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恩怨

恩怨

“小孩兒，你在哭什麽？”明明自己也是個小孩兒，卻絲毫沒覺得自己這樣說有什麽不對，說話的同時，很自然地用傘幫那個小小的身體擋住了雨。

“小哥哥，我回不了家了，我想回家。”小孩子嗚咽的聲音聽起來很可憐，說完便放聲大哭起來。

“這還不簡單？那你回我家吧，以後都住我家，這樣你就可以每天回家啦。”

“可以嗎？”小孩子仿佛得到了最美味的糖果，一下子止住了哭泣，眼巴巴地望着這個小哥哥。

“當然可以啊！”語氣裏掩不住小小的得意。小孩子也終于跟着破涕而笑，還鼓起了一個鼻涕泡泡，明明有些傻氣的笑容，卻看呆了對面的小大人。

在淪落街頭的這一個月裏，憑借乖巧可愛的長相，小林爍也遇到過一兩次願意收留他的大人，可是看着對方充滿打量的眼神，他本能地不安，他分不清對方這是單純的關心他還是另有所圖，總之他都頭也不回地跑走了。這段時間，他就靠着各家餐館超市施舍給他的剩飯和點心活到了現在。

這一次，不知道是林爍厭倦了浮萍般的流浪，還是林爍認定這個被成群保镖前呼後擁的小哥哥和自己一樣孤單，總之，當顧成勳向林爍伸手時，內心一向敏感的林爍接過了這根命運的橄榄枝。

眼睛已經微紅的林爍看見了顧成勳，突然就盡情地哭了起來，像在家長面前撒潑的小孩，看到自己親近的人，才敢放心的哭。顧成勳也不說話，只默默地看着，而內心卻被林爍的哭聲拉扯着。“顧成勳，我又什麽都沒有了。嗚嗚。。。”顧成勳已顧不得手中的傘，俯下身，抱住林爍，在他耳邊說，“你有我。”大雨依舊在黑夜中鋪天蓋地地打在兩個人身上，因為有了彼此，誰也不會再孤獨或害怕。

可是，久久，那應有的體溫也沒有傳到林爍的身上，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寒冷。“顧成勳，是不是這次，我連你也要失去了？”

原來一切不過是林爍的幻想，林爍的奢望罷了。

顧家書房內，顧成勳正跪着，能讓顧成勳這麽跪着的自然就是正坐在椅子上的顧城宇了。

前一天，東窗事發後，顧成勳被打得半死，要不是楊澤攔着，可能這會兒顧成勳已經和九泉下的媽媽團聚了。

這會兒坐在高位，盡顯一家之主氣勢的顧城宇顯然要冷靜多了。

“林爍的身世你已經知道了吧？”先開口的是顧城宇。

“是。”沒有否認，無需狡辯，顧成勳并不害怕面對處在高位的父親。

“為什麽不告訴我？”

“沒有必要。無論他的身世怎樣，親人是誰，他永遠是顧家的人。”

“如果我說有必要呢？”

“爸？”

“如果他是別人的孩子，或許你說的就是對的吧。可他不是，他是林慕的孩子！”

“林慕？小爍的父親？不是已經過世了嗎？爸認識這個人？”顧成勳試探地問道。

“認識，當然認識……”顧城宇似乎在感慨，“曾經朝夕相處，是最信任的人。”

“那後來呢？”顧成勳直覺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後來他背叛了我，為了錢！把我的消息賣給敵人，我那麽信任他，他卻那麽對我！”顧城宇越說越憤恨，蹭地站了起來，雙目猙獰，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憶，而眼前的顧成勳成了他最大的仇敵。

“更讓我無法原諒的是，就是因為他，因為他的背叛……”說到這，顧城宇的話卻戛然而止，只見他将一拳重重地砸在身邊的書桌，怒紅的眼中藏不住的是無盡的恨意。

“所以，我是絕對不可能承認林爍的。既然你放走了他，那麽他就休想再踏進顧家一步！”顧城宇緩了幾秒鐘後，向顧成勳宣布了自己的判決。

顧成勳卻無法輕易接受這樣的裁判，“林慕背叛了您和林爍有什麽關系？！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為什麽要牽連到他的身上？！小爍從小在顧家長大，爸您難道對他沒有一點情分嗎？說割舍就割舍。是不是，如果我不具備繼承者的能力的話，也會被爸您輕易割舍掉？”

書桌上的臺燈砸到了顧成勳的身上，這是憤怒下的顧城宇的傑作。而顧成勳的身體除了被砸的時候晃了晃，仿佛是感覺不到痛，只是等待着顧城宇的答案。

“你是我顧城宇唯一的兒子！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所以啊！爸您為什麽不能低頭看看您這唯一的兒子？！我媽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二十一年了！”

