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升職的第六十一天

第61章 升職的第六十一天

事情顯然沒有只是查了陳嬷嬷就終止, 伺候寶絡格格的奶嬷嬷、太監宮女少說三十多個,皇帝先前從沒插手,這回知道陳嬷嬷盜竊主子財物, 也懷疑到其他人頭上去, 李雙喜負責帶人審問。

“娘娘, 奴才剛才遠遠路過瞧見, 可吓人了。”梁豆眼神盯着半空,像是在回想剛才看到的事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嘴唇發白, “那些個太監都拖了出來, 一個個的跟敗家犬似的, 還有個太監像是說了不中聽的話, 李谙達直接卸了那人下巴。”

“不會吧……”如意捂着嘴,驚呼出聲,“李谙達下手這麽狠?”

“那可不, ”李福全道:“你們是不了解谙達,他能在皇上跟前伺候這麽多年, 能沒兩把刷子, 平日裏怎樣都好,碰上事李谙達可不是好說話的。”

喬溪雲絲毫不驚訝,只是問道:“那如今格格怎麽樣了?\"

\"格格模樣倒是還好, 皇上派了人去照顧,想來一時半會兒沒什麽問題。”梁豆撓撓頭, ”就是貴妃娘娘似乎不舍得讓格格走, 奴才回來的時候,那邊還在掰扯這事呢。“

喬溪雲也想到肯定有這麽一遭了。

說實在話, 她是真沒想到皇上會這麽當機立斷,把格格從貴妃那裏挪出來,而且,雖然現在皇上沒說,不過只怕格格以後不可能讓貴妃養着了。

這對貴妃來說,肯定是個不小的打擊。

別看貴妃對寶絡不好,這寶絡格格可是皇上現在唯一的女兒,這地位可不一般,去年皇上冷落貴妃的時候,也不會疏忽了寶絡。

“谙達,你替本宮走一趟,跟皇上說,臣妾知錯了,臣妾不能沒有寶絡。”貴妃拿帕子抹着眼淚,懷裏抱着寶絡,态度堅決。

王嬷嬷等人不由得感到為難。

這誰敢上手去跟貴妃搶孩子啊。

王嬷嬷看向李雙喜,沖李雙喜使了個眼神,又悄悄拱了拱手,意思很明顯,讓李雙喜幫幫忙。

李雙喜無奈,這白臉都他唱,他這人也為難啊,今兒個大發威風,已經得罪了貴妃,這還得再得罪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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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雙喜拱手:“娘娘,您心疼心疼格格,小格格被您抓疼了。”

貴妃怔了怔,聞言低頭才發現寶絡咬着嘴唇,低着頭,忍着痛,她下意識松開手指,王嬷嬷忙上前去,蹲下身護着寶絡,“格格要不要緊,疼不疼?”

寶絡搖搖頭,不說話,手指扣着裙上的細紋。

從昨日回來後,她就沒開過口。

王嬷嬷仰起頭看向貴妃,“娘娘,您是聰明人,該知道皇上一言九鼎的道理。皇上既說了今日讓格格搬走,就沒有到明日的道理。您不如退一步,橫豎格格是您生的,這點兒誰也拗不過。奴才看格格也是受了驚吓,等她養好些時日,您到那時候再有什麽跟她說什麽,不比現在強。”

貴妃看着寶絡,張了張嘴。

旁邊芙蓉低聲提醒了一聲劉嫔。

貴妃神色變了變,嘴巴漸漸閉上,她轉過身,擺擺手,“帶她走。”

王嬷嬷這才松了口氣,急忙跟幾個嬷嬷一起伺候寶絡格格先走,剩下的行李什麽的,讓宮女太監們慢慢搬過去。

寶絡換的住處是月色江聲,雲妃讓人收拾了隔壁院子出來,她眉目清冷,臉色極白,見了寶絡過來,唇角露出些笑意,“寶絡可用過早膳了?”

