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校場之行
校場之行
一夜如白駒過隙,天微微亮時,謝靈毓疲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枕在孫權的臂彎裏,半個肩膀露在外面。低頭瞧見自己身上錯落的青紫痕跡,忙用被衾一角遮住,嘗試動了動,四肢既酸又麻。
孫權被她的動靜弄醒了,半閉着眼靠過來問:“毓兒,你還好嗎”聲音意猶未盡似帶着幾分沙沙的醉意。
謝靈毓只記得昨夜帷幔輕晃,帳外的月光與蟲鳴輝映,帳內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
她閉眼不再回想,抓着枕頭嗯唔道:“身上好疼。”
孫權睜開眼,伸手抱住她,又用下巴在她臉頰摩挲:“要是早點從了我,你現在已經過了疼的時候。”
說罷,情不自禁地傻笑起來。
謝靈毓想起往事,在他懷裏輕嗤一聲,嗔怪道:“新婚當晚你還說要退婚呢。”
孫權的臉貼在她頭發裏輕笑:“是我錯了。”然後又認真反省賠禮道歉,“我當時很快就後悔了,可是我不知道怎麽哄你高興,你臉色一變我就緊張,想跟你說話又怕你煩我。”
謝靈毓在他臂彎裏揚唇,默默聽着。
他又低聲說:“我去會稽的時候很想你。”
謝靈毓想到那些月亮,笑道:“我知道。”
孫權笑臉如花燦爛,昂起頭看她:“你還知道些什麽”
謝靈毓睜開眼斜瞄他:“我在你臉上畫豬那天,你跟香兒說你在想我,是真的嗎”
孫權轉眼想了想,故作玄虛,很快又忍不住坦白:“我當時在想呢,我拿蟲子吓你,你二話不說就報複我,在我臉上亂畫,這說明什麽”
謝靈毓沒有多想:“說明我有仇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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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擡手點了點她的鼻梁:“說明你心裏有我。”
謝靈毓皺眉:“這是什麽道理”
孫權握着她的手道:“你想啊,如果我捉弄你,你都不理會我,那我有什麽意思”
謝靈毓邊聽邊打哈欠,孫權壞笑着掀開她身上的被衾:“你還困啊,我來幫你清醒清醒。”
眼看他又要傾身壓過來,謝靈毓忙打起精神推拒着:“不要鬧了,天都亮了。”
孫權強詞奪理:“你閉上眼,天不就黑了”
謝靈毓握拳往他肩上輕捶了一下:“你不是說今天要帶我見聶筠”
“又不急于這一時。”孫權垂眼看見她身上那些淤青,小心翼翼觸碰了其中一片,低聲問道,“疼嗎”
謝靈毓咬唇點點頭,孫權面露愧色,輕吐兩口氣,又繼續抱着她磨蹭一會兒,之後才不情不願地将她松開。
孫權下床幫謝靈毓取過昨天剛熏好的一身衣服,站在床邊殷勤道:“來,今日夫君服侍你穿衣。”
謝靈毓剛坐起來,沒料到他會突然回過身來,忙用被衾一角擋着上身,難為情道:“你放那兒就好,我待會自己穿。”
孫權不聽,固執地将一襲藕色紗衣披在她肩上,還伸手抽出被裹在衣服裏的頭發,指尖不可避免地在她肌膚上滑過,謝靈毓一時羞怯,手掩着半張臉不願擡頭。孫權的手落在她輕顫的手背上,又難以自抑地低頭在她唇邊索吻。
二人出門時,天色陰沉,似有大雨正埋伏在天邊,丹蘭備好了雨具,送到謝靈毓要坐的馬車上。
丹蘭見謝靈毓起床後目光倦怠,自是不放心,原想跟着出門照應,卻被孫權支開。
“聶夫人那兒正忙,你去瞧瞧能幫上什麽。”孫權鄭重其事地向丹蘭吩咐下去,說完又瞟了謝靈毓一眼。
丹蘭也望了望謝靈毓,孫權飛速朝謝靈毓遞眼色,一臉的欲言又止。
謝靈毓雙唇緊閉,将孫權的神色盡收眼底,故意拖延了片刻,才笑着朝丹蘭點頭。
孫權在一旁愉快地舒了口氣。
丹蘭會意,便答應道:“那奴婢這就去幫聶夫人的忙去,夫人可別在外逗留太久,當心下雨着了涼。”
謝靈毓欣然嗯一聲,轉頭迎上孫權的眸光。
孫權攙她上車,樂滋滋道:“今天誰也不帶,就我們兩個出門,我來當車夫護送你去校場,夫人覺得可好”
謝靈毓巧笑道:“今日我當晏子,你當車夫,你可不能太得意,不然你的妻子會離你而去。”
孫權沒聽懂,困惑地看她:“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不明白。”
謝靈毓收起笑臉,坐在車上托腮道:“這是齊相晏子家車夫的故事啊,你是不是沒聽說過”
孫權站在車門外皺眉盡力思索,最後讪讪地點頭。
謝靈毓眼底漾開一片淺笑,打趣道:“那現在你知道了吧,你可是要付拜師費給我的。”
