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88章
這個猜測實在是太過可怕, 但是又因為種種證據可能性極大,龍淵幾乎立刻将這個猜測說了出來。
現在保密這個也沒有意義,羽人族長老已經暴露出來, 帝國境內這樣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 與其秘密調查,不如集思廣益。
而當龍淵說出自己的見聞後, 不止精靈這邊震驚不已, 就連龍熙那邊都沉默起來。
他們以為羽人族長老只是個例,這樣的特殊畸變體可能只是因為某種奇跡或者意外才能夠恢複原貌,并且擁有原本的記憶和智慧。
但是現在,龍淵告訴他們, 這不是個例?
不止羽人族長老, 曾經隕落在感染潮裏面的帝國雙星之一,龍墨,居然也已經恢複了原貌?
甚至早在兩年前,他們就曾經見過面, 只是那個時候,是在聯盟, 甚至龍淵還因此遭遇險境,若不是小幼崽們救了他, 也許龍淵兩年前就隕落了。
龍墨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羽人族長老也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而如同他們這樣的人,還有多少?
當年隕落在感染潮裏面的人那麽那麽多,光是帝國就已經數不清了, 聯盟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若是這些人早已經偷偷潛伏起來……所有人都緊抿起唇, 面容嚴肅。
“上報帝國,聯系聯盟那邊,帝國境內,所有星域星球進行大排查,同時統計五百年前感染潮犧牲名單,帝國聯盟的都要。”喬南将軍迅速說道,“龍墨可以在聯盟那邊出現,那麽聯盟那邊的人,也有可能在我們這邊出現,我懷疑,龍墨之所以沒有像羽人族長老一樣回歸帝國,是因為他在這邊實在是太有名了。”
直到現在,還有人為隕落的帝國雙星感到惋惜,若是龍墨在出感染潮的第一時間回歸帝國的話,那麽他早就被發現了,根本就藏不到兩年前。
同理可知,聯盟那邊的知名人物,也有可能因此不敢出現在聯盟,而出現在他們這裏,那麽這個時候,雙方的情報透明就很有必要了。
而且,“龍熙,你要盡快撬開羽人族長老的嘴,他目前是我們了解感染的唯一途徑,那些鲲鵬星上的感染畸變體我們已經審過了,這些東西雖然有着簡單的思維能力,可以聽得懂指令,但是本身并沒有智慧,與其說是生命,不如說是工具,從他們這裏,什麽都問不出來。”
所以,想要知道感染究竟滲透到了哪一步,而他們又要做什麽方面的準備,羽人族長老是他們唯一擁有的活口,不容有失。
龍熙那邊立刻道,“收到!”
Advertisement
雖然她是皇家警衛軍,本身的軍銜并不在帝國軍部裏,從地位上和喬南上将并無高下之分,但是喬南上将說的在理,而且曾經的帝國雙星,也是她的前輩,更是她所敬佩的人,此時自然聽從指令。
龍淵再次打開通訊聯系起了自己的父皇,與其其他人通過重重關卡上報,還是親兒子和父親說話更簡單方便直接些,所以上報帝國這件事就由龍淵來負責了。
至于龍熙……她此刻已經再次打開了審訊室的門。
說起來慢,但實際上滿打滿算也不過才過了半個小時而已,審訊室裏,龍熙的下屬們依舊在嘗試着各種手段,而龍熙,則在寧芙長老說了自己的猜測之後,就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羽人族長老原來真的不是活人,怪不得之前無論是電擊還是神經亦或者是藥物對他都不起作用呢,那些東西都是應對活物的,面對一個屍體該怎麽起作用,人家早就死了。
所以,應對屍體就要用應對屍體的辦法。
而龍熙,最首先拿出來的,就是化屍水。
這是專門用于融化屍體的一種藥水,從前,是實驗室裏面負責清理實驗體的,現在,則用來對付羽人族長老。
看着龍熙拿東西進來,羽人族長老依舊是似笑非笑的樣子,眼下已經被審訊了,羽人族長老自然也就不裝了,沒了那種和煦的微笑,羽人族長老整個人都顯得陰鸷沉郁,氣質污濁起來。
龍熙沒有理會羽人族長老的表情,只是輕輕的搖晃了下手中的試劑瓶,“這個,你應該不認識吧,羽末?”