突然，顧成勳沒了聲音，臉上有液體滑過，睫毛上多了一片紅，顧成勳的額頭上多了個血洞，這次，是咖啡杯。

之後的日子，顧成勳被禁足了。期間，宋在熙來找過他幾次，都被他拒之門外。

今天，來的是韓泰宇。

“來了，坐吧。”

“臭小子，你又做什麽惹惱顧叔了？”

顧成勳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韓泰宇。

“你是說，小爍的父親是和幫助寒幫的叛徒？！”

“嗯。”

“怎麽會這樣？”韓泰宇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已經超出了正常的驚訝和意外。

“我知道我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更何況是心腹加好友的背叛。可是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我不得不承認我的心還是偏向小爍的，我不想因為過去的事責怪沒有做錯任何事的小爍。我會想辦法說服我爸的。”

“成勳，事情可能沒有這麽簡單。”

“你是什麽意思？你知道些什麽？”

“這件事，我也從我爸那裏聽說過一些，可能不僅是背叛的事。”

顧成勳等着韓泰宇的下文。

“當時，血魅差點滅幫。因為行蹤洩露，顧夫人也，也被寒幫抓去了。”

“我媽？”

“寒幫的老大周寒利用顧夫人來要挾顧叔，後來夫人被救了出來，但是，動了胎氣。”

“你的意思是……”

“是的，所以……顧叔幾乎沒可能原諒那個人吧……”

顧成勳離開時，不小心碰到了茶幾。韓泰宇也只是無聲地嘆氣，誰會想到事情竟會變得如此糟糕。

顧成勳在洗手臺将大把大把的涼水往自己臉上潑，除了讓自己更狼狽，并沒有改變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媽的難産居然也和小爍的父親脫不了關系！

“小爍！我找到了！”大喊着的人是林軒。

“找到什麽了？”

“我找到證據了，有監控錄像證明有人對剎車做了手腳。”

“監控？兇手會留下這麽重要的信息嗎？”顯然林爍并不願意相信。

“那只能說明兇手根本不怕被發現吧！小爍，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林軒看出林爍并沒有自己這般的興奮，但還是繼續說道，“做手腳的是靡的人……糜是誰家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氣氛随着林軒的這句話陷入了死寂，林軒把房間留給林爍一個人，林爍蜷縮在沙發上，雙手緊緊地環抱着自己，眼中充滿了迷茫與無助，“成勳啊，我該怎麽辦？”

二樓的落地窗前，林軒正在打電話，似乎是公事。

“林大少爺，真的想好了？”

對方的話充滿了戲谑，林軒也毫不在意。

“你說呢？”

是啊，不到萬不得已，林軒也不想走到這一步的。如果一定要這樣，那麽也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吧，小爍你只要還站在我這邊就好，我會一直守護你的。

陰柔蒼白的男人得意地勾起唇角，挂斷了手中的電話，“魚兒終于上鈎了。”

“在做什麽呢？阿泉。”

蒼白漂亮的男人被身後的男人抱住，沒用太大的力氣，讓男人感到恰到好處的舒服。多虧了這個男人，自己才能這麽快地在靡中站穩腳跟。

身後的男人開始不懷好意地朝着阿泉脖頸處吹氣，手也不老實起來。阿泉只覺得好笑，這男人床上的手段和自己比起來，簡直是青嫩不已。盡管如此，阿泉還是喜歡和這個男人上床，因為生澀的男人在床上異常的溫柔，即使這份溫柔不是給自己的，想起這些時，阿泉也會憤恨不已，所以阿泉心中有時又異常的矛盾。只不過他明白及時行樂的道理。

阿泉引導着何齊的手朝自己的褲中伸去，何齊驚訝着阿泉的大膽，卻又無法抵擋這份嘴邊的誘惑，伸出舌頭舔咬阿泉白嫩的長頸，阿泉立即舒服地悶哼出聲。

“小妖精，不怕被看見？”

“齊哥，阿泉想要。”

阿泉的話可謂露骨，迷離細長的眼中散發着魅惑。

從小到大，□□的人不堪的場面，何齊看得太多太多，對此，他也異常反感和厭惡，所以他才悄悄地愛上了那股清泉。不過對于阿泉，何齊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反常，同樣的話，同樣的動作，落到他身上，偏偏勾不起自己的反感，或許是因為自己和他發生關系本能地有了份虧欠和責任感，又或許他現在只是自己一個人的床伴吧。男人的占有欲啊。。。

一邊想着這些，手中挑逗對方的動作倒是一點沒有耽擱。感到手中的物事腫脹了不少，何齊二話不說地撈起已經軟掉的人，抱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