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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被小可憐雄夫偷偷标記14

這場雨最終還是沒落下來。

陸呦呦和路法斯·阿珈爾抵達目的地的時候, 天色還是陰沉沉的。

繳了20星幣的車費,陸呦呦擡眼望向不遠處的一座包裹在三層透明牆中的橢圓形建築——

通體用s級特殊材質鍛造、廣場停泊着一艘s級軍艦、常年駐紮三支A級小隊的超A級建築物,雌獸繁育中心總部。

繁華的地方雄獸也格外的多。

陸呦呦一下車, 就受到了來自所有路過雄獸的灼熱注目禮:

——“是雌獸!”

——“好香啊。”

——“她手好小啊, 眼睛和頭發竟然是黑色的!”

——“她身邊才帶着一個雄獸,我是不是有機會。”

無數暧昧的視線落在身上, 陸呦呦仿佛又回到了剛剛穿越的那一天, 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

察覺到她的異樣, 路法斯·阿珈爾上前一步, 将她圈在了懷裏。

他身上帶着一點兒淡淡的草莓香, 陸呦呦沒有抗拒這個擁抱, 把頭埋在他懷裏,回避了那些灼熱的目光。

“她怎麽了?”林諾·菲斯格林遠遠望見這一幕,并不理解陸呦呦突然抱住自己雄奴的行為。

岚·南丁格爾:“……”好友單身多年實在是全憑實力。

他沒有回答林諾的問題,冷灰色的眼瞳微眯, 身上屬于s級雄獸的壓迫力迅速彌散開, 欲将那些試圖搭讪的陸呦呦的雄獸掀飛。

然而還有幾只雄獸的反應速度和他一樣快,幾股s級精神力撞在一起,原先擁擠的廣場大廳一下躺倒了一大片。

路法斯·阿珈爾眉眼冷淡, 收回剛剛放出精神力, 擡起銀睫, 剛巧對上了不遠處岚·南丁格爾冷灰色的瞳仁。

冷灰色短發的雄獸朝他點了點頭, 表達了他對路法斯·阿珈爾這只雄奴的認可。

雖然是只E級雄奴, 但經受了這麽多s級雄獸的精神力壓迫還沒有倒下, 韌性還不錯。

路法斯·阿珈爾:“……”

他眼底浮起一絲殺意, 望向剛剛同時動手的幾只s級雄獸。

他們大都穿着體面的禮服,周身氣勢強大, 沒有任何雄獸敢靠近。

——是先前跟在他們飛行器後面的那幾只雄獸。

他們渾身散發着求偶期雄獸濃郁的信息素,觊觎的眼神落在他的小食物身上,還要裝作并不在意,真是……讓魚厭惡。

銀發雄獸的懷抱倏然緊了幾分,陸呦呦咳了兩聲,沒好意思繼續把臉貼在人家堅實的胸肌上。

見她擡起頭,似乎比之前好一些了,一名一直等待機會的棕發雄獸上前一步,對陸呦呦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陸呦呦殿下,我是來自第九軍的戰艦指揮官茲琅弗蘭,或許您聽說過我,很榮幸今天能在這裏跟您見面。”

茲琅弗蘭一直是一只擅長抓住機會的獸,也并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朝陸呦呦展示自己的強大,“我的精神力達到了s,信息素是雪松,如果您并不厭惡這個味道,希望您等會兒可以選擇我作為您的第一個約會對象。”

茲琅弗蘭禮貌的說完,雙眸期待的望向陸呦呦,等待她的回應。

陸呦呦:“???”

她有點懵,望着面前雄獸頗為熟悉的眉眼,終于想起來這個叫做茲琅弗蘭的雄獸是昨晚資料上的一員。

還有他身後的那幾只雄獸,好像都是她的相親對象來着。

陸呦呦:“……”社死來的竟如此突然。

要知道她今天特地起了個大早,就是為了避免這種突發情況。

陸呦呦感覺自己的頭有點疼,她正要拒絕,不遠處就響起了男三簡·南丁格爾輕緩的聲音,“茲琅弗蘭,你離殿下太近,吓到人家了。”

陸呦呦擡眼望去,看見簡·南丁格爾微笑着走來。

他依舊是那一身純白聖潔的祈禱服,紅色的長發用白色的發帶束在身後,一雙溫柔的眉眼裏滿是善解人意的體貼,“我們殿下昨晚剛剛經歷了一場雄獸失控的驚吓,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你不用太操之過急。”

