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
第 6 章
降谷零第一次聽到今井惠子這個名字,是從失戀的同期口中。
萩原是極會讨女生歡心的,之前聚餐的時候聽說已經準備向女方求婚了,降谷還以為萩原會是同期裏結婚最早的人,沒想到一轉眼,萩原不僅分手了,還是由女方先提出來的。
得知消息的當天,降谷因為實習單位的工作忙,到達居酒屋的時候已經不早了。
走進包廂時,同期們已經喝了不少,桌上好幾個空了的玻璃酒瓶。
降谷在諸伏景光身邊盤腿坐下,小聲地問幼馴染:“怎麽回事?”
“萩原被女朋友甩了。”諸伏同樣小聲回道,“不僅電話被拉黑,人也搬走了。現在萩原完全聯系不上對方……”
降谷忍不住咋舌,“也太冷酷無情了吧。”
已經喝得醉眼朦胧的萩原突然擡起頭,以一種和醉鬼毫不相符的清晰口齒反駁道:“不許說惠子的壞話。”
降谷:“……”這家夥到底醉沒醉啊?
坐在萩原旁邊的松田恨鐵不成鋼地給了他一拳,“我說你啊,現在還要自我欺騙到什麽程度?趕緊給我認清現實!你就是被那個叫做今井惠子的女人玩弄了!”
玩弄什麽的……降谷暗忖,放在萩原身上也太違和了吧。
“到底怎麽回事,萩原沒有被騙錢吧?”伊達航的關切相當實際。
“不……那倒是沒有。”松田撓撓臉頰,半月眼斜睨着萩原說,“人家只是把他當炮友而已,結果這家夥搞不清楚狀況,一心一意想着求婚,現在被一腳蹬開了。”
看得出來松田是相當為好友抱不平。
“這種事難道事前沒有說清楚嗎?”諸伏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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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啊,萩原你前段時間不是還去參加了小泉組織的聯誼嗎?”伊達航肅然道,“之前你突然說要準備求婚,還讓我們出主意,把我吓了一跳呢。”
“那次是被同組的木村拜托去當僚機而已,去之前和惠子解釋過了。”萩原沒精打采地說,“我們沒有明确說過交往之類的話,但是我能感覺到惠子對我的感情,不單單只是把我當做炮友而已。”
松田在一旁幽幽地說:“可是你被甩了哦。”
“……我知道!”萩原揉亂了自己的頭發,“所以我才不理解——”
他看起來格外地失魂落魄:“明明是為了我一句想念就能下雪天從北海道趕過來,用我的名字設計成圖案噴在心愛的跑車上,會為了我的生日親手去學怎樣做蛋糕,陪我熬夜守歲只為新年第一天看到我的人——這樣讓我怎麽說服自己對方只是單純把我當作炮友啊……”
其他四人面面相觑,已經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來了,只能默默和萩原碰杯。
他們喝了一晚上。那天讓降谷印象最深刻的,除了今井惠子這個名字,就是第二天醒來時疼到腦袋幾乎要裂開的宿醉了。
再次聽到今井惠子這個名字,是在他奉命潛入危險的黑衣組織,以安室透的名字開始活動後,從貝爾摩得的口中聽來的。
雖然還沒拿到代號,但已經被認為是取得代號的有力人選,安室透在組織內部已經有了相當的人脈。
貝爾摩得算是和他合作過很多次的客戶。某次湊在一起喝酒時,貝爾摩得說,有一個代號成員近期會從歐洲飛去日本。
“最近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嗎?”他一邊調酒一邊不經意地聊天。
貝爾摩得臉上的笑容有點幸災樂禍,“不是為了任務,某個人飛到日本是為了避難。”
“避難?”他好奇地問。
在安全範圍內,貝爾摩得不介意給安室透透露一些組織成員的相關信息,“那個人是梅洛,相信你也聽過她的名號。那家夥在美國招惹了一個了不得的男人,急忙跑到日本躲人來了。”
梅洛在他的情報收集名單上也是非常靠前的一個代號成員,據說截止目前為止,她執行的任務還沒有失敗過,是個相當厲害的殺手。自然,也是非常值得公安關注的敵人。
不過除了強勁的實力外,梅洛在組織內部流傳最廣的就是她豐富多彩的私生活。
據說每次戀愛都讓對方死心塌地,沒有一個前任能和平分手,每次對方都尋死覓活地纏着梅洛不放,據說因為這事梅洛用的假身份都不知道無故死亡了多少次了。
安室透好笑道:“所以又是分手不順利?”
