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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死人了，死人了，鬼三姑又來殺人了！”客棧裏有人瘋魔般的喊叫，朝着大門外沖出。

原本朝外開的大門，今天死活打不開，外面一圈的衙役把客棧牢牢圍住。

“官爺？”掌櫃一臉橫肉，谄媚的對着衙役頭頭獻殷勤。

“城牆附近又找到死人，接到舉報是你客棧的！剛才那大喊大叫的是怎麽回事！”還是給掌櫃的解釋一番，責備掌櫃不利“宵令下了這麽久，你這監管不嚴，帶回去打二十大板！”

“別呀，劉爺，昨晚我和孫二可是一直守在大門，沒見人出去，而且鬼三姑這麽恐怖，我也不想死。”掌櫃把孫二拉了出來，對方也一直點頭。

“先就這樣，你把所有人叫下來，我查查！”劉楓有些不耐煩，鬼三姑這是已經很久了，所有證據都證明是鬼怪所為。最近如果不是帝都來了幾位，誰還去找虛無缥缈的鬼怪。

“好嘞劉爺！”聽到不用挨板子，掌櫃那肥碩的身體靈活了不少速度都變快了不少。

莫言坐在楚煜淵身邊，看着那官爺審問，自己這種，房間與死者相隔很遠兩者又不熟悉的自然被壓到後面。

聽着那官爺敷衍的詢問，莫言也覺得不妥，他們感覺就是來走走流程，跟死者一起的夫人此刻已經瘋魔，明明昨晚入睡前還在一起得人，醒來只剩一堆粘着血色的骨頭。

“怎麽？怕了！”剛才還興致勃勃想去看現場的莫言看着那被白布收拾出來的骨頭退了兩步。就像菜市被剃了肉的豬骨，挂着些許碎肉，快要流幹的血液還是把白色的裹屍布侵濕。

“嗯！”莫言讓自己盡量少張嘴，惡心的感覺已經到了嗓子眼了，随時都會吐出來。

“這兇手刀法不錯！”楚煜淵敲這露出的白骨評價着“就是這刀太小了，有些地方沒處理幹淨！”看着關節處飛起的白色頸膜，楚煜淵在心裏分析，如果是一個習武之人或者屠夫絕對不會範這麽低級的問題。

“你有線索！”莫言睜着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一副求八卦求解惑的樣子。

“咳！”莫言現在的表情楚煜淵見過很多，但沒有一個像現在一樣讓他不适應的。

尴尬的咳了一聲“應該是一個老者或者女子，力氣不大，但精通人體。”骨頭上的殘留的碎肉很平坦應該是一刀切過去的。

“咳咳！兩位說說你們昨晚在幹什麽，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身音。”衙役那着本子和筆走到兩人身邊打斷二人。

莫言搖了搖頭，昨晚他睡得死确實不知道。

“沒有！”楚煜淵言簡意赅。

“不要胡亂讨論！”衙役簡單記錄後，轉身下一個。

楚煜淵眼眸深邃的環視在場所有人。

查了一圈，意料之中什麽也沒得到，劉楓帶着自己的弟兄們把骨頭和那女人帶走。

死人并沒有影響客棧生意，好似這事情稀疏平常，等衙役離開後不久客棧就人滿為患。好像這些人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

莫言一回想起那骨頭就直泛惡心，楚煜淵也被他打擾了吃飯的興致，索性起身帶着莫言出門。

接連吐了好幾次，莫言的小臉慘白，饑餓導致的四肢發軟無力。像極了焉黃瓜跟在楚煜淵身後。

兩人來到一小院，門上還有白色的封條，楚煜淵帶着莫言來到後門，直接推門而入。

收拾的幹淨整潔的小院，足以告訴兩人這院裏的主人是多麽的勤快，但是竈臺上的蛛網和桌上的灰塵，這家主人很久沒有回來了。

楚煜淵沒有任何停留，随手推開一間屋子，床上人形的血跡已經發黑發臭，沾有血跡的床單硬邦邦的，腐臭的味道混合着黴味争先恐後鑽進鼻腔。沖的莫言兩眼發黑。

“外面待着！”看着莫言一副要倒不倒的模樣，差點又被這房間的味道給熏吐了，楚煜淵直接把人轟出去。

這裏應該是案發現場，鬼片中陽光都是鬼魂的克星，莫言十分渴望周圍陰涼的地方，但是一想到這裏發生過的事情就背心發涼深怕哪裏有鑽出一個鬼來。，索性一個人傻傻的站在陽光下被暴曬。

“小姐，這種地方不吉利！我們還是回去吧！”

“不行！我一定要親眼看到王爺沒事！”

“可是…”

“你要是害怕就在外面等着！”

“小姐…”