簡·南丁格爾垂眸,注視着陸呦呦化墨一般的眉眼,“我們總得給人家殿下一點兒處理掉失控雄奴的時間。”

祈禱官閣下的聲音不大,但嘈雜的廣場還是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雄獸的視線都集中在路法斯·阿珈爾身上。

其實早在陸呦呦剛下飛行器時,衆獸就注意到了這只跟在她身後的雄獸——

他的皮膚太過蒼白,身材在雄獸中也略顯瘦弱,睫毛和頭發都是雪一樣透明的銀白色,斯文美麗的背後,意味着弱小和營養的匮乏。

一藍一紫的異色瞳仁,是許多雄獸進入衰退期後的典型症狀。

他的穿着也很不合身,襯衫和褲子都短了一大截,風衣一看就是舊的,脖頸還系着只有雄奴才會佩戴的劣質防咬環。

加上他身上壓制不住的信息素和沒有任何壓迫感的基因等級,幾乎所有雄獸都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得知了他的身份:一只正處于衰退期的發.情低等雄奴。

經常來往雌獸繁育中心的雄獸有三種:

一種是喬迪一樣護送雌獸做任務的軍雄和在這兒工作的雄獸;

一種是攢足了貢獻點,來申請約會的雄獸;

還有一種,就是跟在雌獸身後,等待被寵愛或被處理的雄獸。

但無論是哪種雄獸,對雌獸處理雄獸這件事都不陌生。

他們見識過太多像路法斯·阿珈爾這樣弱小的雄獸因為發.情期被雌主厭棄,帶到這兒進行注銷雄奴的身份。

尤其,他昨晚還失控了。

想到這一點,一衆雄獸望向路法斯·阿珈爾的視線不知不覺就帶上了憐憫。

這麽弱小的雄獸,還曾經當過高等雌獸的雄奴,大概率不會有雌獸接手,要是真的被“處理”了,恐怕活不過這個月。

只是雌獸大多無情,雄奴又是她們的私獸財産,沒有獨立的獸權,雌獸想要如何處理自己的雄奴,其他獸是無權過問的。

“呵。”被上司壓着來和其他雲端殿下申請約會的塞缪爾遠遠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面無表情的往上拉了拉自己的口罩。

他早就知道陸呦呦是一個人模狗樣的畜生,一個能為了滿足好奇心害死一整支邊防小隊的雌獸,還能指望她對自己的雄奴有什麽同情心嗎?

他一直對帝國對陸呦呦的處罰不滿,只是把她關起來讓她和許多優質的雄□□.配生蛋,這哪裏是什麽懲罰,分明就是獎勵!

看吧,陸呦呦昨天得知帝國要給她分配對象,今天一大早就急急忙忙的要處理掉給她惹了麻煩的雄奴,這獸真是毫無廉恥之心。

看着往日戰場上并肩作戰的戰友們都圍着陸呦呦轉,塞缪爾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罵出了聲——

x的智障!

見到雌獸就走不動道,喜歡在垃圾堆裏找雌主,腦子被狗啃了吧。

無語的把手中的約會申請表團成一團,賽缪爾點了一支煙,走到門口透了會兒氣。

等他再進來,就發現整個大廳正一片激烈的騷動中:

“卧槽?!”

“我是不是聾了?”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聽錯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信!!”

塞缪爾皺着眉,疑惑的看着大廳裏原先還算淡然的雄獸們忽然打了雞血一樣的朝陸呦呦所在的方向湧去,擡手抓住一只雄獸的胳膊,“你們幹什麽去?”

那只雄獸本來想走進點看熱鬧,驟然被抓住臉一下陰沉了下來,但他扭頭看見塞缪爾的臉色比他還黑,也就忍下了這口氣,“剛剛有一個高等殿下說,她要和她的雄奴登記結婚。”

塞缪爾:“?”

他愣住了,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高等雌獸,和,低等雄奴結婚?

被他抓住的那只雄獸見他呆愣,連忙掙脫了他的禁锢,火急火燎的跑到前面看熱鬧——

B級殿下要和E級雄奴結婚t,這什麽小說劇情照進現實!!

塞缪爾眉頭皺的死緊,直覺告訴他,那只高等雌獸就是陸呦呦。

但,怎麽可能呢?

一個任性自私不把雄獸當獸看的雌獸,怎麽可能會為了一只低等的雄奴放棄和其他優質s級雄獸生獸蛋的機會?

難道,她被這只雄獸标記了?

