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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攔住素汐的Omega們穿着各式各樣的服飾，分成幾個小團體互相手挽着手，隊形有些散亂，一看就知道是臨時起意。

為首的那個Omega直勾勾盯着素汐。

如果眼神能刀人，素汐已經被千刀萬剮一萬遍了。

Omega終于開口：“素汐。”

素汐渾身一麻：“到！”

作為副官時期的記憶被喚醒，這個的Omega聲線實在太像她曾經的頂頭上司：退休的黎銘心将軍。

素汐大腦的海馬體殘留的記憶差點讓她當場給對方行一個軍禮。

和蟲族的那一戰是她升任将軍後的第一戰，在那之前素汐只是衆多副官中的一個，每天被頂頭上司從軍隊宿舍拎出去扔到訓練倉做模拟訓練，或者外派到其他部門幹活。

素汐不是想逃避訓練，只是她實在理解不了，明明四個小時就能達到性價比極高的訓練效果，為什麽軍隊那幫A非要每天在訓練室卷8、9個小時，就算明天就要上戰場，前一天也應該好好保存體力。

Omega們被素汐的中氣十足的回應吓了一大跳，好幾個膽小的O下意識地就往後退，只有和素汐前任上司聲線很像的那個O沒有退後。

疑與素汐上司有親屬關系的O說道：“素将軍，你率領軍隊戰勝蟲族守衛我們的家園，我們非常敬佩也非常感激，但是...”

她咬了咬嘴唇：“我們Omega不是被圈養的金絲雀，你不能因為Alpha天生占有欲強，就脅迫Omega做一只被養在家裏的寵物，并且欺騙用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借口欺騙Omega。”

素汐愣了片刻，想要解釋：“我不是...”

人群突然躁動起來。

“不愧是将軍的女兒，說得好，我們Omega不做被圈養的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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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理解Alpha的占有欲，但是應該直接告訴Omega，為什麽要用一生一世一雙人做借口。”

“而且就算為帝國的生育率考慮，我們這些O絕也不會順從你的願望。”

窄窄的一條通道上，因為素汐的到來，擁擠不堪，眼看着人越來越多，不斷有Alpha擠進人堆裏，小小的空間更加的擁擠。

Omega的身體素質本來就不如Alpha強，再加上星際時代的Omega疏于鍛煉身體，素汐極好的耳力很快就聽到了有Omega在Alpha的擠壓下吃痛地發出悶哼聲。

如果素汐繼續留在這裏和這些O解釋真相，澄清留言，也許回有人相信，但不出意外這條街道很快就會因為她發生踩踏事件。

進退兩難，素汐愁眉苦臉。

感慨出一趟門，怎麽就這麽倒黴。

她正思忖如何脫身，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是一艘飛船正從天空中下降，飛船正下方鑲嵌着遠航軍隊的徽标，這一位着駕駛飛船的是遠航軍的一員。

遠航軍中連機甲都搞這麽精致的人只有一個。

素汐打開手腕上的光腦，發射出用來傳遞信號的紅外線對準飛船所在的方向。

烙鐵，救救。

駕駛飛船的人收到信號，在擁擠的人堆裏很快就鎖定了素汐的位置。

飛船盤旋在半空中，扔下一截扶梯，一秒鐘的停留都不到，就飛速盤旋上升，一直到上萬米的高空，把人群中Alpha和Omega的驚呼聲全部甩在了雲層之下。

素汐右手抓着扶梯，一只腳踩在扶梯上，被飛船帶領着掠過一個又一個雲層，她爽快的呼吸了一口上方的新鮮空氣。

商街裏二氧化碳和Omega的信息素味道混雜在一起，她難受的想當場掏出防毒面具戴上。

要不是兒時在母親懷裏，被柏木冷冽卻溫和的氣味包容，憑借素汐對大多數Omega信息素的不适程度和缺根弦的大腦，完全可能判斷自己可能是同A戀。

素汐順着梯子爬上飛船，駕駛艙坐着的是兩個小時前剛見過的蘿冰冉，去而複往的她正在開船，素汐不好打擾，只輕輕點了個頭。

算是打了招呼。

反倒是蘿冰冉先開了口：“你什麽時候改改你星網賬號一天24小時都靜音的毛病。”

“我給你發消息你都看不見，要不是知道你不怎麽用星網聊天，我還以為你在搞冷暴力。”

素汐在飛船上随便找了個位置做拉伸運動，她跑了六十多公裏，跑步的過程中沒覺得有多累，但是停下來才感覺到腿部的酸痛。

素汐：“也不是不看星網，只是我平時很忙。”

不僅要被黎将軍抓去訓練倉加訓，還要被外派到軍隊其他部門幫忙，作戰部署、食品供應、就連溜須拍馬她都耳濡目染。

但這些蘿冰冉一個整天泡在訓練室練習機甲的機甲狂人可不知道。

蘿冰冉：“忙什麽，忙着看你的愛情倫理電視劇啊。”

素汐：呵，愚蠢的人類。

素汐難得嘆了口氣：“所以這些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我就成了衆O公敵，被這麽多O當成渣A，我連O的小手都沒摸過，哪裏敢圈養O做金絲雀，那些離譜的謠言到底怎麽傳出去的。”

