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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春秋》完結, 創下了不小的收視率,楚溪也成功“洗清冤屈”,作為還有點戲份的主演, 出席了慶功宴, 褚東見到她則顯得十分熱情, 聊東聊西的, 經紀人黃世玉在旁邊都看不下去,念叨他年紀不小了還在這裏追着小姑娘聊天。要不是在場的都是自己劇組的同事,黃世玉肯定要把褚東拉走的,
楚溪自然是沒有不高興的意思, 她很感激褚東的幫忙, 而且褚東是姜秋的朋友, 兩個人也有共同話題, 雖然上桌時楚溪與褚東并不同席, 但過了一會褚東還是悄咪咪地溜到她們桌子上,繼續兩個人的談話。褚東跟姜秋合作了三次,第一次就很談得來,之後雖然私下交流沒有太多,但是依然保持的很好的友誼, 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概說的就是他們倆。
褚東跟楚溪回憶了當年的一些往事, 感慨姜秋剛入演藝圈時候的不容易,再加上楚溪痛擊枝華娛樂,現在褚東更是越看楚溪越順眼。
褚東于姜秋如父如兄,他對楚溪的語氣就像是跟兒媳婦講話一樣。
差不多快褚東上臺說兩句的時候他才離開, 走之前語重心長囑咐道:“好好照顧姜秋。”他在姜秋退圈之前見過他的狀态,就如同巨人倒塌後的頹然,持續了很長時間。
楚溪點頭,目送他離開。
手機震了一下,是姜秋的消息。
【幾點回來?】
【過一會,有人接,別擔心。】
姜秋這才放下手機。坐在餐桌前吃完晚飯,收拾碗筷,然後在沙發上等她回家。現在即使自己一個人在家也不會覺得過于不适,只是稍顯孤單。約過了半小時,楚溪出現在門口,大衣下裹慶功宴上穿的長裙,她揉了揉姜秋的肩膀,“先回卧室等?我先卸妝。”
現在樓下的衛生間也擺着她的化妝品,把姜秋唯一的洗面奶也擠走了。
楚溪卸妝很仔細,護膚程序也繁瑣,回到床上姜秋已經有了困意,他把她卷到懷裏,問道:“明天有事要忙麽?”
楚溪在腦子裏過了一遍自己的行程,又過了一遍姜秋的行程,搖搖腦袋,“沒什麽事,怎麽了?”
他聲音帶着稍許的倦意,帶着慵懶的性感,“ 帶你出去玩一圈。”
這些日子被工作壓得喘不過來氣,楚溪覺得自己也該放放假了,于是道:“去哪玩呀,店那邊沒關系麽?”
“店穩定下來了,櫻花該開了,去京都看看。”
原來已經快要到春天了。楚溪擡頭盯着他的下巴,“明天走?待幾天?”
“兩三天,你應該走不太開吧?”
楚溪手頭的本子不少,她還在糾結。她對姜秋貼心的決定表示贊同,想再跟他講講話,但是頭上已經傳來輕輕的均勻的呼吸聲,看來已經累得睡下了。她動作變得輕柔些,從他懷裏找了個舒适的位置。
姜秋提前訂好酒店,因為他們兩個沒準備在櫻花樹下久坐,不然頭天去占座應該都占不到好位置。
行人如織,楚溪拍拍吃吃,累了找家店歇着,歇夠了再去新的地方。楚溪會一些簡單的日語,實在不行還有電子翻譯,所以旅途順利非常。第二天兩個人住在一家溫泉旅館,窗外便是淺淺的河川,幾株櫻樹伫立兩邊,緋紅的雲霧與水汽混合,仿若夢境。
三天過得很快,背對着充斥着清香的空氣,楚溪戀戀不舍地提着行李離開了京都,到家才早晨六點,楚溪準備眯一會再去工作室,姜秋也似乎有要緊的事要忙,落地之後收了不少快件,在客廳堆得老高。
楚溪十點睡醒,離開之前姜秋還再三跟她确認回家的時間。
“晚上七點就回來了,真的,不會早也不會晚,七點。”楚溪也再三保證,不知道他是要做什麽。
楚溪在工作室挑本子挑來挑去也沒有合适的,因為是周六,黃珊沒有課,所以也在她這裏泡着,楚溪看着她忽然想起來什麽,問道:“我記得,你有個成名作,一直沒賣版權,你原來挺喜歡的來着,說以後要拍成電視劇麽?還要找你最喜歡的男演員演。”
黃珊道:“都是大學的事情了,你還記得。”
“不然我去給你請好了,咱們自己做個企劃案。”楚溪一拍桌子,十分草率的做了這個決定。
何平攔下她,“你一個新人,去哪裏請過來好團隊給你工作?”
“何姐不是新人啊,”楚溪想了想,“我也是提議,可以試試,不行就算了。現在閑得發黴,總得找點事做。”
何平看着癱在面前的一堆東西,并不覺得自己閑。
楚溪看看手表,已經是六點半了,于是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何平見她掐點一樣走的準時,問道:“今天有什麽事麽?”