塞缪爾遲疑了一瞬,跟着一衆雄獸往前擠。

很快,他就看見了那只和昨晚嚣張跋扈的氣質沒什麽兩樣的雌獸。

對方不知廉恥的挂在那只銀發雄獸身上,不斷命令對方把自己抱起來,還一遍遍用力親吻銀發雄獸蒼白的臉頰。

聽聽她那張好看的小嘴裏說出來的話——

“我就要和路法斯結婚,我是高等雌獸,你們管的着我嗎?”

“南丁格爾閣下,如果你繼續阻攔我,我會認為你是暗戀我,對我愛而不得,所以才一再對我的雄夫進行言語打擊。”

“阿珈爾很好,我就喜歡他,我就愛他,除了他,我哪只雄獸也看不上。”

“你們憑什麽說我雄夫不好,憑你們單身臉大沒獸要?你們要是不服氣,也找一個雌獸寵你們啊。”

塞缪爾:“……”拳頭硬了.jpg

他看着站在陸呦呦對面的簡·南丁格爾,只覺得向來優雅從容的祈禱官閣下馬上就要被她氣到原地升天了。

事實也的确如此,從陸呦呦開口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簡·南丁格爾的血壓就一路飙升。

作為全帝國最受歡迎的雄獸,常年一身純白禮服的祈禱官閣下一直都是矜持的、高貴的、優雅的。

他出身貴族,家境優渥,個獸能力強大,還擁有完美的容貌,簡·南丁格爾無論走到哪裏,都是完美無缺的獸生贏家,不曾被任何一名雌獸殿下輕慢。

昨晚被陸呦呦無視,是他獸生的第一次。

今天被陸呦呦當衆羞辱他沒獸要,也是他獸生的第一次。

“呵呵,殿下真是說笑了。”強壓下當場淨化掉陸呦呦的沖動,簡·南丁格爾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随身攜帶的那本《法典》。

從18歲成年起,他已經将近十年未曾在人前翻開這本法典。

“帝國有規定,高等雌獸殿下如果想要婚配,必須經過雌獸繁育中心的考核。像您的情況還要更特殊一些,您想要結婚的對象是您的雄奴,而從雄奴到雄夫,要先登記為雄侍,這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恐怕,他不能成為您的雄夫。”

簡·南丁格爾笑意不達眼底,冰冷的殺意挂在唇角,“現在時間還早,或許您可以到內間休息,和幾位和您申請約會的雄獸見見面。”

“荒星的景色并不美妙,我想,您并不想見第二次。”

前半句還是提醒,後半句已經帶上了赤.裸.裸的威脅。

場上的局勢幾次翻轉,圍觀的衆獸看的目不轉睛,甚至還有不少雌獸也看的走不動道,打開了星網偷偷直播。

在雌少雄多的年代,星網上任何和雌獸沾邊的消息都流傳的飛快。

尤其前段時間姜棠為了徹底弄死陸呦呦,還在星網上發了不少有關陸呦呦虐待雌獸和雄奴的消息,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也算小有熱度。

因此,當#高等雌獸陸呦呦竟揚言要和衰退期E級雄奴締結夫妻契約#的詞條一出現,立刻就被高強度沖浪的雄獸們頂上了熱搜。

這不怪他們,實在是“高等雌獸”和“衰退期E級雄奴”這幾個詞放在一起太有沖擊力。

偷拍的雌獸也沒想到事情發展的那麽快,連忙切斷了直播,但事情已經發酵起來了,陸呦呦的照片之前也被姜棠爆了出來,短短十數分鐘,陸呦呦和簡·南丁格爾的那一番對話就在雄獸群體中激起了軒然大波。

沒有雄獸不喜歡被維護,也沒有雄獸能拒絕一名高等雌獸的主動示愛。

不少寡瘋了的雄獸一下就代入了,覺得這個限制高等雌獸自由選擇自己雄夫的法典簡直是狗屎,不少脾氣暴躁的雄獸直接@了雌獸繁育中心,質問官方這條法規是否不太合理。

紅眼脆脆鯊:@雌獸繁育中心,陸呦呦殿下只是想和我結婚罷了,她有什麽錯!

兔叽叽叽叽:我也是低等雄獸,我十四歲參軍,入伍二十多年,我還是單身,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有殿下看中了我,我們是不是也不能結婚?

