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自作之孽
自作之孽
靳明禾很快恢複從容:“馨兒已死,陰氣太重,夫人即将臨盆,去她屋子裏恐怕不太合适吧?”
聶夫人也同樣從容道:“好,我可以不去,那讓二公子跟謝夫人去吧。”
說罷便望向孫權和謝靈毓,孫權連忙點頭說好,謝靈毓偷瞄聶夫人一眼,明白聶夫人是想借機查清馨兒具體死因,也壯着膽子說好。
靳明禾卻用央求的眼神瞥了瞥吳夫人,吳夫人沒有過問,徑直坐回主位上,靳明禾只好硬着頭皮站起來。
孫權扭頭跟謝靈毓小聲囑咐:“走,別怕。”
吳夫人又命身邊的張媪跟随,一行人走到門口時,靳明禾冷不丁跟謝靈毓道:“謝夫人還沒有見過身死之人吧?待會可不要吓出毛病來。”
語帶盛氣,又夾雜恐吓。
謝靈毓則回敬道:“你是第一個發現她死的人,你都沒事,我又有什麽好害怕的?”
說完這話,謝靈毓開始起疑,靳明禾這是在想辦法吓退她?
張媪在一旁催促:“快走吧,我還要趕着向太夫人複命呢。”
靳明禾低頭不再言語,跟在孫權和謝靈毓後面慢慢往前走。
謝靈毓一言不發往西北院子走去,雖然跟孫權并肩而行,卻還是感覺有莫名的陰風撲面而來。心裏忍不住設想着,當初要是不計後果地阻止孫策納靳明禾就好了,現在就不會出這麽多事。
但是現在想這些也無用了,靳明禾一來,如今連平靜地過日子都成了奢望。
來到靳明禾的院子裏,張媪先走入馨兒房內,謝靈毓站在孫權身後,瞥見馨兒仰面躺在床上,已經面如土色,身上掩着被衾,嘴唇烏黑,唇邊有血跡。
張媪鎮定上前,一把掀開了被衾,謝靈毓吓得心裏一抽。她看見馨兒的手如爪狀,好像經歷過抽搐,而且指甲泛紅,好像有血湧出來。
孫權悄悄回頭跟謝靈毓互望兩眼,彼此都還記得孫娴那只兔子。雖然不能确定同一種毒藥在人和兔子身上的作用是否相同,但這些症狀跟那只兔子死後的表現實在太像了。
四人沉默片刻,孫權轉過臉盯着靳明禾,陰恻恻地問:“你說她是服毒自盡的,那你有找過她屋裏到底放着什麽毒藥嗎?”
靳明禾并不看他:“人都已經死了,我還找她的毒藥做什麽,我可害怕沾到身上。”
孫權冷笑道:“她的毒藥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靳明禾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應對:“馨兒常到外面街上幫我采買衣物,順便買了什麽毒藥帶回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就不害怕是府裏其他人故意下毒,下一個遇害的就是你嗎?”
“二公子言重了,我現在可聽不得這種玩笑話。”
張媪這時開口道:“為了還靳姬一個公道,還請靳姬暫且委屈一下,由我帶人搜查這院子的裏裏外外,一來可給太夫人一個交代,二來也可堵住這府裏的閑言閑語。”
靳明禾也不怯:“就聽張媽媽安排便是。”
随後謝靈毓便和孫權離開了靳明禾的院子,張媪又從東廊大院及正院喊來十幾位婢女,雷厲風行地搜查。
查了一上午,結果不出謝靈毓所料,并沒有搜查出任何蛛絲馬跡。
之後靳明禾趴在地上痛哭,哭聲幾乎響徹吳侯府,衆人皆聽見她邊哭邊念叨着馨兒死的太不值。
正晌午時,吳夫人召集府裏所有女眷,認定馨兒是自盡而死,沒再追查,又出錢将她安葬,還讓靳明禾遷到了離前殿稍近的一處小院子。
靳明禾不久便止住了淚。
毒藥謎團未解,但是事情看起來好像就這樣塵埃落定了。孫權在屋裏憤憤道:“一而再再而三地生事,母親還由着她鬧,真是氣人!”
謝靈毓心中冷嘲:誰讓她肚子裏懷着孩子呢。
冷靜地想了想,慢慢串起了心裏諸多疑問,結合這陣子發生的事,謝靈毓知道靳明禾的嫌疑最大,但她不明白的是,如果靳明禾真的出手害死自己的婢女,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謝靈毓想得簡直頭痛,坐在案邊自言自語道:“她有什麽動機呢?”
孫權心裏本來就裝着事,靜下來的時候不免有些恍惚,聽謝靈毓這樣嘀咕,便跟着附和道:“她那種人做事哪裏需要理由,人狠心黑,我看她就是一心想跟你還有大嫂為敵。”
謝靈毓想起一件事,邊回想邊說:“我之前聽丹蘭說過,馨兒常常挨靳明禾的打。”
剛說過,丹蘭就慌張來到屋裏求證:“夫人,馨兒真的是服毒自盡了嗎?”
