:菩薩啊菩薩,求您保佑,我與裴譯之間的愛情能圓滿長久。
裴譯亦是閉眼,誠心祈禱。
兩人拜完觀音後,便去解簽。
初始的時候,舒悅整個身子都繃得有些緊,她看不懂簽文裏的內容,不知福禍,心裏全然沒底,虛得狠。
裴譯看出了她的擔憂,攬着她的肩,柔聲安慰道,“沒事,放寬心。再說了,這簽文上的內容也不能全信。世人圖的不過是個心安。”
舒悅一聽,倒是急了,“呸呸呸,你少這樣說,別讓菩薩聽見了,影響我們的姻緣。”
裴譯看着她這般在意的樣子,心底裏突然就柔軟得一塌糊塗。
她可知,他其實比她更在意這個簽文裏的內容?
早在這之前,裴譯就已經來過一次玉泉寺,求得了一只簽,簽文上說:十年一開花,徐徐圖之,必能得之。
而今,全部應驗。
他比誰都清楚,這簽文上的內容會有多準,方才那麽說,也只不過是為了寬慰舒悅說出來的假話罷了。
兩人走到解簽的老和尚那兒,将簽文遞給了他。
老和尚蹙眉望了裴譯許久,思索片刻才道,“施主可是來此求過一次簽?”
實在是裴譯的樣貌出色,他想忘都難。
裴譯先是一怔,随即輕咳了幾聲,有些不自在地點了點頭。
舒悅瞪大了雙眼,吃驚極了,但沒有立即追問裴譯,而是雙眼虔誠地望着老和尚,緩緩問道,“大師,這簽文是何意?”
老和尚蹙眉思索了許久,此刻,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好似被無限放緩,慢的出奇。
良久後,老和尚終于開了口,“玉泉寺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一人此生只可求得一只簽,多了就無意了。”
舒悅心急,連忙搶着答道,“這個我知道。可這只簽是我所求,與他無關。大師,您可否幫我解解簽文上的意思?”
老和尚牽唇一笑,陽光透過縫隙射進寺廟,在他的身後鍍上了一圈又一圈金黃色的光暈,舒悅的腦海中鬼使神差地,就冒出了四個大字:佛光普照。
“你所求,亦是他之所求,你二人既是夫妻,便已同心,同心之人,即是所求一簽。”
舒悅心中一愣,思索片刻,頓時豁然開朗,心中猶如撥開了層層迷霧,茅塞頓開。
“謝謝大師,我明白了。”
老和尚朝她點了點頭,總結性地開了口,“好好珍惜你們倆這得來不易的緣分吧,他等了你十年,并不是所有世人都能受得住這份冷清與孤寂的。”
舒悅點頭,裴譯嘴角噙着笑意,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舒悅感受到自他手心傳來的那源源不斷的溫暖,與之相視一笑。
“我知道了,謝謝大師。”舒悅回握住裴譯的手。
轉身,兩人離去。
老和尚的嗓音自他們身後響起,仿佛一朵漂浮的雲,幽幽說道,“去試試姻緣樹吧,将你們的同心鎖挂在那棵樹的最高處,你們的愛情便能幸福長久……”
舒悅聞言輕笑,扯了扯裴譯的袖口,“要不,我們也去試試?”