蘿冰冉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聽說你拒絕了女皇的指婚，沒當一回事，後來我再聽別人說起的時候，事情已經朝這些謠言的方向演變了。”

素汐思索片刻：“有人故意引導。”

從拒絕女皇指婚的那一刻起，素汐就做了最壞的打算，被派往最荒涼的阿爾薩斯星球或者其他距離裏斯特利很遠的星球做個外派的軍隊閑散人員。

會有些流言蜚語說她不識好歹，素汐也預料到過，只是沒想到她在女皇宴會上說過的話居然被拆分成只言片語，組成這麽離譜謠言。

“想想你得罪了誰。”

“有點多。”

她小時候搶了隔壁尚未分化的女生洋娃娃改裝成了金剛芭比，被小女生告訴母親被暴打一頓。

被特招進軍部以後，按照師母的強烈要求，偷偷往挑食将軍的營養液裏加入她最讨厭的蔬菜，被将軍抓去訓練新兵。

哦，她做教官的時候，還給新兵裏瞧不起Omega的士兵Alpha好幾拳，也罵哭過不少希望得到特殊待遇的Omega。

光腦通話的提示音響起，素汐放棄思考她數不清的“仇家”們，點開光腦的界面找來找去，卻怎麽也找不到來電人。

蘿冰冉接通了通話。

素汐：。

行吧。

對方開了加密語音，素汐也聽不見，她拉伸完全身後，就懶洋洋地透過飛船特殊材質的窗戶看着天空下面越來越渺小的裏斯特利星球。

忽然想到了她喝完的營養液，還沒給女仆機器人輸入購買水果味道營養液的指令。

素汐還在飛船裏神游天外，身體忽然察覺到飛船掉了個頭，朝着另一個星球的方向加速行駛。

素汐：“怎麽回事，你不是還有軍務嗎，不回利特萊斯了？”

蘿冰冉哼了一聲炫耀道：“我母親一說，大祭司那邊就同意了，多虧了我，你不用走流程就能做基因檢測，我現在帶你去大祭司駐守的阿卡麗亞星。”

素汐有些驚訝，畢竟基因檢測不算是一件小事，因為檢測結果的不可控性，一直被人們诟病。

基因檢測涉及很多古地球時代隐秘的檔案，曾經就有A主動申請做基因檢測的初體驗者，結果測出自己的基因和古地球時期就滅絕的動物最為匹配，受到其他A的冷嘲熱諷，也沒有O願意嫁給她，只能靠抑制劑熬過易感期，最後因為長期使用抑制劑有隐疾，不到八十歲就去世了，終身未娶。

素汐開口：“大祭司她...”

話沒說完，素汐的思緒就被另一個人的尖叫聲打斷。

“明，杏，她，同意，我的，好友申請啦！”

飛船以極快的速度降落到阿卡麗亞星球，素汐還沒說完話就被直接扔出了來，而被架勢地飛船以極扭曲的形态飛速駛離阿卡麗亞星球。

十分迫切。

素汐竟然從一個機甲改裝的飛船上看到了一絲急切又嬌羞的人類情緒。

呸。

見色忘義。

阿卡麗亞星。

大祭司所在的阿卡麗亞星距離主星裏斯特利星并不遙遠，因為離主星近，又有大祭司坐鎮，整個星球都信仰神秘主義，堅信星宿能預測個人的命運和國家未來的走向，這座星球被稱為神秘之星。

素汐一直覺得這裏被稱為神秘之星，不是因為深不可測，而是因為這裏的人都神神叨叨的。

比如，好好的衣服不穿，偏偏要在極熱的天氣下，戴個立體三角錐的帽子，披上個黑色鬥篷，嘴上念叨一些奇怪的咒語。

素汐很快就找了大祭司所在的居所，這是一座很大的城堡，細說起來，甚至比女皇居住的宮殿還要奢華幾分。

可見國家的錢都被送進了誰的腰包。

占蔔，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事，素汐向來是不信的。

出征之前，大祭司占蔔的結果還是大兇，女皇在戰鬥的過程中甚至傳來了軍令，讓她察覺不對立刻結束戰鬥。

結果呢，蟲族還不是被她一鼓作氣打得滅種。

素汐啧了一聲。

如果不是基因檢測的業務也在阿卡麗亞星這邊，這個全星球都在搞神秘巫術的破地方，她才不想來。

忽然一個有些詫異的聲音問道：“你...是素汐将軍？”

素汐回頭，看到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她的鬓發已經花白，背上的袍子繡着複雜的圖騰，衣服布料卻很陳舊，大概率是阿卡麗亞的占蔔師。

出于尊重，素汐點了點頭，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老人神秘兮兮：“老朽昨夜觀星宿，看天北有赤者如席，長十餘丈，或日赤氣，或日天裂，人類必有大劫。”

素汐：“你是大祭司手下的高級占蔔師，既然人類有如此大劫，你為什麽不立即告訴大祭司，再由她通知女皇陛下，告訴我有什麽用，難道我還能駕駛着飛船去天上把星星打下來？”

老人臉色蒼白，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天空：“天意不可違。”

素汐向來是不信這些，轉身要走，手腕卻被一只蒼老的只剩下皺紋的幹枯輕輕抓住。

她停住腳步。

“姑娘，你有劫，必死之劫。”