謝靈毓欲言又止,搖頭道:“很難說……”
丹蘭潸然落淚:“她好可憐的,不止挨靳明禾的打,以前還差點失身于靳家公子,所以才會無奈随靳明禾來到孫家。”
謝靈毓怔了怔,馨兒不願委身靳家公子,那她個性還蠻剛烈的,昨天靳明禾想把她塞給孫權,想來是靳明禾逼她的。
想到這兒,謝靈毓似乎嗅出了緣由。馨兒應該知道靳明禾不少事,昨天鬧那麽一出,馨兒看起來也不太情願,也許主仆二人因此反目了呢?
是不是馨兒情急之下說了什麽惹惱了或者威脅了靳明禾的話,所以靳明禾才會不惜痛下殺手?
這樣一琢磨,好像也說得通。
樹林裏那群鳥吃了糕點之後過了一段時間才有症狀,馨兒是躺在床上死的,這便說明,她睡前根本不知道自己中了毒,所以才會像往常一樣到床上睡覺,靳明禾也因此可以順理成章地說她是自己服毒的,真是命如草芥。
這個毒藥真是幫了靳明禾不少忙,次次都讓她如願,還能讓她摘脫嫌疑。
謝靈毓忽然站了起來,孫權詫異地擡起頭問:“你想到什麽了?”
“你記不記得?魏卓是在郡府參加過慶宴之後,回到家裏才毒發身亡的,派去查案的人很難弄清楚他到底是在哪裏中的毒,酒席上、回家的路上,甚至于他自己家中,都有可能,所以這案子才會一籌莫展,跟馨兒的情況一模一樣。”
孫權回過神來,眨眼道:“你是想說,魏卓中的毒,跟馨兒中的毒,很有可能是同一種?”
謝靈毓驚喜點頭:“正是。”
孫權也跟着站起來:“那咱們去找大哥打聽打聽,魏卓死後是不是這種症狀?”
謝靈毓忙道:“先去找大嫂。”
午後,謝靈毓跟孫權借故去找聶夫人,雙方見面,彼此都知道事情遠沒有結束。
聶夫人屏退了屋裏所有婢女,謝靈毓說出自己心中猜想:“我覺得靳家害死魏卓,和現在靳明禾害死馨兒,用的是同一種毒。”
聶夫人聽罷喃喃道:“之前那只兔子也是中了這種毒吧。”
“對。”
聶夫人問她:“你現在是怎麽想的?”
謝靈毓低聲道:“太夫人現在已經不追查了,我們只能借着魏卓的事把靳家揪出來。”
“也只能如此了。”
幾個人結伴去前殿見孫策,孫策起身相迎,聶夫人并不打算開口,孫權上前先問了一聲:“大哥知道今天府裏發生了何事嗎?”
孫策看着他們:“嗯,我已經聽母親說過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孫權頓了頓:“先不論馨兒是死于自殺還是他殺,我們現在懷疑,馨兒跟之前的魏卓中的是同一種毒,從中毒到毒發需要一段時間,所以魏卓的案子到現在都難以查出兇手。”
孫策面帶狐疑,孫權又仔細說了馨兒毒發後的症狀。
馨兒是靳家的奴婢,不管是自殺還是他殺,都可以說明她或者她身邊的人能接觸到這種特殊的毒,以此為前提再去查魏卓的事,矛頭便會指向靳家。
孫策原本皺着眉,聽完孫權的描述卻又平和下來:“他們中的不是同一種毒。”
謝靈毓大感意外:“怎麽會呢?”孫權也充滿疑惑。
孫策一臉不願多說的神情,聶夫人面無表情地觑他,孫策發現後,望着她認真解釋道:“不是我要偏袒靳家,派去會稽的親兵送了信回來,症狀并不一樣。”
孫策立刻回身去翻找架上的密信,遞給孫權道:“這是我的親兵送回來的信,他們說的不會有假,你自己看。”
孫權将信将疑地接了過來,謝靈毓也湊過去仔細看了一遍,發現其他症狀都符合,唯獨沒有指甲泛紅這句。
就是這處不符,讓孫策認為兩樁命案涉及到的并不是同一種毒藥。
魏卓的死明明跟靳家脫不了幹系,現在馨兒又不明不白地死了,症狀相似卻又偏偏差了尤為關鍵的一點,怎麽會這麽蹊跷?
謝靈毓覺得不對勁,當着孫策的面說道:“不可能,一定是哪裏有問題。”
孫策忍着心裏的不痛快:“魏家現在已經無心追查了,外面的百姓也快忘記這個事了,我覺得此事可以大事化小了。”
謝靈毓不死心,又執拗問道:“那些親兵是否親眼看到魏卓的屍身了?”
“他們趕到山陰的時候,魏卓的屍身已經收殓入棺了,但是郡府的官吏記下了最早的症狀,那些親兵也看了卷宗。”
謝靈毓腦海中當即閃過一個念頭:一定是會稽郡府的官吏蓄意隐瞞了什麽。
孫策不耐煩的話語很快響徹殿內外:“問完了沒有?我還要剿賊,還要征戰。”
聶夫人聽他這樣說,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了前殿。謝靈毓知道她心裏不好受,沒理會孫策的斥責,撇下孫權匆忙跟了去。
晴和陽光下,聶夫人落在地上的影子孤單地尾随着她,謝靈毓追上去走在她旁邊,假裝無意地說道:“我們來錯時候了,大哥現在有更重要的大事要忙,顧不上這件舊事,也是情理之中的。”
一直沉默着的聶夫人這時忽然開口:“他心裏向着靳家呢,看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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