羽人族長老只用黑漆漆的眼珠盯着龍熙,一言不發。
龍熙也不在意,只是道,“這是實驗室專門用來處理屍體的化屍水,你的身體早就已經死亡了,雖然不知道你是用什麽方法保持的活性,但是顯然,那些生物藥劑對你都不起作用,但是這個呢?”
“我要和你說明的是,這個化屍水的效果可是很強的,任何屍體只要沾上一點,就會被溶解消化掉,并且這個過程不可逆,即使停止了藥效,失去的部分也不會再長出來,你或許不在意自己的身體遭受怎樣的對待,但是如果你的身體消失呢?”
“我想知道,如果你的身體消失了,你還會活着嗎?哦不對,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那麽,你還會存在嗎?”
龍熙語言描述,她顯然知道,屍體最害怕什麽,“你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會還想要再死一次吧?”
羽末長老沉默起來,看着龍熙,依舊一言不發,龍熙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頭,顯然,羽末長老的反應不對。
如果僅僅只是一個屍體的話,羽末顯然是會害怕化屍水的,即使是屍體,也會害怕死亡的,尤其是他已經死過一次了,怎麽可能這樣無動于衷?
龍熙眯了眯眼,沒有多說,只是将化屍水緩慢的透過光膜倒了進去,那水很快就觸碰到了羽末的腳尖,随着一陣刺啦的響聲,大家都看到,羽末的身體在緩慢的消失。
那消失的速度并不算太快,但是一點一滴慢慢不見的情景卻足夠折磨人,羽末不說話,龍熙也不叫停,她不信,難道羽末還真的不怕徹底消失?
就這樣,衆人看着羽末一點一點的在藥水的作用下消失着,就仿佛有一個看不見的存在正在抹除着羽末的一切,就在這種腐蝕消除到了羽末的脖頸,馬上就要到頭部的時候,羽末終于忍不住出聲了。
龍熙以為羽末是要求饒了,但是讓她萬沒想到的卻是,羽末神色狂熱輕蔑道,“你們只是卑微的蝼蟻,我會在祂的國度重臨,祂會讓我永生的!祂永不可戰勝!”
顯然,在腦袋即将消失,嘴巴再也說不出話來之前,羽末說出了他的無懼。
可是讓羽末沒想到的是,就在他開口的下一秒,原本正腐蝕着他脖頸的藥水忽然停住了。
龍熙皺着眉将化屍水的效果解開,沒有理會羽末沒死之後怔愣的表情,龍熙的神色很是嚴肅,顯然,她的猜測并沒有錯,羽末并不害怕死亡,而且,他居然還有其他逃脫的手段,可以複生,讓她聯想到了那些被分解成無數塊仍然能重新聚合在一起的畸變體,那麽羽末是不是也有其他的身體碎塊備用着,只等待死亡後就重新吸收營養,恢複成原本的模樣?
而且,羽末的話裏面的“祂”是誰,創造羽末的人或者東西嗎,已知羽末是感染潮裏面出來的,那麽這個“祂”,是不是就是創造感染的那個東西,亦或者感染本身?