“是啊。”貝爾摩得轉着酒杯,冰球折射出絢麗的光,“這家夥就是死性不改。”
“後勤部的阿奎斯現在聽到梅洛的名字就生理性頭痛。”她笑意盎然,“不知道這次她的假身份能維持多久,我們還開了個賭局呢。安室君,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好啊。”安室透欣然應允,然後他就看見了那個名字。
今井惠子。
熟悉的名字觸動了他的記憶。動作頓了頓,被貝爾摩得敏銳地覺察到。
“怎麽了?”貝爾摩得問。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呢,似乎在哪裏聽過。”安室透表情自然地解釋。
貝爾摩得一挑眉,慢慢回憶道:“幾年前梅洛确實用這個名字在日本活動過。”
難道真的是同一個人?應該沒有這麽巧吧……安室透的心沉下去。
第三次聽到這個名字,是為了執行代號任務,潛入一家任務目标經常光顧的私人會所。
他扮作服務生在一旁倒酒時,聽到任務目标提起今井惠子,用了很輕浮的字眼,說對方是“尤物”,又說“她很會裝模作樣”。
“……鑽石翡翠她不要,送過去的禮物只留下了一個設計怪模怪樣的項鏈。”任務對象喝高了,聲音含混卻絕不會錯過其中的輕蔑,“還問我項鏈多少錢,會付錢給我。呵,婊子樣還在我面前裝清高,還不是轉頭就上了鶴田那個窮酸的床——”
他的朋友噓他:“誰讓你長得沒有鶴田帥呢?”
幾人喝到最後醉成一灘爛泥。安室透收斂了一直挂在臉上的笑容,冷冷地看着散發着酒臭味兒的任務目标,忍着嫌惡湊近,輕巧地偷出對方的手機進行了一番操作。
——原來是這樣。手機屏幕微弱的光芒照映出安室透若有所思的神情。
現在就只差确認了。他合上手機,随意地一抛——手機順着布料滑進任務對象的衣服口袋裏。
真實見到梅洛的第一眼,推翻了安室透在心裏通過各式各樣的信息而塑造出來的形象。
她像一朵在黑暗中生長的罂粟花,明豔動人的樣貌足夠得天獨厚,但最讓人記憶深刻的,是她那一身好像炭火燃燒過後空餘一地灰燼的寂然,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探究發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安室透現在明白為什麽萩原會被她吸引,那麽多男人對她念念不忘。
梅洛确實有足夠吸引他人目光的魅力。但他并不是沉淪在她的魅力裏垂死掙紮的可憐蟲。
在梅洛身上得到想要的情報後,他本應該毫不留情地和對方劃清界限的。但是為什麽沒有這麽做?安室透告訴自己,小小地耍弄一下對方,就當是為被玩弄了感情的好友出氣。
自此以後便不會有什麽交集了。
他順利拿到波本酒的代號,意外地與同樣進入組織卧底,并拿到蘇格蘭代號的幼馴染重逢。一天的驚喜和驚吓同樣多,他以為經過這一遭後心智錘煉的更加堅韌,直到聽到那個傳遍了組織的謠言:波本酒對梅洛始亂終棄。
波本瞳孔地震:什麽東西?
“只是謠言而已。”蘇格蘭笑他,“沒必要太在意,波本。”
“我可不想給那家夥足夠精彩的緋聞上添磚加瓦,讓自己成為別人閑聊裏的邊角料。”他暴躁地說。
“哦?”蘇格蘭拉長聲音,褪下代號成員的面具,臉上浮現出屬于諸伏景光的意味深長的表情。
波本有一瞬間以為被好友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他移開視線:“……總之就是這樣。”
但最後變成搭檔關系是他沒有想到的。
相處久了,波本發現梅洛和其他組織成員不太一樣。她不追求權力,也不殘忍嗜殺,既沒有多餘的好奇心,也不在乎組織的利益。唯一的渴望似乎是金錢,但她的生活卻不像貝爾摩得一樣豪奢無度,說她是現代版的守財奴吧,這個人的行事作風又從來不虧待自己。
波本通常不在乎這些以酒為名的代號成員為什麽加入組織。不管出于什麽原因,罪犯就是罪犯,他不關心、也不在乎對方是因為什麽走上這條道路。衡量犯罪者的罪責是法官的責任,他只負責為他們戴上鐐铐。
……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開始好奇梅洛加入組織的原因。
是從對方說她不在乎藤本死活,只要在組織眼裏藤本确鑿死亡就可以開始?
是從在某個任務中梅洛為了掩護他撤退,不惜暴露自己的位置而中槍開始?
還是從某天他生病發起高燒,醒來卻發現自己睡在溫暖的棉被裏,床頭櫃放着熱氣袅袅的米粥,床邊趴着沉睡的她開始?
降谷零感到混亂。
他曾經和幼馴染分析過自己的心理,“這只是吊橋效應。”他信誓旦旦地說。
諸伏說:“所以你确實對她心動了。”
降谷零再次重複:“這是錯覺。”
諸伏欲言又止,嘆了口氣,“零,你自己想明白就好。”
他想的很清楚。不過是膚淺的心動,淺薄的喜歡。
而這,絕不足以踐踏他信奉的正義和身為警察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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