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重逢之時
重逢之時
數月後,燕勒關。
葉心負手立于城上垂眸睥睨着腳下斑駁瘡痍的大地,遠方極目處有一黑點似是在朝此處移動,在視野中逐漸擴大。
今日葉心一身玄色铠甲暗吐寒芒,臉上覆了張青面獠牙的鬼面具遮住半臉,腰間一把三寸許長的刀,刀柄系着的紅豆吊墜在風中飄揚。葉心整個人鋒芒外露,立在那就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刀,蓄勢待發,随時準備飲下敵人的心頭血。
陸汗青登上城樓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一時心頭感慨萬千:那個在沙場上殺伐果斷的葉心,回來了啊。
“都安排好了?”葉心知是他來,沒有回頭。
“放心,‘甕’已備好,只等着‘王八’自己往裏鑽呢。”陸汗青若有所指地望向遠處不斷逼近的那個黑點。
那是遼軍。
異族裝扮的士兵騎着高頭大馬疾馳而來,氣勢洶洶,猶如黑雲滾滾而來,形成一種無形的威壓。
黑雲壓境,沉悶密集的馬蹄聲隆隆傳來,馬蹄踏過荒涼大地揚起黃沙,鋪天蓋日。城牆上的守軍皆是呼吸一滞,神經緊繃,不自覺握緊手中兵器。
大戰在即。
黑壓壓的軍隊瞬息之間逼至城下,霎時,戰鼓齊擂——
開戰!
推沖車,搭雲梯,遼軍中的精英高手更是直接甩出鈎繩,借力運功飛上城牆。
一時間,城樓上白刃相接,金石相擊聲不絕于耳。
遼軍中為首獨臂男人在人群中勒馬,背後夫一柄銀環大刀,他以內力注音,用半生的漢!話沖城上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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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心!聽說你跑到東海邊做了三年的縮頭烏龜,怎麽現在有膽子回來了!五年前你連自己的戰友都護不住,今日又如何能保住一座城!”
喊聲穿透四周嘈雜,抵達葉心的耳膜。葉心聽着,不為所動,手下又是一式殺招使出。
他刀法極快,只見銀光一閃,手起刀落,朝他襲來的兩個敵兵已然是身首異處。
平日裏深沉漆黑的眸子似乎也染上了血光,化成一種近墨的暗紅,眼底是掩不住的狠戾與殺意。
鮮紅的血液飛濺到那張青面獠牙的面具上,再順着獠牙的外廓滑下滴落,斑駁血跡襯得鬼面具愈發猙獰可怖,似一頭展露獠牙,擇人而噬的森然厲鬼。
葉心踏上城牆,垂下頭遙遙對上阿那紮的目光,同樣用內力灌音,語氣淡淡。
“我以為一只眼和一條手臂的代價能讓你認清自己。沒想到五年過去了,你還是一樣只會張開你的狗嘴狂吠。”
接着,他薄唇微啓,用契丹語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廢物。”
這聲音灌注了十足的內力,穿透周遭的殺喊聲精準地傳進阿那紮的耳朵。阿那紮怒吼一聲,一掌拍向馬背飛身而起,手中鈎繩一甩而出,阿那紮借力一躍飛上城樓。
葉心腳步微移,側身躲過迎頭劈下的銀環刀,反手一式“斷水”向上揮出,刀勢淩厲無比。阿那紮瞬時立刀格擋接下這一擊,金屬相擊發出清亮的一聲響,刀刃相接處兩股強勁內力相撞,互不相讓,最後将兩人雙雙彈開。
葉心向後連退數步,甫一穩住身形,那邊阿那紮就已提刀逼近!
“葉心!我要讓你為五年前的一切付出代價!!”