龍熙沒有再理會羽末,只是轉過頭打了通訊給龍淵,她要聯系精靈那邊,這麽多年,若論對感染的了解,精靈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她是知道精靈有困住感染的方法的,她現在需要這個方法将羽末的意識困住。
如果屍體死了之後還能複活的話,那麽意識呢?如果意識徹底滅亡,羽末還能有重來的機會嗎?這才是他們真正能拿捏住羽末的點,如果連這一點都無法撬開羽末的嘴巴的話,那麽即使是龍熙,也拿羽末再無辦法了。
畢竟,這個羽末是個孤家寡人,五百年過去,他甚至連當年的朋友都老死了,真正的無牽無挂,想要說動他,只能從他本身下手。
精靈那邊很快就知道了龍熙的需求,當知道羽末說的話之後,顯然和龍熙一樣的想法,至于禁锢住感染意識的方法嘛,“有的,我們族的沐霖醫生正好會這個,只是他現在在看顧母樹,想要給羽末加上禁锢的話,來精靈族吧。”
精靈族也沒有再排斥龍族入境,眼下已經到了生死攸關之際,若是帝國覆滅,他們精靈族也活不了,生死存亡之際,這點小節就暫且先不計較了。
而且龍熙攔住了羽末,他們精靈族也很感激。
龍熙點頭,直接帶着羽末轉道精靈族,帝國的星艦很快,和精靈族的戰艦幾乎持平,雲昔他們剛回到精靈母星,龍熙後面帶着羽末就已經到了。
沐霖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通知到了,此時此刻也不耽擱,直接上了龍熙的星艦,在羽末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迅速的給羽末下了禁制,不知道多少次的圈畫之下,沐霖早就對此十分手熟了。
而也就在禁制形成的那一刻,羽末長老的表情徹底變了。
就在之前,他還能聯系到無所不能的偉大的“祂”,那是他的神明,也是他的君主,祂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他從身到心都是屬于偉大的“祂”的。
然而就在禁制形成的那一刻,羽末忽然感覺不到“祂”的存在了。
要知道,羽末之所以全知全能,甚至能操控那麽多的感染畸變體,全因有“祂”的依托,是因為“祂”授予了自己使用這些工具的權柄,羽末才能如魚得水的規劃一切。
甚至依靠“祂”,羽末還能不懼死亡,反正死了之後,只要通過冥冥之中的聯系,自己就能回歸到“祂”的國度重生,所以面對龍熙的各種審訊和威脅,羽末才能絲毫不懼。
可是現在……聯系斷了,他感知不到“祂”了,甚至除了自己,羽末什麽都感覺不到了,他只能感覺到自己有個腦袋,有個思想,至于其他的那些鏈接,在他的感知裏統統消失了。
自從被捕後,羽末的眼睛裏第一次出現了恐慌,臉上也帶着驚懼,顯然,這個變故驚到了他。
龍熙露出滿意的笑容,她看着羽末,輕聲道,“羽末長老,請問,現在,能說說你知道的嗎?你應該回不去了吧,這一次死,可就是真的死了,沒有誰,能再讓你重新複活了。”
羽末長老又試了幾次,甚至開始念誦“祂”的名字,但是顯然,這一切,在禁制面前都不起作用,當最後一次嘗試之後,羽末終于死心,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他就要死了。
這個認知讓他內心充滿了絕望,他看着龍熙道,“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你們得讓我活着,我要活下來!”
龍熙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只是道,“那得看你說的有沒有價值。”
羽末深吸一口氣,知道今天這局自己徹底失敗了,他呆呆的看了眼外面的星空,随後看向龍熙,再一次開口道,“我要見雲昔,那個精靈族幼崽,見到了他,我就說。”
龍熙皺起了眉頭,精靈族幼崽?精靈王?羽末找精靈王做什麽?
對了,鲲鵬星的襲擊,好像就是為了針對精靈王,羽末為什麽這樣執着要對付精靈族的小幼崽呢?
龍熙心中疑惑,“為什麽?”
羽末長老沒有給龍熙解惑,只是道,“我要見他,見到了他,我就說,不然,我寧可死了,你們也別想要得到一分情報。”
羽末的态度很堅持,龍熙縱然心中疑惑,也将消息傳遞給了精靈族,現在就看,精靈族那邊打算怎麽辦了。
然而面對羽末的要求,精靈族第一個就不同意。
“不行,他已經害過小幼崽一次了,上一次,若不是龍淵在,小幼崽早就出事了,現在找昔崽,誰知道是不是又有什麽方法來害他了,我不同意。”莉莉祭司皺眉道。
“我也拒絕,感染已經可以進化到可以複原寄生的地步,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手段,小幼崽不能冒險。”
“如果羽末的情報一定要小幼崽犧牲來獲取的話,那麽我們寧願不要這份情報,也不會放棄小幼崽。”
“我王需要修養,請龍熙将軍回吧。”
幾乎所有精靈此時此刻,都是拒絕的态度,雲昔之前受襲已經吓壞了精靈們,此時此刻,他們再也不願意小幼崽再冒一絲絲的風險。
然而面對精靈們的拒絕,雲昔卻在靜默許久之後,悄悄的站了出來。
“我去吧。”這句話,讓所有精靈都吓了一跳。
他們看着站出來的雲昔,萬分不解,“昔崽你不能去,萬一有危險怎麽辦,你不能有事。”
可是雲昔卻在看了精靈們很久後,搖了搖頭,“我去……是想知道,我是怎麽出現的。”
從羽末出現,龍淵說出龍墨的存在開始,雲昔就在思考一個問題。
羽末出現的節點是在八年前,自己同樣是在八年前降生的,龍淵遇險在聯盟的垃圾星,而自己也同樣是在垃圾星上被人撿到的,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甚至,龍墨之所以出現在聯盟,是因為怕被帝國的人發現認出來,那麽自己出現在聯盟,又是什麽原因?
