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36.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

付一笑下意識閉上了眼，正要尖叫，忽然聞到空氣中有股熟悉的香味，感覺在哪裏聞過。

就在付一笑愣神之際，那只鬼發出了一聲慘叫，驚天動地。吓得付一笑又睜開了眼，立即便看見那只鬼蜷縮在地上，身子被一條條金色的符文束縛着。

那些金色的符文好像有生命般，在它身上緩緩流動，漸變成一條條金色細鏈，緊緊束縛着它的身子。那只鬼被鎖鏈束縛住後，口中連連發出慘叫，試圖掙紮逃脫。可它越是逃脫，那繩子就縮得越緊，漸漸得它連動都不能動了，整個身子被捆成一團。

付一笑還想着，哎喲，這陳晨還真有兩下子呢，這麽快就把鬼給制服了。

結果餘光一掃，看着還趴在地上雙眼呆滞的陳晨，她才明白過來，這不是陳晨動的手。

她緩緩擡頭，才見不遠處有兩個人正緩緩朝她的方向走來。

前頭那個人個子稍矮，身形臃腫，穿着件頗為寬松的綢衣。後頭那人個頭挺高，身材削瘦，不過看着有些眼熟。

等兩人走近了，付一笑這才看清楚，那人竟然是師和雅！他旁邊的那個人不知什麽來歷，身上穿着的并不是綢衣，而是件紋着五行八卦陣的道袍。而且他手上還拿着個拂塵，腳上穿着的也是雙布鞋，可以說十分複古了。

穿着這一身奇裝異服走大街上，大半夜的，看見這一身打扮，還以為遇見鬼了呢！付一笑心中暗自吐槽了一聲，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兩人走到付一笑面前，付一笑連忙喊了聲：“師和雅！”還頗為高興地朝他招了招手。

然而師和雅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什麽話都沒說，徑直朝那只匍匐在地的鬼去了。

旁邊的那個胖男人盯着那只鬼皺起了眉頭，說道：“這是它放出來的誘餌。”

師和雅點了點頭，說道：“它估計逃別的地方去了。”

胖男人嘆了口氣，将那只鬼身上的鏈子拖了起來，問它道：“你家主子去哪裏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只鬼嗚咽了幾聲，聲音很小，而且帶着些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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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說的話，等我們抓到它之後，你的下場就和它一樣。”胖男人繼續說道，隐隐帶着威脅。

“我真的不知道。”那只鬼還是這麽說。

“你如果現在說了，我們還能從寬處理，量你知錯能改，也能在功績簿上給你加一筆，讓你早日超生。但是如果你現在還護着他，你自己也要被連累，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胖男人還在開導他。

那只鬼聽了這話，眼神閃了閃，顯然有些害怕了。不過他咬着嘴半天沒吐出一個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最後，那只鬼還是說了這麽一句：“我真的不知道。”

胖男人聽了這話，微微搖頭，嘆氣道：“不知悔改！”

說着，他就口中念念有詞，緊接着就有一束金光從他掌中冒出，直直朝那只鬼飛去。那只鬼在觸碰到那只金光後，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個灰塵都不剩。

付一笑呆呆看着他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問了句：“那只鬼就這麽沒了？”

師和雅聞聲轉過頭來，那胖男人也跟着扭頭看向付一笑，眉頭微微皺起。

“你看得見鬼？”胖男人微微有些驚訝，問了聲，朝她投來探究的眼神。

付一笑驀地一滞，連忙擺手，哈哈一笑：“沒、沒有啊。我說這鬼天氣怎麽這麽涼啊，啊，涼飕飕的……”

兩只眼珠子亂轉，就是不敢看他，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她這個樣子太明顯了，此地無銀三百兩，擺明了她就是看得見嘛。

那胖男人盯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後微微笑道：“你是中元節出生的吧？”

付一笑微微點了點頭，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被他盯着，很不舒服。

“你身上的那塊玉佩是怎麽回事？”胖男人忽然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玉佩，朝她走近一步，想抓住那玉佩看看。

可也奇怪，他的手還沒碰到那玉佩，頓時身子就像被什麽東西推了一把似的，猛地朝後退了一步。

付一笑被吓了一跳，剛剛那一幕她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低頭看了一眼玉佩，卻是什麽變化都沒有。要不是她剛剛感受到空氣中忽然有股力，否則她都以為胖男人在演戲了。

“好強的靈氣！”胖男人縮回自己的手，兩眼繼續盯着那玉佩看，喃喃說了聲。

“杜先生，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這時，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師和雅忽然走上前來，擋在他面前說道。

“哦，對，正事要緊。”胖男人回過神來，終于收回放在付一笑身上的目光。

兩人轉了身，正要走的時候，胖男人又回頭看了付一笑一眼，幽幽道：“此女不可留啊，誤入歧途終成禍害。”

付一笑見他們要走，本來還松了口氣，結果驀地聽見他這麽一句話。這話聽着怎麽像在罵她呢？

而且什麽鬼啊，你以為拍電視啊，說這麽中二的臺詞！于是嘴裏嘀咕了聲：“神經病！”

“小姑娘，可不能随便罵人哦。”胖男人走着走着，忽然聽見她的聲音，停住腳步回頭朝她笑道。

被人當場捉住，付一笑尴尬地笑了聲，別過臉不敢看他了。

兩人走到遠處一輛轎車旁，上了車，車就朝與他們相反的方向開去了，不一會兒就消失得不見蹤影。

付一笑撇了撇嘴，回頭一看陳晨還在地上趴着，就連忙把他扶起來。扶起來之後，陳晨還是一臉呆滞。付一笑在他面前扇了好幾下手，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陳晨像是回魂了似的，從嘴裏長長吐出一口氣。