阿那紮刀法狠戾毒辣,走大開大合之路,招招連擊,刀刀致命,支取要害,緊密的進攻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
其招式中蘊含的內力更是強勁霸道,配合手上重型寬刀,直劈而下時似有泰山壓頂,摧枯拉朽之勢。葉心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迫面而來,下一刻刀刃就已逼至眼前。
與阿那紮野蠻霸道的刀法不同,葉心所習碎夢一派的刀法,走的是輕盈迅疾之路,刀法以快取勝,變化無窮,白刃出,血光現。
所以葉心并不與其針鋒相對,而是着眼于以一“纏”字訣化去洶洶襲來的攻勢。
呼吸之間,兩人已對過數招。
在旁人看來,阿那紮窮追猛打,招式連接緊密;而葉心一味躲閃防禦,似乎落于下風。
只有處于刀陣之中的阿那紮知道,自己此時看似占據上風,實際上一直沒能突破葉心身上的護體刀氣,反倒是他屢次被對方無孔不入的刀氣所逼,不得不反複轉換刀勢,以防對方趁虛而入。
阿那紮到底是吃了獨臂的虧。
葉心自認不是什麽講武德的人——戰場上向來不講究這些,他有意挑阿那紮失靈臂膀的半邊身子下手,出道迅猛,凝刀氣于一點,以點破面,擊破對方的護體真氣,引得阿那紮不得不在進攻之餘抽刀回守左邊空門。
時間一長,阿那紮難免左右支绌,對內力的損耗更是難以量計。反觀葉心,從始至終都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不像是在對戰,反而更像在逗狗。
阿那紮莫名感覺被人戲弄了一番,不免心生惱怒。
他怒喝一聲,手下刀勢倏作變化,變砍為刺,直搗葉心面門。葉心神色一凜,刀刃翻轉,強行架住迎面而來的大刀,短兵相接,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刮蹭聲。
銀環刀在距他面部幾寸的地方堪堪停住,葉心猛然發力将面前的大刀撥開,同時抽身後退,向後滑出數尺。
然而随着刀尖一同飛出去的還有一個黑色物體,葉心臉上驀地一輕,餘光裏是被挑飛的面具。
阿那紮雙目赤紅如血,死死瞪着葉心的臉,仿佛要從他臉上剜下一塊肉來。随後,他爆發出一串大笑,語氣輕蔑:
“沒想到在關外被稱為‘索命鬼’的男人竟然長了張娘們似的臉!怪不得那姓窦的小将軍那麽喜歡你!想來你為了爬上他的床該費了不少心思吧!”
葉心滿臉冷漠地看着阿那紮發瘋,唯獨在聽見窦南的名字時眼神愈發陰沉冰冷:“提他的名字,你還不配……!”
話音未落,葉心已如離弦之箭一般飛掠出去,身影詭谲莫測,手下刀法亦然,未見人影,而刀氣已逼至身前。
阿那紮心中大駭,立馬提刀格擋,勉強接下一擊。
然而一刀未盡,一刀又至,葉心接下來的招式更如狂風驟雨一般向他襲來,每一招都用上了十成十的功力,刀勢迅疾的同時又兼具力道,淩厲刀氣在阿那紮周身織起一張密網,将兩人兜在其中。
局勢瞬間逆轉!
方才葉心看似閃避,實則借機迅速摸清了阿那紮現如今的招式套路。
此刻他突然發力,一改之前躲閃模樣,招式之狠辣不輸阿那紮,甚至出手比他還要毒上幾分。其中內力更是強勁,綿綿不絕如泉水迸湧,刀刃挾帶淩厲內力劈頭蓋臉罩下,化作手下刀氣似滔天巨浪,怒濤卷霜雪,刀意已橫秋。
阿那紮倉促迎擊,盡力接下數招之後,瞄準時機一刀襲向葉心空門。然而刀已送出,刀下卻并沒有傳來刺破血肉的感覺——他擊中的竟然只是個殘影!
如此一來,阿那紮一擊不成反露出胸前空門,葉心手下狠厲一刀随即當空劈下,迫使阿那紮狼狽後退。
阿那紮不得不承認,用“索命鬼”來形容這個男人真是再合适不過——索命,是形容其下手狠毒,手起刀落,見血封喉,呼吸之間便可取人項上人頭;鬼,則是形容那詭谲的身法和變化莫測的招式,每每行動形如鬼魅,而刀光随影而來,暗藏殺機。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葉心的進攻仿佛沒有盡頭一般,刀氣在阿那紮身邊織成天羅地網,處于刀風陣眼中的阿那紮應付不及,不多時,身上便已多出許多深淺不一的傷口。