寶絡不說話,緊閉着嘴,手裏攥着不知什麽東西。

王嬷嬷有些尴尬,忙道:“娘娘莫怪,格格這是昨日吓着了,奴才正要尋人去請太醫,給格格開個安神方子呢。”

“我想着也是。”雲妃颔首,她看了看寶絡,道:”我跟大阿哥都還沒用膳,不如一起用吧。“

她吩咐了人下去傳膳,膳食都是些精致小巧的點心,□□糕、螃蟹餃、竹卷饅頭跟绉紗小雲吞,還有清清淡淡的荷葉粥。

大阿哥邊用邊看寶絡,見她動也不動筷子,心裏着急,忙撿了個饅頭給寶絡,“妹、妹妹,吃。”

寶絡沒動。

王嬷嬷等人着急,卻也不好多說什麽。

雲妃看她們目露關心,沒有煩躁之意,心裏暗暗點頭,道:“大阿哥,你妹妹不定愛吃這個,你還是……”

“我、我想喝粥。”寶絡低聲說道。

雲妃臉上露出錯愕神色,随後眉眼浮現出笑意,讓王嬷嬷給她盛了粥,喝了粥,寶絡才吃了饅頭。

她吃的不多,雲妃見她神色憔悴,便讓人帶她下去休憩。

平安跟安康去庫房裏挑選了四五樣鮮嫩的料子出來,“娘娘,這幾匹雲緞如何?”

雲妃仔細看過,“不錯,等會兒送過去讓格格看看喜歡什麽樣的。”

“是。”平安答應一聲,又忍不住問道:”娘娘,奴才鬥膽問一句,格格是不是就養在您膝下了?”

“別胡說八道。”雲妃笑着呵斥,她才說完話就咳嗽一聲,”我這身子骨,照料大阿哥都忙不過來,哪裏還能顧得了格格。“

”可大阿哥明年就上學去了。”安康道:”這麽一來,有個格格陪您,不好嗎?“

“照顧個孩子哪裏是這麽簡單的事。”雲妃搖頭,她的肌膚極白,在日光下帶着病态的紅暈,“你們就別管那麽多,只管照顧好格格就是,多留點兒心。”

雲妃心裏有數,皇上大概是想讓格格暫時在她這裏過度一下,免得外面那些大風大浪波及到格格。

喬溪雲對寶絡很是挂心。

知道寶絡去了月色江聲後,她心裏松了口氣,雲妃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她的延禧宮管得有條不紊,從沒鬧出過什麽岔子。

寶絡格格去她那裏住,不是什麽壞事。

過了四五日,喬溪雲才帶着點心去月色江聲,除了點心,她還帶了些積木,積木可比先前的大富翁容易做得多,造辦處那邊早就做好了,還衍生出各種小巧的工具,別說搭建個簡單的屋子,就是蓋個宮殿也不成問題。

“大阿哥看到了,肯定高興。”雲妃示意平安收起來,又道:“這幾日寶絡來這邊,大阿哥每日都有朝氣了不少,回頭讓他們一起玩這些。”

“格格在這邊還适應嗎?”喬溪雲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雲妃看了她半天,突然笑出聲。

她很少有笑得這麽燦爛的時候,一般都是客氣的笑,冷不丁笑成這樣,就是平安等人都有些驚訝。

“怎麽?莫非我今日哪裏打扮不對?”喬溪雲低頭看了看衣裳。

雲妃道:“沒有,是我先前在想你到底什麽時候要問起格格,想不到這麽快就問了,宮裏頭很多人都說你喬嫔心機重,我看都是胡說八道。”

原來是這麽回事。

喬溪雲既無奈也覺得有些好笑,她尴尬地撫了下鬓角,“讓娘娘見笑了。其實我也知道格格在您這邊住是最好不過,只是到底心裏放心不下,說到底,這回的事,也是因我而起。”

“話怎麽能這麽說。”雲妃搖頭,安康端了棋盤上來,雲妃做了個手勢,讓喬溪雲先挑選了棋子,才道:“這事怪不到你頭上去,若不是那些人膽大妄為,也闖不出這麽大的禍事,至于貴妃,也着實有錯。”

