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毫不猶豫

毫不猶豫

大家看郭志發沒事, 心疼被偷幾只雞的同時也慶幸沒有被偷太多。

郭志剛平靜下來後叫人打冷水給郭志發潑臉，把他弄醒, 然後細查看被撬的鎖發現鎖頭和門框沒有一點刮痕一愣，這像是拿鑰匙開的門，他沒有懷疑拿鑰匙的人，想起一些傳聞，說：“來偷雞人像是用鐵絲開鎖。”

海澤說：“闖進我家的黑影躍兩下就翻出圍牆，一般人做不到。”

現場的人心裏一凜，郭志發被捂迷藥昏迷, 用鐵絲開鎖，兩下就翻出圍牆, 可以确定翻進蘇家和來偷雞的人很不簡單。

有人忐忑說：“明天報公安吧。”

郭志剛果斷決定：“明早先報大隊後報公安。”

郭志發被冷水潑臉後迷糊醒來見這麽多人, 迷糊問：“咋了？”

潑水的人說：“你被人用藥迷暈，雞棚被撬開，母雞被偷走幾只。”

郭志發慌神問：“咋會這樣？誰幹的？”

“不知道, 還有人闖進蘇家, 海澤他們驚醒後喊小偷……”

知青們被吵醒, 起來過來問情況, 得知有小偷來偷雞驚訝, 郭志剛叫他們回去, 安排幾個壯年守到天亮, 其他人回去。

被海澤喊小偷喊醒沒有出去的女人們在家着急等着, 心裏罵來偷東西的人，祈禱好不容易養的雞沒事，等男人們回來說被偷幾只母雞後松口氣, 然後又心疼被偷的幾只，沒了幾只要少不少雞蛋, 天殺的小偷，生兒子沒□□。

郭平泰和郭平安郭志勇也來了，蘇家被闖賊人闖進院子，他們不放心和海澤回去。

蘇怡和姥姥海濤恬恬聽他們回來說雞只被偷幾只後放心，王萍罵出口：“遭瘟的狗東西！”

蘇怡分析後說：“養小雞的棚也撬開，說明對方不熟，有迷藥身手好還會開鎖，這不像普通人，像是厲害的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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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逃犯，那麽進自家就不是為收音機，很可能是找吃的，當然自己的分析也可能是錯誤，因為自家在郭家峪東邊外圍，雞棚在北邊外圍，朝山方向，兩邊相距從裏邊走是隔着多戶人家，外邊走隔着自留地和一個池塘，有些距離。

但小心一點總沒事。

在場的人心神一振，郭平泰和郭平安沒有想到這個，越想越覺得蘇怡分析得對，去年母雞養大後沒有被偷過，很可能不是本地人幹的，明早要和隊長說。

郭平泰說：“我們回去了，志勇留下和海澤海濤睡。”

郭志勇應聲：“嗯。”

此時是淩晨兩點多，大家重新睡下，很多人睡不着，猜測是哪來的小偷，是本大隊的人還是別大隊的人？

大清早，郭平泰起來就去找郭志剛跟他說蘇怡的猜測，郭志剛聽後說：“還真有這個可能，我會和公安說。”

郭志剛吃早飯後去大隊長家跟他說昨晚郭家峪的雞被偷的事和疑點，還有蘇怡的猜測，盛國亮聽後很重視，和郭志剛一起去公社派出所報案。

剛上班的民警聽他們報告後馬上警惕和他們說：“兩天前所裏收到省城的協查通報，說有三個特.務在機床一廠搞破壞殺人後外逃，其中兩人帶有槍，你們先等着，我馬上上報！”