“你沒看見啊？”付一笑說道，“就是那鬼被人捉走了呗。”

“捉走了？”陳晨這才反應過來。

“是啊！你沒看見那人念了幾聲咒語，然後那鬼就躺地上動彈不得了，最後一命歸西。”付一笑輕描淡寫說了句。

“哦。”陳晨好像并不驚訝，反而喃喃道，“捉走了就好，我們得救了。”

付一笑忽然想起他剛剛拉着她逃跑的事，臉色不由地難看了，說道：“陳大師，你說你沒本事就算了，不要拿我們的性命開玩笑。連道具都沒帶，誰給你的勇氣跑來捉鬼啊？”

“梁靜茹。”陳晨一臉無所謂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正要拿打火機點燃，結果被付一笑搶了過去。

“別抽了！抽抽抽，就知道抽！你看看我們現在咋辦吧！”付一笑想着，本來說是來捉鬼的，她也很有興趣。當然，她的興趣在于錢。捉一只鬼30萬呢，能不令人心動嗎？

但是，他們苦苦尋找的那只鬼被人捉了，還是被熟人捉走的。師和雅和那胖男人，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忽然就将那只鬼帶走了。看着到手的錢就這麽打水漂了，陳晨還一臉悠閑在這抽煙，她能不氣嘛！

陳晨倒是沒看她的臉色，只是微微皺着眉頭，摸了摸下巴道：“剛剛那兩人怎麽看着有些眼熟呢……”

“其中一個我知道，網紅男神師和雅嘛，誰不眼熟啊！”付一笑以為他在說師和雅，想着師和雅的名氣這麽高，有人認得也是自然。

不過最令人不解的是，師和雅怎麽大半夜跟個胖男人跑出來捉鬼呢？而且剛剛那副樣子，他好像也能看見鬼。

付一笑一拍腦袋，想到了更多，越想越不解。既然師和雅能看見鬼，難不成他和她一樣，也是偏陰體質？而且他還堂而皇之住在地府，看來身份并不簡單。

正當付一笑一陣琢磨的時候，陳晨開口道：“不，不只是他，還有那個男人。”

“誰？”付一笑想着，他說那個胖男人？

“哦，我知道了，他倆都是天師組織的人！”陳晨忽然一拍大腿，猛地想起來，“我以前在一次合作會議上見過那兩人。”

“天師？”付一笑捕捉到了關鍵詞，立即亂如麻的腦袋好像通了電似的，一瞬間明朗起來。

對了，就是天師。只有天師或者異能者才有資格自由進入地府，而且剛剛胖男人的打扮，确實像個道士。這麽說，師和雅也是天師？

付一笑隐隐還有些不大相信，可是綜合她之前對師和雅的了解來看，如果他是天師，一切都說得通了。

“哎，你說他們怎麽這麽湊巧啊？偏偏就在我們遇到危險的時候趕到。”陳晨嘀咕了聲，仍然緊鎖眉頭。他估計現在才覺得後悔，自己守了半天的鬼被人捉走了，嘩啦啦的30萬鈔票就這麽沒了。

“或許……”付一笑朝他望去。

“或許……”陳晨也回過頭來與她對視。

“說明他們早就守在這裏了。”兩人異口同聲道。

“沒錯！肯定是這樣！”付一笑點頭應和道，不然不會這麽湊巧。他們剛來沒多久，那兩人就來了。而且恰好是在他們即将遇到危險之時，兩人出手了。

這麽一描述，付一笑總有種自己好像被利用了的感覺。陳晨也是這麽個感覺，朝她遞來肯定的眼神。

不過鬼都被捉走了，他們留在這裏沒什麽意義。于是付一笑問道：“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陳晨說：“我們去犯罪現場看看，試試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你這意思，不會是想去捉那只大惡鬼吧？”付一笑聽了，身子一哆嗦，有些驚訝地望着他。

陳晨嘴角一勾，點頭道：“正是。”

“你不要命了啊！”付一笑又想起他連個小鬼都搞不定，還想捉大鬼，簡直不自量力。

“為了錢，豁出去了！”陳晨銀牙一閃，朝她笑了笑，“妞兒，跟哥發財去？”說着伸出一只手勾了勾她下巴。

付一笑一掌拍開他的手，說道：“去去去，我可不想搭上自己這條命。”

“啧，你看你，這就沒眼見了吧。”陳晨立即開啓演說模式，“要賺錢，沒點膽量怎麽行？要賺大錢，更得膽子大，做別人不敢做的事。而且，就算捉不到，大不了我們可以直接逃嘛！”

“你逃得了嗎逃？”付一笑還是不肯去。

陳晨哪裏肯放過這麽一雙行走的慧眼呢，所以他說道：“一只大鬼100萬，要是捉到了，一人一半怎麽樣？”

付一笑還是沒理他。

“哎呀，我一個人是捉不住，但是我們兩個人不就捉住了！”陳晨還不肯放棄。

“可我什麽也不會啊。”付一笑有些心動了，但是她還是覺得命比較重要。

“你不用做啥，你就往旁邊一站，聽我指揮就行了。”陳晨一拍胸脯保證道，“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是，你連小鬼都捉不到，怎麽捉得到大鬼啊？”付一笑最擔心的是這個。

“因為我沒把我的殺手锏拿出來。”陳晨得意一笑，“我有個祖傳的殺手锏，本來是當護身符用的，必要時候可以保命。現在看來，是時候用上了。”

“什麽東西啊？”聽他說得這麽神秘，付一笑也有些好奇起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陳晨沒告訴她，只是挑眉問她，“去不去？”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付一笑還是沒禁住錢的誘惑，準備跟着去了。

“走吧。”付一笑推了他一把，自己也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