裴譯自然是願意的,滿臉的寵溺與縱容,“好。”
——
玉泉寺的姻緣樹是棵參天古樹。
與其他的姻緣樹不同,多是采用雌雄同株銀杏樹,而玉泉寺的姻緣樹,卻是一棵世界上公認的最高樹——杏仁桉。
說來也巧,澳大利亞的杏仁桉若是移植到了別處,都是極不容易存活的,但不知是玉泉寺供奉着神佛還是因着它依山傍水的氣候,竟是養活了這珠參天古樹。
此時的姻緣樹高聳入雲,樹上挂滿了彩色的同心鎖,一陣風佛過,鎖身撞在一起,發出叮鈴鈴的響聲,煞是悅耳動聽。
同心鎖并不貴,五元錢一個,設計簡單,容易操作。
每把鎖都配有兩把專門的鑰匙,當情侶們将鎖打開,懸挂上姻緣樹,鑰匙便留給男女雙方各自保管,寓意我已鎖住了對方的心,而解開他(她)心門的鑰匙便在我手。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過後分手鬧僵的情侶前來此處解鎖,開展他們全新的感情生活。
玉泉寺的特色之一便是這棵姻緣樹,來此之人,但凡不是單身,不出意外,都會懸挂同心鎖,想要以此來鞏固自己的愛情與婚姻,圖個心安。
因此,即使舒悅特意避開了人流量高峰,兩人來時,前面也早已經排滿了人。
他們并不心急,選了一把紅色的同心鎖,便等着前面的路人一個個挂好,這才不疾不徐地走進了那棵參天古樹。
舒悅看了眼,突然就有些洩氣,“這棵樹看上去就好高啊,要把同心鎖挂去最頂端,這怎麽可能嘛。”
裴譯笑着揉了揉她的頭,嗓音低沉悅耳,“悅悅,你就當真這麽想與我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他本以為舒悅又會口是心非,因為害羞不敢承認,誰知,女人的雙眼卻是在這一刻裏,亮的出奇,仿佛比陽光更盛,又似浩瀚無邊的大海,靜默幽深,看得他再也無法移開眼球。
只聽她一字一頓,刻骨入心地道,“是,我就要我們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裴譯聞言,瞳仁微縮,整顆心無法抑制地猛顫了一下。
下一秒,他摟住她,吻了下去。
姻緣樹下,姹紫嫣紅,一雙璧人,相擁相吻,美如畫卷,醉人醉心……
——
擁吻過後,兩人開始思索着如何才能将同心鎖挂到姻緣樹的最高處。
僅憑兩人的身高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如今唯一有機會成功的辦法只有一個,那便是——爬樹。
這可難倒了舒悅,她向來對于這種體力活不甚擅長,更別提要她憑借一己之力,爬上這麽一棵高聳入雲的大樹了。
她蹙眉,沮喪極了,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別提有多挫敗了。
靜默良久,她終究是一聲長嘆,“還是算了吧,我肯定是爬不上去了。”
裴譯捧着她的臉,滿眼都是笑意,“傻瓜,誰讓你爬了?要爬也是我爬啊!”
舒悅驚得一跳,“你?”
她怎麽也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渾身上下全是名牌,平時衣服上有個褶皺,都會蹙眉許久的男人,會去爬樹。
那感覺實在太過違和,她甚至連想都不敢去想。
“怎麽?小看我?”
他以為她是不相信自己能爬上樹的頂端,但實則是她無法想象,他會為了這所謂的姻緣迷信去爬這棵樹。
舒悅搖了搖頭,勸說道,“這棵樹太高了,爬起來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就是因為太過危險,所以前來求簽的情侶并沒有人會選擇爬樹,一來有損形象,二來怕一個不小心,同心鎖沒挂上,還把命給搭在了這裏。
裴譯還是那樣清淺的笑意,說出的話,卻力道十足,“悅悅,我只問你一遍,你是真的想與我長長久久,永不分離嗎?”
舒悅想也沒想,立即回道,“當然。”
“那便好。”裴譯邊說邊挽起了袖子。
說罷,他俯身,卷起了自己的褲腿,雙手交握在一起,脖子左右扭了扭,活動着筋骨,做起了熱身運動。
随後,他耀眼如星光般的眸子,直直地落到了舒悅的臉上,唇角邊的笑意似比春光更勝。
還是那般性感磁性的嗓音,卻比從前更為铿锵有力,震懾人心,只聽他道,“這輩子只要是你的所求所想,哪怕是拼上性命,我都會替你圓滿。”
每一字每一句,她聽得真真切切,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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