阿那紮忽然露出一個莫名又古怪的笑容。
葉心隐隐有些不好的預感,但他此時無暇他顧,手中刀鋒一轉,使出一式“荊軻獻匕”,意欲重創其敵。
下一刻,變故陡生。
葉心體內流轉的內力剎那一滞,手中刀勢随之弱了幾分,方才布下的刀氣密網此時裂開一道口子。
阿那紮等的就是這一刻。他窺準時機,反手一揮震開攻來的長刀,葉心虎口一陣,險些将刀脫手。
霸道內力捉隙而入,透過刀刃直沖肺腑,一股腥甜當即湧上喉頭。
葉心一咬牙,迅速将內力聚于掌上,一掌拍向阿那紮的胸膛,将其擊退數尺,他也随之後撤,步伐淩亂,連退數尺才堪堪停下。殷紅血液順着唇角滲出來,襯得他臉色慘白。
葉心擡手封掉幾處大穴止血,他面上不顯,體內真氣早已亂成一團,在經脈裏四下亂竄,逼得他胸口泛起一陣陣的血腥氣。葉心擡手擦去嘴角血漬,鐵甲抹開血跡,在他臉上劃出長長的一道紅。
阿那紮猖獗的笑聲擠在震如雷響的嗡鳴之中,艱難的抵達葉心的耳膜,一個完整的句子只聽得清“毒素”“真氣”“擴散”幾個字眼。
葉心眯了眯略微失焦的眼,勉強分辨出大刀上閃着的異常光澤。
幾個月前,邊關出現了一種新的奇毒。
毒名“離魂”,據說是從中原傳入邊關的。此毒無色無味,毒發時擾亂內息,阻塞經脈,毒素久居體內則會侵蝕經脈髒腑,消散內力真氣,輕者運功不暢,重者失去武功。
無論哪種結果,對于武者來說都是致命的——真氣運轉不暢,乃至凝滞,無異于斷人兩臂;失去武功更是意味着努力半生得來的修為,一朝之間付諸東流,這無疑是對習武者心理的沉重打擊。
離魂傳入邊境後,經遼國巫師的改造,又加入了流光花等具有致幻性的成分,産生心神動蕩,頭暈耳鳴,出現幻覺等效果。改造後的毒名為“奪魄”。
報告完以上內容後,班竺又補充道:“遼人不太喜歡這種軟綿綿的毒,相比之下,他們還是更偏向于使用一些能使人立即暴斃的劇毒。不過已經有人将奪魄和離魂用于争權奪利上了。”
說完,他擡頭瞄了一眼處于上位的葉心。
自從班竺反水後由葉心親自傳授其碎夢流派的武功絕學。他根骨不錯,也有一點武功底子,修習過程雖磕磕絆絆了些,好在進步還算快。
碎夢刀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精通的,但班竺很擅長易容,後面葉心還請來軍中精通易容之術的前輩來指導班竺。
之後,班竺受命易容頂替一名侍衛混入遼軍軍營收集情報,并定期向宋軍傳遞軍情。
葉心忍着眩暈,用力按上腹側的傷口,強烈的痛感讓他勉強找回些許神志。葉心穩住心神,平複了體內紊亂的真氣。
雖然視野仍模糊不清,但足以示物。
很明顯,阿那紮以奪魄毒淬刀,使得毒素通過傷口滲入體內,再經由奇經八脈抵達五髒六腑;而葉心每每催動內力都會使毒素更加深入骨髓,在體內肆虐橫行。
不能拖下去了。
就在葉心暗自調息的片刻,阿那紮再次提刀逼近!
強勁真氣随着大刀的揮動層層激蕩開來,如有千鈞之重當頭壓下。葉心立時運起真氣與之對抗,渾然不覺丹田隐隐作痛,手中長刀驀地擡起,穩穩架住銀環刀刃,将其生生震開。
銀環刀就像一只見了血的水蛭一般,剛被震開又立馬黏了上來。叮叮當當的撞擊聲響起,葉心強行提氣接下數刀,有意賣出一個破綻。
阿那紮果然按捺不住性子,立刻轉變刀勢劈向葉心胸前空門,葉心擡刀攔住銀環刀,似是要憑蠻力硬抗這一擊。
阿那紮見狀,加重手下力度,然而長刀卻是忽地在他眼下輕盈一轉,擦着銀環刀身而過,以一個十分刁鑽的角度刺出,緊接着便是一式“百裂千擊”橫掃而出。
沒有了長刀的阻擋,銀環刀以挾風裹雷之勢劈下,深深砍入葉心肩頭。
葉心悶哼一聲,手下刀勢不減反增,快到阿那紮根本來不及調動真氣護體!
刀鋒上的寒芒一閃而過,在空中劃出一道極細的銀線,長刀幾乎沒有受到什麽阻力便穿過了脖頸。
下一刻,人頭委地,男人龐大的身軀轟然倒下。
遼軍見将領已死,隐隐生出幾分退縮之心。阿那紮的副将将他們不自覺後退的動作看在眼裏,暗自咬了咬牙,用契丹話低吼一句:“敢有逃跑者,一律按軍法處置!”
葉心只手拎起阿那紮的頭顱,飽含內力的聲音傳向戰場的四面八方:“阿那紮已死,戰士們,把這群遼狗趕出去!”