和紅眼脆脆鯊夢雄一樣的評論不同,兔叽叽叽叽的評論言語很簡單,卻直直戳中了多數雄獸心中最隐秘的痛處。

異獸的社會是殘忍的,基因等級像永遠也跨不過的鴻溝和天梯。

雄獸喜歡争鬥,喜歡掠奪,可渴望雌獸,渴望擁有一枚屬于自己的獸蛋也是他們的本能。

帝國每年會花費巨額的資金拍攝和雲端雌獸有關的電影和視頻,就是為了給常年見不到雌獸的雄獸們打造一個精神上的烏托邦。

他們憧憬雲端,憧憬雌獸,憧憬着某一天會有一個高等雌獸不顧一切的選擇他們,這是雄獸刻在骨子裏的渴望。

而現在,在性別比失衡了數千年的今天,那只雌獸真的出現了。

她纖細脆弱,卻又高貴強勢。

她擋在那只E級雄獸身前,用無比堅定的言語強調她對那只雄獸的愛,即便他是弱小的、卑微的、畸形的。

短短一分多鐘的直播只有幾個模糊的畫面,但觀看次數卻瘋狂的漲,很快就突破了一千萬。

每一個點進來的雄獸都會被陸呦呦的那幾句話所震撼,他們目不轉睛的享受着這一份獨特的維護,直到畫面漸漸停留《法典》的一角。

那上面刻着一行序語,所有的雄獸都不陌生。

——雌獸是帝國的瑰寶。

墨水勾勒出沉重的話語,将短暫又美好的幻想打入寂靜的深淵。

是啊,雌獸是帝國的瑰寶。

高等雌獸更是。

禁止高等雌獸和基因等級差距過大雄獸締結婚約,已經成了白紙黑字的律法。

一片滾沸又瞬間冷卻的沉默中,已經黑下去的畫面裏卻再次傳來雌獸柔軟而堅定的聲音。

她說,“我申請和路法斯·阿珈爾進行真愛考驗。”

畫面徹底黯淡了下來,無數雄獸卻對着黑漆漆的光屏發出了炙熱的吶喊——

真愛考驗?

真愛考驗!

……

和星網上的熱烈不同,雌獸繁育中心此刻陷入了一片難言的寂靜。

當陸呦呦提出“真愛考驗”這個概念後,所有工作人員都陷入了短暫的頭腦風暴——

真愛考驗,那好像是幾萬年前始祖獸王定下的老古董了。

——無論基因等級和種族,雌獸和雄獸可以接受真愛考驗,通過後,将受到始祖獸皇的祝福。

這同樣是一條寫進律法中的條例,甚至數萬年過去,在雄獸中的流傳度比帝國皇室的名號還要廣。

“愛你,是我永恒的榮耀。”

每個雄獸從出生起,就會做夢和一只雌獸一起通過真愛考驗,親口對她說出這句話。

可這麽多年了,能通過真愛考驗的雌獸和雄獸寥寥無幾,這屬于一個家喻戶曉但沒獸能通過的浪漫傳說。

“嗤,嘩衆取醜。”作為一名曾經天真過的雄獸,塞缪爾是知道真愛考驗的,因此對陸呦呦大言不慚的言論,只覺得十分可笑。

他不相信陸呦呦只寵愛過路法斯·阿珈爾一只雄獸,畢竟真愛考驗要求忠誠,光這一點,陸呦呦就過不了。

塞缪爾又覺得無趣了起來,只是這次他沒有離開。

他對陸呦呦沒好感,但對傳說中的真愛考驗還是有興趣的。

簡·南丁格爾和塞缪爾的想法一樣,他沒什麽表情的點頭同意了陸呦呦的申請,帶着一人一獸來到了雌獸繁育中心的三樓。

這裏上一次開啓還是一百多年前,一只不自量力的雌獸前腳死了雄夫,後腳就帶着一只寵愛的雄侍來參加真愛考驗,想要把那只雄獸扶正。

結果可想而知,他們連真愛石的第一關檢測都沒有過去。

陸呦呦大概也是一樣。

“對了殿下,真愛考驗一旦開啓,過程會全程直播,中途您可能還會遇到一些生命危險,請問您還要堅持嗎?”

開啓真愛石之前,簡·南丁格爾溫聲問了句。

這是每當有雌獸和雄獸要參加真愛考驗時,工作獸都必須要提醒的流程,簡·南丁格爾以前覺得這些提醒條款很多餘,現在卻覺得它們十分的動聽。

像一條條會咬人的小蛇。

陸呦呦也的确猶豫了。

并不是因為全程直播和她可能會遇到的危險,而是因為……她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自說自話,并沒有詢問路法斯·阿珈爾的意見。

魅魔讀心術到現在都沒有讀出路法斯對她的好感度。

他會願意和她進行真愛考t驗,他會……喜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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