是不是,也是怕被精靈們發現呢?
不然,為什麽自己會千裏迢迢的出現在聯盟,而不是帝國呢?
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巧合的話,那麽自己在整件事中,究竟扮演的是怎樣的角色,他,之于感染潮,究竟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還是掙脫命運的棋子?
雲昔不得而知,但是他更怕自己會像是羽末一樣,成為感染的寄體,如果真的這樣……他恐怕會生不如死。
他一定要弄清楚其中的真相。
精靈們卻意識不到其中的問題,或者說,精靈們根本不想思索其中是否有什麽不對,他們對雲昔全然信任,雲昔是他們族中失落五百年才找回來的小幼崽,他們不在乎小幼崽究竟是怎麽來的,又或者究竟埋有多少隐患,他們只知道,雲昔是幼崽,是精靈幼崽,是母樹最後的繼承人,是他們的王。
只要這些,就足夠了,至于其他……他們不在乎。
只是,雲昔在乎。
所以,在精靈們又一次阻止的時候,雲昔直接道,“我要去。”
雲昔行使了自己王的權利,這還是雲昔第一次這樣行使自己的權力,卻沒想到,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精靈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小幼崽要跟龍熙走,在焦急得快要吐血的情況下,只能不甘願的跟着小幼崽一起走。
即使王要去做一件危險的事情,他們阻止了卻沒成功,他們也要在此時此刻保護王。
而在精靈們的旁邊,是龍淵,知道小幼崽要去見羽末,龍淵着急壞了,來不及和皇帝講太多話,直接挂斷通訊跟着小幼崽一起走了。
于是,等到羽末見到小幼崽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小小的一只金色翅膀小精靈,以及在他身後的一二三四五六七……數不清的人。
羽末蹙着眉,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又看了看雲昔,語氣酸溜溜,有點不屑道,“人還挺多。”
龍熙卻皺着眉,惡聲惡氣道,“人來了,快說,不然現在就讓你消失。”
羽末撇了撇嘴,沒有理會龍熙的威脅,只是看着雲昔,感慨道,“你都長這麽大了啊,沒想到,居然還能活着。”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感到不妙,羽末這話是什麽意思?
而看着雲昔和所有人疑惑的表情,羽末直接道,“怎麽,不認識我了嗎?哦對了,忘記了,我們見面的時候,你還在殼裏面沒出來呢。”
雲昔皺緊眉頭,對羽末的故弄玄虛不太感冒,他直接道,“找我什麽事?如果是扯這些有的沒的就算了。”
雖然雲昔很想知道自己和感染的關系,但是他并沒有要将主動權交給羽末的意思,即使是知道,也要是真相,而不是羽末亂編出來的某些戲碼。
見衆人沒有一個神情急切的,羽末有些不甘,“難道你們精靈就不好奇,一個脫離母體的果子,究竟是怎麽在感染潮中活下來,并且度過漫漫五百年的嗎?那可是五百年,不是一年兩年,這樣長的時間,就連我曾經的發小都已經老死了,他卻能沒有絲毫養分的活到出生,你們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精靈們确實好奇過,但是除了好奇,精靈們更多的是心疼,他們确實無從得知雲昔一個果子究竟是怎麽度過那漫長的五百年居然還活下來的,但是他們知道雲昔的身體究竟有多麽的糟糕,他們更知道一個小小幼崽将自己從那麽一小點拉扯到這麽大有多麽的不容易,而且,這是母樹的孩子,是他們精靈族唯一的幼崽,他們愛他還來不及,一點小小的懷疑,又怎麽壓的過他們的心疼和愧疚?
