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媽走了

媽走了

結婚用的東西已經都提前買好, 大清早盛學翔已經來公社買酒席用的肉回去。

蘇怡和易謙領完證沒有在公社逗留，直接返回, 兩人進山路後手牽手回去，時不時相視傻笑，心裏甜蜜蜜，蘇怡心想外人看他們肯定覺得很蠢。

易謙看前後左右都沒人笑說：“我給你唱一首歌。”

蘇怡笑：“好。”

易謙低聲唱起:“深夜花園裏，四處靜悄悄……”

這是在知青中流行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粱采青偶爾用口琴吹。

蘇怡跟易謙哼唱，兩人邊走邊哼唱, 眉目傳情。

蘇怡覺得自從跟易謙談對象自己變幼稚，有時做出一些幼稚的傻冒事, 過後回想只覺得自己傻氣十足, 果然戀愛會讓人的智商降低。

回想時她會安慰自己，傻氣就是純真，純真多難得啊, 自己偶爾有純真這特質挺好。

沉浸在甜蜜中的兩人感覺今天這條路很短, 轉眼便到大隊口, 他們先去易謙的舅舅家, 蘇怡看到盛淑芬便改口喊：“媽。”

盛淑芬笑容滿面看外表很相配的新出爐小兩口, 一對壁人, 哈哈, 自家孩子就是比何參謀家的那幾個優秀, 笑呵呵應：“哎。”

郭躍梅抱着五個月的孫子帶着四歲的孫女出來，蘇怡爽快喊她：“舅媽。”

郭躍梅笑容滿面應：“哎。”自家海霞和蘇怡關系好，幾年前自己還想蘇怡找對象不好找, 沒想到她和小謙有緣分，小姑子看着也很喜歡她, 比自家海霞早結婚。

盛家其他人都去上工，蘇怡和易謙還有新出爐婆婆收拾肉和食材還有糧食挑去蘇家，放在廚房裏。

今天酒席主廚是蘇怡的兩個舅媽和愛芹，她們上午上工，午後過來。

晚上酒席開五桌，除了蘇家郭家盛家四家人還邀請郭志剛和郭志武，粱采青沈慧玲肖玲張愛萍四個，還有愛芹的對象傅知青，易謙交好的幾個人，人數不算少。

易謙放下東西後回舅舅家搬自己的東西，他的東西不多，一個人去搬就行。

蘇怡應婆婆要求帶她看自家前後院，盛淑芬見蘇家院子整潔幹淨，兔圈裏整潔幹淨，灰兔子胖呼，豬圈的兩只豬肥嘟嘟，地面幹淨，笑和蘇怡說：“你們養的東西都肥，真會養。”

她又看向兩棵柿子樹說：“柿子樹長得粗壯。”

蘇怡謙虛：“兔子和大家養的差不多，我們比較舍得換麥麸喂豬，養豬後有肥料，每年開春和秋末都給柿子樹施肥。”

盛淑芬稱贊：“很好。”

随後兩人從後院出來，王萍正好從大門進來，盛淑芬笑打招呼：“嬸子。”

王萍笑回應：“親家母。”

蘇怡笑說：“進屋裏坐下喝茶說話，”

盛淑芬笑：“成。”

三人進屋裏，蘇怡給姥姥和婆婆倒涼茶，和他們說一會話後去廚房和面發面，午後舅媽們和愛芹來就能蒸二和面饅頭。

易謙把自己東西搬來放進新房，稍收拾後去廚房和蘇怡一起和面發面，共發四十斤二和面，然後做午飯。

海濤中午放學就回來，恬恬愛梅幾個下午也不去上學，海濤拿着照相機給姐姐和新上任姐夫拍照。

蘇怡和易謙穿白襯衣拍了雙人照，又和婆婆拍，之後換上布拉吉繼續拍，拍完照拿着喜糖在門口分給來看熱鬧老人小孩。

盛家人來後繼續拍照。

臨傍晚郭志勇幾兄弟搬來桌椅和碗筷，蘇怡和易謙做為新娘新郎接待客人，和長輩們說話。

傍晚涼風習習，客人們到齊，五桌飯菜擺滿，蘇怡和易謙站在堂屋門前面，在盛國亮主持下一起宣誓：“我們站在歷史洪流中……”

盛淑芬笑容滿面看着朝陽似的小兒子和小兒媳，心裏欣慰，盛國亮見妹妹的開心也不在意這裏是蘇家了。

海濤和恬恬站在一起為姐姐高興，經過一段時間，他們已經完全接受姐姐要結婚，有個姐夫霸占姐姐的事實。

王萍聽着悄悄抹淚，轉眼女兒女婿離逝八年，心裏遺憾他們沒福氣，他們親眼能看這一幕多好！

粱采青和沈慧玲在人群中看蘇怡和易謙宣誓，心裏升起羨慕和佩服，她們還記得剛認識蘇怡時他們姐弟妹四個失去父母沒有多久，比她們小四歲的蘇怡扛起家，不僅自己能完成高中學業，還把弟弟妹妹培養得很好，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而她們的家庭條件比蘇怡好，除了開頭一年不适應，後來适應了這裏的生活，村裏的人對他們知青越來越有善意，但是她們不屬于這塊土地，在這裏找不到歸屬感，所以不甘心就此結婚安家。