盛國亮和郭平剛聽了吸一口涼氣，如果真的是特務，還好昨晚沒有人出事！

兩人在派出所呆十多分鐘，然後和調查的四個公安一起返回清水嶺，郭志剛帶公安回郭家峪配合他們調查。

盛國亮招集另六個生産隊的隊長到大隊部說明情況，交待他們組織民兵找人和巡邏，發動群衆提高警惕，最近先不上山。

小隊長們聽說可能有殺人逃竄的特務後不敢大意，回各自的生産隊後就組織民兵進山巡查，把已經上山的人勸回，通知隊員們看到陌生人就上報，各個生産隊的氣氛變緊張。

郭家峪的人沒想到昨晚的賊很可能是殺人逃竄的特務，知道後背後出一身冷汗，慶幸昨晚沒事！

郭志發覺得自己逃過一劫。

四個公安在郭家峪問幾個人昨晚的情況，堪查雞棚，從雞棚到蘇家的兩條路查走幾回，細問過王萍，随後讓郭志剛和民兵帶他們進山查探。

蘇怡和愛芹恬恬愛梅在山裏割苜蓿和挖野菜，郭志剛和三個青壯年帶四個公安找到她，不遠處還有民兵們，公安問蘇怡昨晚發現賊人的具體情況。

蘇怡鎮定說：“我們被家裏養的貓豆豆連續大叫叫醒……”

她跟他們詳細說昨晚發生的事，公安聽完和她說：“昨晚的人很可能是殺人逃犯，你們在山裏不安全，馬上出山，在确定前不要進山。”

居然可能是殺人逃犯，蘇怡回：“成，謝謝。”

愛芹恬恬愛梅聽了害怕，蘇怡和她們到外面前山山腳挖野菜。

不少人已經回去，也有人繼續挖野菜。

蘇怡并不擔心大白天在前山山腳有危險，愛芹因為有公安和民兵進山不害怕，邊挖野菜邊說：“居然是殺人逃犯，太吓人了，怡姐，你膽子真大，面對公安們好鎮定。”

恬恬和愛梅佩服看向姐姐(大表姐)，她們剛才看到公安害怕了呢。

蘇怡說：“他們說可能，還不确定是不是殺人逃犯，如果是，是挺吓人的，不過這和解放前相比只是小事，上回我和海澤去過派出所，沒啥。”

她對民兵能快速組織起來，平時有些上工時懶散的男人變精神抖擻，有一點意外又不太意外，大舅他們那一代人小時候在戰火中長大，十二三歲就開始參加民兵訓練，抗戰和抓特務刻在他們的骨子裏。

愛芹想想也是，奶和爹娘常說解放前的事，他們是聽着以前的事長大的。

蘇怡幾個打夠當天用的豬草就回家，進村才知道殺人逃犯還是特務，沒有上學的小孩子們不進山，都聚集在村口，興奮看向山裏，爹和叔叔們去抓特務！

下午蘇怡就聽說公安和民兵們在一個比較遠的廢棄防空洞附近看到幾個丢棄的肉罐頭空盒，肉罐頭一般人沒有，是殺人逃竄的特務幾率大增，隊裏更緊張了。

郭志剛讓人傳話給蘇怡，晚上不開收音機，并把消息傳給大家，讓大家天黑後不要出門。

海澤放學回村就聽人說今天村裏情況，心想姐姐猜得挺準。

這一整天大家都在讨論這件事，臨天黑時郭志勇和奶奶來到蘇家，六人聚在堂屋談話，猜測啥時能抓到人。

郭志勇表達自己的看法：“山裏很大，通向各個大隊各個生産隊的小路很多，每個生産隊雖然都有民兵，但感覺也不好抓。”

海澤說：“山裏吃的不多，昨晚抓去幾只雞也頂不了多久，抓不到兔子就去村裏找，小村靠外圍的人家可能有危險。”

海濤臉上興奮，可惜說：“我們不能進山找人。”

王萍說他：“哎呦，你不知天高地厚，那可是特務！”

海濤說：“電影和小人書上有些特務厲害，有些特務又蠢又窩囊，我都能打得過。”

蘇怡用手指輕敲他的額頭：“清醒點，那是電影和小人書。”