所以,雖然好奇,但卻十分信任。
于是,面對羽末的挑撥,精靈們只是淡定道,“我崽就是這麽厲害,我們精靈就是這麽得天獨厚,我們是宇宙的奇跡和寵兒,怎麽,你們羽人族沒有過這種感受吧,也是,畢竟羽人族整個族群都挺廢的,和我們精靈族不能比。”
這話将羽末氣得不行,雖然他自诩為“祂”的子民,早就已經不是單純的羽人族了,但是精靈們還是嘲諷到了他,畢竟,他是真的從未有過當天才的感覺,曾經的羽人族,也只是精靈族的附屬,屬于帝國中無人在意的小角色。
羽末生氣,也就懶得再去挑撥,而是直接開大道,“呵,還奇跡和寵兒?你們的精靈王,就是個靠着汲取感染才活下來的變異怪物而已,你們不知道吧,其實真正的精靈幼崽,早就在脫離母樹的時候就死掉了,眼下你們護着的尊其為王的這位,其實是汲取感染長大的小怪物,是感染精心培養栽培出來的新物種,不然,你們猜,為什麽他的頭發,不是精靈的綠色,而是灰色?”
現場陷入了靜默,所有人都看向了雲昔,雲昔的頭發确實是灰色的,到了精靈族之後也從未有過變化,即使身體素質跟上了,精神體營養也充足了,就連翅膀都長出來了,雲昔的發色也從未變過。
不像是沐霖,在感染清除的那一刻,沐霖醫生的頭發就變回了原本的顏色,清新翠綠,而雲昔的發色,則自始至終從未變過。
此前精靈只以為雲昔是在果殼中受到了損傷,所以發色才會這樣,現在看來,居然是感染?
是了,畢竟沐霖醫生,在感染之後,頭發就是灰色的。
雲昔也怔住,他從未想過,自己和精靈與衆不同的頭發顏色,居然是他和感染有關系的證明。
只是,還不待雲昔失落,精靈們就已經再次開口,“笑死了,王的頭發只是因為先天不足才會這樣的,你要是先天不足你早就死了,我王這樣已經很厲害了,畢竟不是你和你的廢物羽人族。”
“就是,區區一個發色,就能證明我王和你們感染一族的?別太搞笑。”
“拐賣人口也沒有你們這樣張口就來的啊,說是你們族的就是你們族的?我還說感染是我兒子呢,那感染是不是我精靈族的?不對,感染這種惡心的東西,我們精靈族才不要。”
“能不能別這樣碰瓷,我們精靈族真的不喜歡你們這種惡心的東西。”
羽末沒想到,精靈族居然這樣盲目,明明,他都已經說了很多信息了,但是這些精靈就仿佛聽不到一樣,那樣合理的證詞,精靈們居然一點懷疑都沒有,果然,精靈族都是蠢貨!
羽末簡直氣急,他怒極反笑道,“碰瓷?不然,你們要不要看看你們小幼崽的年齡,是不是八歲?他可是和我們所有人一起出的感染潮,若他和我們不是同類,他早就死了,我們怎麽能容許他還活着。”
雲昔沒說話,龍熙卻立刻抓住了重點,“你說你們所有人?你們到底有多少人?都是誰,全都說出來。”
羽末立刻閉口,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說漏嘴了,雖然已經是必死局,但他沒想要将自己知道的都掏出來,畢竟他也知道,如果都說了,那麽自己離死也就不遠了。
龍熙可不慣着他,直接拿出化屍水,“如果不說的話,那麽你就消失吧,之前要精靈王,我們帶來了,可是帶來之後你就扯東扯西,如果沒誠意的話,你還不如消失。”
龍熙的威脅還是很管用的,知道自己必須得說點什麽才能逃過一劫後,羽末在深吸一口氣後,也開口道,“風語族的風渡,枯樹族的桠靈……”
羽末不得已交代了一些人,這些人裏面,有些是帝國以前失落在感染潮中的士兵,但有的,他們卻很陌生,顯然,這是聯盟的人,不是他們這邊的。
龍熙又詢問了一下帝國境內現在都有誰在,然而羽末在這個問題上卻是閉口不言,一問三不知,“我也不清楚,我們都是各自行動的。”
羽末都能連通感染畸變體的意識,卻無從得知他人的行動,這顯然不合理,但是龍熙已經對現有情報進行比對了,能掏出一點情報,已經算是不錯,慢慢來。
而此時此刻,雲昔終于開口了。
他看着羽末,“如果我們都是感染的子民,那麽,為什麽我沒有得到感染的幫助,也沒有感染的跡象,甚至,在之前的很多年裏,我都是自己獨自求生的。”
那個時間,那個地點,那個場景……雲昔能活下來全靠命大,若不是那個拾荒老爺爺,若不是雲昔覺醒了記憶,若不是還有星星陪伴,若不是奎哥好心等待,若不是龍淵知恩圖報的打賞……可以說是太多巧合和善意了,如果不是這些,無論哪一個環節,雲昔都已經死去了。
感染,會想要一個死去的棋子嗎?這不合理。
羽末語塞,他沒有說話,其實他也不知道雲昔這麽多年到底是怎麽過的,畢竟他在帝國,而雲昔在聯盟,看雲昔現在的樣子,他還以為這個小幼崽過的不錯,但沒想到……雲昔之前過的居然是苦日子!
