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沖突

沖突

盛國亮忌憚這些人, 聽蘇怡的話後說：“裏面動手術的病人是八代貧農，無産階級, 你們闖進去手術中斷弄出人命，誰負責？”

郭平安、李春紅和郭志勇憤怒瞪着他們。

按理說這些人聽貧農，無産階級，人命等字眼應該有顧忌，但他們這幾年想批誰就批誰，以前高高在上的人在他們腳下匍匐求饒，沒人敢惹, 自覺得天下無敵。

他們見眼前的幾個人衣服破舊，衣服有泥點, 兩個女的穿着舊布鞋, 男的穿着草鞋，地地道道的農民，更肆無忌憚。

帶頭的吳為民臉上輕蔑：“病人死了關我們啥事？我們只押走姜松。”

郭平安幾個臉色大變, 憤恨瞪着他們, 盛國亮心裏很無力, 從戰争到建國到三年困難時期, 勒緊褲腰帶省糧還北方大國的工業債都沒能讓他有這種無力感, 安穩的日子還沒過幾年又起幺蛾子。

蘇怡沒有想到這些人這麽喪心病狂。

郭志勇憤恨說：“裏面是我爹, 想進去除非我死！”

吳為民話不多說, 上前伸手兇狠抓住郭志勇的肩膀輕松拖出, 郭平安手快拉住郭志勇的另一邊手臂。

蘇怡對着吳為民的側背，她轉一步兩手推他後背，兩張倒黴符拍他身上, 嘴裏邊大喊：“爺爺奶奶，你們來看看, 你們當年豁出命保護的百姓生下二鬼子，打着正義的旗號殘害貧民百姓，殘害同胞！”

瘦高個粱五離蘇怡近見她動手略過她的喊話，邊推她邊大聲喊：“造反了你！”

蘇怡回身右手多一張倒黴符，氣洶洶雙手大力推瘦高個的胸，嘴裏不停大聲喊：“你們就是殘害無産階級，殘害同胞，是藏在人民中間的害蟲！”

李春紅不能想象如果男人沒了會咋樣，聽蘇怡的話用手推一個氣恨大嚷：“我們家八代貧農，你們想讓我男人死，讓我家五個孩子沒爹，你們就是殘害同胞！”

這五人還沒有被人反抗過，心理極度膨脹，被扣帽子和被推怒火直沖腦門，給人扣帽子和打人才是他們的專項，五人齊齊動手打向蘇怡他們。

吳為民臉上兇狠，抓郭志勇的手放開握拳打向他的頭，郭平安見狀心髒一縮用力拉大侄子向後避開，吳為民的鐵拳打在一個同伴的肩膀，對方痛得“嗷”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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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國亮和盛國興守着手術室門，對方有人靠近推出去，九個人在走廊推桑打成一團。

郭平安幫助郭志勇解決危機，回頭和打自己後背的人扭在一起。

蘇怡慶幸對方沒有帶工具，用力推瘦高個向後退幾步，又拿一張倒黴符沖向旁邊剛才說給臉不要臉的人。

嘴裏大喊：“爺爺奶奶，晚上出來看看被你們保護活下來的百姓生下來殘害同胞的的二鬼子……”

蘇怡和李春紅先發制于人，嘴裏說不停，郭平安幾個長時間幹農活，力氣比吳為民他們大，加上倒黴符一用就有效，吳為民一方打人只打中同伴，手忙腳亂，顧不上在言語上反擊。

他們之前不過是仗着身份狐假虎威，在語言和體力沒有優勢後沒幾下被蘇怡四個推桑離手術室門前，向樓梯方向倒退，蘇怡趁亂給五個人都用了倒黴符。

蘇怡四個把吳為民五個推桑到走廊一邊便放手，吳為民站穩，惡狠狠指着蘇怡他們說：“好，好，好的很！你們護着走……”

郭平安和李春紅郭志勇看他兇狠的模樣心裏直發怵。

蘇怡站在走廊外側見樓下沒人，手搭在圍欄外，扔出一個五雷符，随即發出一個響亮的炸雷聲，打斷吳為民的說話。

縣醫院只有一棟比較長的三層樓，手術室在二樓的角落，走廊外面是陽光，剛過午的陽光正猛，民間有說法晴空下炸雷，不是好事！

走廊瞬間安靜，吳為民五人臉上出現恐慌，吳為民狠狠瞪蘇怡他們一眼，轉身離開，走幾步平地摔一個大跟頭，頭撞在病房的牆上發出“咚”的一聲大響。

病房裏的人在在吵鬧時到走廊外看，聽小姑娘的罵聲挺爽，也替她擔憂，聽到炸雷吓一跳，再看到他們的頭頭栽大跟頭，想到剛才小姑娘叫爺爺奶奶的話，只覺得周身涼嗖嗖。

吳為民爬起來，五人踉踉跄跄跑向樓梯，吳為民下樓梯兩步踩空跌倒轱辘辘地滾下下去，粱五四個見狀只覺樓梯間突然變陰冷，哆嗦扶着扶手下去，下去幾步相繼踏空摔倒滾下去，發出“啊啊”慘叫。

