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成功

成功

幾天後種完冬小麥, 學生重新上學，蘇怡一早去公社買回東西, 回到家放東西後喝一杯黑咖啡，然後去後院摘下一棵柿子樹上所有的柿子，這時的柿子還有一點硬，做柿餅剛剛好。

今年的柿子結得挺多，蘇怡暗中放的肥料足，個個大又飽滿，一棵摘完整整裝滿四個籮筐, 估計有三百多斤，她把少部分放進壇子裏捂後吃。

随後準備好工具, 坐在院子裏把份量多的柿子用鋒利的小刀削皮, 排在幹淨的篩子裏晾曬，去年起他們就自己做柿子餅，不再麻煩姥姥幫忙做。

小刀在蘇怡的手裏穩穩地勻速快速旋轉, 削好一個又一個排放在篩子裏, 陽光照在柿子上慢慢地吸走水份。

蘇怡忙活間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 擡頭見是小舅媽抱着小志彥, 後面跟着愛蘭, 愛梅今年上學了, 小姐妹倆不再同進同出, 她停下手喊：“小舅媽。”

周翠英笑回應：“削柿子啊。”

愛蘭笑喊：“大表姐。”

“是。”蘇怡向愛蘭笑笑, 回應小舅媽後站起來走幾步到屋檐下拿兩個小凳子出來放下說：“坐，我去倒水。”

周翠英忙說：“我們不渴，不用倒水。”

蘇怡不勉強, 洗洗手進房間裏拿一個桃酥掰兩半，用一點油紙包着出來給愛蘭和小志彥, 讓他們拿着油紙包的部份，兩個小孩臉上向大表姐甜甜笑然後吃桃酥。

周翠英不好意思說：“咋又拿餅給他們吃？”

蘇怡坐下重新拿小刀慢慢削皮邊說：“沒事，小舅媽，你今天也不去上工，身體不舒服嗎？”

周翠英笑回：“我沒事，你小舅說這陣子累了，讓我松快一天。”

蘇怡：“帶孩子做飯做家務可不算松快。”換成自己寧願去上工。

周翠英：“還行，比上工省力氣，我想問你以前幫忙買的那種瑕疵布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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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怡做棉被的布料是用買的好布做，瑕疵布還有不少但不能馬上說有，和她說：“我找人問問看，不确定有沒有，男的用還是女的用？急嗎？”

瑕疵布哪能挑顏色，周翠英不在意說：“顏色不挑，有兩塊更好，不算急，一個月找不到我再想辦法。”

愛蘭插話說：“大表姐，是我四舅要娶媳婦，要做新衣服。”

愛梅愛蘭從小整天和恬恬跟在王萍後面，比跟爹娘在一起的時間還長，受恬恬的虎性格影響，她們不和一般的孩子一樣很怕父母，敢表達自己的意見。

蘇怡聽了不意外，不管哪個時代都有希望出嫁的女兒補帖兒子的父母，更甚者從出嫁的女兒身上吸血供養兒子，弟弟結婚要出嫁的姐妹幫忙出點東西再正常不過。

周翠英臉上正常，和蘇怡說：“我四弟兩個月後結婚。”

蘇怡：“那挺好，我盡量找到布料。”

周翠英：“麻煩了。”

蘇怡：“小舅媽不用客氣。”

周翠英拜托蘇怡後看四筐柿子說：“你家的柿子樹結的柿子真多，大個又好看又甜，我家種的桃和蘋果都不行。”

蘇怡：“柿子樹長大，我放的肥料足，今年結得比較多，這四筐是一棵樹上的。”

周翠英驚訝：“只摘了一棵？”

蘇怡：“是。”

周翠英聽蘇怡只摘一棵樹就收獲四筐柿子心動說：“我想把家裏的桃樹和蘋果樹砍了種柿子樹。”

蘇怡前世大伯家種三畝柿子，知道嫁接柿子樹用黑棗樹苗最好，和小舅媽說：“也可以，讓小舅去找三四棵黑棗樹苗，剪幾根枝條嫁接就可以。”

愛蘭不知道啥是嫁接，但知道每家只能種兩棵水果樹，開口說：“大表姐，只能種兩棵。”

蘇怡微笑說：“嫁接不一定能全活，所以多嫁接幾棵。”

周翠英：“我回去和你小舅說。”

“嗯。”

周翠英坐和蘇怡說話一會，帶愛蘭志彥回家。

海濤和恬恬放學回來做飯，午飯後去後院摘柿子。

蘇怡到傍晚才把柿子削完，擺了許多個篩子。

第二天早上蘇怡搬出柿子晾曬後進山和郭志勇郭愛芹彙合割牧草，和之前所料的一樣，家家戶戶養了兔子，家家戶戶都在割牧草曬幹，他們要去更遠的地方割，來回需要的時間更多。

期間交了公糧，分一半糧食，各個生産隊分的糧食和去年差不多，分糧時大家喜氣洋洋，又是一年風調雨順，希望以後年年風調雨順！

蘇怡和郭志勇郭愛芹割夠牧草後割建暖棚的茅草，在他們忙忙活活間聽說磚窯那邊開始燒一口窯，大家議論能不能燒成功。

蘇怡聽後有點擔心易謙，畢竟實踐書上的知識不一定能成功，如果燒制不成功他會受很大非議，畢竟摔一窯磚頭需要費很多力氣和時間，燒廢了出大力幹活、期盼換青磚蓋房子的人肯定有意見。