她垂下眼睑,周身的氣息清冷出塵,手腕瘦削,一身氅衣穿着顯得空空蕩蕩,分明還年輕,可說話的語氣,口吻,卻像是歷經紅塵,看透世俗,“倘若她是個明白人,何至于如今丢了西瓜撿芝麻。\"

喬溪雲聽得雲妃像是話裏有話,有心想問。

雲妃已經擡頭道:“不說這些,下棋,且讓我看看你這幾日進步如何。“

在月色江聲下了半天棋出來,已經是黃昏時分。

喬溪雲坐在辇子上,手撐着頤,眼神落在半空,晚霞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給她披上一層柔金薄紗。

如意在旁邊随性,邊說道:“娘娘,咱們都特地來了,幹嘛不見見格格?”

這人情總得落到實處。

喬溪雲擺擺手,”不提這事。”

說話間,她瞧見聽書、侍琴等人迎面走來。

聽書等人顯然沒料到會偶遇上她,屈膝行禮,“給喬嫔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喬溪雲微微颔首,也沒多說就讓人走了。

新月卻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她們一眼,神色古怪,夜裏,喬溪雲要休息的時候,新月就尋了個機會上前,“娘娘,有件事奴才想着應該告訴您一聲。”

“什麽事?”喬溪雲摘下耳環,問道。

“這幾日,奴才常見聽書她們去月色江聲,回回都是帶着食盒。”新月壓低聲音說道。

喬溪雲手裏的耳環險些掉地上,她抓住耳環,詫異地扭過頭看向新月,“你的意思是,溫妃讓人送東西給格格?”

新月颔首,神色緊張,“奴才是這麽猜測的,畢竟先前溫妃娘娘可不怎麽跟雲妃娘娘走動,也沒見往延禧宮送過多少東西,這幾日突然這麽熱情,叫人不得不多心。”

如意眼睛露出疑惑的神色,撓撓頭,“她是想讨好皇上?”

新月道:”奴才以為,只怕沒這麽簡單。“

“荒唐,那是貴妃的女兒!”皇後一大早見溫妃來請安,就知道肯定有事,想着在衆人來之前,把事情處理完,卻沒想到溫妃會說出這等荒唐的話。

溫妃縮了縮頭,但還是不肯放棄,“娘娘,如今已經不是了!”

皇後冷眼看向她,唇角抿緊,滲着寒氣。

溫妃聲音低了低,“娘娘,我、我這也是為咱們考慮,民間有引子的說法,若是能養個女兒在膝下,不定能引來個小阿哥呢。”

皇後神色怔了怔,但還是皺眉,“這事純屬胡說八道,你也不想想,貴妃能讓你養她女兒嗎?便是皇上,也不會答應!”

“貴妃不肯,咱們可以先斬後奏。”溫妃跟了皇後多年,可比旁人更了解皇後的脾氣,皇後這句話,分明是有所松動的意思,“只要格格被我收服,皇上又答應了,貴妃再不肯能有什麽法子,何況娘娘也得考慮,劉嫔這胎太醫都說是個阿哥,要是認養在貴妃名下,您可怎麽辦?咱們可怎麽辦?搶劉嫔的孩子,咱們是搶不過來了,如今有個格格也好。”

皇後還真是有些被她說服了。

她沉默片刻,道:“這事你有幾成把握?”

“至少三成,不,五成!”溫妃豎起手掌,巴巴地看着皇後說道。

皇後看着滴漏一滴滴地滴水,日頭從東邊漸漸爬上來,窗外竹影倒影在窗紗上,半晌,就在溫妃心裏打鼓的時候,皇後終于道:“罷,這事你去試試,不過,事情若是不成,可不能勉強格格,貴妃都吃了挂落,你也掂量着些。”

“是,臣妾明白。”溫妃喜不自勝,高興不已地說道。

其實,若是在宮裏頭,溫妃還沒有這樣大的膽子敢在貴妃眼皮底下搶人,這不是到了山莊,格格住的那地方又離貴妃住處遠,再加上貴妃得照料劉嫔,忙不過來,不然溫妃哪裏敢這麽大膽。

