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 2

chapter 2

“殿下,我先前派人偵查過,豬瘟是從西北的一個山莊爆發的,不過現在已經據那邊縣長說,目前豬瘟已經得到了控制,至于是真是假......”

豬瘟,五花肉?

沈知念豎着耳朵聽得尤為仔細,她深知,在此地方,打聽到的情報越多對自己越有異。

“那要是豬瘟治好了,我不就可以搭配香膩五花肉出一道解膩小甜品。正好鈴蘭家今年的豬還沒殺完,一舉兩得。”

沈知念心裏盤算着暴富小妙計,全然忘卻了前方的兩位。

刀劍無情,雨後的太陽耀眼,劃過的刀劍在光下閃着鋒芒,回過神時,劍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沈知念縮了縮身子,像極了一顆鹌鹑,“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麽都沒聽到。”

“呵......”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沈知念睜眼擡眸對上了傅宴禮滿是笑意的目光。

“沈知念,你跟蹤技術有點低啊。”

傅宴禮話完,傅煊手中的劍也随之收回,“沈小姐,不知是你,多有得罪抱歉。”

恐懼的趨勢,沈知念下意識退了一步,拉開安全距離,“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跟着你們的。我只是恰好路過,聽聞你們要去西北部山村,能否帶我一同前往?”

傅宴禮簡單掃視了一眼沈知念,故作思考片刻,挑眉,“沈姑娘不是剛盤下鋪子準備從商,現如今這是打算...?”

沈知念将額前的碎發別在耳後,淺笑道:“其實我還會一點醫術,而且我了解那個村莊都是有錢人。有錢不問地在哪,我經商能力之高在哪都能賺錢。”

傅宴禮微颔首,似笑非笑,“不怕死,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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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念回禮,笑容揚起,“好的。”

三人一同踏上了前往西北村莊的道路,路途之遠,三人又無馬車,沈知念走了幾公裏,腳下的酸疼讓她萌發了逃跑的想法。

她盯着步伐越來越快的兩人,也只得欲哭無淚地跟上。

沈知念攥緊裙擺,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早知如此,就不來了。

“可還能走?我們這趟路可不近。”

傅宴禮冷不丁響起的關心話語讓沈知念一愣,她強撐着點了點頭,“我可以。”

“說實話就好,你是姑娘,我自不會笑話你。”

傅宴禮冷眸下情緒波瀾,但面上沒表現出絲毫。

沈知念放下古代人端莊的架子,擺了擺手,“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太累了。”

傅宴禮從腰間取下錢袋,金線鏽成的金龍,細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晃得沈知念睜不開眼。

冬天對于沈知念來說是煎熬的,每天天沒亮,她裹着羽絨服前往自習室,那條路又長又黑,她總是感嘆為什麽太陽還不出現?

這一刻,她突然發現太陽落山也是蠻慢的,光依舊刺眼。

男人逆光面向自己,面無表情卻又情緒泛濫。

“傅煊,去買匹馬車來,我們在這等着你。”

傅宴禮邊說邊從錢袋中拿出一把碎銀放在了傅煊的掌心。

沈知念坐在鋪滿枯葉的地上,目送着傅煊的離開。眼見他飛身,片刻消失,沈知念目瞪口呆。

“原來...真的有輕功?”

傅宴禮微微上前,遮住了沈知念眼前的光,原本的光亮消然殆盡,緊接着一片昏暗。

“你想試試嗎?”

沈知念仰頭,本想對上傅宴禮的視線,目光卻停在了腰間。

蒼青色的腰封上繡着一條金蟒,周邊是翻騰的水浪,無形間透露出一副帝王之氣魄。

憶起方才傅煊的一句“殿下”,沈知念驚嘆,她好像發現了什麽秘密?

“試不試我還沒想好,只是我有一個問題,你是太子?”

腰間的鈴铛在風中叮當作響,沈知念瞪大雙眼盯着傅宴禮。

“沈姑娘,你可知道?有時候知道的東西太多,會變短命鬼的。”

傅宴禮話語平靜,說出的話卻讓沈知念心頭一寒。

她這是被威脅了...嘛!

沈知念沒再說話,攏緊身上的披風端坐在枯木上。

遠處傳來的馬蹄聲,她大喜站起身,“這是來接我們了?”

傅宴禮皺了皺眉,眉間閃過一絲憂愁,“這馬蹄聲之急之快,我猜約有幾十號人。”

“怕不是傅煊,而是來殺我的人。”

沈知念一愣,傅宴禮握起她的手。

“沈知念,一會你去竹林深處躲着,不管我出什麽事都不要出來。”

“我們倆現在如果一起逃跑,絕對會被他們找到的,這竹林裏還有很多潛在危險,一路向北,那有集市......”

沈知念皺了皺眉,耳畔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她看着傅宴禮臉上閃過的慌亂。

“快走!”