孫權皺鼻子哼了一聲,又壓低聲音笑道:“晚上再付吧,我想學的還多着呢,你可不要那麽快就喊累。”
謝靈毓聽罷就轉過臉去,伸手推他快趕車。
孫權狡黠地把弄一下她的頭發:“瞧你這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在車上眯一會兒吧,到地方了我再叫你。”
孫權駕馬往前趕車,謝靈毓靠在車廂壁上安穩地睡着了,一路沒有出聲。到校場後,孫權悄悄拉開車門瞧了瞧,隔着門縫見她雙眸輕阖,娴靜地半低着頭,便屏氣沒有開口叫她。正要關上車門時,目光下移看到她的領口處,孫權忍不住多瞧了兩眼,不知不覺回想起昨夜缱绻光景,喉嚨莫名動了動,然後深吸一口氣,輕手帶上車門,将馬車趕到一片安靜的樹蔭下。
謝靈毓遲遲沒有醒來,孫權百無聊賴地蹲在路邊看着馬吃草,本想去校場先把聶筠找來,又怕謝靈毓醒來後找不到他,因此一直在樹蔭下愣着。
不知過了多久,樹枝上有只蟬忽然歌性大發,高昂嘹亮,緊接着群蟬響應,鳴叫不停。孫權撿起一根枯樹枝,擡頭往樹上搜尋源處,這時聽見謝靈毓在車裏悶唔一聲。
“你醒了”孫權扔掉枯樹枝拉開車門。
謝靈毓正撓着額頭上一塊鼓起的包,望着他眼犯眩惑:“是不是到了”
孫權朝她探了探:“你的臉怎麽了讓我看看。”
謝靈毓不自在地又撓兩下:“好癢。”
“被蚊子叮了吧”
孫權用指腹在她額頭的包上幫忙刮了幾下,看起來無濟于事,略一思忖,于是對着她的額頭猛吹了一口氣。
謝靈毓偏過臉笑:“你這是做什麽吹得我更癢了。”
孫權讪笑解釋:“幫你散散熱,興許管用。”
謝靈毓撓撓臉,細語道:“不打緊的,又不是流血了。”
孫權向她伸出手:“要不要下車”
謝靈毓點點頭:“到這兒多久了你剛才怎麽不喊我”
“我看你睡得正香啊。”
謝靈毓扶着他的手走下車來,孫權指着不遠處一片空曠營地對她說:“那兒就是校場。”
謝靈毓順着他的手看過去,見校場裏裏外外都是全副武裝的兵卒,不免有些畏縮,怯聲道:“怎麽這麽多人啊”
孫權看在眼裏,低頭提議:“要不我去把聶筠叫過來”
謝靈毓搖頭覺得不好:“別,是我們來找他,怎可讓他大老遠跑出來,不能失了誠意。”
孫權笑着牽着她的手道:“那好,我陪你走過去,你就當是來巡查的,什麽都不用怕。”
謝靈毓點點頭,跟在孫權身後緩緩前移,一路上接連有人上前向孫權行禮,孫權不動聲色地回應着。謝靈毓又想起前陣子在荷塘泛舟時還撞見幾個兵卒在河裏洗澡,想着若是被太夫人知道她來校場,恐怕會責怪她抛頭露面沒規矩,因此一路不敢擡頭看路,任由孫權牽着往前走。
在校場的空曠處穿行了一程,忽聽有個小将上前對孫權道:“仲謀将軍,有幾日沒見到你了,今日怎麽想到來校場”
謝靈毓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孫權則向小将輕快道:“我來找聶筠。”
“聶筠正在靶場射箭呢,我這就去把他喊來。”
孫權客氣道:“有勞你。”
謝靈毓走到一顆枇杷樹下躲陰涼,孫權跟過去問:“額頭還癢嗎”
謝靈毓用手背簡單碰一下,認真道:“不去想它,就不癢。”
孫權覺得有趣:“這是什麽道理”說着也擡手在她額頭上磨蹭着,又溫聲道,“回去幫你用薄荷葉擦擦,應該就好了。”
這時身後有人喚道:“仲謀将軍,你找我”
孫權忙收起手回頭笑道:“聶兄,我家夫人想見你。”
聶筠看到謝靈毓的身影便低頭行禮,恭敬道:“怎敢勞煩謝夫人親自來找我,聶某不勝惶恐。”
孫權接着打趣:“等你娶了劉瑧蘭,我們可就成連襟了,你說我該給你送什麽賀禮才好”
聶筠謙謙一笑,又行禮道:“是我三生有幸,沾了仲謀的光。”
謝靈毓一直打量着聶筠,見此人眉目清秀,儀态不凡,笑起來有幾分像聶夫人。不過略有些腼腆,跟孫權說話時倒是挺穩妥的,看起來是個正直而坦率的人。
謝靈毓和孫權交換了眼神,向聶筠輕言淺笑道:“聶公子不必拘禮,今日原是我不請自來,多有叨擾,還請聶公子海涵。我來見聶公子,自是為了你和蘭表妹的婚事,我想當面問一問你,對這門婚事有何想法”
聶筠忙拱手:“謝夫人這樣說,實在是擡舉我了,我聶筠不過是籍籍無名之輩,能與劉姑娘結親,已經喜不自勝。謝夫人若是問我有何想法,那聶某便鬥膽請謝夫人指點一二,劉姑娘她……”
謝靈毓耐心地聽着,想知道聶筠關心的是何事,誰知聶筠說着說着卻突然止住了,還拘謹地垂下了頭。謝靈毓感到納悶,眨着眼看向孫權。
孫權也不知聶筠究竟是何意,便撺掇着問道:“劉姑娘什麽你怎麽只說一半,想讓我們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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