得了皇後的話,下午,溫妃就帶着食盒,親自去看望寶絡。

她對雲妃道:“雲妃姐姐,這回我是奉皇後娘娘的意思,來看望格格,姐姐不會還要攔着吧。”

前幾回她的人來,都被雲妃給擋了。

這回擡出皇後,她倒要看看雲妃能怎麽辦。

雲妃眉頭微蹙,平安等人面露怒色,卻不好說什麽。

“平安,去請格格過來。”雲妃還是松了口,皇後的面子總是得給的,而且,她要是繼續攔着,溫妃不定會胡思亂想出什麽情況來,倒不如讓她自己碰碰壁。

溫妃臉色立刻露出笑容。

聽書等人更是得意地瞪了平安等人一眼。

讓她們回回攔人,這下好了,還不是得去把格格請出來。

寶絡格格穿着簇新的櫻桃紅旗服,袖口用的是兔毛,脖子上挂着金璎珞項圈,她走進來,規矩地行禮,聲音稚嫩清脆,“給雲妃娘娘請安,給溫妃娘娘請安,娘娘們吉祥。”

“格格快快請起。”溫妃滿臉慈愛地上前攙扶起寶絡,還伸手想摸摸寶絡的臉。

寶絡下意識地偏了偏頭,眉頭皺起,眼神防備地看着溫妃。

溫妃的手停在半空,一時不免尴尬。

雲妃笑着解圍:“格格,溫妃給你送了些點心來。”

“是啊,我親手做了些點心,紅豆糕,千層糕、驢打滾,格格你看看,你愛什麽?”溫妃壓下不悅,又擠出一個笑容來,熱情地套近乎說道。

寶絡看了看食盒,道:“多謝娘娘好意,我不餓。”

溫妃一頓,尴尬道:“那格格可以留着當夜宵。”

“這裏什麽沒有,我用得着吃這些冷的?”寶絡疑惑地反問。

溫妃霎時被問的啞口無言,不知該怎麽回答。

聽書連忙道:“格格,您這一直待在這島上,也怪悶得吧,不如去延薰山館做做客,解解悶。”

“是啊,我讓小太監小宮女們陪你玩,還有幾只鹦鹉呢,都是會說話唱歌的。”溫妃蹲下身,擠出個笑臉。

寶絡完全不吃這套。

她看着溫妃:“多謝娘娘好意,我還有功課要做,忙不過來。”

說完這句話,她轉過對雲妃福了福身,“雲妃娘娘,我要去看書,先下去了。”

“嗯。”雲妃點了下頭。

寶絡對溫妃點點頭,旁的話一概沒說,就直接轉身走了。

溫妃在這邊自讨了個沒趣,回去後就叫人把點心給丢了,把鹦鹉送回花鳥房,她嘴裏咒罵道:“這寶絡格格怎麽回事,怎麽全沒個孩子模樣,本宮為她準備這麽些東西,還親自送過去,她就這麽對本宮?!“

聽書等人不敢則聲。

溫妃罵了半日,到底也沒法子了,她本想着寶絡素日被貴妃忽視,又被周圍人算計,想來自己給點兒好臉色看,那孩子就會感恩戴德。

沒想全然不是這麽回事。

溫妃一方面想着再想個法子,一方面叫人不許将這事傳出去。

偏偏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這日請安的時候,本來皇後都要讓衆人散了,貴妃突然開口問道:“溫妃,本宮聽說昨日你去看望寶絡,是有這回事嗎?”

溫妃的模樣就像是被貓踩到尾巴的老鼠,一下變了臉色,唯唯諾諾道:“是,我是替皇後娘娘去看寶絡格格。”

“是嗎?”貴妃眼尾挑起,她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怎麽本宮聽說,你好像是想養寶絡。”

溫妃跟皇後都瞬間變了臉色。

皇後臉上露出驚怒神色,溫妃則是瞬間臉色煞白,嘴唇發抖,旁的不說,只看她的臉色,所有人都能知道她的心思。

春貴人瞠目結舌,見鬼似的上下打量溫妃。

好大的膽子。

這可不只是太歲頭上動土,分明是在太歲頭上種樹了。

“貴妃娘娘,您莫不是在哪裏聽了謠言吧?”娴貴人反應飛快,趕緊幫着溫妃描補道:“格格不是您的孩子,溫妃怎會敢打這種主意?”