恬恬看這個又看那個不發表意見，大家談到九點去睡覺。

晚上有民兵隊交接巡邏。

一夜無事，早上蘇怡和海澤去上學，到公路小跑一小段路後發現迎面駛來兩輛綠色吉普車。

蘇怡靠近時看清是省城的車牌，雙方相擦而過時看清裏面的人是穿便衣。

蘇怡和海澤相看一眼，那三個逃犯貌似很嚴重。

公社也向居民們通報殺人特務的事，發動群衆們提高警惕，看到陌生人就上報。

這一天學生們在學校讨論，沒有心思學習，恨不得自己去抓特務。

蘇怡班裏的男同學們也說的口沫橫飛，談如果自己遇到會咋樣咋樣。

盛海霞給他們潑冷水：“他們有槍，你們啥都沒有，也不練武，碰到很可能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是給他們送菜。”

男同學們悻悻閉嘴。

蘇怡和海澤下午放學回到村口就聽說隔壁青山大隊民兵上午在他們山裏發現雞毛和火堆，沒有看到人，早上來的兩輛吉普車去了青山大隊。

姐弟倆在村口聽一會消息，叫海濤恬恬回家做家務做飯。

當晚，郭志勇繼續過來和海澤海濤睡，他們開收音機聽，沒有開傳聲器，因為大家天黑後繼續不出門。

随後的周六周日兩天，民兵們繼續上山巡查，沒有新發現，別的大隊沒有新的消息傳來，人心惶惶和躁動，害怕特務下一秒就從哪兒冒出殺人。

不能進山割苜蓿和挖野菜，蘇怡和愛芹幾個每天花更多時間在河邊和荒地山腳挖足夠喂豬的野菜。

周一清早，蘇怡再交待海濤和恬恬不随便走後和海澤背書包去上學，兩人小跑到半路就碰到易謙。

蘇怡慢下腳步跟他打招呼：“早，你今天晚一些。”他們平時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趕上他。

易謙微笑回應：“今天是晚了一些。”

海澤笑說：“易哥，我們先走了。”

易謙剛要回應，下一秒從旁邊樹林裏沖出兩個蓬頭垢面的人，兩人用槍指着易謙和海澤，啞聲陰狠說：“都進林子裏！”

蘇怡海澤易謙差不多是平行站着，蘇怡在中間，三人表面上臉上驚慌，腿發抖，暗中細心觀察對方臉上削瘦，眼神雖然兇狠但嘴唇發白，呼吸有些紊亂，很顯然對方是強弩之末。

走向樹林時蘇怡和海澤快速交換一下眼神，要走進樹林時姐弟倆突然間動手奪劫匪手裏的槍，可能對方體力不足，他們居然輕易奪槍成功。

蘇怡奪到槍馬上塞給易謙和人打起來，因為易謙曾說過他身體雖然不好，但也跟他爸學過用槍。

易謙反應很快，接到槍馬上拿好指向從林子裏跑出來同樣是蓬頭垢面的人，毫不猶豫地開兩槍，打中對方倒下，跑向旁邊拿槍指着和蘇怡打鬥的人，想找機會開槍。

海澤奪槍後扔出和對方打起來，餘光見易謙向林子裏開了槍，專心對敵。

蘇怡和海澤沒有對打經驗，開始時手忙腳亂，但憑着身手好和體力充足，很快把體力不足的對手打倒打暈，随後蘇怡又在他們後頸補兩個手刀，沒有給易謙再開槍的機會。

樹林裏中槍的人被易謙打中肩膀，流出血，可能對方沒有體力了沒有逃，蘇怡和海澤小心走過去，對方坐地上捂着傷口兇狠瞪着他們，海澤快走到他背後砍下手刀，對方倒在地上，海澤拖他出來。

蘇怡熟悉這片樹林，跑進去拔幾根藤回來和海澤易謙一起把三人綁得嚴實，然後和海澤說：“海澤，你跑回去找大隊長。”