不知道她們還能堅持多久。

大家看着站在一起的一對新人，只覺得很相配，微笑看他們宣誓，心裏祝福他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蘇怡和易謙完成結婚宣誓後開席，酒席六個菜，有三個葷菜，有豬肉兔肉，還有雞蛋餃，相當不錯了。

酒不好買，男人們每人只有一碗，大家也滿足，高興吃席。

熱熱鬧鬧吃完酒席，華燈初上，來客道別回去，盛淑芬和二哥一家回盛家，心裏有一種嫁女兒的感覺，不過沒有說出口，自己昨來剛到就被二哥說一頓。

婦女們收拾碗筷，郭志勇幾個收拾桌子擦幹淨搬回家，等差不多時間來挑走自家的碗盆。

熱鬧的宴席落慕，就剩自家四個人，早上都起得早，忙活一天都困了，恬恬和海濤洗澡後睡覺，恬恬自己睡在西間炕上，翻來覆去一會睡沉。

蘇怡也洗澡回房，易謙最後洗，新房的炕桌上點着兩根紅燭，天黑就點上，快燒去一半，蘇怡把炕頭收拾一下，把炕桌挪到炕頭靠着牆。

炕尾堆着六床棉花和大家送的禮，她抱兩床棉被放在木箱上，把大家的送的禮收整，從炕尾被子旁邊拿來一張國民床單，鋪在涼席上。

易謙洗好澡進堂屋，聽炕上小舅子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知道他已經睡沉，進房間關上門走向炕，心髒“撲通，撲通”加速跳。

新婚夜！好緊張。

蘇怡坐中間微笑看易謙：“洗好啦。”

易謙聽她的聲音突然沒那麽緊張了，走過微笑低聲說：“嗯。”

他脫鞋上炕，靠近蘇怡時有點無措，然後癡癡看看她被紅燭光印照的臉，緩緩靠近，兩唇相碰後纏在一起。

新晉小夫妻親吻許久，水道渠成，第一次因為生澀和急切很快結束，易謙羞愧，看着蘇怡輕聲問：“怡怡，疼嗎？”

蘇怡輕聲回答：“還行。”

易謙輕輕親吻她額頭，到鼻子到臉頰，腦子裏總結經驗，第二次溫柔以待，小夫妻倆同頻，一起到達巅峰，領略琴瑟和諧的意思。

炕桌上的紅燭馬上燃盡，房間裏昏暗，新婚夫妻的喘息聲在房間裏很清晰，兩人都出一身汗，易謙氣息平穩後拿過毛巾先給蘇怡擦汗，再給自己擦，他從小多病很注意養生，不會這時候去井邊洗澡。

易謙擦完汗抱着蘇怡低聲說：“我終于領會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意思。”

剛才夫妻生活确實很美好，但蘇怡感覺自己被一個火爐抱着，和他說：“熱。”

易謙的聲音帶上委屈：“我盼這天很久了，就想抱着你。”

蘇怡問他：“你不覺得熱嗎？”

易謙：“熱，但想抱着。”

蘇怡迷着眼打着哈欠：“行吧～”

易謙聽她呼吸變均勻，滿足睡去。

第二天清早，天剛有一絲亮，海濤迷糊起床出堂屋，去洗漱後完全清醒，打拳時見姐夫出來自然喊：“姐夫。”

易謙覺得姐夫這兩字真好聽，微笑回：“早。”

恬恬從西間出來喊：“姐夫早。”

小姨子是最晚接受自己的人，易謙微笑回：“恬恬早。”

易謙自然和小舅子小姨子打招呼後去洗漱，沒有一點不自在。

東間裏蘇怡已經醒來，聽外面沒有聲音後坐起來，皺一下眉，易謙這個愣頭青，半夜又來一次，她穿上衣服收起床單出去，洗漱後提水洗澡，洗澡上藥後舒服不少。

早上蘇怡留意海濤和恬恬，兩人都正常，和易謙關系融洽。

海濤和恬恬打完拳吃早飯後去上學，蘇怡和易謙去盛家吃早飯，陪着婆婆（老媽）在盛家峪和郭家峪轉，還去郭家峪的山裏看茂盛的牧草和養的羊群。

晚上在蘇家吃飯，明天婆婆就回去，蘇怡進房間拿出一個小布袋給她說：“媽，袋子裏是前陣子我換到一些鹹魚和花生，還有兩瓶辣椒油和兩罐鹹菜給你帶回去，不是啥好東西，不要嫌棄。”

盛淑芬臉上沒有一點嫌棄，接過布袋笑說：“是好東西，我都喜歡。”除了鹹菜，另三樣東西都不容易換到，做辣椒油要用不少油，孩子的心意哪會嫌棄。

蘇怡見婆婆真不嫌棄微笑說：“媽，你真好，等年底有臘腸臘肉和柿餅，我們再給你們寄去。”

盛淑芬笑說：“我沒有說客套話，鹹魚和花生都不容易換到，你做的辣椒油也好吃，家裏也缺鹹菜，你做的臘腸臘肉好吃，我們就等着了。”

蘇怡：“好。”

第二天清早，蘇怡和易謙送盛淑芬去公社上班車離開，兩人回隊裏後一起去上工，易謙的資料檔案已經登記在郭家峪名下，以後他在郭家峪上工。

新婚小夫妻遭到大家善意打趣，兩人也不害羞，客氣回應。

當晚，易謙在房事上兇猛，安靜後蘇怡低聲問他：“你吃藥了？”

易謙：“沒有，媽走了。”

蘇怡掐他一下，合着你媽走了，你就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