“是嗎?”貴妃尾音拉長,聲音冰冷帶着怒氣,“這可說不定,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事,誰沒聽說過。”

溫妃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又羞又燥,又不敢反駁。

她眼睛瞥見喬溪雲,腦子裏靈光一閃,手指着喬溪雲道:“我怎敢打這樣的主意,分明是喬嫔!喬嫔還經常給雲妃那邊送東西。“

喬溪雲不意自己好好躺着也會中槍。

貴妃已經看向她,眼神冰寒透骨。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喬溪雲毫不懷疑,如果有機會,貴妃一定會弄死她。

“原來是喬嫔,我說呢,”貴妃陰陽怪氣道:“先前那事沒有喬嫔你幫忙,還真鬧不到現在這局面。”

喬溪雲:……

“娘娘言重了,先前的事,不必謝。”喬溪雲一字一頓地說道,她看向溫妃,“至于我想養格格的事,更是子虛烏有,我喬嫔行的端做得正,若是真有這心思,定然不會說謊。我只怕娘娘被有心人欺騙,這幾日,某人前後派人去給格格送各種東西,我那芝徑雲堤離得近,周圍的人都知道,我可只去了一次,還沒見過格格。”

溫妃眼裏露出怒色,氣沖沖地盯着喬溪雲。

她握緊拳頭,手背青筋凸起,顯然很是憤怒喬溪雲這麽揭底。

貴妃雖然惱怒,但卻不是糊塗之人。

只看溫妃的神色,她也猜出喬溪雲的話怕是真的,冷笑一聲,什麽也沒說,起身帶人就走了。

劉嫔也起身:“皇後娘娘,臣妾告辭。”

“嗯。”皇後臉色不太好看地點頭。

劉嫔亦步亦趨跟着貴妃離開,經過喬溪雲的時候,正好對上喬溪雲的眼神,她微微勾起唇角,笑了下。

很顯然,劉嫔很是得意。

喬溪雲也沒心思在這裏待,也跟着告辭。

溫妃卻留到最後,待所有人走後,她急促不安地對皇後問道:“娘娘,這下可怎麽辦?這事怎麽被貴妃知道了!”

這也是皇後想知道的。

這件事,溫妃還沒鬧得人盡皆知,雲妃那人又不是喜歡多事的,怎麽貴妃消息會這麽靈通?

皇後心裏嘀咕,看向溫妃道:“你沒告訴旁人?”

溫妃有苦說不出,跺腳道:”臣妾又不傻,也知道事以密成的道理,怎會早早告訴旁人呢?那喬嫔也是,今日的事一點兒不幫我!“

說到這裏,溫妃有些咬牙切齒,很顯然是記仇了。

皇後心裏不耐,“誰讓你好好地把她扯進來做什麽,喬嫔又不是吃素的,這下好了,你鬧成這樣,叫本宮想幫你都不知道怎麽幫。”

“娘娘,”溫妃急的都要哭了,“貴妃那人可是記仇的,她知道這事,肯定要報複我!”

皇後嘆息一口氣,“那我又有什麽辦法,早先我就告訴你這事不成,是你非要去試。”

皇後心裏不是沒有怨氣。

溫妃話說得好聽,誰知道做起來壓根不成,還叫貴妃知道,皇後心裏簡直無語,這要是事情成了,那這事還算值得。

“你啊別哭了。”皇後敷衍道:“我想貴妃也不敢亂來,她要是針對你,本宮自會護着你,再說,皇上也不會容許她胡來。”

這句話只能說非常敷衍。

溫妃心裏委屈,可瞧皇後的神色,也知道皇後不願意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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