傅宴禮焦急地推着沈知念離開,但沈知念雙腳牢牢站在原地。

她攥緊拳頭,臉上決絕,心裏似下了某種重大的決定。

“抱歉了,傅宴禮。”

沈知念伸出雙手,用力推向傅宴禮,兩人一時間失了重心,齊齊摔倒在地。

脊背觸地的瞬間,傅宴禮下意識攬住了沈知念的腰。

意識到男女有別,傅宴禮立即松開雙手,眼前的春光讓他迅速撇向一旁。

沈知念來不及多想,站起身解下披風蓋在了傅宴禮的身上。

“傅宴禮,一會不管怎麽樣你都別動別有動作,你現在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沈知念拍了拍傅宴禮的肩膀叮囑道。披風整齊擺開,卻依舊少了半截。

沈知念視線亂瞟一通,最終落在了羅裙的裙擺上,她攥緊布料,用力一扯。

“撕拉”一聲,布料被輕易扯下,她蓋在了男人的頭頂。

至此,傅宴禮才被完全遮蓋。

沈知念取下頭頂別着的發簪,沒了支撐的頭發傾灑而下,在風中肆意飛舞。

她揉亂頭發,手指劃過土地,指尖沾染泥土,她揮手一抹,白皙細膩的皮膚上落下了兩道泥垢。

不敢有些許停留,沈知念将上襦下裙一同弄髒,活脫脫一副剛出逃的難民。

她捧起一把細沙随意撒在披風上,為此不讓白淨的披風看起來有些突兀。

大功告成後,她跪在地上,趴在傅宴禮身上,用力擠出了兩滴眼淚。

“嗚嗚嗚...你走了讓我怎麽辦啊...嗚嗚嗚...好想你啊,丈夫......”

沈知念拇指用力掐着食指,試圖用疼痛來催淚。

指甲在皮膚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印子,可內心當中的恐懼遠勝于疼痛。

指尖觸到一抹濕潤,沈知念匆匆擡頭瞥了一眼,用力過大,食指流着血。

幾十秒過後,一群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人騎馬經過。

為首人餘光瞥到沈知念,勒馬停下,“你!見沒見到兩個男人經過?”

沈知念聞言擡眸,擦了擦眼角的淚,揮了揮手,“不知,我與我丈夫趕路至此,不幸感染豬瘟。我丈夫已死,現只求路過的好心人能賞我點銀子讓我安葬我丈夫......”

話落,先前說話的男人臉上露出一絲鄙夷。

但她沒有多管,目光被人群中個子最高的男人吸引,半掩面容,眼角下的淚痣使他雙眸看起來格外魅人。

視線下移,她盯着那人腰間的玉佩發了愣。

好眼熟,她貌似在哪裏見過。

“繼續趕路。”

為首的男人揮動馬鞭,雙腳一蹬,一行人緊随駛離。

待一群人走遠,沈知念才松了一口氣哦,她癱坐在地上,額頭沁出冷汗,鬓發沾染汗珠黏在臉龐。

傅宴禮坐起,披風搭在腿間,“謝謝。”

沈知念揮了揮手,深呼吸了幾口空氣,“小事,還好我冰雪聰明。”

兩人之間的氛圍陷入尴尬,沈知念偷摸掃了一眼身旁的傅宴禮,剛準備起身,就被他一把扯了起來,小跑到一旁的石墩後。

“殿下!”

牽着馬車匆匆來吃的傅煊焦急望向四周,沈知念扶着石墩悄悄偷窺了一眼,見安全過後拉着傅宴禮走出。

傅煊見狀,連忙上前,“殿下,你沒受傷吧?我走小道回來的時候看到一群人了......”

傅宴禮背手而立,原先靛藍長袍早已染上灰塵,雖有些髒亂,但依舊掩蓋不了身上散發的帝王氣概。

“沒事,多虧......”

“對了,殿下,沈姑娘呢?這位落難姑娘又是誰?”傅煊指了指一旁蹲下的邋遢少女,不解望向傅宴禮。

從枯葉中翻出裹挾着泥土的發簪,沈知念拍了拍泥土,嘴角一抽。

這...多不禮貌啊?

沈知念起身,理了理雜亂的頭發,露出正臉氣洶洶地盯着傅煊,“嘿,你說我是誰?”

說完,她移開雙手,散着的頭發再次遮掩了土灰土灰的面孔。

傅煊抿唇不語,似是對原先說出的話感到抱歉。

傅宴禮從沈知念手中拿過發簪,在衣擺上抹淨後,走到她身後,微涼的指尖劃過脖頸,沈知念一縮脖子,他放輕手下的力度。

傅宴禮溫柔掀起她的頭發,随意一挽,插入發簪。

沈知念受寵若驚,眨了眨眼,不敢動彈分毫。

三人均不語,氣氛一時陷入尴尬,沈知念打趣開口,“一介草民的我也是蠻榮幸的,竟然讓皇子殿下為我梳理頭發。”

傅宴禮将碎發別好,走到馬車前,嘴角上揚,“就當做是給聰明人的獎勵,走吧。”

沈知念目光盯着傅宴禮,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笑,滿面春光,笑容藏着未知的危險但又魅惑人心使人深入。

她一時失了神,沒有注意傅宴禮伸出的手心。

“沈姑娘這是打算讓我一直這樣?”話雖如此,傅宴禮仍未生氣,掂了掂手,嘴角笑意越發明顯。

沈知念回神,塔上他的手,借力上了馬車,走進車廂,她靠邊坐了下來。

傅宴禮緊随而上,坐在了沈知念的對面。傅煊坐上車轼,單腿支在車上,另一只腿搭在空中,他揮動鞭子,馬車一路向西北。

崎岖不平的道路,馬車上下颠簸,車內的沈知念身子左歪右倒,反觀對面的傅宴禮,穩如泰山。

沈知念握着一旁的木柱穩定重心,目光盯着對面閉眼假寐的傅宴禮。

氣氛寂靜,她舔了舔幹澀的唇,小聲開口,“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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