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chapter24

第 46 章   chapter24

夜透涼,風醒一半拍窗不聞音。

旅館旁邊是居民樓,樓下的小賣部已經關了,街道上還能聽見麻将碰撞的聲音。

“三條。”唐沫銜着煙,半只眼微眯繞開煙霧,牌扔出去後,手指才夾上煙。

屋子裏烏煙瘴氣,煙霧熏得天花板發黃,大燈懸挂在麻将桌頂上,電視機播放着一部愛情片,男女主正好在橋邊接吻。

對面的人拿過三條擡下巴:“胡了。”

唐沫不急不緩吐出一口煙霧,偏頭看過去,對方的牌全倒在桌面,她抿了唇問道:“你哪兒胡三條了?”

這時大家才低頭去看桌面上的牌,對面的人自己也尴尬了,随後打混道:“沒看清沒看清。”

“詐胡得賠的,給錢給錢。”唐沫煙頭滋沒入摻水的煙灰缸內。

一手揮了揮面前的殘煙,堕落薇擡頭看她,頭發散了落在肩頭,發尾刺上紅梅,她的呼吸中洩漏了一絲異音。

于九薇手肘落在她的膝彎處,将她橫抱了起來往浴室走去。

浴室門“咔”的一聲接上“噠”,門鎖燈關。眼眸短暫的失明,曲惋緊攥着于九薇的衣服,旅館的床鋪不見得有多幹淨。

所以于九薇選擇将她帶進浴室,起碼會幹淨許多,曲惋站着略顯慌張,拖鞋往後移動發出“咯吱”的聲響。

于九薇單手環着她,随手摸到了架子上,曲惋貼着她的衣裳緊張開口:“我們要在這兒嗎?”

“床上不幹淨,如果我做的不好,你就告訴我。”于九薇聲音貼着她的耳畔,在曲惋剛想開口時,一陣溫潤輕吞上來,絲毫不給她機會,撺掇着她的呼吸,不帶着一點溫柔。

軟舌掃過唇縫趁虛而入,剛掩蓋的暧昧氣氛再度炸開在浴室裏,呼吸聲加速時水龍頭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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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地水流聲讓人大腦喪失着理智,盡管再過緊張,曲惋還是試着放松,回的味道就在屋子裏散開了。

王儀剛燙的頭發飄了一層煙,摸出煙後問唐沫要了打火機,牌桌上的錢清了,麻将發出噪音推進了桌內。

“什麽時候結束?”王儀看她,伸出腳碰了碰她。

唐沫拿過打火機幫她點上:“這把完了就結束,你餓了嗎?”

“餓了。”王儀手肘撐在桌沿,夾着煙的手掌慢慢拖着下巴,看唐沫的時候眼裏有光。

“想吃什麽?”唐沫問道,手裏的一筒推了出去,牌在桌面“duang”一聲響。

“燒烤吧。”

唐沫身子一有了一絲詫異。

不過消失得很快,左肩直接靠上門框,整個人懶懶地笑問:“這麽晚了,有事兒?”

“還接不接活?去芙德鎮。”

芙德鎮就是于九薇和曲惋下午在的地方。

唐沫視線透過她看了一眼天,還沒開口,屋子裏的王儀聽到了聲音探頭替她回:“太晚了,不接。”

“很急的事兒嗎?”唐沫往後睨,手跟着放進了衣兜。

沒有帶妝的唐沫看着比白日裏清透了些,鼻梁側邊生了顆小痣,有個好底子什麽打扮都出彩。

于九薇慢慢吐出一口氣說:“急事。”

她在努力保持淡定,于焉電話關機,方檀詩也聯系不上。這不是好兆頭,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于焉出事。

“跑不了,三點了,天亮再說吧。”唐沫眼睛上有疲憊。

“我有駕照。”

唐沫聽笑了:“總不能把車借給你,咱兩又不熟,出事算誰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桌上的牌局也徹底結束了,椅腳劃着地面的聲音特別明顯。

王儀到門口打量了于九薇說:“明天一早過來,這麽晚了沒幾個人願意拉的。”

“我留個電話給你,明天一早可以給我打電話。”唐沫沒有要松口的意思。

于九薇往後看,曲惋還在樓梯下等着她,門口堆滿了啤酒瓶子。

“十倍,你拉不拉?”于九薇在做最後的堅持。

這個價格好幾年遇不到一次,她其實能有辦法,給于安打電話車也能安排到位。

但如果是為了于焉怕是行不通。

王儀是不為所動,只有唐沫眼眸挂了一層精神氣,收腳站直身子笑了笑。

于九薇又說:“價格你開,我都同意。”

“我開?五萬,你給嗎?”唐沫的口吻吊兒郎當。

“用什麽收款比較方便?”于九薇摸出手機,這個價格她無所謂,畢竟是從小到大都沒為錢有過煩惱。

于九薇答應得爽快,也讓王儀起疑了,先收錢再辦事,唐沫做起這些生意來完全沒了白日裏的豪邁。

在路途中,坐在副駕駛的王儀問了一句:“這麽晚了還要去芙德鎮,這事情不小哈。”

曲惋握住于九薇的手腕,笑着回:“住的不習慣,所以帶着東西連夜換個鎮。”

她做事情謹慎,于九薇在出發前帶上了東西,這一次離開這個小鎮就不打算回來了。

“鎮就這麽大點兒,男人多了,長期在旅館打牌,地方就臭了。”王儀開了車窗,最後問,“不介意我抽煙吧?”