“嗯。”海澤應聲放下書包拼命往回跑。

蘇怡和易謙相視一眼，兩人眼裏都是不可置信，又同時懷疑看向地上的三個人，這三人真是殺人的特務？

三人幾乎沒有戰鬥力，他們得手也太容易了！

好一會易謙分析：“他們一直被緊緊追蹤，可能體力快耗盡，也找不到足夠吃的東西補充體力。”

蘇怡贊成：“很有可能，你很冷靜，打槍挺準的。”這個少年外表弱卻有強大的靈魂，內核很穩。

易謙頗不好意思：“不準，兩槍中一槍。”

蘇怡拿起另一把槍說：“有勇氣開槍已經很好，我第一次摸到槍。”

易謙：“很簡單，我跟你說。”

海澤跑到大隊長家，大隊長正好從裏面出來，喘着粗氣快速說:“大隊長，我和我姐還有易哥在半路被三個人拿槍逼進樹林，我和我姐奪了槍，易謙用槍打中一人，我們三個把人抓住綁起來了。”

盛國亮聽海澤報告後吓一跳，很快說：“我去找民兵，受傷沒？”

海澤不放心姐姐說：“都沒有受傷，我先跑回去。”他說完轉身就跑。

盛國亮馬上去招集剛換崗還沒上山的十幾個民兵說明情況，大家聽說特務在去公社的路上被蘇怡姐弟和易謙抓住，馬上追着海澤跑去。

一群人呼啦啦跑到現場，看到被綁暈過去的三個人又看兩把槍，真的是特務，興奮不已。

盛國亮問蘇怡和易謙沒有受傷後忙安排一個先跑去派出所報信，再安排把人把暈迷的三個特務擡去公社。

盛國亮邊走邊說蘇怡和海澤：“蘇怡，蘇海澤，你們兩個膽太大，咋能空手奪槍？太危險了，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海澤回應：“我們觀察他們體力不濟才敢動手。”那個時候沒想太多，憑直覺就幹了。

一個民兵接話：“你們膽子真是大，随你們爹。”

蘇怡和海澤沉默，他們偶爾聽人說你們真像你爹。

旁人推說話的這人一把，跟兩個孩子提他們的爹不是令他們難受麽？

這人不好意思“呵呵”兩下說：“這下好了，抓到了人，以後不用天天進山找。”

“他們居然能跑出包圍圈，跑到山外。”

“我們半夜又不搜山，只在村裏巡邏，半夜摸出來正常不過。”

“也是。”

大家轉稱贊易謙，贊他敢開槍，易謙客氣氣回應，擡着三個人，他們走得不快。

一群人擡着三個人還沒走出山路便迎來三輛吉普車，蘇怡和海澤上周五早上見過其中的兩輛。

三輛車在他們前面停下，下車的公安和便衣看還暈着的三個人後确定是他們就是逃竄的特務，問盛國亮了解抓到人情況，得知是蘇怡和海澤易謙三人抓的很驚訝，随後詳細問他們。

蘇怡和海澤易謙跟他們詳細說剛才抓人過程。

對方問完後表揚他們：“你們很勇敢，膽大心細，好，真好！這就是我們未來的接班人！”

海澤得到表揚臉上激動，蘇怡不好意思笑笑，也是他們運氣好，三個犯罪已經是強弩之末，如果對方體力足，他們未必能抓住，很可能受傷。

易謙客氣說：“領導高贊，是特務體力不足，我們才能抓住。”

對方拍他肩膀說：“槍打得好。”這個少年只跟父親學過開槍，臨危不懼，有膽氣向特務開，很難得。

蘇怡問他們：“同志，我們還要去派出所嗎？”

一人回應：“不用，你們受了驚別去上學了，先回家，學校那邊我們去說一聲。”這三個孩子表面上不害怕，可能還沒反應過來。

派出所所長說：“給你們的獎勵定下後發給。”

蘇怡不在意說：“不用。”

海澤跟着姐姐說：“不用。”

易謙也說：“不用。”

旁邊一個便衣說:“要的，你們先回去。”

既然這樣，蘇怡和海澤易謙便返回村裏。

大隊長和民兵們也不用去派出所，一起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