以至于這個漏洞如今填補不上,顯然,羽末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感染居然派一個嬰兒出來當棋子卻不給予絲毫的幫助?
就算是為了怕精靈族發現端倪,但是人都扔到帝國去了,精靈族找都找不到,還發現個鬼。
見羽末不說話,雲昔又慢吞吞的說出了自己的第二個疑惑,“如果我是感染培養出來的東西,那麽為什麽,我卻能清除感染?不用否認,你之所以針對我,也是因為這個吧……感染會培養出一個自己的弱點,并且還把他放出去?”
羽末瞬間睜大眼睛,這個小幼崽,這個小幼崽,居然真的能清除感染!
居然真的是他!
羽末之前只是想要賭一把,畢竟精靈族的變故只在這幾個月,而這幾個月,精靈族唯一的變化就是小幼崽歸來,無論是小幼崽本身具有清除感染的能力,還是龍族王冠的作用,反正龍族王冠也在小幼崽的頭上,殺了他,那麽感染自然無可阻擋。
只是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賭對了,然而可惜的是,他行動失敗了。
而對于雲昔的這一問話,羽末更是無從辯駁,他只能無力道,“你那個時候還沒出生。”所以感染也不知道你究竟會是個什麽鬼東西,以至于居然讓你跑了出來。
雲昔笑意更濃,“所以,我還沒出生,就成了感染的爪牙?成了你們同夥?還能和你們一起合謀謀劃整個宇宙?讓整個聯盟和帝國在我一個嬰兒的腳下瑟瑟發抖?”
羽末:“……”他簡直無話可說。
“無論怎樣,你是汲取感染長大的,這是毋庸置疑的。”眼下,羽末只能錘死這一點,“你遲早會回歸‘祂’的懷抱的,你會聽到屬于‘祂’的召喚的。”
雲昔不再開口,甚至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再開口,雖然羽末說的或者有可能,但是他們更相信自己的思考和判斷,雲昔和感染絕無可能是同一陣營的,或許雲昔真的汲取過感染的力量,以至于他的發色發生了改變,但是一個未出生的幼崽為了生存,汲取任何東西他們都是可以理解的。
更別提本就護崽的精靈族了,在羽末對線全線潰敗後,精靈們就再不屑給羽末一個眼神,羽人族長老,也就這點出息了,東拉西扯,荒唐之言,全篇沒有一句具有建設性。
還不如他們崽呢?看着他們崽崽站起來,怒怼羽人族長老,精靈們全都爽極了,對,就這樣,怼死這個羽人族長老,居然敢污蔑他們崽崽,他們崽崽是全宇宙最好最厲害的崽崽!
而雲昔,則想到了自己碎裂的果殼和枝條,那個時候,他以為這是五百年前,母樹被感染潮襲擊就碎裂的痕跡,現在想來,這有沒有可能是八年前碎裂的?
他又想到在黑水星的時候,拍賣行的經理曾經和他說過,這些碎裂的殘枝斷葉是在八年前陸陸續續從北三星系傳到北二星系的,如果這些他栖身的枝條和果殼,是八年前碎裂的,一切就都對得上了。
“感染曾經想要殺死我的。”想到那碎的徹底的殘片,雲昔站起身,開口篤定道,“他将我的一切打碎,本想要殺死我的……只是沒想到,我居然能活下來,是嗎?”
雲昔看着羽末的眼睛,肯定道,“我根本就不是祂的子民,而是祂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敵對者’。”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