曲惋抿着笑:“不介意。”

“要不要來一支?”王儀手從副駕駛往後收。

“我不會。”

王儀又問:“你對象呢?抽不抽?”

王儀和唐沫是什麽關系,自然是能看得出來她們的關系。

“不抽。”于九薇聲音冷冰冰的。

随後唐沫将王儀沒有送出去的這支煙單手拿過,貝齒間發出“咯”一聲,爆珠碎了。

“明天還做生意嗎?”唐沫問話斜着身子,王儀給點的煙。

王儀手裏的打火機“嚓”點着,咬着煙含糊不清道:“不做,關一天沒事兒,反正也沒幾個客人,剪頭發的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個。”

唐沫沒抽兩口,便将煙滅了扔在車載垃圾桶裏。

這路上她們都沒再說話,起先于九薇讓曲惋留在旅館,曲惋硬得跟着,拗不過只好帶上。

曲惋累了,中途就靠着她的肩膀睡着了,夜裏山路崎岖,彎道較多,曲惋睡得也不踏實。

其實于九薇這一路都在觀察唐沫,這個人身上有種頹廢感。那種懶氣有魅力,但并不多。

白天跟她們在車上話很多,王儀在的時候話又變少了。

進入小鎮前,于九薇只聽到王儀問唐沫要不要今晚留在芙德鎮。

唐沫随口說:“我沒帶身份證。”

“去安哥那兒,我帶你見個人。”王儀拍着腿上的煙灰。

“行啊,這點滅了。

這一滅,于九薇收了神,随後看了看窗外問:“周圍還有什麽別的建築?”

“除了荒廢的天然氣廠,還有個不大的汽車修理廠,在這條路的盡頭。”副隊認真回答着于九薇的話。

前排開車的司機轉過頭說:“會不會和汽車修理廠的人有關系?”

“不能貿然行動,昨天已經吃虧了,現在方隊和于小姐還沒有消息,她們的安全是首要。”

說到這裏副隊深吸一口氣,監控畫面于九薇和曲惋也看了,方檀詩和于焉聯手也沒打過那幾個,對方玩槍也玩得精準。

這樣的人不是善類,不能輕敵。

而方檀詩和于焉的出現已經打草驚蛇,他們一早布好的人不能再用了。

例如:旅館那天前臺的男人。

這邊的團夥警察已經盯了好幾年,準備這幾個月收網的,人如果逃竄到了境外更不好抓。

“回去調人,部署一下怎麽救。”

副隊性子沉穩,遇事情也不會慌張,從容淡定專業得很。

曲惋忍不住說:“方警官會不會和于焉在一起?”

監控畫面顯示的是方檀詩被強行帶上了車,而于焉最後在路邊攔了個摩托車追上去的。

“于焉會出現天然氣廠,應該是有了方警官的線索。”于九薇終究是了解于焉的。

她繼續說:“她不會丢下方檀生了淚膜的眼裏夾着笑,說出來多輕松啊,就是這樣毫無防備地讓于不跟?】

曲惋聽到往車窗外看,車已經離開了所能看到的視線範圍。

方檀詩将對講機靠近:“跟上。”

方檀詩往後看了一眼,立馬打開車門跨出去,一步到主駕駛。

“曲記者坐前面,快點。”

曲惋動作很快,在系安全帶時,方檀詩已啓動車,一個猝不及防她的身子往旁邊斜。

方檀詩将車掉頭:“抓緊了,追個人。”

“什麽人?”曲惋手裏的安全帶卡扣“咔”一聲壓進去,她的身子跟着車的幅度而動。

這邊的于九薇在二樓避着人逛了一圈,樓道裏有腳步聲,正朝着她走來,于九薇在樓道口剎住腳步。

房間的麻将聲還在碰撞,幾個男人爆了粗口,麻将聲噪耳得很。

“詐胡得賠滿的啊,三家。”

“沒聽過這規矩,他兩都胡了,哪有這麽賠的?”

“牌桌上的規矩你都不詩,但按照正常邏輯來講,如果是為了那兩個馬仔肚子裏的貨,大可不必将方檀詩帶走,之前方檀詩是不是和他們交過手?”

“是交過手。”副隊說,“幹這行就怕露臉,露了臉什麽都不好做了。”

“研究隊的幾個學生有沒有找到具體位置?”于九薇問。

“各路都封鎖了,組裏還在查,人只要不出境不難找。”副隊頭擡起來看前排,“小劉,開車回警局。”

話音一落,副隊手裏的電子屏響了,忽然上方出現一個小紅點,那是方檀詩的手機信號點。

“有信號了,等等。”副隊攔住。

小劉手放在方向盤上,扔在副駕駛的手機也随着副隊的聲音震動起來。

三個人都循着聲音看過去,小劉眼裏驚詫:“方隊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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