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新知青

新知青

蘇怡覺得難搞, 蘇海澤會想事、會思考她挺高興，總比沒心沒肺、稀裏糊塗過的小孩好, 但也令她難做，明明有能力過得好卻要憋着，如果自己常悄悄單獨去山裏加餐心裏會不太舒服。

王萍中午就從恬恬那兒知道蘇怡四個要包餃子，但沒有攔着，因為分麥子後各家都用白面做飯吃一頓，做餃子比做饅頭和餅用的面粉還少。

她晚上過來吃一個餃子後和蘇怡說：“很香，怡兒, 油放太多。”

就知道她是這個反應，蘇怡心裏無奈, 和她說：“姥姥, 是正常放，少放不好吃，放少了不如不做。”

王萍說：“你總是有理由。”她對蘇怡吃和用大手大腳相當無奈, 每次說她她都有足夠的理由反駁。

海澤雖然心疼油但聽姥姥說姐姐又幫姐姐說話：“姥姥, 很久才做一次。”

海濤和恬恬也護着姐姐, 海濤說：”姥姥, 餃子很好吃, 姐為我們才放油。”

恬恬點頭, 韭菜肉餡的餃子更好吃。

王萍聽他們的話不再說啥, 看向海濤和恬恬問:“你們還吃嗎？”

海濤和恬恬齊搖頭, 恬恬說：“我們吃很飽。”

王萍邊和他們說話邊把餃子吃完，去漱漱口回來睡覺。

因為前一天剛下大雨兩三個小時，第二天蘇怡和蘇海澤沒有上山綁柴挑柴, 都帶水壺去上工，小隊才養六只豬, 一頭牛，有人放牛，打豬草的人夠，姐弟倆跟着大人們去花生地拔草。

村裏除了種麥子和玉米兩種主糧，還在比較貧的地種花生，小米，紅薯，九月份收花生和小米後還會移栽大白菜和白蘿蔔。

不是農忙，大家幹活都比較慢，蘇怡和海澤看大家悠哉的摸樣也沒有用全力拔草，久不久喝點水。

旁邊的人看他們的綠色水壺羨慕，但也知道家裏不可能買，有些人則心裏想蘇怡姐弟拿着他們爹的賠償金揮霍，想歸想但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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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蘇怡敢劃郭志勤一刀，又怼了王梅花和六婆，是個很不好惹的主，還有蘇勝利和郭繡花在暗中保護他們。

陽光越來越猛烈，早上上工早，到十一點便下工，大家快走回去，蘇怡和海澤走到村口樹下被狗蛋娘叫：“蘇怡，海澤，我家狗蛋說和海濤打架時海濤下陰手，小孩子吵架打架沒啥，但下陰手陰毒，你們回去好好教他。”

狗蛋娘是個不講理的人，會好聲好氣和蘇怡姐弟說話是顧忌蘇勝利和郭繡花，要不然早大罵。

蘇怡坦蕩說：“是我教他這麽打架，因為海濤這年紀打架不知道輕重，我擔心他被欺負後憤恨，沖動，打架時不管不顧，把別人的眼睛摳出，或者把別人打殘，不僅毀人家一輩子，我們也賠不起，我還教他打架絕不能先動手，別人動手再反擊，海濤聽我的話，嬸子，狗蛋為什麽動手打我們家海濤？”

蘇海澤看向狗蛋娘問：“狗蛋欺負海濤了？”

郭志勇就在海澤身後，怒看狗蛋娘：“這麽說是狗蛋先欺負海濤！”

狗蛋娘和旁邊的人聽蘇怡說她教海濤那麽打架，心裏不痛快，但聽後面的話沉默。

小孩子打架再正常不過，他們交待過兒子們不要惹海濤幾個，但小孩能聽話就不是小孩，打架是難免，同時也覺得下陰手的小孩陰毒。

但現在也覺得蘇怡說得對，小孩憤怒之下摳傷別人的眼睛也有可能，或者打斷別人的腿和手，治不好要殘一輩子，殘疾的人掙工分少，娶媳婦難，是真的會毀一輩子，下陰手只是專門打疼的地方，不會有危險。

這一刻他們覺得蘇怡想得周全。

狗蛋娘略過自家狗蛋為什麽先動手打人的話，頂着海澤和志勇兩個少年不善的眼神，心裏罵蘇怡幾個，嘴上說：“我回去問問狗蛋。”然後急匆匆離開。

随後大家分開回家。

蘇怡和海澤回到家問海濤和狗蛋打架的事，海濤說：“我們對罵後他先動手，我反擊。”

那沒事。

午飯後蘇怡和海澤說：“海澤，下午你不去上工，去問姥姥怎麽掐南瓜尖和南瓜花，然後去山上掐，有多的分給舅舅們各一把。”

南瓜分叉和南瓜花要掐掉一些，主枝才有足夠的營養長粗壯，結的南瓜才好和大個。

海澤應：“好。”

海濤說：“哥，我跟你一起去。”

海澤：“行。”他看向姐姐問：“姐，馬齒苋現在長大，要拔回來曬嗎？”

蘇怡說：“看到一片的就拔，不然拔一點燒水燙劃不來。”

海澤：“知道了。”