出來看動靜的工作人員和病人都吓呆了，又想到剛才那個小姑娘的喊話，打個哆嗦，那啥，要不要出院回家？

蘇怡和郭平安郭志勇李春紅回到手術室前，聽到他們的慘叫，看向前面，一會見那五人從樓梯口跑出，跑幾步摔倒幾步，跌跌撞撞跑出醫院大門。

李春紅和郭平安郭志勇瞬間聯想到郭志勤，李春紅脫口而出：“他姑父在保護志勇他爹！”

盛國亮和盛國興之前也聽過蘇勝利教訓郭志勤的相關傳言，沒有相信，現在見這五個跑幾步摔一跤很驚訝。

手術室外騷亂，手術室裏清晰聽到外面的打罵聲，姜松不受影響，臉上平靜，手握手術刀割下病人發膿的闌尾，用鉗子夾出。

兩個護士做助手，一個年長一個年輕，年輕的擔憂看向門外，沒多久打罵聲消失，外面恢複安靜，手術繼續。

蘇怡六個重新擔憂看向手術室門，着急等待，期盼裏面不受剛才的騷亂影響，手術順利。

着急等待中，手術室門打開，蘇怡六個齊刷刷看向這個叫姜松的醫生。

姜醫生平靜說：“手術順利，膿性闌尾炎，要住院八天。”

人沒事，六人松口氣，郭平安忙道謝：“謝謝醫生。”

姜醫生向他們點頭交待病人手術後護理離開，随後兩個護士推郭平泰出來，轉去一間病房。

郭平泰手術順利，人平安無事，大家放下心，頓時感覺饑腸辘辘，蘇怡和盛國亮說：“大隊長，我帶了炒面和兩個碗，每人喝一點再回去。”

盛國亮說：“不用，炒面留着給你大舅補身體。”

郭平安說：“要的，大隊長，大家都餓壞了，回去要一個多小時，頂不住，國興要開拖拉機，餓壞容易出事。”

蘇怡拿水壺說：“我去打開水。”

盛國亮聽郭平安的話沒有再反對，蘇怡打水來沖兩碗炒面，繼續去打開水，每人喝下半碗炒面沖的糊糊，又喝些水。

郭平泰手術後不能馬上喝水，六個小時後才能喝，他之前出汗很多，嘴唇很幹，李春紅用棉簽沾水給他嘴唇潤潤。

一會，大家都到走廊，蘇怡和郭平安李春紅郭志勇商量留下陪同人員。

蘇怡說：“小舅，大舅媽，出了剛才的事，我留下看情況再回去。”

自己給那些人用倒黴符，那些人短時間不會再來，但不知道那些人的家庭背景，他們的家長很可能會來，自己不能放手回去。

郭平安和李春紅沉默，剛才蘇怡面對那些人的大膽表現令他們吃驚，她機智也膽大。

那些人肯定不甘心要報複，這可怎麽辦？

郭平安想想說：“我留下，志勇回去明早送吃的來。”那些人如果再來，志勇和大嫂應付不了，小怡雖然膽大機智，但還是個孩子，農忙也沒辦法，什麽都沒有大哥的命重要。

盛國亮往郭平安手裏塞三張糧票，嘆氣說：“你們小心些，這些糧票你們先用着。”

那些人的目标是姜醫生，但現在郭家和他們結下粱子，那些人肯定不會罷休。

郭平安拿着糧票沒有推辭，感激：“多謝大隊長，多謝國興兄弟。”

盛國亮說：“我是大隊長，都是鄉親。”

盛國興笑笑，郭平安送他們下樓開走拖拉機，郭志勇在拖拉機後面擔憂那些人再去醫院找麻煩。

吳為民五個踉踉跄跄回到革委會跟方主任報告情況，要方主任帶人去給他們找回場子。

方主任有腦子，腦子也不發熱，聽完後說：“你們跟我說具體情況。”

吳為民五人七嘴八舌說明情況，包括蘇怡和李春紅罵人的話，晴天炸雷和滾下樓梯沒說。

方主任等他們說完，臉色陰沉說：“蠢貨，你們為什麽不等手術完成後再找姜松？她們罵你們的話住院的病人和醫院的醫生護士都聽到，話一傳出，你們就是殘害無産階級。”

吳為民五個渾身發冷，急忙央求：“主任，救救我們。”

方主任冷冷說：“晚了，病人是貧農，你們不顧他的死活這事圓不了。”

吳為民慌忙說：“主任，他們只是穿草鞋的農民。”

方主任冷眼看着他：“穿草鞋是艱苦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