守軍聞言大喝一聲,頓時士氣倍增。敵方将領的死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鼓舞,守軍的攻勢越來越猛烈,逼得遼軍倉皇後退撤離。
燕勒關守住了,還斬獲了敵軍将領,取得的勝利不可謂不大。
慶功的事日後自有安排,當務之急還是要清理戰場,修補防禦工事,傷者送醫,亡者安葬。他們把阿那紮的頭顱懸在城門上,以作警示。
葉心幾乎是将自己疲憊不堪的身子拖了回去。
他剛結束一場苦戰,又強撐着從城樓上走回屋內,身體已然是強弩之末,進屋後甫一松懈,疲倦和疼痛就争先恐後的湧上來。
葉心兩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所幸屋內一人及時上前攙住了他,語氣裏不無着急。
“葉心!你怎麽樣了?我,我去叫軍醫!”班竺說着,急沖沖地就要往外走。
葉心半跪在地上,擡手将人拉了回來:“不用軍醫。阿那紮刀上……淬了毒。你去把陸汗青叫來……他知道該怎麽做。”
聽到“淬毒”二字,班竺臉色白了一瞬,似乎明白了什麽。他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葉心還有救”這樣僥幸的想法。
葉心顧不得班竺聽見這話的反應,現在他頭暈耳鳴的現象越發嚴重,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葉心勉強抓住紛亂思緒中的一線清明,繼續說道:
“劉甲率兵埋伏在了遼軍撤退的必經之地……剩下的殘兵敗将……逃不走的……
“此次遼軍損兵折将損失不小……以陸漢青的能力……後面應該能把失去的幾處關隘收複回來。
“戰争不是兒戲。答應我的事……你已經做到了。你去找陸漢青,他會派人送你回大宋……想去哪裏……就同他說,之後……就看你自己了。”
他斷斷續續的說着,班竺安靜聽了半晌,忍不住問道。
“那你呢?葉心,你怎麽辦?”
葉心的雙眼因為失焦而無神,他靠着渾渾噩噩的腦袋費力的理解他的意思,下意識擡頭看向聲源處。
“……我?我……我要去找他……我去找他。我早就該去的……早就該去了……我不該……不該又讓他等我這麽久……”
他說到後面聲音越小,最後只會颠前倒後地重複着一些班竺聽不懂的話。
班竺咬咬牙,丢下一句“我去叫軍醫”就要起身,然而剛有動作又被葉心拽了回來。
模糊的視野短暫地清晰了一瞬,眼前無數飄渺虛影重疊成一個無數次出入他夢中的身影。
“別走,阿南……別走……
他受毒素所擾已是神志不清,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霧罩住一般,朦朦胧胧的一片,如夢似幻。
他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夢變成了現實,還是現實本就是一場醒不來的夢。
葉心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臉,卻連擡起手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用盡最後的力氣勾住那人衣袖,無意識地喊他的名字。
“窦南……”
真奇怪,明明是一個早已刻在心底的名字,可如今字詞滾過喉頭,他才發覺這兩個字是多麽的生澀難言,梗在胸口,刺得他心肺生疼。
原來窦南已經離開他這麽久了。
葉心心裏忽然湧上一股莫名的委屈,溫熱的淚轉眼間就已流了滿面。
“窦南,你為什麽丢下我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啊?為什麽,為什麽過了這麽久才來接我啊?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你別再丢下我了,求求你……別丢下我一個人……
沒人聽得出那是他的話還是嗚咽,又或者,那只是他臆想出來的無聲的獨白。
誰也不知道他曾多少次修補舊物,只為一個未盡的諾言;誰也不知道他曾多少次乘月造訪那座孤茔,對月懷人;誰也不知道他曾多少次從那些糾纏不清的夢裏蘇醒,悵然若失。
他曾無數次地想在夢裏開口,诘問那人為何要落下自己,留他一人獨活于世,可終究無言。
到最後,那人連夢裏也不肯來了。
時間是多麽無情的東西啊,如洪流一般,卷走喜怒哀樂,磨平悲歡離合,最後什麽也不剩下。回憶,便是水面上的幻影,觸之不及,卻又,輕易地随時間消逝。
葉心害怕,害怕自己遺忘掉過往的一切,害怕忘掉那個人,所以他用流光花來麻痹自己,迫使自己記住,從而抵抗時間,而代價就是永不安眠的夜,和永無休止的痛。
相思成疾病入骨,何以夢卿夢不得?
好在這一次,他終于等來了一句回答。
迷亂之中,他聽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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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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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