“我有今天有事的感覺。”楚溪指的是家裏的姜秋,很像有事的樣子。于是揮揮手,先行告退,盯着手表回家停車進門。
屋裏暗的很,楚溪以為姜秋不在,剛想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就聽到客廳的音響傳出來一陣音樂,楚溪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見腳下出現一條電子蠟燭連成的小路,一個一個點亮,路的盡頭是餐廳,姜秋站在那裏,把桌上的蠟燭也一一點燃,像英國的紳士一樣邀請她入席。
楚溪脫下外套,坐上座位,桌子上擺着的都是她愛吃的東西,于是笑問他:“今天是什麽好日子麽?”
姜秋在她旁邊坐下,“是個好日子,你先吃。”
楚溪确實餓了,于是不客氣地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起來,還不忘往姜秋的碗裏塞肉,生怕他吃不飽一樣。她頃身給他夾菜的時候,再度聞到他耳後淡淡的草木的香氣。
因為兩個人已經有實質性進展,楚溪現在都在姜秋那裏睡,他的洗手間的東西都被她看了個遍,其中一個櫃子裏便堆了五六瓶藍血的男士香水,都是草木香,看來是真的喜歡。借着燭光,她看到姜秋的頭發仔細梳起來,下巴也光溜溜的,似乎是剛刮了胡子。
她疑惑姜秋也沒出門怎麽又精心打扮了一樣,但是沒張嘴問,依舊乖巧地吃飯。
兩個人都不太喜歡多吃,吃完之後歇了一小會,姜秋便問道:“能跟我跳會舞麽?”
楚溪跳舞不太在行,但是還是把手遞出去,“踩你的話不要生氣。”
姜秋一用力便把她從座位上拉到自己懷裏,聲音像是浸在熱牛奶裏般細膩溫柔,“怎麽會生你的氣。”
然後就跟着節奏,帶着她邁開舞步。
楚溪笨拙地跟随着他,踩了他好幾次,最後自己認輸道:“我們還是這樣,就晃來晃去就好。”
姜秋明白她所謂的“晃來晃去”是什麽意思,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則扶住她的細腰,輕輕踱步。
“姜秋,這是什麽歌?很好聽。”她仰着頭問他。
這是一首小提琴獨奏曲,旋律起初是輕快的,然後變得悠揚,如同紅酒一般香醇醉人。她沒有聽過這首曲子。
“我給你寫的。喜歡麽。”
楚溪饒是再臉皮厚,也被他這深情地注視弄得面紅耳赤,磕磕巴巴道:“怎麽想起來寫歌了。”
“因為想給你寫。”姜秋輕柔地在她耳邊磨蹭,把她摟在懷中,“現在店也正常運營,很快就會盈利了。病也快好了,藥也停了不少。跟你在一起這半年多,真的是我三十多年的人生中,最為高興的日子。”
旋律一轉,現在變得熱烈起來,姜秋笑着道:“看來是不能這樣晃了。”說罷,便引導着她邁開步子,把她卷到懷裏,輕輕後退,讓她能轉開一個圈。
楚溪紅色的長裙旋轉的時候,就像是綻開的玫瑰,她轉穩連忙站好,緊緊攥着姜秋的手,他則低下身子,半跪在她面前。
楚溪隐約明白了他今天做這些的原因,尤其是看到那個深藍色的小盒子的時候。
他說:“楚溪,嫁給我吧。”
她整個人還處在一種眩暈感中,愣愣地看着他,姜秋以為她在猶豫,似乎是用了極大的勇氣跟她開玩笑道:“得快點答應,我還得早點想辦法搞定你爸爸。”這個玩笑花了不少力氣,他有些緊張了,聲音發緊。
楚溪看着他,醒悟過來一般,眼眶滾燙,立刻流出了滾滾的淚,姜秋忙站起來給她擦眼淚,楚溪只覺得眼前模糊,他的臉也是模糊的,在紅色的燭光裏,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他的眼睛清晰可見,包括那慌亂又懇切的眼神。
她捧着他的臉,踮着腳吻上他的嘴唇。如此熱情的親吻,姜秋還是第一次享受,他順勢回應,等她松開後緊緊摟着他,他才輕聲問道:“答應我麽?”
楚溪點點頭,小聲抱怨,“我現在好醜,我的妝一定花了,我不想看你。”她現在像裝了水的氣球一樣,被他一下戳破,眼淚根本停不下來。
姜秋撫摸着她的長發,當做安慰,問她,“要戴戒指麽?”
她又點頭,把手舉起來,讓他戴上。冰涼的觸感從無名指的指尖一直到指跟,那涼涼的感覺就這樣從最末端最細小的血管傳到心髒。
楚溪把手收回來,低着腦袋仔細端詳。
鑽很大也很閃亮。姜秋想要彎腰看看她的表情,楚溪又警覺地貓回他的懷裏。
“總不能老躲着。”他勸道。
楚溪嘀咕,“那我現在去洗臉,你不許看。”
“我不看。”他這樣保證,但是還是瞥到,她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抿唇微笑的樣子。
應該是高興的樣子吧。
姜秋想。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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