下午蘇怡上工時聽大家說上午大隊長去公社接回十五個知青，十個分配去王家峪，五個分配去潘家峪，這段時間還會有知青分配到清水嶺，郭家峪也可能有新的知青來。

這個消息蘇怡相信，這才68年，未來八九年每年畢業時間都會有知青下鄉。

郭家峪生産隊目前有三男兩女五個知青，是前年和去年來的，剛來時有兩個男知青一個女知青很高傲，但幹啥啥不行，還不如八九歲的孩子，引村裏人不滿，被小隊長安排跟村裏青壯幹幾回重活後表面變蔫。

蘇怡聽婦女們讨論知青的語氣帶着不滿，心想以後來的知青可能會好一些。

猛烈的陽光曬兩天後，蘇怡和蘇海澤早上天剛亮就帶水上山綁柴，柴沒有被人綁走，兩人綁快速綁四捆柴，各挑一擔到外山頭放下，再轉回山上各挑一擔回家。

姐弟倆回到家喝水歇幾分鐘，陽光已經很猛，但他們還是去外山頭挑柴回家。

回到家蘇怡微喘着氣問海澤：“累不累？”

蘇海澤搖頭笑說：“不累，姐你累嗎？”

蘇怡說：“有一點，我們今年長高不少，力氣也比以前大很多。”

蘇海澤點頭：“我也感覺力氣比以前大很多，現在挑水挑滿很輕松。”吃飽有油水真不一樣。

蘇怡趁機說：“所以以後不要說省錢的話，有能力就吃好穿好。”

蘇海澤遲疑了一下說：“好吧。”

中午太熱，蘇怡和蘇海澤過三點才上山綁柴，這回只綁兩擔直接挑回家，姐弟倆連着三天上山擔柴，把蘇怡之前砍曬幹的柴都運回家。

柴棚裏堆着不少柴火，姐弟倆心裏踏實，重新上工。

這天傍晚，蘇怡四姐弟妹剛吃完飯，小隊長郭志剛上門，蘇怡給他倒薄荷煮的涼茶。

郭志剛一口氣喝完涼茶，跟他們說：“怡丫頭，海澤，大隊長說明天會來九個知青，分配到我們郭家峪，知青點住不下，暫時分住各家，各家房子都不夠住，你們家有空房間，我想分三個女知青住進你們家。”

蘇海澤和海濤恬恬看向姐姐，蘇怡稍想後問：“住多久？”如果是長時間住她不樂意。

郭志剛說：“知青點起三間新的房子，起房子不難，但是現在下雨比較多，做泥磚不太方便，大概一個多月。”

蘇怡同意：“行，但你先和她們說清楚，她們住進來用水自己挑，鍋可以給她們用，但用柴和油鹽要用東西換。”

郭志剛知道他們姐弟前幾天頂着大太陽去山上挑柴，最大的蘇怡才十三歲，說：“我會跟她們說清楚。”

郭志剛走後蘇海澤說：“姐，你和恬恬搬到爹娘的房間住吧。”爹娘的房間裏有糧缸，而且他不想讓不認識的人住進爹娘的房間。

蘇怡說：“我也這麽想，等她們搬走你們搬進西間住，你和海濤洗碗，我和恬恬去搞衛生，等下就搬。”

四人分開去忙活，東間的房間幹淨，蘇怡帶着恬恬把炕上的幾袋棉花摞在一個紅箱子上，拿抹布擦炕桌和炕面，窗臺，端水來撒地上，掃去灰塵就可。

蘇怡和恬恬的東西不多，四個人來回搬幾下便搬完，然後去洗澡。

天黑後王萍過來知道他們騰出西間給三個女知青住沒有說什麽，怡兒會怼人，自己晚上也過來，不擔心他們被女知青欺負。

蘇怡和她說：“姥姥，你跟我和恬恬睡。”她知道姥姥睡堂屋是給他們看門，怕有賊人惦記賠償金，晚上摸進來偷，現在海澤和海濤力氣都變大許多，真有人摸進來也讨不了好。

王萍覺得現在應該不會有人敢來偷東西，同意：“行，我和你們睡。”

恬恬聽姥姥和自己睡，高興得咧嘴笑，海澤和海濤沒有姥姥在身邊睡不怕，沒有意見，幫姥姥收涼席進房間鋪上。

晚上在東間睡覺蘇怡和恬恬并不害怕，王萍躺在炕上嘆氣，胡思亂想一陣後睡着。

第二天午飯時間過不久，王萍過來，随後郭志剛帶三個女知青到蘇家，蘇怡迎他們進堂屋，王萍給他們倒涼茶，三個女知青禮貌道謝。

郭志剛給三個女知青介紹：“這是王大娘，蘇怡，蘇海澤，蘇海澤，蘇恬，你們和他們自我介紹。”九個知青，他已經不記得誰叫啥。

中等個子的女知青微笑說：“我叫粱采青，來自京城。”

高個子短頭發的女知青利落說：“我叫葉楓，楓葉的楓，粱采青的表姐，來自京城。”

矮一點的女知青臉最白，腼腆說：“我叫沈慧玲，來自魔都。”

都是有名的大城市，海濤和恬恬好奇看她們。

蘇怡對三人印象可以，開口：“歡迎你們，希望相處愉快。”

粱采青三個聽蘇怡說普通話很标準有些意外。

葉楓利落說：“郭隊長和我們說了你們家的情況，放心，我們會遵守。”她們不會占幾個孤兒的便宜。

粱采青和沈惠玲點頭。

郭志剛站起來說：“那就這樣，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