易謙受的壓力确實很大，搬磚進窯時就人嘀咕到底行不行，大家不是很相信一個沒有燒過青磚的少年。

易謙雖然自信聽到後還是生出壓力，決定燒磚時住在草棚裏，常查看燒火情況。

磚窯點火後時不時有人來問他：“易謙，能燒出青磚？”

易謙沉着冷靜，耐心回答：“之前的方法正确，能不能成功等結果。”不成功他也有能力承擔自己該擔的責任。

盛國亮心裏也沒有底，帶小外甥離人遠一點安慰他：“不用想太多，第一次燒，燒不成也沒啥。”

易謙淡定說：“舅舅，我沒有多想。”

盛國亮問他：“你真要住這裏看着，身體能受得住嗎？”燒磚要白天黑夜地燒。

易謙語氣肯定：“我身體很好，沒問題！”

随後七天，易謙住在磚窯旁邊的草棚裏，時不時去窯口看燒火情況，燒七天後熄火封窯口慢慢洇水，洇水四天後停下，幾天後再開窯。

蘇怡忙割茅草編草簾時有三家來托她幫忙買塑料，她爽快答應，隔兩天幫別人買回來，準備收土豆搭建暖棚。

收土豆前兩天聽說明天磚窯要開窯了，很多人一早去看，蘇怡沒有去。

一早，磚窯前聚滿了人，期待看向窯門，盛國亮和潘支書動手把封窯口的青磚拉出遞給身後的人，遞的青磚越多，露出很多草木灰，最前面的人眼神盯向裏面的磚頭。

燒火的地方位置不小，裏面的磚看不清楚，盛國亮躬着腰走進去，熄火已經好些天但裏面還很熱，他走進去小心碰磚頭，磚頭燙手轉出來和大家說：“磚頭很燙，等一等。”

後面有人說：“我不怕燙！我進去看看。”

盛國亮嚴肅說：“不行！燙傷咋辦？”他看向自家老大吩咐：“老大，你回家拿家的棉手套來。”

“成！”盛老大應聲後跑回家。

大家雖然急切想知道青磚到底燒沒燒成，但也不想被燙傷，交談讨論。

十幾分鐘後盛老大拿來一副半舊的棉手套，盛國亮接過，易謙伸手截胡手套：“舅舅，我進去拆！”

盛國亮當然不能讓小外甥冒險，急抓向手套，易謙靈活轉身躬邊進窯門邊說：：“我很清楚磚頭搭建情況，我拆更好。”

盛國亮無奈，擔心看裏面，易謙戴上手套從左側邊抽出一塊磚，他拿着青磚空制力道往旁邊磚頭砸一下，沒有斷碎，加點力再砸一下，還是沒有斷碎，再加點力再砸，青磚完好，心裏松一口氣然後激動，臉上露出微笑，把青磚遞給在身後的舅舅。

盛國亮站在窯門口，最前的人瞬間盯着他手裏磚頭，青色的，成了！

盛國亮拿起青磚在窯門框摔打一下，手裏的青磚沒有碎，把青磚給身後的潘支書，潘支書拿熱燙的青磚也在門框摔打一下，青磚還沒碎，真的成了，笑容滿面把青磚遞給身後的人。

最前兩的人看到大隊長和潘支書測試青磚，見青磚沒有碎大聲喊：“成了，燒出來了！”

後面的人激動，有人大喊：“拿出來看看。”

易謙又拆幾塊青磚放在窯口地上，盛國亮把青磚遞出去，越來越多的人拿到新出窯的青磚，熟手的瓦工當然能看出青磚是不是好的，有幾個人拿到青磚做一些測試後說：“很不錯，跟買的青磚一樣。”

大家相互傳遞消息，在場的人臉上都喜氣洋洋，腦子裏想着青磚瓦房。

易謙躬着腰拆十幾塊後停下和盛國亮說：“舅舅，行了，出去吧，從上面拆。”

“成。”盛國亮應聲後向外走出去和大家說：“不能從裏面拆了，去窯頂鏟去封土，從上面拆。”

“好。”

“好。”

……

大家吵雜歡呼，帶鏟子的人上窯頂鏟開封土，大家自覺從窯頂排成長長的一隊到下面，窯頂封土鏟開後磚頭很燙，等一會才開始向下遞磚頭。

來看熱鬧的人興奮回去報告這個好消息。

青磚燒制成功的消息很快在各個生産隊傳開，大家興奮，臉上喜氣洋洋，等着青磚建房子的人希望趕緊燒第二窯第三窯青磚，好讓自家排到。

蘇怡聽說後佩服易謙，燒磚并不容易，他只靠理論就能實踐出來，挺厲害的，工科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