伴随着木門摩擦的咯吱聲響起，莫言目不轉睛的盯着門口。

其中一道女聲很熟悉，莫言就是沒想起是誰。心裏隐隐有個猜測，這兩位會不會是女鬼。

莫言緊張的抓着石桌，手掌被燙紅了也沒感覺死死盯着門口。只要有一絲風吹草動他就立馬躲起來。

“果然是你！”淡黃色的身影好似風一般沖到莫言面前，拉住莫言詢問“王爺呢？”

莫言在腦海中翻找好久，都沒找到這女子的信息。

“問你話呢！王爺呢！”柳燕欣的聲音不大，氣勢十足。像個鬥氣昂然的小母雞，咯咯咯的。

“屋裏！”懵逼狀态下莫言确定這兩是人，便放下心來。

“王爺？”柳燕欣恢複自己弱不禁風的樣子，招呼鳶尾把自己扶住，端着大家閨秀的架子一步三喘的走了進去。

“啊！”兩道尖銳的女聲，此起彼伏，一聲蓋過一聲。

“閉嘴！”吵到楚煜淵耳朵，不耐的看着兩人，眼底的警告溢于言表。

兩人那裏見過這副場景一時間忘記住嘴。

“出去！”楚煜淵面色不善的把兩人趕了出去。

“王爺！”柳燕欣欲言又止的模樣在配上一副我見猶憐，哀怨婉轉的喊了一聲，卻被楚煜淵冷漠的眼神吓了一跳，乖乖閉嘴退出房間。

本來就被屋裏的慘狀下了一跳失了儀态，又加上被楚煜淵呵斥丢了面子，柳燕欣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在莫言身上，如果不是這小哥兒什麽也沒說，自己也不會在王爺面前失态。

雙眸中好似有火焰噴出，拂開鳶尾的手，大步走到莫言面前。

礙于楚煜淵還在屋裏，柳燕欣壓低聲音質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莫言有些莫名其妙，這女子到底在說什麽，自己對她又幹了什麽？

莫言沒有回答，在柳燕欣眼裏這更加坐實他是故意的“只會爬床的爛 貨！別以為上了王爺的床你就山雞變鳳凰了！”柳燕欣忍不住罵道。

“一輩子上不了臺面的東西！鳶尾！”柳燕欣眼底的怨毒快要溢出來了，在莫言還沒反應過來，跟在柳燕欣身邊的鳶尾一巴掌扇到莫言臉上。

“你幹嘛？！”莫言又驚又怒，這女人有毛病吧，再說自己認識她嗎？一言不合就打人，這女人有病吧。

柳燕欣見莫言不知悔改的模樣，心中的火氣蹭蹭蹭的上漲，遞了一個眼神示意鳶尾繼續。

有所準備的莫言直接躲開了，但這一舉動極大的惹怒了柳燕欣“賤人，你還要躲，鳶尾把他拉住了！”說些挽起袖子準備自己動手。

…莫言覺得自己真的廢了，居然連個小丫頭的力氣都比不過。雙手被鳶尾鉗制反扣在身後，看着柳燕欣越來越近，掙紮無果，眼睜睜的看着巴掌就要扇到臉上，背後的手突然一松，嚣張跋扈的柳燕欣卻跌坐在地上，手掌半捂着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莫言。

“莫哥兒，我只是關心王爺的身體，你不願說就算了，怎麽能動手呢！”柳燕欣接過鳶尾遞來的手絹掩面啜泣，雙眼含着淚滿滿都是控訴。

柳燕欣話音剛落楚煜淵的身影就出現在莫言視線內，莫言慫是慫了一點但不傻，這女人态度轉變多半都是因為楚煜淵。但這操作真的是一言難盡，好似回到追宮鬥劇的時候。一般電視劇裏這時候該怎麽做？

戳破她的謊言，不過根據電視劇裏的結果這招效果好像并不怎麽好，還有一招比她更柔弱更無辜。

好羞恥啊，莫言自認為他哭不出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裝柔弱，額！他更做不出來，而且比上一條好像更難。

還好蓮心不在，莫言的心裏活動要是被蓮心知道，作為一個幾乎每晚見證兩人纏綿悱恻的人蓮心會告訴莫言，你太謙虛了，你比她更出色。

“王爺！”柳燕欣表現的很慌張“莫哥兒很好，是燕欣自己摔了的，不怪莫哥兒！”故作堅強的想要起身，好幾次又跌坐回去。

“走！”楚煜淵眼神都沒有留給柳燕欣，路過莫言時出聲叫走他。

“啊！來了！”莫言還在想這麽給自己申辯，那裏想到男人直接沒有理會。

“小姐！”鳶尾把柳燕欣扶起，小心翼翼提醒道“王爺走了！”

“怎麽你是覺得我沒長眼睛嗎”柳燕欣眼神陰毒的看向兩人離去的地方。

“一會兒去通知六榮王，他的提議我應了！把王爺活着的消息一起告訴他！”表哥這是你自找的，就別怪我了。莫言那個娼夫就該呆在他該待的地方。

兩女離開後，一男一女跳進院子，把四人的足跡銷毀，還把後門關好鎖上，好像一切都沒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